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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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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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老大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姓高的,你今天倒底放不放人,若是不放人,那休怪我等多有得罪!”
  高照山笑道:“我并没有扣押她,何谈放人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已问过萧姑娘,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只是现在夜深,恐二位姑娘出来方便,那就等到明早儿吧。”
  莫七淡淡道:“是莫振命你留二位姑娘在此地,然后诱萧礼来救,然后将其擒住或者除掉,以免萧礼抵达太湖搅局,是也不是!”
  “是,莫公子果然高明,一猜既中!”
  “但阁下是否听说,莫振和萧礼二人合谋,共同策划了吞并江湖的大计,莫振怎么可能会阻止萧礼到太湖呢,嘿嘿,恐怕萧礼现在已在太湖之中。莫振让阁下散布消息,只是另有所图罢了,阁下还自作聪明,在这里等着萧礼前来,准备向莫振邀功行赏吗?”
  高前山听得不甚明了,忙问道:“这是何意,莫堡主怎么会与萧礼共谋江湖大计呢,只怕是莫公子糊弄在下的吧。”
  莫七道:“萧姑娘和小蝶在贵府作客,且不愿离开,难道阁下不感到奇怪吗?”
  “不错!”说着有二女子,随着四名黑衣剑客,走了过来,正是萧仁和小蝶,二人发束有些凌乱,想必是匆匆梳理而来。萧仁笑道:“这位大侠所言不错,小女子正是奉莫堡主与萧礼之命,在此地居守,然后由高老板四处散布小女在此,萧礼必来救人,然后必被莫振除掉的消息,如此以来,江湖中人便以为萧莫两家仇恨是真,然而不少江湖中都为当年二家灭亡而心虚,所以必然前往看个究竟,若是萧礼当时不在场,就会以为真被莫堡主所灭,从而也会认为莫堡主并不知道当年仇家是谁,便借机归于莫振,免去杀身之祸。”
  高前山喃喃道:“不可能,有何凭证!”
  “这就是凭证!”小蝶将一令牌拿出,高前山一见令牌,当即跪下。而四下的剑客不随其同跪,依旧站立,高前山这时才明白,原来一切都另有按排。
  “将这位左大侠身上的毒给解了吧!”萧仁轻轻一笑道。
  “是!”高前山连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瓶,递给左攀。左攀这时道:“多谢萧姑娘相救!”
  萧仁笑道:“左大侠不必多礼,左大侠的大哥是千刀门飞鹰堂的堂主,不知这一路行来,有没有莫七的消息!”
  高前山闻言,忙道:“他就是莫七!”
  萧仁笑道:“他若真是莫七,见到小女子,定会将小女子杀了,怎么还会呆在那里不动,且说莫公子……”说了一半,便顿了顿,又问左攀道:“望左大侠赐告!”
  “若瞎子是莫七,怎么又会杀了姑娘呢?”莫七此时问道。
  萧仁若有所思,婉然一笑道:“想必妖童已将小女子划伤余君影容貌的事情,告诉莫公子,莫公子岂能放过小女子。”
  史安一听,大怒道:“原来是你伤了余姑娘!”转身又向莫七欲言,只见莫七摇头道:“瞎子也曾与莫少侠有过一面之缘,恐怕以莫七不会计较此事了!”
  萧仁笑道:“看来阁下果真不是莫七,若是莫七,当会如这位无常剑史大侠一样,十分愤怒。”
  莫七一听,心下一怔,原来萧仁所言,实在探明真假,于是笑道:“姑娘难道怕莫七寻仇,而躲在这里?”
  萧仁摇头道:“我并非躲着他,只是我在这里等他,等他来杀我!”
  “这是为何?”莫七不解道。
  “余君影心地善良,不会告诉莫七是谁伤了她,莫七也不会刻意去问,只有妖童洪戴一人知道,是我伤了余君影,他必会告诉莫七,莫七怎么会轻易饶过我,必然前来!”
  “姑娘既然只求一死,为何不自行了断!”
  萧仁黯然一笑道:“死故容易,只是情难终了,就算死,也要死在他手中,况且,他不能赴会太湖!”
  “所以你在这里等着,也为了劝他勿去送死!”
  “是!”
