书名:我的夫君是精分
作者:萧澜
文案:
我的夫君是个精分
一会儿这样~ (o゜ω゜o)
一会儿那样~ ( ̄へ ̄)
难伺候啊,难伺候
【本文原名:朱红美人笑】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灵异神怪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红珠。苏凉。姜孝 ┃ 配角:沈七。霍之炎 ┃ 其它:
☆、第一章
东临城外,正当夏日,阳光耀目,树木葱郁。
一身杏黄色布裙的赵红珠倚着湖边的树木坐着,她心神不属的揪着身上的衣带,白皙明净的脸上满是郁色。
“我成亲的日子定在下个初三,红珠你一定要来啊。”
脑海中又浮起芸儿那张灿烂幸福的笑颜,赵红珠顿时觉得心里更难过了,她鼻子轻轻耸了两下,低头用手捂住脸,乌黑的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在肩膀两侧。
十七年来,第一次想放声大哭,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芸儿要嫁人了。
芸儿把她给抛弃了。
赵红珠记得那天听了芸儿的话之后,她急切的拉着芸儿的手想阻止她:“你不要嫁人,我以后也不嫁人,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不好吗?”
赵红珠从小就完全不似一般女孩子矜持温情,她个性独特,思绪大胆,行事爽快,芸儿也很了解她,习惯了她的奇言怪语,所以即使赵红珠说出这样出格的话,芸儿也没有任何惊讶和恼怒的情绪。
她只是握着赵红珠的手,蹙眉轻叹一声道:“就算成亲了我们也还是好姐妹啊,等以后你遇到到良人,也总是会嫁人的。”
赵红珠听了很伤心。她不知道什么良人不良人,她只想芸儿不要嫁给别人,像从前一样跟自己在一起就好了。
赵红珠也知道这个想法太天真了太自私,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内心汹涌的念头。想着以后芸儿肯定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温柔细心的教她女红,陪她读书,一起扑蝶捉萤放纸鸢了……她很委屈,很愤怒,却又很无力。
她甚至希望那个男人是个无耻的地痞流氓,亦或者是无所事事只会玩乐的公子哥,这样就又有理由暂时把芸儿抢回来了。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芸儿要嫁的那位米庄的李思齐公子不仅长相风流俊俏,人品贵重,家里也是富足殷实,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但至少能保吃喝无忧,出行还有两三个小仆随行,够体面了,媒婆带着家仆担着重礼上门提亲的时候,芸儿的爹娘激动得喜笑颜开,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芸儿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家,能有这么好人家提亲,真的是走了大运了,惹得邻里四周的人都艳羡无比。
赵红珠将芸儿含羞带怯的笑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很是落寞。从芸儿的态度看来,自己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徒劳了。
她希望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却又不能破坏芸儿的幸福。
带着这种不妙的情绪赵红珠伤神了好几日,故意躲着芸儿不相见,也没有去她娘的猪肉铺帮忙,就失魂落魄的四处闲游,想散散心,没想到却越“散”这心口越堵,一股气置在喉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别提多折磨人了。
赵红珠从怀里拿出芸儿绣给她的牡丹花手帕,这是她看着芸儿一针一线绣了好几天才绣好的呢。
鼻子一酸,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
“我的芸儿啊……”赵红珠捧着帕子哭了许久,泪水沾满了面庞,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甘心发泄出来。
等到哭好了,却又舍不得弄脏了帕子,赵红珠就将它收好了这才起身走了两步到水边蹲着,弯着腰用手掬水把脸洗净。
——嘎啦。
突然从身后传来轻微的踩树枝的动静。赵红珠耳朵尖听到了,她转过头,一眼发现不远的一棵粗大的树干后面露出的一截天青色的衣摆,似乎是有人躲在那里。
“什么人?”赵红珠扬声问着,随手捡了块手掌大的石头,一边大着胆子朝那边走过去。
那人似乎感觉有人来了,掩耳盗铃似的想将衣角扯回去,但又知晓已经被发现了再怎么掩饰都无用,这才从树干后探出一张涨红的脸来,然后步子缓慢的挪出来。
这人穿着天青色的儒袍,深色的发带绑着头发,年龄不大,一副书生的打扮。
“姑、姑娘,小生唐、唐突了,小生只是路过,真的不是故意……”
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看赵红珠,垂着头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你是姜孝?”赵红珠认出他来了,看着他那张原本清隽的脸越憋越红,不由将手里的大石头朝旁边丢的远远的,拍了拍手。
“你别怕别怕,我不会打你。”
姜孝抬头,也没管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而是愣怔了片刻,“姑娘认识小生?”
