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德大师也微笑。
在家中的沈姻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一来一回中直接被拍板了。她现在正在家里数着安哲宁回来的日子和种子王成熟的日子。再说马上端午节了,宫里的宴请,小翠说请帖都发到家里了,她还必须去参加。嗷嗷,安哲宁、种子王,你们的什么时候能够来到我的身边啊!
也许听到沈姻的呼喊,安哲宁在端午节前一天终于回到了齐王府。可是在沈姻赶过去的时候,他又被他老爹叫进宫里去了。
明天的宴会她有预感绝对不平静的,所以她必须先打探一下安哲宁的口风。可是眼看天都黑了,他都没有出现。
她失望的刚想走,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她惊喜的迎了过去,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晋楚、安哲风都出现了,还有两个不认识一看就是精英模样的中年人,好吧,是大官模样的人。很明显,齐王党聚集要搞阴谋诡计了!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她心里叹了口气。
安哲宁看到她,眼里虽然有惊喜,但是却面不改色的挥退那些人,沈姻看着安哲风挤眉弄眼,还有晋楚仍然酷酷的脸,撇过头,看着安哲宁说:“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
安哲宁想了想说:“好,你先回去,别担心,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放心,明天我会去宴会的。”
“咦?那谢谢了!”沈姻惊喜道。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从来不在人前露面的安哲宁能够参加,至少有什么时候还有人帮忙打一下圆场,而不是她一个人在战斗。
虽然今天要是时间多的话,她甚至想讨论一下细节,看看以安哲宁对皇宫的了解,大体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但是看着那么多人盯着她,她只好告辞。再怎么说她的事情怎么能比得上齐王的大业呢?
回到家后,沈姻决定放下心思,好好睡一觉,总得有好精神才能应付各种状况。
而在沈姻走后,安哲宁就去了书房。
安哲风对着安哲宁挤了一下眼睛说:“九哥,这样让佳人走了话,佳人要是一不小心怒了,我看你就等着哭吧!”
晋楚鄙视的看着他,说:“所以说小屁孩就是小屁孩,看问题只看表面。”
安哲风不服气的反口说:“那你说说嫂子有没有生气?我们的事情明明就不着急,反正早点晚点都无所谓,九哥却偏偏叫我们现在过来。别告诉九哥不知道嫂子在府里等着他,很明显他是不让嫂子说话的。嫂子知道了还能不生气?”
晋楚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对着安哲宁说:“他真的需要□!”
安哲宁笑着说:“好了,等不要争了。十一弟,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了。现在嘛,先说说对今天父皇将所有的成年皇子都招进宫叙旧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穿暗红色长袍的吏部侍郎冯行光抱抱拳,对安哲宁说:“王爷,明天是宫内端午大宴,想必皇上不愿意皇子的争斗波及宴会,所以提前敲打。”
安哲宁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桌子,说:“嗯,冯大人说的有理。去年的端午节我就是听说大哥和二哥都有点争锋相对,让父皇很不高兴!”
另外一个穿着暗灰长袍的兵部侍郎史松接着说:“臣倒是觉得皇上可能是有立太子之意了!”
“哦,怎么说?”安哲宁挑起眉问。
“臣这些天观察了一下进宫的人,发现皇上最近召见了很多宗室的人。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恐怕皇上是想听听宗室的意见。”
晋楚想了想,说:“哲宁,的确,连一些宗室的后辈皇上都召见了。”
安哲风这时也严肃了,说:“听史大人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父皇很少召见我们的,还对我们如此的和颜悦色的聊家常。所有,九哥,你可不能在躲着府里了,得让宗室和大臣知道你的能耐!”
其余三个也都附和。
安哲宁想了想,说:“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参加宴会吧!”
安哲风高兴的说:“好啊,九哥,其实宫里的宴会很热闹的。你一定要参加一次。”
安哲宁从出生都没有去参加过宫廷这样的大型活动。
晋楚在旁边说:“可是哲宁你也不要去早了,宴会时间很长,你的身体还是要注意一下!”
