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扫过一个个小洞,张扬心中不由一阵颤栗,这些个小洞中,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女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地蜷缩在洞中,看着张扬二人自洞前走过,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直如一个活死人一般。双儿不由有些惊恐,轻轻地快移两步,伸手牵住张扬的衣角,不知不觉中,她已是将张扬当作自己的依靠了。
“臭婊子,敢咬我,他妈的,老子揍死你!”一阵男人的咆哮声突然传入到张扬的耳中,随即,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也传了过来,张扬抬眼看时,来来往往的人早已是对这一切看惯了,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仍是自行其事。
双儿忽地一声尖叫,一阵风似地冲进了尖叫着的那个女人的小洞中,张扬一惊,立时明白这个尖叫的女人必是双儿的同伴。大步跟了过去。
啊地一声,双儿刚冲进洞,立时便踉跄着倒退了回来,张扬一把拉住即将摔倒的双儿,双儿已是泪如雨下,“大王,你救救她吧,救救茑儿吧!”
正自说着,一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已是抓着一个女子的脚,将这个女子倒拖着走出洞来,“他妈的,那个不长眼的来坏老子的好事呢?”一眼看见站在张扬身前的双儿,不由立时瞪大了眼睛,嘴角的涎水忽拉一声就流了出来:“好家伙,还有这么一个美人呢?”丢下手中的女子,便向双儿扑来。
张扬大怒,横跨一步,挡在双儿面前,伸手一推,怒喝道:“你瞎了眼吗?”
那汉子立足不稳,卟嗵一声摔倒在地,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定眼一看时,却是张扬。
“哟,这不是我们的二首领吗?怎么,也来这里想要快活快活?嘿嘿嘿,你要是看上了这个女的,我便让给你。只不过,你身这的这个小妞让给我如何?”
张扬一听此人口气不对,定睛看时,却正是那几个对自己不满的家伙中的一个,听她口气中辱及双儿,心中杀机立起,冷冷地道:“瞎了你的狗眼,认不得我么?”
那汉子冷笑一声道:“怎么不认得,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么?老子,老子在这里干了十年了,还没混到你这一步,你倒好,一来就登上首领的位子,怎么?要教训教训我么?告诉你,就算是老大,也还给我几分面子呢?”
“是么?”张扬咯咯一笑,看着四周逐渐围上来的帮众,眼中杀机慢慢地变浓,一双眼也慢慢地不知不觉地变成了无边无际地黑色,手慢慢地提了起来。
那汉子却仍是不知死活,一把将身边的女子摔了过来,大笑道:“怎么样,换不换,我的二首领?”
张扬怒喝一声,“好,换,我换你一条命!”左手食指一伸,一条黑线电射而出,在空中一阵剧烈地震动,竟然在一转眼之间结成了一张黑沉沉的网,自上而下将那汉子罩在其间,只轻轻一收,那正自狂笑着的汉子惨叫声也未发出一声,已是被勒成了成千上万块,散落了一地,血水溅得满地都是。
近在眼前的双儿哪里看过这样的场面,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嘤咛一声,已是晕了过去,张扬一把将双儿搂在怀中,缓缓地扫视着众人,冷笑道:“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了,这个女人是我张扬的,那个王八蛋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他死得惨不堪言!”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已是被震得呆若目鸡,眼见得二首领一言不合即动手杀人,却手段残酷无比,都是心中颤栗,更有的已是蹲在一边干呕。
张扬冷冷地瞧了众人一眼,打横将双儿抱起,慢慢地向回走去,身后,仍然是一片死寂。
第七章:神游
回到自己的石屋,将双儿轻轻地放在里间的石榻上,张扬心情仍是激荡不已,自己杀人了,而且还杀得如此残酷,将双手举到眼前,张扬凝目注视,就是这一双手,刚刚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个杀得粉身碎骨,心里狂跳不止,一颗心几欲蹦出心房,这和在学校时拍上别人几板砖时的心情可大不一样,一条人命就这样在世上消失了,虽然是个人渣,但毕竟是自己将他杀了。
他是该死的,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张扬在心里暗自念叨着,为自己宽解着心思。这样的人杀了只会让人拍手称快,不会有人责怪自己的。可是,自己就真得没有一点私心吗?如果他不去打双儿的注意,自己会为了他欺负别的女子而去将他杀掉吗?张扬扪心自问,只怕自己还是夹杂着私心的。
双手捧着脑袋,张扬只觉得头剧痛起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张扬奇怪地抬起头,这会儿子会有谁来?难不成他的同伙这么快来寻事吗?霍地站起身来,张扬大步走过去,伸手将门拉开,门口站得却是老扬头。
“进来吧,老扬头,有什么事吗?”张扬问道。
“听说二哥今天在底下杀了赵老四?”老扬头问道。
张扬抬起头,竭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哦,他叫赵老四么?嗯,他胆敢动我的女人,我岂能容他?”
老扬头叹了一口气,“杀了就杀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二哥,你以后可得小心点,这赵老四在帮里资历老,有不少的朋友,当心他们找你的事啊!”