  莫七淡淡道:“此时莫七已在太湖水上,恐怕萧姑娘要失算了!”
  萧仁笑道:“不会的,莫七走水路而来,不会这么快。”
  莫七心想,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莫振都已了如指掌,看来太湖之行,必然凶险,于是笑道:“只怕萧姑娘等不到莫七了!”说着转过身去,朱、史二人也随其而行。
  高前山忙道:“不能放他出去,他就是莫七,堡主有令,活找莫七,将些关押!”
  萧仁冷道:“难道这四方印,就成了废铁不成!”
  高前山道:“若是堡主怪罪下来,恐担当不起!”说着便叫道:“快将三人拿下!”可是这些剑客并没有人动手,颤声道:“既然此处有萧姑娘掌管,高某就另谋生路去了。”说着甩袖而去了。
  萧仁又对莫七道:“若是阁下见到莫七,还请转告一声,小女子在此恭候!”
  莫七闻言并不理会,直出府院。萧仁有些失落,回头却见左攀还杵在身侧,于是问道:“左大侠与三人同来,为何不同去?”
  左攀喃喃道:“刚才那些先生果真就是莫七!”
  萧仁闻言,摇头道:“绝不可能,若真是莫七,得知是我毁了余君影的容,受尽羞辱,岂会不动声色。”
  “这便是莫公子的过人之处!”说罢向萧仁一礼道:“打扰了!”
  萧仁见左攀要去,忙道:“多谢那日相救之恩!”
  左攀迟疑片刻,方身道:“若萧姑娘真的担心莫公子安危,就不应该在此等候,而是……算了,后会有期!”
  萧仁看着左攀离去,心头一阵茫然,喃喃道:“不会的!”
  小蝶上前一步,道:“小姐,我看咱们真的应该不能在这里等,不如也一同到太湖,那样才能确保能见到莫公子!”
  萧仁沉吟不语,转身回去。次日清晨萧仁确是与小蝶,带着一干人马,直取太湖。
  且说这日来到太湖之畔,地处无锡大浮口,早有船家,并无认标,在码头候客,湖上已有船来帆往。日落黄昏,湖如铜镜。
  萧仁不顾将要入夜,买船入湖,行了一柱香的时间,已经天黑。萧仁与小蝶对坐窗前,都侧身望向湖面,残月依山,显得夜色更浓,让人不禁愁思满怀。萧仁终叹道:“流浪漂泊,字字含水,但凡有水,便会令人伤怀,看来果真不假!”
  小蝶忧思难解,一心想着莫振如今安在,听得萧仁之言,叹道:“流浪漂泊总含泪,孤水浮萍年年绿!”
  萧仁叹了一声,却笑道:“小蝶这是怎么了,想你师兄了吗,这不很快就要见着了吗?还叹什么气啊!”
  “又胡说了,谁想见他了,一辈子不见他倒要好些!”
  “二位姑娘是要到缥缈峰吗,我看还是直接到这水寨上吧?”船夫突然喊道。
  萧仁便问:“为何要到这水寨上,你若饿了,这里有些干粮!”
  “不是饿了,而是这要缥缈峰的客官,都又转船水寨,你们看,那就是冷月寨!”
  二女子出舱一看,果看湖面上有一条火光,如明珠串,平搁于地。萧仁道:“还是直往缥缈峰,明日再登水寨!”