“对,对,阿翔说的对。九哥,看看,我这人就是没有脑子。虽然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但是李太医还是建议你以静养为主。”李太医是专门为安哲宁治疗的人,他完全是皇帝的人。
安哲宁失笑:“知道了,你们不要担心。”其实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完全好了,只是为了不过早的被卷入夺嫡,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停药,自然看起来就是没有好完全了。静养这个东西可真是怎么解释都行。
又说了一会话,看着天色已晚,而安哲宁脸上也掩不住疲惫,想想他刚从外地赶回来,就在皇宫呆了那么久,自然是很累的,遂他们就起身告辞。
安哲宁也挽留,笑着看着他们离开。晋楚最后一个走,关门的时候,悄悄的对着安哲宁竖起了手指。
等屋里没有人了,安哲宁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明天,只要明天一过,姻姻就是他的了。他承认他算计了,可是以姻姻那么迟钝的脑袋,他要是不算计一下,不知道何年何月他才能抱得美人归呢?
想到这里,他对着门外,说:“进来!”
小德子进来后,安哲宁问:“大师来了么?”
小德子叩首,说:“回主子的话,大师正在侧室等着。”
“好,快走,去见大师去!”
齐王府的侧室赫然是安辰逸刚刚接见过的宝德大师。安哲宁迎了上去,接着一挥手,小德子猫着要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了们。
安哲宁激动的说:“一别几年,大师还是如此的仙风道骨!”
宝德大师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小友看起来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安哲宁边给他倒茶,边笑着说:“这也是托大师的福,大师,请喝茶!”
宝德大师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慈祥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安哲宁,说:“这也是佛祖给的缘分!”
想起两人的相识,安哲宁笑着说:“可不是,要不是佛祖慈悲,也许现在我已经死在那里。”
他想起那几年,他辛苦的治疗,辛苦的跟着暗卫学习,辛苦在他父皇的眼皮底下建立自己的势力。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少年,怎么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呢?
所以在他出城祭拜穆妃的时候,爆发了,就是为了查明穆妃死因的真相,并让穆妃让他健健康康活下去的愿望达成,他才苦苦撑着。
可是他真的觉得辛苦,病痛的折磨,父亲的不亲近,还有虎视眈眈的后宫诸人,他突然觉得他努力没有什么意思,反正以后总是要死的。
于是乘着侍卫不注意,就跑到了一个悬崖边上,想着自己破败的身体漂浮在空中的感觉。正在这时,他被一个人抓住了。
扭头一看是个须眉满脸皱纹,拖着白胡子的和尚。他想他连死都不怕了,所以也不需要对别人客气了,即使对方看起来很像个得到高人。
他使劲的拽了拽胳膊,却纹丝未动,怒道:“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和尚,哪里来了?你不去念经,小心佛祖罚你!”
和尚并没有动怒,反而慈祥的眼光要闪瞎他的眼睛,说:“要是老衲真不管施主了,恐怕佛祖才真的要惩罚老衲了!”
安哲宁一看就动手,可是还没有过两招,就被制住了。被制住了的安哲宁自然就被拽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一看今天看来死不成,难道还要回去继续被折磨?他绝望了,死不成活得累,这样有什么意思?
和尚一看他满脸的死灰,不赞同的说:“施主年纪轻轻就这样不爱惜生命,可知你的父母亲人都痛心!”
安哲宁大吼:“才没有人关系我!我的父亲半年才来看一次,我的母亲早就死了,还留下我一声的病,也许明天我就中毒身亡了!”
和尚皱皱眉头,屈起两根手指搭在安哲宁的脉上,说:“也不是没有救!”
“呵呵,那就是也有可能没有救。算了,大师,您就当做没有看到,好不好?我真的很辛苦。”
“施主太悲观了,人定胜天!看施主的面向,施主当是贵重之人!”
