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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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娇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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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彧只怕以为掉下水里的人是江婉心才会下水吧!等到将人捞上来看到认错人了,只怕得是悔了。
御花园的池子并不小,又深的紧,想要捞人上来显然有些困难,而姜彧似乎是喝了许多酒,动作有几分迟缓,直到池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他还没有找到她。
“噗通”“噗通”……
又是几阵水声,唐娇看到了一身侍卫统领装扮的陈戟跳下了水里,而后便是陈副将带着几名侍卫也一道儿跳下了水中。
虽然陈戟与陈副将他们的动作比姜彧要快上许多,不过姜彧还是快了他们一步找到了她,但姜彧似乎是脱了力,最后还是在陈戟他们的帮助下,方才将她的身体带上去。
唐娇看着躺在地面上那张面色青白的面容,看着太医上前诊治,却无奈摇头的样子,她明白,自己死了!
她忍不住看向了那些脱力坐在地上的人,很想看看他们发现自己救错了人,会是怎样的神色。
可出人意料,唐娇并没有从他们面上看到后悔……恰恰相反,便是害了她的罪魁祸首姜彧,那张线条冷硬的面孔望向她尸身的神色,竟然也带了一份愧疚与沉默。


第8章 
唐娇有些发愣,眼神复杂的打量着姜彧。
倒不是她不恨姜彧害她,只是姜彧的表现,与她曾经所听闻过的凶残传闻,实在大相庭径。当初这位武王还未入京进宫之时,唐娇便从宫人口中听闻过他的凶残之名,说他对北域百姓残暴统治,说他御下手段严苛,对姬妾无情……每日里,他在北域的王府中都会抬出好几具尸体。
对于唐娇而言,这样的人,自是能躲多远便是多远。唐娇也完全没有想过他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鬼”竟然会对她的死而产生愧疚,一定是她看错了。
唐娇没来得及多想,这个时候,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声突然响了起来,她看到太后娘娘突然发疯似得甩开搀扶着她的宫人,然后……朝着她的尸身扑了上去紧紧抱着、抚摸着她的脸,保养得宜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苍老、憔悴不堪。
“娇娇!娇娇!我的外孙女……我的女儿!”
太后老泪纵横,而太后身后,唐娇的目光却是变得越发复杂。
太后是她的亲外祖母,年幼之时,唐娇模糊的记忆中也有儿时未央长公主带她进宫时太后对她的疼爱的场面。
只是此次她孤零零进宫,本该是最需要太后疼爱的时候,偏偏她能够得见太后的机会实在屈指可数,而太后也从未对她表现出过半分关心。唐娇当然也不会傻兮兮的的去幻想太后对她的忽视其实是另一种保护,她一个连基本生活都要仰仗皇家顾怜的郡主又能够翻得起多大的浪花。
事实上,她的皇帝舅舅向来尊敬太后,但凡太后能够表现出半分在意她的样子,她在宫中的日子也不至于那般难熬。
可偏偏,太后在她生前全然忽视了她,在她生后,却又是这番模样……实在好笑。
但好笑之处又何止是这么一处,唐娇根本没有想到那些或熟悉或陌生之人,竟然会在她死后露出那样一副不一样的面孔。当然,或真情或假意,也已经与她无关了。
唐娇一直很平静,也只当是看个笑话一般看着这一切,便是看到蒋嬷嬷与双碧丫鬟伤心欲绝的时候,心情竟然也是诡异的平静。
可直到看到江婉心抹泪出现的时候,她的却忍不住起了波澜。
她看到江婉心一身素衣淡妆,在她停灵的宫廷前哭的梨花带泪、满脸忏愧的样子,又看了安慰佳人、主动担责的三皇子景凛,最终二人互相安慰之下,竟用简简单单一句“她命不好”,便对她的死盖棺定论。
唐娇在这一刻,气的咬牙啮齿。
是啊,她命是不好,可是今日之祸,当真只是突如天降,而非处心积虑所造成的吗?
