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蒸熟了吃。
野菜、花生芽、老鼠、麻雀、草根、树皮、蚌壳、棉絮等都是很好的代食品。
七十多岁的老农民余文海和他的两个儿子余海龙、余海滨共同控诉。
余文海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我爷、我娘、大爷、大娘、奶奶、两个妹妹、一个娃子全都饿死了。
村西头一个坑里埋了上百人。
余庄、高庄、蔡庄、徐庄的都有。
没有吃的，想弄点野菜吃也难。
有的家饿死人不抬出去，放在家里用被子盖起来。
为什么放在家里？一是没有力气抬，二是想留个名额，还可以得到一点救济。
尸体在家里放一个冬天，鼻子眼睛被老鼠啃了。
人吃人的现象不是个别的。我也吃过人。
那是在姚庄，我找姚登举有事，在他家我闻到肉香。
他说：“吃肉吧。”我问：“啥肉？”他说：“死猪肉。”
我揭开锅夹一块放在嘴里，软软的。我说：“这不是猪肉。”
他说这是别人割的死人肉，是从地里死人身上片下来的，他拿来一块煮着吃。
人肉蛮好吃的！就是软一点。
高庄的高鸿文有三个孩子，高鸿文去当差，他老婆把三个小孩都煮了吃了。
在外面片死人肉吃的人不少，片大腿和屁股上的肉，饿死的人很瘦，肉不多。
片来片去，外面的死尸有的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那时吃人大多是吃死人，吃活人是个别的。
那是冬天，死尸放在外面没有坏。
余文海说，冬天过后，将死人都埋在村边的一个大坑里。
他把大坑指给大家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不到任何痕迹。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一片令人悦目的绿色下面，竟有几百具饿殍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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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扫贪名声大振
要是麦轲自己决定，他不会用凌迟这个违反人道主义的方法，顾读和图韬这两个家伙再罪大恶极，也是一死而已。
可是，现在是顾嘉蘅具体主持这个事情，麦轲也就随波逐流了。
反正现在天国的成文法还没有建立起来，就任性一次吧。
由于这个是天国的第一例这样的罪案，也是天国天下反贪使功能下的首次操作，郭嵩焘还是赶了过来。
看过了这帮家伙的罪恶，郭嵩焘完全同意对这些人的如此判决！
包括凌迟处死这两个首犯，包括对下面的各级官吏和衙役，他一概赞同！
郭嵩焘作为扫贪正使，给了顾嘉蘅这位襄理这次操作一个非常高的评价：事实清楚，量刑准确。
并且当场表示，这次判例将作为今后处理同类案件的标准，直到成文法出来。
这两位同僚负责厘定审理案件的时候，麦轲也忙得不可开交！
不但他忙，所有的战士，十万天军，外加两万一千铜柏山新丁，都在做一件事：治病救人！
在整个义阳和周边州属县城和各乡各村中，以义阳州的灾情最为严重！
因为这里的控制更紧，结果几十万人困守空城，别说粮食一样紧张，就是有一点存粮，也很快就会坐吃山空。
本来有几个大户人间，存粮稍多一些，但是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早就拿了出来，煮成稀粥舍给那些将死市民了。
结果他们这点存粮即使熬制稀粥，也很快告罄，然后这几家财主，也加入了饥民队伍。
为首的一家大财主的家长。董善成，人称董善人，曾经找到知州顾读。要求他把官仓打开，救济饥民。
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顾读不但一口拒绝了他，还讽刺他别有用心，想趁这个机会收买人心，意图不轨。
把个从来不发脾气的董善人，气得当场和他绝交！
在这之前，二人的私交非常不错。
其实，顾读这是倒打一耙，官仓的粮食本来就是为了重大的军需民用救急的。人都死了那么多，当然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关头！
他一个知州如果没有这点判断能力，他还知什么州！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仓可开！
官仓的粮食早就被他盗空了！
所以，他也就只好拒绝董善人开仓的请求了。
这个秘密是在后来深入揭露他的罪行的时候，才真相大白的。
董善人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家里，召集一起行善举的几家，开了一个会议，决定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吃掉，如果再没有救援。就和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于是，他们把原来留下的种子、绝对不能动的耕畜、保家护院的警犬、警卫人员乘骑的战马，全部集中起来。每天吃掉一部分。