安哲宁没有办法,只好拱拱手说:“大师,你说的对。我先走了!”今天不行,明天再来。
谁知和尚和他扛上了,只要他一个人出现在某个危险的地方,他就会阻止他。于是两人礼来我往中竟然有些惺惺相惜,不顾身份,不顾年龄,成为了忘年交。
想到这里,安哲宁真诚的看着宝德大师,行了一个礼,说:“我要谢谢老友的帮忙,不光是救命之恩!”
043章
宝德大师摸摸胡须,受了一礼,说:“只要小友和和美美,老衲也算尽了朋友之谊。再说老衲也没有完全说谎。只不过多了一句嘴:老衲和皇上说万不要将其的女子放到你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希望小友也能领悟。”
安哲宁正色说:“自然,我有了姻姻就没有打算要别的女人。自从我的身体在大师您和李太医的共同努力下,已经和正常人一样的时候,我就发誓以后我的女人就是我的妻子,绝不让我的孩子再尝试我的痛苦。而姻姻,”他眼色柔和起来,说:“不瞒大师,我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只要她也爱我,不离开我!”
宝德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后笑着说:“看来小友已经有觉悟了。”
安哲宁马上有些警觉,“什么意思,大师?以后我们还会有波折么?”想到这里他有些慌乱。
“阿弥陀佛,这就是天机了,老衲只是有所感觉,却参悟不透。”
“好吧,大师,我会好好注意的,也不会让姻姻伤心的。对了,大师,会在京城留多久?我想让您见见姻姻。”
“阿弥陀佛,小友,我已经见过了那位女施主了!”
“哦?”
“因为京里的流言和皇上自己的考虑,所以才将老衲接了过来。那位女施主的命格已经改变。”
“改变?”
“是,所以她恐怕才是真正的贵不可言的命,并且有对身边亲近的人都有好处的命理。所有小友是有福之人。”
“嗯,能遇到姻姻就是我的福气,就想遇到大师一样,也是我的福气。”
“阿弥陀佛,这也是佛祖的指引。今天想必你也猜出皇上见你们皇子的时候,老衲就坐在后面。小友,以后你的责任会更重,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希望小友以后能多为百姓做些事情。”
虽然安哲宁不是第一次听到宝德大师这样说自己,可是这次却是在他父皇面前,那就有意不一样了。他忙站起来,合十,说:“哲宁一定不负大师所望。”
“好,好,小友能这样说,老衲自然是相信的。明天一早老衲就会离开。小友,老衲寿数已尽,恐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就请小友自己保重,要学会相信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这样小友才能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孤独。”
安哲榆一听失声道:“什么?”再想想他的话和他的坚定而满足的眼神,就知道宝德大师是真的愿意去真正的服侍佛祖了。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忙转过头去擦拭。等平静了情绪,才说:“大师是方外之人,如此污秽的人世自然留不住大师。可是大师能否告诉我会在何时何地圆寂?我,我以后好去见见大师!”
宝德大师站了起来,宣了一声佛号,像看自己最心爱的佛子,慈爱的说:“老衲自然是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小友,不必挂心,也别特意过来见面,一切随缘就好!”
安哲宁哽咽的回了一个礼,说:“谨遵大师的意思。”
宝德大师起身告辞,安哲宁看着他正气盎然的背景,喃喃的说:“大师,一路走好!”