若非处心积虑,那她如何会好端端的会与江婉心一起被宫人“不小心”用茶水脏了衣裙;若非处心积虑,好端端的,她又如何会被硬是拉着换上了那套与江婉心之前所着相似的衣裙。
唐娇向来在宫中向来活的小心谨慎,也极其擅长察言观色。在被这般算计之时,她心中并非没有半点怀疑,可是即使心中有怀疑又如何,她人微言轻,当时又没有如今这般破釜沉舟的决心,只能随波逐流,任由他们摆布。
可她到底心绪难平,怨怼愤恨,她在宫中活成了透明,卑微的就像颗尘埃一般,就为了能够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可又如何碍了他们的眼。
对,或许就是因为她卑微、她不受重视,所以便可随意拿来“李代桃僵”替江婉心挡灾,反正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她的好坏。可她也是人,活生生的人,儿时,她也是被金尊玉贵养大,他们轻贱她也罢了,凭什么这般利用了她,还要这般轻飘飘以一句她命不好来自我安慰。
唐娇看着江婉心柔美的脸蛋,又看向一脸深情俊美的景凛,往日里曾经她认为高高在上仰慕的对象,这一刻在她心中却是成了比武王姜彧还要令人痛恨的对象。
她甚至难得有了一股冲动,竟是抛却往日里的教养规矩,想要上去狠狠抓破他们脸,撕下他们那张伪善的面孔,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但在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却是无端失重,仿佛扑了个空,狠狠坠落。
唐娇满头冷汗睁开了眼睛,在醒转之时尤是心有余悸。
她慢慢坐起身,双手紧紧环抱膝盖坐在床边。
这不是噩梦,而是她全部记起来了。
这些,也都是她前世在死后所见到的,或许是她执念太深,在死后灵魂竟是在皇宫之中飘荡了许久才消散;或许是心中的不甘与怨怼太深,所以她竟是回到了小的时候,在一切还未拉开序幕之前。
唐娇曾经听人说过,若是人死前怀了太多的怨恨与冤屈,执念不能消散,死后便会化成厉鬼,她现在都分不清楚自己是人是鬼了,可是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她凄楚一笑,不管是人是鬼,她反正都已经不怕再死一次了。
第二日,天还未转亮,陈副将便起身开始忙和起来:安排车辆人员、安排行装上车……
当然,他们陈家军本就是行伍队伍,来这儿更是轻装简行,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安排,陈副将更多的却是安排唐娇收拢起来的福王府财物。
看着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装件入车,看着那些名贵的家具摆件被抬上板车,虽然陈副将早已经认了这个事实,但这心中却还是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宛如是从他身上在割肉。
的确,在来时,陈副将早已经将福王府中一部分财物看做是他们陈家军的囊中之物了。毕竟这也是一直以来的惯例,他们陈家军还算收敛,所得财物也只是拿来安置老兵。而来到福王府后,他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福王府的富贵,有了这些东西,哪怕大半要上交于国库之中,可他们藏下的那一部分,也足够安置陈家军因为此次大战而病残的将士与家属了。
可偏偏,他表哥就是想不开,非得维护那福王郡主。
陈副将无奈,也无法改变陈戟的决定,但他看着这一幕,心情自是好不到哪里去。
而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上来禀告:“副将,福王府中留存的马车不多了,可能待会儿上路的时候,会不够……”
“不够?”
陈副将闻言不觉皱了一下眉头,也有几分不解。不过他倒也没有什么说什么,只是随着士兵来到了停驻马车的地方。
那里停了两辆马车,一辆瞧着倒是不错,虽不算华丽,却是宽敞大气,马车帘卷起,也能清楚的看到马车内的摆设一应俱全。而另一辆相比,就显得局促许多,外边是青布桐木,里边空间足足小了一半有余,看起来更是破破旧旧。
“先时以为福王府里的马车够了,底下人也没想着去做检查。谁知道,福王府里的马车会这么少……”
士兵面上也有几分窘迫,其实谁都不会想到偌大的王府会缺少马车,但如今回想一下,当日福王府中的人跑的跑,散的散,这逃跑出去,可不得乘着马车跑吗!