这次的粥、汤更加稀薄，只能维持这些饥民勉强不死。
到最后，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了。
再也没有办法，逃跑又受到严格的禁止，所以就只好等死了。
死亡迅速地临到这些人的头上，首先是老弱病残，成了第一批死尸。
然后就是那些身强力壮者，变成了老弱病残。
下一步。就是死亡。
这个时候，天军来了。续绝存亡。
也幸亏这几家善人的同心合力，倡导善举。力行救急，才使得这个城里的百分之五十居民得以生存。
麦轲进城以后，立即开展救命，十万火急。
他把所有的天军将士都派了出去，不但有那些老兵，还有铜柏山新降的那二万一千人。
这些人虽然不如那些天军老战士经验丰富，但是他们大多都是当地人，对周遭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新老搭配，效果还是不错。
正如那个被害得老中医所言，他们的病好治，两碗粥就好。
剩下的这一半人口，只是出于极度饥饿之中，麦轲让所有的人都给他们半份四季水果盘，一瓶生命河水。
吃过以后，这些人就基本上恢复了过来，至少脱离了死亡的阴影。
一个时辰以后，又给了他们每人一份四季果盘，再加一瓶生命河水。
吃过以后，他们就恢复了正常，生龙活虎了！
这些幸存的人，本来就处在生龙活虎的年龄阶段。
生命重新得到，他们急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些贪腐分子算账，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
估计他们每一个人，在束手无策等死的时日里，不知道梦想了多少次，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些贪墨之徒食肉寝皮！
现在天从人愿，他们岂能不抓住机会？
对于麦轲来说，真正的挑战是那些看似已经死去，实际还保留生命迹象的那些人。
前面的那些人，靠那些天军战士，基本上就能让他们转危为安；可是后面的这些人，就主要依靠灵犀一动了。
首先必须找到这些人，然后确定他们是否还有存活的可能。
一旦灵犀一动给他们作出了诊治以后，如果决定他们还有救，随后而来的就是救治了。
而灵犀一动的救治能力，那也是人力不可想象的。
只要不是脑袋掉了，或者是关键的脏器受到不可恢复的损坏，灵犀一动基本上都能救活。
至于这些饿死的人，如果只是饿死，大脑和关键脏器没有腐坏，就都属于灵犀一动可以救活的范围。
经过灵犀一动严密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占总人口五成、按正常标准宣已经布死亡的人，有三成可以救活！
麦轲闻听大喜，立刻请求灵犀一动开始救人！
同时，他也准备了多支急救队，跟着灵犀一动，只要灵犀一动把那些人从死亡中拉出来。立即接手，开展后续的恢复工作。
能达到这个程度，麦轲也只能有限度地满意了。
如果不是天军的断然插手。百分之百人口都要死亡，必死无疑。
现在。五成止住了走向死亡，三成从死亡中拽了回来，总共百分之七十的人免除了死亡的威胁。
到此为止，义阳州本城的事情搞了一段落。
不过，麦轲还是没有时间喘一口气！
还有周边的州辖县、县辖乡、乡辖里、里辖村呢！
在这个**透顶的顾读管治下，同样的灾难也临到所有属于义阳州的民众。
对麦轲来说，那些分散在各县、乡、里、村的饥民，同样需要他赶紧去救命。
这个任务更艰巨。不但人多，而且地域分散。
通过四层地图，麦轲已经查清楚，义阳州下辖十个县，共有二百余乡镇，三千二百个村庄。
总人口大约三百万人。
也就是说，顾读导致的这场巨大灾祸，总人口的死亡率高达百人之十七。
死去的五十万，如果按照麦轲在义阳城内的救人效率，大约有三十万人可以返死为生。
为了挽救这三十万人的生命。也为了防止更多的人继续走向死亡，麦轲拼了！
他一口气派出了二十个团级建制，每个县两个团。乘坐天国列车，给那里的饥民送去四季水果和生命河水，把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村民就出来，让他们全都脱离死亡的威胁。
麦轲则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十个县，请出灵犀一动大显身手，把那些已经越过死亡线、但是还没有走太远的人硬给拽回来。
虽然这里的事情让顾读搞得一塌糊涂，麦轲也还是看到了有利的一面。
这就是它破坏的满清的统治基础，不但是清军的主力，已经被天军一网打尽。那些麦轲最头痛的世家大族，士人阶层。已经被这场饥荒搞得丧失了元气，没有力量来和天军抗衡了。
即使有力量。估计他们也没有这个和天军抗衡的意愿了！
因为不但所有人都被天军所救，就是世家大族自己，也是被天军所救！
如果天军不来，他们这些世家大族，顶多比那些贫苦百姓死得晚一些而已。
那些士人阶层，本来讲究的是风骨，没有风骨的士人，基本上就一钱不值了。
现在天军实打实地救了所有人，不但是民众，而且还有他们自己。
因此，即使谈风骨，他们也应该全力支持天军，因为天军才是吊民伐罪的王者之师！
话说回来，即使天军没有这些救命之恩，他们也比那些满清更能代表汉族吧？