“你不记得了啊。”赵红珠又将他看了一眼,确定了,“就是你啊,你是我爹爹的学生嘛。”
赵红珠的爹赵恪是东临城的百会学堂的夫子,她有一段时间经常去玩,对这个姜孝印象最是深刻了。
听她爹说,姜家以前也是东临城的大户,只是后来生意败落,家里的男丁也都跟中邪了似的,相继得病离世,到最后仆人尽散,只留下了姜母和姜孝这对孤儿寡母和那座一贫如洗的大宅子。
但是赵红珠也有耳闻,据说姜孝的母亲以前过惯了富贵的生活,即使现在家道中落,生活清贫,也仍旧买了两个丫鬟在家里供着她指使,享受着当家主母的做派,且为人清高的很,从不屑与市井之人结交,尽是对一些世家少爷小姐们笑颜以对,爱慕虚荣的性子让很多人暗地里不耻,其中就以赵红珠的娘最为甚!
“每回来买个二两肉都舍不得还要讨价还价半天,唾沫星子喷老娘一脸!使得起丫鬟买不起肉吗?还说我什么‘粗鄙妇人一点也不通情达理’!她才粗鄙妇人,下次再敢来我铺子,看老娘砍不死这个老妖妇!”
赵红珠听她娘愤愤的说了这些话,就下意识里以为姜孝也是那种不可理喻,气焰嚣张的人,没想他到跟他娘大不一样。她好几次去书院都看见那些学生都欺负戏弄他,撕他的书,揪他的头发,在他碗里的食物里撒灰让他吃下去。
而这家伙,只是温温吞吞的垂眸坐在那里,也不敢出声,逆来顺受的模样着实惹人怜。
赵红珠后来一次见他们实在过分,竟然捉了一条蛇放进姜孝的衣服里,看到他害怕的满脸发白,赵红珠实在忍不住了,替她爹狠狠的把那些顽劣的学生给教训了一顿。不过,后来赵红珠也被她爹训了一顿就是了。因为有几个好恶的都是有身份的少爷公子,得罪不起,赵恪教书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明哲保身,闲事不听不管,被赵红珠这么一搅合,就惹了点不小的麻烦。
所以从那以后赵恪就明令禁止,再也不许赵红珠去学堂了。
现在想想,好像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姜孝呆怔了片刻,视线又移向别处,小声嗫嚅,“小生自然是记得姑娘大恩,只是、只是没想姑娘还记得小生。”
“你别小生小生的啦,听得我头疼。”赵红珠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出声。
姜孝身体僵了僵,又小声道:“那,在下……”
他正脸过来,快速的看了一眼赵红珠,本想习惯性垂眸的,没想定了定神,眼睛就直直盯着她的头发看起来。
赵红珠被他看得莫名,姜孝又啊了一声,赵红珠忍不住问:“你看什么?”
姜孝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下唐突了,只是发现姑娘乌发间有一片树叶,想要提醒姑娘一下。”
“树叶?”肯定是刚在树下坐的时候落上的,赵红珠抬手随便在头上一蹭,果然有一片叶子飘荡下来了。
姜孝的眼睛随着那片叶子而动,等叶子落地,他也就不做声了,抿着唇神情有些不自然。
赵红珠想起什么了,问他:“你不是应该在学堂念书吗,怎么跑到城外来了?”
“这个……”姜孝紧紧捏着手耻于开口的样子,抬头看着赵红珠正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将他望着,这才缓声解释,“实在惭愧,小生……哦,不,是在下,这个时辰本来是应该到学堂报道的,只是、只是……我从两年前就患上了夜游症所以……”
赵红珠歪头不解,夜游症?