当然,这马车如果只是让唐娇带着几个丫鬟坐,一辆也够了。偏偏陈戟前几日身上受了伤,这一路长途跋涉回京,也得乘坐马车,而且坐了太差的马车,身上颠簸,只会加重伤势,这两辆马车就不够分了。
让唐娇坐差的那辆马车,士兵还真不敢往这头去想,让自家将军坐,他们也舍不得啊!
“不是有两辆吗,哪里会不够,表哥一辆,那小郡主一辆,我看充裕的紧。”
陈副将目光定定的看了一眼两辆马车,突然开口如是说着,士兵闻言一愣,疑惑的看向了陈副将,他可不相信陈副将会没考虑到他所担心的事情。
他想了想正想开口,而在这个时候,陈副将嘴角却含着一丝笑容,对他开口道:“行了,这里我来安排,你下去吧!”
车马行李都已经安排好了,陈家军众将士也在福王府大门口等待,而唐娇在这个时候,终于姗姗来迟。
陈副将站在门口,看到唐娇主仆一行人从大门口走出,倒是难得殷勤上前迎候:“郡主,您老可算是出来了,快请上马车,否则午膳之前就赶不到驿站了!”
唐娇目光不冷不热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朝着马车方向走去。不过脚步走到半路,戛然停下,她目光冷漠的盯着眼前那辆青布桐木马车,又将目光看向了陈副将,沉默着。
这辆马车,破破旧旧的,若是在往日,便是福王府中稍有些脸面的婆子都不愿意乘坐,陈戟竟然拿来给她坐。
偏生,在这个时候陈戟面上还带着几分假笑,恍若一点都不知情的催促着:“郡主,这是怎么了,您怎么还不上马车呢?”


第9章 
唐娇的目光对视上陈副将,只瞧见对方虽面上还带着几分假笑,可眼底里却是切切实实的冰冷与嘲讽。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忍不住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对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温和了,所以才会被这般欺辱到头上。
的确,在她归来的这些时日,虽不像上辈子一般怯怯弱弱,但若说真有什么雷霆手段使出来,仿佛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吧!便是陈家军在福王府中烧杀抢掠,底下士兵对她不敬,也只是打了陈戟几板子,便轻轻放过了!而一直待她不恭敬,甚至是多次冒犯的陈副将,更是从头至尾,都没有伤筋动骨过。
因为她的手段太过于温和,所以……如今让人家欺辱上头,踩着脸面这般戏弄,好像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唐娇看着陈副将一言不发,而慢慢的,陈副将脸上的神色也由一开始的淡然嘲讽,渐渐没了底气。
他自是记得这位小郡主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也记得自家表哥叮嘱过他莫招惹对方,可他实在是憋不住心中的那口气。原本来时,他心中早将这福王府里的所有人当成是阶下之囚,当成是罪人仇人,哪怕唐娇身份特殊也一样不能例外,可偏偏,如今要将这罪人仇人当成主子来伺候,这让他如何甘愿。
他今日看到马车的时候,原本心中正是憋火,自然忍不住打起了坏主意。
其实在当时,虽然福王府中仅存这么两辆马车,但时间尚且充沛,而南疆之中尚未因福王谋反之事而受影响的富户也有,过去买辆马车过来,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可陈副将当时就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一阵窝火,脑子里就这么冒出了个主意。
直到这会儿,被唐娇这冷洌冽的目光一盯,他脑子里终于稍稍有了几分清醒。
唐娇的确不足为惧,可他要顾虑的是,陈戟对于她的维护。若是唐娇要将这事儿闹到陈戟那边去,还不是自己赶着往上送把柄。
想到了这里,陈副将赶紧收起了面上的轻视与嘲讽,正待走到唐娇去解释挽回几句的时候,唐娇却突然一言不发、直接越过了她,朝着福王府的大门走了回去!
陈副将面上终于有了几分失态,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冲着唐娇连声道:“郡主,末将知晓这辆马车的确是委屈了郡主,只是如今福王府的情况您也是知晓的,府中仅存这辆马车,您先委屈委屈坐这辆马车上路,若是路上有机会,末将定然会与郡主更换马车!”