皇宫的端午宴会是从午后就开始了,沈姻穿着郡主的正装,进了皇宫。她被安排坐到了成年公主一席。隔壁则是王爷家眷,当然只能是王妃和侧妃能参加宫中宴席。
沈姻自己倒没有觉得,可是其他的人都有些异样的看着她了。七公主七公主在萧榆辕拒婚之后,就更加的暴躁,她的宫女太监现在成了皇宫最让人同情的下人了。可是惠妃想着她现在心情不好,所以也就纵容着。皇帝呢,现在也没有时间管。造成了七公主更是觉得所有的人欠她的,看谁都不顺眼。
可是今天看到沈姻,她一下子找到平衡感了,总有一个比她更惨的嘛!她在宫里也不敢太嚣张,打骂一下奴才,讽刺一下不得宠的妃嫔,在小的弟弟妹妹面前装一下长姐,可是其余的就不行了。以前王妃中还有沈姻这个爱三哥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三哥对他们好,她就不会和他们这些皇子皇女们起冲突。别的嫂子那都是厉害的主,也不像她这样的小心翼翼,所以她也不敢得罪。
沈姻和离后,她就没有那么软的柿子捏了。可是想起传言,想起今天她的结局,她不由得幸灾乐祸道:“三嫂子,哦,不对,你已经不是我三嫂子了,现在是娉婷郡主。郡主,以前都做旁边一桌,现在却和我们这些未嫁的姑娘坐在一起,你也算是楚国第一人了!不知道郡主有什么感想呢?”
七公主说话说得很大,这一边的人一下子都寂静起来,看着沈姻。沈姻看着一双双神情各异的眼神,或和七公主一样幸灾乐祸,或是不怀好意,或是冷漠,或是面无表情,哦,还有一双担忧的眼睛是坐在七公主旁边的六公主六公主。不过六公主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她真是庆幸自己是知道记忆的情节,知道沈姻是一个苦逼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岂是悲惨一个词能概括的么?
她也早就想清楚了,也明白了现在的形势。虽然穿越到这个皇权社会,她的脾气改了许多,可是这也不代表向这样明晃晃的挑衅她还要缩头。况且用不了多久,等皇宫的种子王她收集齐了,她就闪人咯!这样的话,即使得罪了他们这些龙子凤孙皇亲国戚又怎么样呢?总不能因为口角之争,就来追杀她吧?
所以她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七公主这么好奇,难道也想体验一下这个感觉?”
七公主一听,沈姻这不是咒她婚姻不美满么?她本来还在为萧榆辕的拒婚而恼火,沈姻这简直是踩雷了。她一拍桌子,怒道:“沈姻,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这样,还都希望别人都和你一样?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难怪三哥不要你呢?”
沈姻还是慢吞吞的说:“七公主不是好奇么?我认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还是亲身体验一下比较好。”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生气,你越不生气对方就气的越狠。至于她话里的其他意思,没有必要一一回应,只要抓住对方最在意的就行了。
果然七公主一下子暴怒了,说:“沈姻,你想找茬是不是?你是个什么东西,哼,现在倒是破罐破摔了,也敢回嘴了是不是?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她突然想起宫里的传言和那些娘娘的走动,一下子心里就开心了,故意顿了顿,连对面男方席的也都寂静下来,才说:“你的命格好得可是京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我可是羡慕的很呢?你这样的命格肯定是又会做我的嫂子了,只不过可惜,恐怕只能是小嫂子了,哈哈!”
七公主不并知道凤鸾宫的事情,皇帝叮嘱过皇后谁也不许告诉。王氏自然不敢违逆,所以上上下下都不知道皇帝的打算。
皇后本来想暗示一下上官怜心,可是上官怜心也许是心思不在此上,再加上皇后的话实在是九曲十八弯,说了半天她才听出皇后不想沈姻再进景王府。
上官怜心立马恳求王氏多为安哲榆考虑,巴拉巴拉说了半天。王氏失望了,没有想到上官家丫头对皇室还是了解太少了。遂就闭上嘴,多说的话传到皇帝的耳朵,他们母子就怕日子不好过了。而且她也猜出皇帝是偷偷请宝德大师进宫的。
上官怜心看到王氏不做声,才松了一口气。她呢,是绝对不会放过姓楚的。沈姻,她都进行到这步了,她的结果无论是进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