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笙走进前来,看着脑袋几乎快要垂地的小人,轻笑出声。
琼华昨儿夜里被那些瓷人冲击的半宿没睡,白日又早早起来折腾了一天,早就累了。此时梦里也是小人打架,只不过瓷人换成了她和苏子笙。她一身红衣,坐在床头,苏子笙眼神幽幽盯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却是勾着她的衣带缓缓下拉……
眼看衣服就要脱下,琼华却是突然听到一声轻笑,琼华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苏子笙”,苏子笙没笑啊?那这笑声是哪里来的?琼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含笑站在自己面前的苏子笙,顿时唬了一跳,身子往后仰去。
看着琼华吓了一跳,仰躺在柔软的锦被上,又急急急忙忙要爬起来的样子,苏子笙终是忍不住欺身上前道:“我可以认为这是邀请吗?娘子~”
一声娘子叫的温柔婉转,琼华想到自己刚才做的梦,心中羞恼,推开凑近来的苏子笙,“离我远点,身上臭死了,赶紧去洗澡。”
“既然娘子着急,为夫就先去梳洗一番再见娘子。”故意曲解了琼华的话,苏子笙笑着离开,他原本只是见琼华反应有趣逗弄一番,也没想做什么,虽然刚才几个好友帮着挡了不少,可身上还沾着酒气,他可不想这么渡过洞房之夜。
待苏子笙一走,琼华懊恼的拍拍脑袋,暗恨自己不争气,复又想到什么,蹬蹬蹬的跑到妆奁前,见头发妆容都没乱,这才放下心来,坐在桌子旁等着苏子笙出来。
内间哗啦啦的水声在静谧的房间显得特别响亮,琼华的脑子里不时闪现着在山洞时苏子笙赤裸的上身,还有那些姿态各异的小人……狠狠拍了拍脸,制止了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琼华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这是怎么了,跟魔怔了似得。
直到听到后面水声停止,苏子笙约莫要出来了,琼华挺直了背,端坐在桌子旁,望着桌子,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子笙穿着亵衣出来,看到僵硬的坐在那的琼华,知道她害羞,也不再说什么。
走上前来,两人喝了合卺酒,苏子笙吩咐外面的浣碧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看着桌子上一件件东西被收走,琼华的心紧了紧,要来了吗?
室内重新安静了下来,苏子笙伸出手来,琼华看着眼前修长的指节,终是覆了上去,僵硬的跟着苏子笙的步伐走到床边,连自己同手同脚都不知道。
倚坐在床边,苏子笙看着低头不言语的琼华,“你紧张?”
“难道你不紧张?”琼华闻言看过来,又低下头喏喏:“还是你的经验多了就不紧张了。”
苏子笙看着琼华一副想知道又不敢看自己的模样,笑道:“相比与实际体会,我比较喜欢看书。”
比较喜欢看书?琼华想到那盒子里瓷人下面的那些图像,倏然红了脸。
“不抬头看看你做的衣裳合身不?”苏子笙又出声道。
听到苏子笙的问话,琼华抬头,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苏子笙穿的亵衣是她给做的,在纳征那日一并送到了苏府。
“那合身不?”琼华呆呆的跟着苏子笙的话问道,眼神里却满是期许。
苏子笙看着呆头呆脑,露出那么一丝傻气的琼华,无奈叹气,平日里嚣张的跟个小老虎似的,怎么今日成了鹌鹑,苏子笙觉着自己得主动点了,道:“很合身,很舒服……就是不知道娘子愿不愿意为为夫脱下它?”