张扬哼了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们我还没放在眼中!”
老扬头摇摇头,道:“二哥,你可要小心了,明枪易躲,暗剑难防,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张扬感激地一笑:“好了,老扬头,你不要叫我什么二哥,你年纪比我大多了,叫得我怪不得劲得,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老扬头举手乱摆道:“使不得,使不得,你是二首领我当然要叫你二哥了,这可跟年纪大小没什么关系。”
张扬摇摇头:“随你吧,老扬头,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还专门来提醒我呢?”
老扬头笑笑:“我觉得你和其它人不一样。二哥,其实我从前是这山中一打猎的,后来是不得已入得伙,说起来,在这里我干得时间比老大还长呢,上一位老大在时我就在这里了,算算也有快二十年了吧,这些来来去去这么多的人,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张扬笑着拍拍老扬头的肩膀,“放心吧,老扬头,天上的老鹰是不会被麻雀啄瞎眼睛的,我会小心的。”
送走了老扬头,张扬不由暗自琢磨起来,老扬头肯定不会无的放矢,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来告诉自己,看来自己倒真是要步步为营了,自己杀了赵老四,通臂猿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显然也是不太正常,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还要小心为上。可不管怎么说,只要自己有实力,管他什么阴谋诡计,都还不是小菜一碟,看来自己梦中的那劳什子苍穹舞还是有一点能耐的,加紧练上一练,总是越强越好。
搓搓手,张扬眼中忽地露出一阵凶光,他妈的,老子来得这地方看来是一个乱世,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没必要讲什么仁义道德了,拳头硬得就是老大。毛主席他老人家不是讲过嘛,枪杆子里头出政权,现在没什么枪杆子,我就要拳头里面出真理。哼哼。
正自心里头发着恨,里间却是传出了一阵声响,双儿醒了,一步窜进去,果然双儿正慢慢地从石榻上爬起来,看见张扬见来,眼中忽地露出畏惧之色。张扬伸出手去,想去扶她一把,哪知双儿竟然如同触电般地向回一缩,像是见了鬼一般。
张扬心中不由大怒,老子还不是为了你才杀的人。正欲发作,想想又生生地抑住自己,刚刚自己杀人时杀得太恐怖了一些,别说双儿一介弱女子,就连那些杀人如麻的土匪不是也受不了么?就是自己,此时想想也觉得有些恶心。
尽量地放松语气,张扬道:“没什么事了,你好好休息吧,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恐怕有些人会来找麻烦,你不在我身边,我可就护不了你了。”
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张大哥!”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双儿的声音:“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张扬的身形一下子顿住,整个人立时像吃了人参果一般舒贴,回头看去,双儿慵弱无力地靠在石壁上,一双明如秋水般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复杂之极。
爱怜之心一下子从张扬的心中涌起,“没什么,双儿,为了你,这都是值得的。”一转头,大步向外走去,我要练功,我要保护双儿,不能让任何人再欺负她,一个念头在张扬的心中涌起,这一瞬间,他似乎突然找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人生目标。
盘膝坐好,微闭双眼,张扬的脑海中再起浮现出苍穹舞的第一组画面,十根手指上立时冒出十根黑线,纵横交错,在石屋内不住地扩充,不大会功夫,以张扬为核心,密密麻麻的线条将他完全包了进去,整个人似乎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身后,双儿倚门而立,眼中充满了诧异和惊吓。
完全沉浸在功法中的张扬对外界早已是不闻不问,手上冒出的黑色光线越来越浓,他的心中反而觉得愈来愈爽快,蓦地,身体一震,张扬忽地觉得自己飘了起来,眼前先是一黑,但一转眼之间,就又恢复了正常,睁眼看时,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空间内飘移。
整个空间里电闪震鸣,不时有弧形电光劈下来,跟着便响起震天的雷声,张扬心中诧异,这是什么鬼地方,自己怎么一会儿就到了这里了?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是见怪不怪,低头看看脚下,黑沉沉地似是无底深渊,抬头看上上面,也是无穷无尽无边无际,自己竟像是在这空间里御风飞行一般。
张扬哈哈一笑,自己这不成了神仙么?随意在空中摆了几个POSS,得意非凡,双手反背在后,施施然地在空间里绕来绕去。
轰的一声,一个焦雷劈将下来,张扬吓了一大跳,一个侧闪,看着那带着弧形的电光擦着自己的身子打了下去,不由吓出一声大汗,他娘的,这要真打在自己身上,还不烤成焦炭啊,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个雷伴闪电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我的妈啊!张扬一声惨叫,撒腿就跑,险险又避了过去,哪知这雷电竟像是跟定了张扬一般,没完没了的打将下来,直将张扬打得哭爹喊娘,一路奔逃。奈何他的速度却还是不够快,紧赶快逃,仍是被几个雷电的尾巴扫了几下,身上立即便发出一股烤肉的香味,头发居然根根竖立,浑似一个爆炸狮子头。
累得半死,吓得要命的张扬仰头看去,头顶之上亮光又一次闪起,又要来了,老子犯了那条王法,这般和我过来去,该死的苍穹舞,刚刚给了我一点甜头,立即就要连本带利要回去了。我不练了,我要回去,但是我该怎么回去啊?心中发狂的张扬没奈何地又拼命向前奔去。