姜孝点头,“经常晨间醒来时就出现在城外或者其它的地方,我娘特地让人晚上看住我,却不怎么管用。昨天晚上又……”
“看住都没用?”
姜孝又沮丧的摇头,“我也没有记忆,只是听阿桃说每回看管我的时候,她都睡得特别死,像是被下药了一般。”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古怪的病?
赵红珠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可怜,不忍再问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叹了一口气。
哭出来了舒服一点了,还是回去娘的摊子帮忙照顾生意吧。
赵红珠往回走,姜孝始终隔了十步远跟在她后面,赵红珠手里摇着裙子上的衣带,突然停住,一扭头,姜孝抬头看她停在了前面,受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也站在那里跟木桩子似的,杵着不动了,眼睛缓慢的眨巴望着天空。
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赵红珠忍不住大笑起来。
“喂,姜孝,你低头走路不怕摔跤吗?”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不会摔跤。只是这路不平,姑娘也要多当心一些才是。”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很可怕吗?”
姜孝挺直单薄的背脊,终于正眼对上了赵红珠的视线,他轻轻笑着,眼睛弯起,有几分温雅。
“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姑娘一点也不可怕,只是姑娘名节可贵,在下不敢冒失,还是离姑娘远一些好。”
先是小生,小生,然后在下,在下,现在又是姑娘,姑娘的。
真是个十足的书呆子。赵红珠笑了笑,拎着裙子转身小跑走了,姜孝见她跑了,神情顿时有些失落,脸色都暗淡了些许。
“喂你还呆站着干嘛啊?”
姜孝抬头见赵红珠在朝着他招手,笑容明晃晃的灼人,他不禁怔神。
“你也跑起来啊,再迟些,我爹该打你手板心了!”
在赵红珠使劲的召唤下,呆木头姜孝终于动了,跑起来。
只是两人跑了一段路程就都有点累了,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就又恢复了一前一后的阵势。
“姑娘,在下可否冒昧问一个问题?”
“你说。”赵红珠没有回头,但是从那发紧的声音可以听出来,他似乎挣扎了许久才得以开口。
“你刚才为何在河边伤心落泪?可是有什么……”
赵红珠转身看着他,姜孝这会反应很快,停住步子侧身避开她的视线,然后很郑重的道歉:“在下只是一问,姑娘不必回答也可以。”
“也没什么。”赵红珠想起芸儿又叹气起来,“就是在想,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一场婚礼……”
她后面说话的声音很小,见姜孝跟石头似的僵在那里没说话,赵红珠以为他没听到就摆摆手,“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也无用,你快快去学堂吧,我也要回家去了。”
赵红珠自顾自的离开了,完全没发现后面人又惊又悲的定在那里,久久没动。
☆、第二章
待赵红珠回到市集上时,她那长得珠圆玉润的娘亲正坐在铺子里,闲闲的拿着一把芭蕉扇扇风。
定眼一瞧,案板上的肉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赵红珠一摇一晃的走过去后,姚凤娘伸脚就在她小腿上轻踹了一下,啧声骂道:“瞧瞧你那一脸死样子!”
赵红珠也没躲,心灰意懒的挤到她旁边坐着。姚凤娘坐的是一个方木桩子,本来位置就不大,赵红珠堪堪沾了个边儿,姚凤娘轻轻将她一推,她就一屁股墩滑落在地上了,赵红珠疼得皱了皱脸,耍赖了也不爬起来。
“芸儿要成亲了,你也该收收心了听到了没有?”
赵红珠苦着脸,不做声。
姚凤娘高声叹气,恨恨地戳她的脑袋,把她戳的一歪一歪的,“我这是造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个糊涂蛋女儿。红珠啊,你自己也是女孩子,怎么就到现在都想不通呢,你跟芸儿一样,到最后也是要嫁人的,不能老想着要跟她过一辈子,你听明白了没?”