琼华闻言不敢看向苏子笙,半响,终是起身,颤抖的伸出手来,拉开苏子笙的衣带,就看到白皙的胸膛……还有腰侧的那道伤疤。琼华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上去,略微粗糙的疤痕在光滑的皮肤上显得狰狞可怖,想到苏子笙那日背后也中了几箭,琼华道:“你背后的伤……”
“都已经好了。”见琼华关注到伤疤,苏子笙止住了琼华继续脱他亵衣的手,今日是洞房花烛,他可不愿小胡女见了那些伤痕掉豆子,再说,他身上可还有才添的新伤。
苏子笙的手转而伸到琼华的亵衣带子上,琼华见状,赶紧闭眼,只感觉自己被拦腰抱住放在柔软的床铺,胸前一凉,明明是盛夏,可肌肤接触到空气,琼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且根本停不下来。
看着紧闭着眼抖动的不停的琼华,苏子笙皱眉,虽然眼前的景色很美,可他希望琼华与他一样快乐。
琼华等了半响,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反而她的衣襟被覆住,琼华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不由微睁开眼,就看到苏子笙敞开亵衣,拿着一木盒子走了过来,看到那和昨日王氏给的大小一般的盒子,琼华反射性的想到昨日的那些小瓷人,不由后退惊慌道:“你,你拿这个做什么?”
琼华的反应让苏子笙觉着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将盒子放在琼华面前,“自己看。”
见苏子笙面色坦然,琼华这才小心的打开盖子,不由惊呼:“这是……”
琼华看着盒子里摆放整齐的四只印章,两大两小,大的只有巴掌的一半大小,小的却是只有筷子粗细。琼华拿出最小的一个,印章上面雕着葡萄枝蔓,耳上系着红线,琼华翻过底部,竟然是篆书的“璇卿”二字。摸着温润的触感,琼华有些惊喜的道:“这是那块玉石雕的?”
“怎么,难道娘子不记得了?这是那日娘子给我的‘你’呀?”苏子笙拿出另一个袖珍印章放在唇边笑道。
那日收到玉石,他见玉石是上好的田黄石,及适合做印章,想到琼华刚有了字,便命人用那块玉石雕了两枚印章,他一个,琼华一个,剩下的边角料雕了两个印章吊坠,琼华手上的那个是刻了她自己的字的。
琼华摩挲着手里的小印章,见盒子里还有印泥,按了一下,压在手里,看着手上的红字,欣喜的打量起来。
父亲那日送她玉石时就是存了给她打一枚印章的心思,不过她还没想好如何设计,就搁置在那,恰好那日收到苏子笙的信,她一时冲动就给了去,事后还有些后悔呢,没想到苏子笙真将其做了印章,还刻了她的字,可不是苏子笙说的将自己送给他了嘛,琼华想到此,心中甜蜜,对等会儿要做的事的紧张感也消失了不少。
苏子笙倾身,在琼华还没反应过来时,将手里的印章吊坠戴在琼华脖子上,“该你了 。”
琼华看着手里的印章,为难起来,苏子笙正对着她,要系绳子还得绕到后面,琼华有心叫苏子笙转身,见苏子笙含笑注视着她,只得磨磨蹭蹭的挪到他面前,双手拿着绳子绕过苏子笙的脖子。
两人远看像拥抱一般,苏子笙垂眸,眼前是雪白的脖颈,再往下,是刚才只看了一眼便再难以忘怀的美好,红衣与白嫩相映,少女的香甜萦绕在鼻头,琼华系好绳子,刚想要起开,就被苏子笙一把压在身下……
兴到浓时,苏子笙看着怀里迷茫着眼的人儿,玉体横陈,那只袖珍印章落在胸前,跟着主人颤动,晃得人移不开眼,苏子笙余光扫到已经丢在床边还敞开的盒子,看到印泥中间的按压印迹,想到刚才小人的举动,挑眉,挑出属于自己的印章,往印泥里一按,在琼华裸?露的右胸一盖。
看着那鲜红的印子盖在娇嫩雪白的肌肤上,苏子笙只觉得大脑充血,有一种想把怀里的人永远禁·锢在床上的感觉。