陈副将的这番话,说的可谓恳切之极、低声下气。当然他心中所打的主意,自然不如嘴上说的这般诚恳了。
他总是觉得,唐娇再娇横跋扈,表现的再强势,总归只是个小孩子,随便糊弄几句也就过去了。只要唐娇乖乖跟着上了马车,这路上怎么样,还不就是让他说了算!
唐娇连半分眼神都未加施舍给他,脚步半点不停,直接走入了福王府中。
陈副将也根本没有想到,唐娇连争辩都不与他争辩,竟然直接无视了他。
他心中又气又急,唐娇本就姗姗来迟,如今又耽误了这么一会儿,若是让陈戟察觉不对劲下来察看,他真的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了。
陈副将深吸了一口气,脚上又是快了几步,干脆直接拦在了唐娇跟前,语气焦急开口道:“郡主,时间已然不早,您再这么闹下去就耽误时辰了!”
唐娇停下脚步,看着陈副将嗤笑一声,虽未言语,但面上神色分明便是在嘲笑:耽误时辰,又与她何干!
陈副将面上青白交加,他深吸了一口气,也终于知晓自己这副服软的态度,在唐娇跟前简直就是跟戏台上逗乐的丑角一般,只是无端惹她嘲笑罢了。
他终于没了耐心,语气中带着威胁:“郡主,您上京之事,可是皇上下的命令,耽误了时辰,您我都担当不起。若是您还执意不肯上马车,莫怪末将动用非常手段。您也莫拿皇上出来压末将,末将便是被皇上怪罪,也不敢不完成皇命!”
“皇命?”
唐娇继续冷笑着,也重复了一遍,她突然朝着陈副将逼近了一分,手上不知何时竟是拿了一把匕首。
匕首小小,上面镶嵌着宝石花纹,看着更像是一件饰品、一件玩意儿!可匕首拔出,那冒着冷光的刀锋,却是让人心中凛然。
陈副将一时愣住了,竟是没能马上反应过来,他以为唐娇要拿匕首来伤他,谁知,唐娇却是不紧不慢将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上灿然笑着询问:“皇帝舅舅的皇命是什么内容,本郡主是不知晓,只是本郡主倒挺想知晓,若是皇帝舅舅知晓他的外甥女在福王府大门口,被底下将领逼迫侮辱,最终不得不选择自刎,会是什么反应?”
唐娇一张尚且稚嫩的脸上满是单纯无邪的神色,仿佛方才那番吓人的话,根本不是出自她的嘴里。
而她的举动,早已经引得蒋嬷嬷等人惊慌大叫,陈副将额上青筋冒起,也终于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楚,他还能怎么做,难道真的当着门口众将士的面,当着不远处围观的南疆民众眼前,“逼死”这位南疆小郡主。
他忍着气,面上带着安抚笑容,只能开口:“郡主误会了,凡事好商量,若您真的不喜那辆马车,末将哪能逼着您上车,末将马上让人去找,找一辆让郡主满意的马车回来!”
陈副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唐娇走近了一步,想要伺机夺下那把匕首。
谁知,他的脚步刚刚抬起,唐娇便是厉声呵斥:“站住,你再敢往前一步,我便立刻死给你看!”
陈副将心中不以为然,虽然他吃唐娇这套威胁,但完全不觉得唐娇会真的对自己下手,娇娇小女孩,估计破个口子就要吓得哇哇大哭,哪里真有决心对自己下手!所以他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但很快,他的脚步便不敢往前,甚至是后退了。
他完全没想到,唐娇竟然真的对自己动了手,匕首刺破了唐娇脖颈的肌肤,鲜红刺眼的血沾染了匕首。蒋嬷嬷等人的尖叫、门口将士的骚动甚至是不远处民众的动乱……陈副将根本顾不得了,他只能够连胜安抚:“郡主,末将不往前,您别伤到自己……”
他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这根本就是个疯子!
“住手!”
陈戟听到动静赶过来,便看到了这么一番场景,面上神色顿时铁青。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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