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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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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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嘿嘿一笑,便随二女子,来到西街巷中的一大院子,正是思君苑,是当时莫七与邹君思新婚府院。
  莫七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显得十分焦急,见到小海前来,连忙迎上去,急道:“师哥就知道你会下山,你果然下山来了,华无忌已传讯过来,说你和余姑娘,还有一位小姑娘在一起,赶往一线天,说一线天有危险,师哥心想,你们聪明过人,一定不会有危险,呵呵,果然不出所料,余姑娘呢?”
  小海脸露尴尬,迟疑不已,喃喃道:“七哥,嫂子……”
  邹军师在内房听得小海前来,这时也走了过来,听得小海声称嫂子,显然不是指她,她便猜出此嫂子必是余君影,心中一阵罔然,但依旧微笑地走过来,笑问道:“八弟远道而来,为何不入内,待在院子里作甚!”
  小海正要客套,只见莫七转身向扶着邹军师的双肩道:“余姑娘死了!”说着便觉捂住心口,脸色立即涨红,猝然瘫倒下去。二人连忙相扶,邹军师忙对小海道:“将他放下,不要乱动,去拿些冷茶来!”
  莫七天生如此,以至于遇惊逢险,心脉不稳,陷入病态。直到深夜,莫七方苏醒,只见邹君思在侧相守,依旧喃喃道:“余姑娘死了!”
  说着眼角泪水滚落,继续道:“我爹想一统江湖,决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我身边的任何人!”
  邹君思心头作疼,然而依旧微笑道:“不要胡思乱想,八弟只是说,余姑娘下落不明,也不知详情,余君影吉人天相,必然能逢凶化吉,转险为安,你又何必徒自伤心,还是想法去岭中搜查才是!”一边端来热茶过来。
  莫七当即掀被而起道:“我现在就出城去寻!”
  邹君思忙劝阻道:“你回百剑城几日,在岭中日夜搜寻,竟没一夜睡好,你就好好睡下,尹公子早派人搜寻去了。”
  莫七闻言大惊,又叹了一声,怨道:“怎么让他去搜寻呢,他是尹永水的儿子,也是十二连堡的人,若见到余姑娘,岂会让她活口,既便将余姑娘带回来,也绝不会是活着的。”说着便披衣外出,顺手将墙上悬剑取下。
  邹君思端着茶水,杵在房中,怔怔发呆。待莫七走远,突然一人,闪身入内,顺手又把房门给关上。邹君思吓了一颤,见此人相貌堂堂,但一脸诡笑,正是前日来的左氏兄弟左贵明,左氏三兄弟一齐入城,就是想与百剑城联手,共抗十二连堡,诸事有左攀和左扬二人打点,这左贵明便在城中寻幽探胜,游走好闲,见英雄寨中百姓,个个身怀绝技,不敢染指,便瞄上了不会武功,深居思君苑中的邹君思,得知莫七病中,便偷偷潜入,莫七又为余君影,深夜出去,真是天赐良机,便色胆包天,只身闯入,还未待邹君思叫喊出来,便被其用涂有迷香的棉帕捂住小嘴。
  邹君思立即软倒下去,耳能闻,目能视,口能言,但只能轻轻出声,无力喊出。只见左贵明洋洋得意,一脸坏笑,将她放在榻上,接着将她腰带解开,外襟扒下。邹君思脸如火烧,却心如冰窑,冷冷地骂了两声,左贵明嘿嘿一笑,轻声道:“美人儿,哥哥听说你嫁给莫七,莫七那小子还没碰过你一根手指,是也不是,嘿嘿,哥哥今天给伺候妹妹。”
  邹君思惊恐之际,被房中的悬灯刺了一眼,急中生智,忙道:“不可,你别……你把灯熄了!”说着故意皱起眉头。左贵明一听,心想果真是个尤物,若不予我,谁人可享!于是先屋里的灯,尽数吹熄。而他却不知道,思君苑的灯火,不过三更不熄,外院由下人动手,内院便有邹君思以及贴身丫头去做,这时远不到三更,灯便熄灭,且莫七刚刚离院,众丫头便觉不妥,立即赶到内房,听到有人在房中说些污秽不堪的话,忙一脚将门踹开,同时点火掌灯,果见左贵明衣衫不整,吓得坐倒在地,床上邹君思,上身全裸,全眼流泪,气得众丫头当即将人拿下,用绳捆住,且又将绣花针扎在绳上,微刺入肌,如此这般,左贵明不仅吓得魂不守舍,也疼得死去活来。
  左攀和左扬闻讯赶来,好不丢脸,再三求情,思君苑中女管家不理,不求情,依英雄寨中律令,淫人妻儿者,杀无赦,看来左贵明横竖都是死。左攀立时想到萧姑娘,便请萧姑娘前来求情,萧姑娘碍于左攀一直暗自爱慕之情,便当了说客。但思君苑管家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阉!”于是将左贵明一刀给阉了。左贵明深夜鬼哭狼嚎在痛不已,左邻右舍,房前屋后,怨骂之声不绝。
  且说莫七早已带着百剑城的兄弟,飞速出城,与小海沿原路返回,深夜之中,骑马山道,甚是难行,真走到天光微明之时,方到一线天,一线天之中处处横尸,约有二三十人,黑衣劲装,但都是被刀剑之伤致死,并非余君影金丝线所伤。莫七在一线天周遭盘查,直到日上三杆,杳无踪迹,心头一阵茫然,攀上山顶,动气喊道:“君影,我是莫七,你在哪里?”这一喊,山林飞鸟,陆续扑翅冲空,飞散到远方。小海至顶,劝道:“七哥,嫂子一定会没事的,李清定知道嫂子去了哪里?”