视野的尽头,忽地闪现出一片夺目的金光,再奔得片刻,金光更显眼了些,在张扬的眼中,居然出现了一片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张扬大喜若狂,真得遇到神仙了,大叫一声:“神仙救命啊!”脚下加速,风驰电制掣般地直奔过去,一头扎进了这一片金光之中。身后不停追赶的雷电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头扎进金光之中的张扬惊疑地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刚才还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空间中找不到方向,眼下居然一下子就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桃源般的地方,一轮火红的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正自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眼前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地上绿草如莹,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一簇簇的鲜花正自竟相怒放,鼻中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香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飞扬惬意之极,这才是神仙住的地方啊。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条小溪正沿着卵石铺就的水道潺潺流动,不时有几尾小小的鱼儿逆流而上。
哇,张扬一声惊叹,几步走到小溪前,掬起一捧清水,浇在自己的脸上。“爽!”张扬大叫一声。
“奇怪啊奇怪,离谱啊离谱!”一个声音忽地响了起来。
有人,张扬一个激灵,主人家到了。猛一回身,却是连个鬼影也没瞧见,四处张望一翻,仍是一无所获。
“奇怪啊奇怪,离谱啊离谱!”,这个声音却仍然在空中回荡。
“小子张扬,误闯了您的神仙洞府,还请神仙恕罪!”张扬忽拳,团团一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诚恳一些。
“你是谁?”刚刚的声音忽地大上了十倍,如同一个焦雷般在张扬的耳边响起,将他震得一个趔趄。“哪老王八没事做了,派你来戏弄我么?”声音愈发地现得恼怒起来,每一个字都如同一个响雷,将张扬震得头昏眼花,腿脚发软,不由自主地在原地打着转,险些便要摔倒。
“神仙不要误会,我是被一些雷电给追来的,没有人派我来啊!”张扬大叫道,只怕这人再以这种声音说上几句话,就会将自己活活地震死。
嘿嘿嘿,哈哈哈,随着狂笑声,一个巨大的头像在张扬的头顶形成,张扬抬头一看,不由又是吓了一大跳,这个头只怕有数十丈宽和长,再向远看一些,以自己的眼力,竟看只是隐隐看到这人的大腿,再以下就看不见了。
“神仙,我真的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是误打误撞进来,神仙千万不要误会!”张扬大声道。
嗯,这个巨大无比的人形东西脸上现出将信将疑的神色,整个身形慢慢地缩小,不大会儿,竟然变成了一片薄得像纸片一样的东西,在张扬目瞪口呆中飘呀飘地落下来,慢慢地胀了起来,终于成为了一个正常的人模样。
一张大马脸,鼻子下两根鼠须一翘一翘,一头乱发随风舞动。
“好丑!”这是张扬对此人的第一评价。不过这话他却是没胆子说出来了,因为这个人刚刚站在张扬的面前时,张扬就赫然发觉自己不能动弹了。大马脸围着张扬转着圈子,一张脸几乎触到了张扬的身上。
“撒谎,骗人,你明明身怀苍穹舞绝技,却又自称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岂不是自欺欺人,啊!”声音忽地大了起来:“老王八欺负我,你这小王八竟然也敢来欺负我!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你是不知道我蒯越厉害的。”一抬起手,手中一片金光灿灿,一轮小小的太阳赫然出现在手中。
张扬不由大惊失色,只怕此人口中的小小的苦头自己禁受不起,大叫道:“神仙饶命,我真得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看着张扬神色不像作伪,这自称为蒯越的大马脸将信将疑地放下手掌,张扬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直觉得冷汗浸透了衣裳。
“你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哪这苍穹舞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张扬再也不敢隐瞒,立时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颜色,眼见着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由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出乎意料之外,等张扬说完,蒯越忽地放声大哭起来:“你这个老王八啊,你死便死了,完蛋便完蛋吧,老子可怎么办啊,一点盼头都没有了哇!”
张扬不由心中大奇,这人怎地说话如此奇怪?正纳闷之间,忽地发现自己已是恢复了自由,不由大喜,凑上前去,道:“老神仙,你如此神通,怎地这么伤心啊?莫非是和这血玲珑的主人有旧么?”
蒯越眼睛一翻,大骂道:“屁个神通,这老王八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张扬奇道:“这血玲珑的主人死了,你这样的神通,要办什么办不到,又何必要这血玲珑的主人呢?”
蒯越止住哭声,翻着白眼看着张扬:“看来你这小子果然是个白痴,当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张扬奇道:“我本来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这里不是前辈的居所么?”
“我呸!”蒯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小子,我告诉你吧,这里是在血玲珑里面!”
张扬一下子瞪大了眼:“前辈开什么玩笑,这血玲珑如此之小,我天天挂在胸前,那里容得下你我二人,只怕是一根小手指也塞不进去!”
蒯越讥笑地看着张扬,张扬注视着对方的神色,情知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声音不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