赵红珠生倒是白净可人,比起那些小姐们相貌也不差,十四岁时就不断开始有人上门提亲了,但姚凤娘将那些人全给回绝了。
不是因为挑不到满意的,而是因为赵红珠生了个怪脑子——她在十岁前都还分不清自己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天天都念叨着长大了要把芸儿娶回家当媳妇儿,赵恪百般纠正她也无用,最后只好请了市集上一个算命先生帮忙看了看。
老算命先生瞧了瞧被赵恪牵着的小红珠,用手点了点她鼻子上的一颗小黑痣,眯着满是深意的眼睛呵呵的笑起来,模样和蔼。
“不打紧,小姐该糊涂的过一生,糊涂一点的好,这是她的福气。”
也不知道老算命先生是不是施了什么法术,赵红珠从那以后就清明些了,不再重复以前的糊涂话,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也爱穿裙子打扮了,只是仍旧对芸儿喜爱的不行,自己不肯嫁人不说,也不想她嫁人。
赵恪和姚凤娘都愁得不行,芸儿十六岁已经找到婆家了,而赵红珠今年已经十七岁,再拖着不嫁,就真成老姑娘了。
但赵红珠情况特殊,两人又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逼糊涂错乱了,所以一直都隐忍不发,可忍了这么多年,也快濒临爆发的边缘了。
姚凤娘嚯嚯嚯切了好几斤肉卖了回过头来看,才发现赵红珠仍旧坐在地上发呆,料想她肯定是还在为芸儿的事情伤心感怀,姚凤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孩子是想逼死老娘我啊!也不嫁人,天天就只会围着女人转,你给我脑子清醒一点行不行,我真是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姚凤娘哀声哀声的就要坐在地上哭了,结果她刚抡起胳膊起了个哭天抢地的范儿,赵红珠突然木木的喊了声:“娘啊。”
姚凤娘抹了抹泪,声音立马温柔了,“你说你说。”
赵红珠拍拍屁股起身,蹲在她旁边,“我嫁人,你给我张罗吧。”
姚凤娘先是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然后惊讶摸了摸她的脸蛋,“女儿啊,我的好女儿,你是说真的吗?”
赵红珠坚定的点头。
姚凤娘声音颤抖的哎哟一声,高兴又担忧的样子,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你这孩子啊,到底是真想嫁人了呢,还是因为芸儿要成亲了你心里赌气呢?娘这心里也是没个底啊,之前日日夜夜盼着你想通,着实不敢逼着你,生怕你出个好歹,现在你答应了,想透了,我这又忐忑起来了,这对你是好还是不好呢?”
赵红珠一只手抓住她娘的手,一只手帮她抹泪,心里头也被说得难受起来。
“我没有赌气,是真想通了,我不可能真的跟那算命先生说的一样,糊涂的过一辈子嘛。娘,你就放心的给我准备吧,我绝对不会食言。”
“诶诶诶!!!”姚凤娘连连点头,一抹脸,站起来就时开始收铺子,“不卖了不卖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得赶紧把你爹喊回来商量商量。”
“不用那么急,等卖完了回家也来得及说。”
“要的要的,我这边一刻也等不来了,快快快。”
赵红珠轻叹,只得动身帮忙了。看来她之前真是太混账了,不知不觉的让爹娘操心劳累那么多。
第二天一大早,姚凤娘出摊去了,赵恪去学堂了,赵红珠一个人在家将屋里收拾妥当了,衣服也洗好晾好了,就坐在院子里开始做刺绣。
想起这还是芸儿一针一线的教会她的,不觉心头一涩。
“我躲着她不见,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赵红珠自顾自的摆摆头,继续绣鸳鸯。芸儿大婚快到了,得送件贴心的礼物才行,大件的她实在做不来,绣两个枕套还是绰绰有余。
绣了一会,太阳晒过来了,赵红珠移着凳子准备到屋檐下去,院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故作黏腻的声音。
“红~珠~妹妹~”
一道白色的身影迎着阳光从墙头一跃而下,那叫一个潇洒非常,帅气逼人。不过等他落稳了看见赵红珠气势十足的拎着大扫帚来赶他的时候,顿时变了脸色,边躲边求饶。
“红珠,红珠,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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