  “好哇!”船夫应了一声,划浆走缥缈峰。
  残月升空,夜色渐淡,二女子命船家水上相候,与众护卫舍银登岛。小岛纵横十余里,也不算小,只因四面环水,风云多变,时常云蒸雾绕,诸多山峰隐现其中,缥缥缈缈,犹如仙境,其实岛上并无高山俊峰,只是等到山顶,如置云上,十分壮观,才有这缥缈这般让人神驰之名。虽不足十里,但山峦起伏,道路坎坷曲折,甚是难行,况且又是这昏暗的月夜,于是萧仁一行便又到船上。
  小蝶伺奉萧仁睡下之后,便回到外间睡去,朦朦胧胧听得有人在唤她的名儿,起身往后一看,原来天一大亮,见一有舟驶经,上面立着一白袍男子,正是莫振,不禁大喜,喊叫道:“师兄,等等我!”但她似乎喝不出来,自己竟变成了哑吧,不由大骇,突然心急,眼见着师兄向他招手,却喊不出声,正焦急之时,突然天上电闪雷鸣,天显一云窝打着旋儿,摩荡于上,湖水轰然冲起,向着那云窝冲去,婉如一条巨龙,还未入云之时,突然向莫振袭去,巨大水龙,立将莫振叶舟吞下,小蝶惊骇不已,身子一软,直摔下去,竟身子一定,觉得自己躺在床上,下体撕痛,有人重压在她身上,她立时清醒过来,“啊”得一惊叫,但还未叫出,就被那人按住嘴巴,只觉双手被缚在床上,既然不缚束,她也无力反抗,因为身上软绵无力,忍着难以启龄得疼痛和难以言表的混沌错愕,泪水滚落。
  
  
  第一百十八章:
  “大哥哥,这里停着三只船,他们怎么船在外面睡觉呢,这条船摇得利害!”
  “啊,死人了!”
  小蝶听得外面有人声,又怕又急,只觉身上男子全身一颤,腹中一股热流涌动,接着男子从她身上坐起身来。小蝶不禁失口叫道:“张大哥!”
  此人正是张生,不知何时又活出回来,疾点小蝶穴道,翻身下床,草草整理衣衫,微微掀窗一看,只见一船夫撑着竹杆,全身发颤,缓缓靠岸,船着立着一披头散发、满脸胡须的削瘦男子,身边依偎着一小女孩,身上都没有携带兵器,便不在意,守在窗边,窥视来者。
  来人正是莫七和苗儿,莫七抱着苗儿,轻身离船,落在岸边青石板上,由于看不见,崴了一下。张生一见,原来是个瞎子,立时安心,却见瞎子并不理会这边船上有死人,便等其走远后,又四入探望并无人来,方对小蝶阴笑道:“你既不愿跟着我张生,我张生也没办法,你要恨我就恨吧。”说着将小蝶穴道解开。
  小蝶伤心欲绝,流泪不止,许久才喃喃道:“我……要……杀了你……你把小姐怎么样了!”
  张生闻言,冷冷一笑,便去里舱将一身贞衣,光着脚丫的萧仁提了过来。萧仁也流着眼泪,但衣着整齐,并无损伤,见到中蝶血染褥下,光着身子,泪珠滚下,却说不出话来。只听张生笑道:“当年在鬼头岭,你那师兄险些要了我的命,此仇我岂能不报,我张生就要看看,你那师兄到底喜不喜欢你,我要让他跪在我的面前,任由我羞辱,哈哈哈!”说着揪起萧仁,颤声道:“你不是想做当皇帝吗,我就让你偿偿皇帝的滋味,历史来皇帝,都有三宫六院,佳丽无数,那你当了皇帝,应该怎样,嘿嘿,你说我一路行来,遇到了谁,余君影的亲兄弟,他告诉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正巧他带着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兄弟,定合你心意。”
  “你个这蓄生,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生嘿嘿笑道:“你别急,我定让你来杀!”说着将萧仁撂到小蝶床上,解开其穴道,然而二人中了软骨散的毒,只有血湖木方能解,二人浑身无力,任由他摆布,只见他换了船夫的衣裳,然后撑杆划浆,竟驶回来路,萧仁便他是要去冰月水寨。若是被他这样带到武林大会,岂不十分么人,扭头看向小蝶,脸对着里面,一声不响,不禁心头一阵作痛。
  过了许久,才听到有人道:“张大哥,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但没有见到百剑盟的人!”
  “百剑盟的人,只来了三个,朱老大、无常剑史安,还有一个姓高的无名小辈!又何惧之,就算来了千军万马,也让他葬身在太湖之中。”
  “张大哥还是谨慎些好,咱们只是听说百剑盟的人在鬼头岭遭到暗算,只剩这三人,不知实虚啊,再说姓莫的小子也没来!”
  “无须担忧,我自有安排,兄弟只需要依计行事,无须太多顾虑!”
  “是!”