琼华还在高。潮的余韵中没有回过神,感觉到胸前的冰凉,不满的嘟起嘴微微睁开眼,就见眼前的人又欺身上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这么有意义的一章是第一百章,掌声在哪里?鲜花在哪里?╭(╯^╰)╮
PS:这个,这个尺度,应该可以吧,如果有不妥千万要告诉我呀,我可是河蟹社会出生的好孩纸Σ( ° △ °|||)︴
☆、二嫂
琼华睁开眼,看到红色的床帏时还有些愣神,直到感觉到腰部的酸软才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时脸色涨红,赶紧抬起身,看到身上完好的亵衣时松了口气,虽然已经成了夫妻,可要是两人赤身裸体的睡一夜,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她昨夜累极,这衣衫肯定是苏子笙换的了。
琼华想到此,转头看向苏子笙。
苏子笙睡的很安稳,黑色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眼睛紧闭,小刷子似得长睫毛在眼部留下一片阴影,睡着了的苏子笙看起来没有睁眼时那么让人难以高攀,穿着大红的亵衣盖在大红的锦被里,竟有几分孩子气。
琼华欣赏着夫君的睡颜,却是越看越觉得怪异,半响,琼华将眼睛放在苏子笙交叠在腹部的手上,这睡姿怎么这么,这么的……安详。对,就是安详,就像个……琼华有些想不下去,手不由自主的伸到苏子笙腹部,想要把苏子笙的手放在两侧。轻轻戳了戳苏子笙的手,见他没反应,琼华小心翼翼的将苏子笙的手在两边放好,这才觉得顺眼多了。
翻转了个身,琼华腹部贴着床,单手撑着脸颊,打量着仍睡得沉稳的苏子笙,另一只手抚上苏子笙的脸庞,皮肤真好,和自己比也不差,琼华有些自得的想到,又看向苏子笙那头招眼的黑发。
“唉,一个男人要那么黑的头发做什么?还不如剪了给我。”琼华嘴里念叨,将手里的长发拽了拽又不舍的放下,见苏子笙还没醒不过来的意思,一时胆从心起,手指沿着苏子笙的亵衣边开始往里伸,她都被看光光了,可她昨夜大多是闭着眼,哪敢看苏子笙的样子,这不公平,她也要看回来!
苏子笙其实早就醒了,他半夜为两人擦洗之后,因着为琼华擦洗身子,就再也睡不着了,只是躺着浅眠一番,琼华起身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只不过想知道琼华想干什么,一直忍着没动,结果拨弄完手,扯了扯头发还不够,还不老实的想脱他衣裳,苏子笙觉着再这么下去等一会儿也不用起来了,这才佯装要醒了过来。
看着苏子笙长长的睫毛微闪,似是要醒过来,琼华赶紧蒙住被子装睡。
“我觉得卷发挺好的。”
被子外淡淡的声音传来,琼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想到刚才自己竟然想要脱苏子笙的衣服,琼华不由有些羞恼,都醒了干嘛还要装睡,琼华放下被子,鼓起脸道:“又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说我站着,我明明躺着。”苏子笙拿着琼华露在外面的秀发,放在鼻间轻嗅,有些慵懒的道,又看了琼华一眼,“不过你现在躺着腰也疼吧?”
“还不赖你!”琼华冲口而出,说了又有些后悔的抿唇。
“谢娘子夸奖。”
琼华被苏子笙气的肝疼,叫唤外面的明荷明语进来,由着两个丫鬟扶着,气呼呼的奔去内室。
半响,又一个人小跑回来,看着还悠哉躺在床上的苏子笙,吼道:“苏子笙!你做了什么!”
“怎么了?”苏子笙一脸闲适的看着暴怒边缘的琼华。
“你,你在我的胸口盖得那是劳什子玩意!”琼华想到刚才两个丫鬟替她解开衣服时的那眼神,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身上青青紫紫不说,胸前那暧昧处竟然还有一方印记!