  莫七忙问:“谁是李清?”
  “六师兄的儿女?”
  莫七一想,方知是幼时就被送六师兄送下山的小女孩,每次兄妹二人回山,自己都不巧遇师远行,想不到已经成功出山了,于是道:“何不早说!”
  小海喃喃道:“我也是着急,竟忘了!”
  “山上的朋友,此路可是通往百剑城!”这时突然谷底有人喊问一声。莫七俯视下方,已有三人,在骑上晃晃悠悠,于是回道:“出谷东去,见我等马匹所停之处,下坡直走,便是百剑城!”
  “多谢相告,不知阁下尊称?”
  “在下莫七,请!”
  谁知那三人闻言,立即下马,皆抱拳一礼,喊道:“久闻大名,还恕不知之失,在下是沧州剑派来的,专程来清理门户,诛杀逆徒郭金,不知莫大侠可曾见过逆徒?”
  莫七闻言,便命手下全部回城,遂与小海一同施展轻身之术,借壁攀岩而下,来到谷底,却见这三人,一近五十的老者,身着粗布衫,手持一剑,人长得慈眉善目,中庭饱满,气宇轩扬,一见便知是内功大家。身后的两名少年弟子,也都是丰神俊朗,见到莫七,皆深深一揖。莫七还礼道:“远道而来,当入百剑城一歇,敝上曾言沧州剑派,乃江湖名门正派,剑法冠甲天下,晚辈神往已极,若晚辈猜得没错的话,前辈便是白掌门!”
  “正是区区白某,单名一个书字,曾闻莫城主执掌百剑盟,又统百剑城,白某以为莫城主乃是吾辈中,想不到是少年英侠,实令白某钦佩。能在这乱世之中,保江湖宁平,看来后继有人啊。”白书说时上下打量了莫七,见莫七虽在显病态,但英气勃不减,心中太为叹慰。
  莫七笑道:“前辈如此高抬晚辈,晚辈如何承受得起啊,此处离百剑城不远,请入城一叙!”
  白书这才脸色一沉,叹道:“想必我那逆徒是心术不正,专于旁门左道,又是游手好闲,喜于热闹的轻薄之子,必会贵城一行,唉,还请莫城主带路!”
  莫七一边请,一边解释道:“晚辈已在前日,让贤城主之位,今日十二连堡的一位堡主即将登堂称主,前辈尽可直呼晚辈之名。”
  白书皱眉摇头道:“这是为何,白某一路追逆途而来,少探江湖之事,竟不知有这种事情,莫非莫城主有难言之隐,吾辈乃江湖中人,不能领兵打仗而取大义,但是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想来那十二连堡,二十多年来,只闻其名,未见其实,竟不知突然发难于江湖,四处作乱,欺强凌弱,十分嚣张,若非敝派结庐市井这中,有官府相护,恐怕也早已名存实亡了。”
  莫七淡淡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只因事关江湖诸门的生死存亡,不能因我一小小百剑城,而陷江湖于危难之中,且今天下大乱,晚辈欲要投报营门,征战沙场,保家为国,于这江湖是非,已厌于心。”
  白书闻言纳罕,劝道:“难道莫城主要眼看着江湖同道,受那十二连堡欺压吗?难道莫城主不知十二连堡在吞并江湖诸派的时候,都是武力相逼吗,河朔一带的诸多门派,都已被十二连堡铲除殆尽,几乎全部灭门,天下动乱之际,竟与地方官吏狼狈为奸,欺压寻常百姓!”
  莫七闻言,突然心跳加速,气血翻腾,眼前一黑,身子立虚无力。白书见状,立即扶住,一手探在腕脉之上,不由诧异道:“莫城主乃是心悸之症,何时所犯,可医治否?”
  小海忙问:“七哥自幼如此,师父曾说天生如此,无药可除,前辈可有医治之法!”
  
  
  第一百三章:
  
  莫七这时自作调整,渐渐恢复神志,微微笑道:“自小如此,并无大碍,又何须治!”