  说着便听到急桨划水之声,萧仁听了,煞时明白,张生必然还有软骨散在身,想要在武林大会上,令群雄中毒,心叫不好,若是莫七当时也在场,也势必中毒,莫七是莫振的儿子,那必难逃毒手,不禁焦急起来。
  她哪里知道,莫七此时并未在冷月水寨,而是在缥缈岛上。莫七和苗儿一个口述,一个指引,莫七施展轻身之法,游走在山林之中,东方微红之时,已到缥缈峰之所在,远远可见山脊上,有一处庙宇,时下并无云雾,十分清朗,苗儿喜叫道:“咱们就要到太湖剑派的庙里面了,里面还有和尚吗?”
  莫七笑道:“那可不同和尚住的庙,而是太湖剑派的庙堂所在,也就是太湖剑派的家!”说着便轻身奔走在山林之中,过不多时,已来到坍塌的门楼之下,门亭已经只剩八楼高矮不一的青石柱子,石阶被云雾侵蚀得千苍百孔,但可见还有长年累月而踏下的足印。苗儿牵着莫七一步步上去,然后入废院,院中还立着一个香炉,里面还插着各色的香杆,苗儿道:“这里还有人呢?”又带莫七进入正堂,见正堂一壁画,画着怪模怪样的人,虽然模糊不清,但还能看出大概,像在是喝酒,苗儿呶道:“你看这画里面,好多的人,像在是吃饭,都张着大嘴笑呢,只有一个,在画的最上面,闭着眼睛,旁边还有人喂他呢?”
  莫七淡淡道:“那是一个瞎子,是莫家的老祖宗。”
  苗儿仰头一看莫七,突然笑道:“和你还真像,蓬着头发呢?”
  莫七笑笑,并不作答,让苗儿带他到各房各院走走。正要离开正堂的时候,莫七闻内堂有动静,可知有一人,忙问道:“谁!”
  苗儿被这一问,吓得全身一颤,莫七感知,连忙将苗儿揽到身边。
  “我!”
  “你是谁,为何不显身相见?”
  “你是瞎子,我也是瞎子,咱们相见,谁也看不见谁,何必相见!”
  “噢,瞎子遇见瞎子,果真有趣,在下无名无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莫七问道。
  “瞎子我也无名无姓,果真是有趣的紧那!”
  正说着从后面走出一身破棉衣的头上朦着粗麻,不见其嘴脸的人,由腰带紧束可知,此人十分削瘦,但那仅露出的一只手,又枯又大,像是干树枝一样,苗儿不禁轻啊一声,抱紧莫七。莫七问道:“不知阁下在此贵干!”
  “我本在这里住,你们来此作堪!”
  “哦,原来如此,那多有打扰!”
  “好说好说!”那瞎子席地而坐,叹道:“听你年纪轻轻,怎么也瞎了呢?”
  “听阁下嗓音,也未必老,如何也瞎了呢?”
  “说来话就长了,不提了,提起我就来气,唉,还说说吧,好长时间没和人说话了,不知阁下可曾听说过黄金城?”
  “略有耳闻!”
  “嘿嘿,还好咱们瞎子,还能听到,若是又瞎又聋,真像这画上的莫元,该不知道怎么活下去。那日我就闯入了那黄金城,打开了通往地下黄金城密道,竟不知被人暗算,将一坛火油倒在我身上,命是捡回来了,但是整张脸都给烧没了,眼睛也灼瞎了!”
  “难道你不想报此仇!”
  “我当然想报!”那人突然大喝道,然而又自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像鬼似的,出去岂不吓人,还报什么仇啊,能活几天就活几天吧!”
  “哦,那瞎兄的心胸令人钦佩!”
  “呸,千万别这么说,这也是报应,我平生做过很多坏事,割过人耳,挖过人眼,这下全都罪责到自己身上了。那老弟是如何弄瞎的呢,我听老弟气息均匀,中气充沛,定是内功大家,想必赫赫有名的人物,不像是无名无姓之辈!”
  “这老兄可说着了,老弟原有些虚名,但现在不再为那些虚名所累了,老弟这双眼睛,也瞎有其罪啊,目中无人,自视清高,你说该不该瞎那。”
  “嘿嘿,那着实该瞎啊!不过现在瞎子,说什么也就是瞎子,老弟来这里作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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