“我只是试试那印泥好不好用,现在看来还不错,保持的挺长久的。”苏子笙笑道,他昨日替琼华擦洗了一番,还故意避过了那印迹。
“你混蛋,原来昨日送印章就打着这主意。”琼华看着苏子笙,想到昨晚还那么温柔,今日就这么欺负她,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混不混蛋你不知道?”苏子笙坐起,揽过琼华,不顾琼华的捶打,一只手握住琼华的右胸鼓胀处,“我要把自己印在你心上。”
不得不说,苏子笙总能找到琼华的柔软处,每次撩拨的她要失控,轻轻一句话又能拉了回来,“好了,下次你也盖我,好不好?”苏子笙捏着琼华的脸道。
琼华听了苏子笙刚才那句话,心里的火气早就消了,她那火气不是苏子笙在她身上盖印,更多的是被两个丫鬟看到的羞恼,此时见苏子笙承诺,不由锤了一下苏子笙的肩膀,“我是一定要盖回去的。”
苏子笙的“好”字还没出口,就一个趔趄,倒在床上。
琼华见状惊呼:“这是怎么了?”说着没等苏子笙回话,就一把扯下苏子笙的亵衣,看到肩膀上的那片淤青。
“怎么弄的?”琼华看着那淤青心疼的问道,她的力道她清楚,怎么也不可能打出这么严重的瘀伤。
“不小心撞到的。”苏子笙咳了咳道,他总不能说这是岳父心疼女儿送他的大礼吧,要不是这伤,昨夜哪那么容易过去。
“撞哪了?”琼华问道。
“撞岳父手里了。”苏子笙这么一说,琼华哪有不明白的,剜了苏子笙一眼,就要吩咐明语拿药箱过来。
苏子笙阻止了琼华,“这伤就是看着可怖,你先进去梳洗吧,等会儿赶不及了,我让苏福过来为我擦药。”虽然他也想华华柔软的手为自己擦药,可等会儿是华华第一次在苏家亮相,可不能耽搁。
琼华也知道今日的重要,只得又红着脸叫两丫鬟进去伺候梳洗,她身子酸软的狠,虽然能走路,可换衣物就麻烦了。
待琼华再次从内间出来,就看到苏子笙穿着天青色的锦袍,头戴玉冠,正坐在桌边喝茶,眼睛望着床的方向。琼华看过去,一个棕衣嬷嬷正在床上收拾,当琼华看到那嬷嬷手里拿着沾着红迹的白布时,自是知道了这嬷嬷的来意,红了脸。
吕嬷嬷乐呵呵的将喜帕放进旁边侍女端着的盒子里,看到琼华出来,行礼道:“那老奴先将喜帕给了夫人,三郎君和三奶奶慢走。”
苏子笙打量了喜帕一眼,看琼华红着脸不言语,吩咐这嬷嬷下去。
苏子笙的瀚澜院在苏府西侧,琼华往日也来过苏府,此时正是清晨,两人走在路上,一路上丫鬟婢子俱是行礼问安。
苏子笙为琼华简单的讲了苏家的事,“昨晚那些妇人,除了大嫂,都是宗族里的,她们自不会过来,等会儿只苏家本家的人,至于祖父,因着年纪大了,等会儿我们再单独去祖父院子拜见。我大嫂你昨晚就见过了,大哥常年在外,近日才回来,至于父亲母亲更不会为难你,就是秦氏……”
苏子笙未尽的话琼华知晓他在担忧什么,笑道:“放心,我们都是平辈,她不过就是嫁了你二哥,要叫声二嫂罢了,你还不放心我?”
看小胡女一脸自信,苏子笙轻笑,也是,这小胡女可是一直很凶悍,再说,还有他,不是吗?
苏子笙和琼华在浣碧的带领下到了现任苏家家主苏大老爷的住所荣安堂。
一身藕粉色襦裙,栗色长发全部梳起盘成了簪花高髻,戴了只绿雪含芳簪,和一双碧眼相衬,琼华慢半步跟在苏子笙身后进来时,只觉得大堂一静。半响,宋氏先开口笑道:“这两位璧人终于来了,还不见过父亲母亲。”
一旁的丫鬟赶紧摆好蒲垫,苏子笙和琼华跪了上去,两人拜了三拜。
琼华直起身,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盏,向王阳明行礼,“媳妇拜见父亲。”
王阳明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儿媳妇,虽然看这绿眼有些不适,还是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说了些家宅平安的话,吩咐身后的侍女将托盘里的见面礼送去。
“媳妇见过母亲。”廖氏看着琼华递过来的茶盏,虽然她对琼华的身份一直有疙瘩,可人都娶回家了,她可不愿三郎为难,接过茶盏,照例说了些伺候夫君的话,给了一副红宝石绫纹头面。
按理接下来要拜见苏二老爷苏阳春了,不过苏阳春还在外游历没有回来,只给这侄媳妇带了礼过来,琼华收下那方徽墨,对着空椅子谢过之后起身,接下来就是平辈了,自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