所以最讲究风骨的士人阶层，如果不是利益牵扯，如果客观地按风骨选择，天军将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退一万步说，他们也不应该去支持满清。
所以，麦轲派出去的天军，可以预期，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阻碍，就当是一场爱民爱心活动了。
在十个县快速转了一圈以后，麦轲又回到义阳州衙，那里是顾嘉蘅和郭嵩焘的审判中心。
既然要铲除贪腐，麦轲决定来一场大张旗鼓地镇压贪官还有他们的各种帮凶！
叫那些贪墨枉法之徒得到一个永远难忘的记忆。
如果他们还能从这场镇压下生存下来的话。
麦轲对那些犯在他手里的贪腐分子，是不会给他们二次机会的！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归宿是处死！
对那些程度比较轻，逃出生天的贪腐分子，麦轲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大大的黑名单，绝对是永不叙用！
你既然有贪腐敛财的才能，就到地狱里去显露吧。
因此，麦轲对贪腐分子的政策，基本上就是两条：一是当即处死；二是永远开革！
跟着两条直接针对贪腐分子个人有关的还有两条政策性规定。
一条是追溯到永远。
也就是这个贪腐分子哪怕是下了台，哪怕是告老还乡，哪怕是黄土埋人，只要认定是贪腐，就要把不法获得的不义之财，追索回来。交还给受害人，或者是官府代为保管，用于弱小民众的公益事业。
另一条是亲族连带。
除非当事贪腐分子证明自己隔绝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惯例，自己的家属和亲朋没有从他的贪腐中获得任何好处。否则，他的亲近家人和朋友都是被调查的对象，一旦认定从贪腐中获得额外好处，一律收缴，同时对当事人的参与程度予以鉴定，若有主动参与贪腐行为，视同贪腐腐分子的同案窝犯。
那么这样的亲朋也和贪腐分子一样对待。
通过两条规定，麦轲告诉那些贪腐分子。也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未来贪腐分子，你们想把财产转移，想躲过一阵风雨就没事，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那就是藏一百年，你惹的事，依然还在你身上背着。
你就是把你贪墨的民脂民膏转移给你的干孙女，也一样要追讨回来。
于是，麦轲就把郭嵩焘和顾嘉蘅找到一起，对相关时期交换一下意见。
麦轲首先表扬了顾嘉蘅大义灭亲，对顾读的惩罚毫不手软。
“哼！这还是便宜了他！如果是家法伺候。他受的惩罚更重。”顾嘉蘅恨恨地说。
“这我就好奇了，难道比这凌迟还痛苦？”麦轲的好奇宝宝心态又一时大盛起来。
他心里话，真要有特别好的方法的话。以后逼敌人口供的时候，不妨试试。
“说一两样吧。”顾嘉蘅随意说道。
“就说凌迟吧――如果把一块肉割到一半，然后用火烧熟，是不是增加了一些痛感？”顾嘉蘅看着麦轲说。
麦轲顿时感觉到后脊梁发紧，什么人这么奇葩，竟然想出这种损招？
“还有，满身不同部位喇下几块肉以后，把伤口撒上盐，可以保鲜；不用盐也可以。来点甜的！
撒上糖以后，可以让蚂蚁来试试甜度如何！还可以放辣椒面……”顾嘉蘅似乎开启了杂货铺。货还不少。
“行了！果然花样繁多！看来你这个侄子在这里还真比回家强。”麦轲自己听的都发渗了。
“不过，他不管在这里。还是在家里，都逃不脱我手心。”顾嘉蘅叹了一口气。
“怎么，似乎你老兄还管着家族事务？”郭嵩焘好奇地问。
“对！我是现任族长。”
“这就难怪了。”麦轲说：“何时有空，我去顾兄家看看那些家法。”
接着麦轲提到自己想到的几条主要原则，务求严厉打击贪腐分子。
“我同意！”顾嘉蘅、郭嵩焘一致赞同。
看到了麦轲提出了和二人的想法高度一致的重大措施，二人都是觉得甚为奇妙，似乎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
由此，天国的反贪法基本上有了框架。
这个框架基本上有两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贪腐的两种处理方式。
两种处理方式：当即处死；永远开革。
还有两条政策：一条是追溯到永远，也就是贪腐分子永远处于被打击状态。
另一条是亲族连带，当了贪腐分子的亲朋，鸡犬升天的好处得了也就得了，可是非法所得必须吐出来！不管亲属关系多远，也不管什么女儿孙女什么的是亲的还是干的。
接着三人商量如何处决顾读和图韬。
凌迟处死是肯定了，但是谁来凌迟，凌迟多少刀，在什么地方行刑都需要确定。
麦轲把自己的考虑说了出来。
既然天国一般不用这种方式刑罚，而决定里外采用这种过时的方式，完全是因为这两个家伙民愤太大，不凌迟不足以让他们消除他们的仇怨，那么就让那些受迫害的民众来施刑。
“都来？不得百八十万刀？”顾嘉蘅惊讶道。
“那倒不必！各个村可以推举代表。可以一个县给十个名额，十个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