  白书关切道:“白某曾闻,此病难以除根,但以药补之,可轻其病症发作之害。”
  “多谢前辈关照,此病并无大碍,时不发生,不必为晚辈担心,咱们先回城吧!”
  莫七在前带路,约有一个时辰,但回到百剑城下,谁知此时百剑城大门紧闭,楼上的守卫也已被换掉,竟一律十二连堡的人手。小海嚷道:“快快打开城门!”
  “城主大宴群雄,不纳外客,请回吧!”
  小海一听大怒道:“此乃百剑城城主莫大侠,怎为客身,快开城门!”
  正喊着,从山城上突然扑滚下一人,莫七一见是百剑盟的兄弟,见他遍体鳞伤,前胸一伤口,深断胸骨,人也奄奄一息,见到莫七,血口微咧,又紧咬牙关,道:“陷阱,余姑娘……”说着抬手往来路一指,便鲜血涌出,当即昏死。白书连忙上前,为给点穴止血,触脉一切,摇头道:“已是不行了!”
  莫七忙向白书道:“看来此城再难入内了……小海,你带前辈往英雄寨去,看能否入寨!”说着便提前而去。
  白书忙道:“莫城主何去?”
  莫七头也回道:“余姑娘有难,晚辈前去搭救!”说着便消失在埂上。
  白书忙道:“我等同去!”说着也都跟着去了,小海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远远被落在后面,过不多时就被抛下,于是他便转向英雄寨去。白书在后疾奔,气运丹田,施展轻身之法,但离莫七越来越远,不由纳罕:郑风独创的轻功,果真利害,他小小年纪,就能功至如此,真是难得。
  莫七在前,沿着血迹疾驰,转过几道山埂,方听得金鸣之声,便腾身上了树梢,凌空点足,借力飞度,便刻便见到一群人在山谷中厮杀,十余黑衣人,围着三人,垓中三人已是血污满身,两男一女,二男子正是朱老大和高顾,手中长剑,已是颤抖不已,看来毫无反手之力,而女子双手空空,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腰带也不知何处,鞋子也掉了一只,此人正是余君影,且见她脸上那三道疤痕血红,但她已全然顾不得,由二剑客相护,那外围十余人本可齐攻而上,将三人斩死当场,却不出剑,只是这样守着,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全是百剑盟的兄弟,竟没有个黑衣人,那史安也在地上,吐血抽蓄,看来这十余黑衣人,剑法不凡,能够力挫百剑盟的近百人。
  莫七方近前来,十余人立刻警觉,有三人迎上来,一人道:“此人是莫七,格杀匆论!”
  莫七大怒,呛!无心剑寒刃出鞘,并顺势挡向三人长剑,与三剑长剑相撄,无声无息,并非将三剑长剑削断,而三人眼疾手快,见长剑来削,抬臂一剑横挑,与莫七利剑相错而过,并又一压肘,三剑直取莫七空门。
  莫七不也顾胸前空门大开,回手一剑,削向三人咽喉,这一招若中,项上人头,必被斩下,然而此次若要收手,这空门一剑,便无功而还,其实这时莫七前伸之臂已与三剑上下相平,三剑客无法挑剑上抹,化此一招,只因三剑客见莫七这招是亡命一剑,不能与其相拼,于是剑尖微抬,仰身后退,想要退中有守,守中带攻。
  “兵”得一声,三人长剑,抖然向下,被震得嗡嗡作响。莫七已斜挥而过,冲入包围,三人岂知此剑乃是藏巧于拙,剑身轻薄,而剑鞘玄铁所铸,十分厚重,疏乎此招,长剑也险些脱手,回身见莫七杀手阵中,不由笑道:“不请君来,君自入瓮!嘿嘿!”
  “盟主!我们中了那尹贼的计,兄弟们全死了!”朱老大悲愤道。
  莫七一把将欲要晕倒地余君影抱在怀中,沉声道:“共存亡!”
  二人一见莫七前来,虽已力竭气虚,但精神一振,吼道:“共存亡!”
  “好一个共存亡,白某也与莫城主共存亡!”
  “弟子也与师父共存亡!”
  黑衣剑客闻声望去,只见三人扑杀过来,三柄长剑,细而长,剑身赤红如火,不知何等神兵利器,三人临近三剑齐挥,化作三团红云,又合而为一,三人便从红云中直射而来,白书一剑将一黑衣人手中长剑刺穿一洞,顺手一扭,长剑“叮”得一声断成两截,其弟子各出一剑,已将两黑衣长剑震脱手,眨眼的功夫,三人力挫三剑客,闪身杀入合围之中。原来这白书师徒所持长剑,剑身赤红,并无利刃,只有剑尖闪着锋芒。
  “哦,原来是沧州剑派的白掌门,久仰大名,在此幸遇侠踪,真是吾辈荣幸,独怆剑法,闻名天下,却从未亲睹,今日咱们就亲近亲近,领教白掌门的独怆剑法。”说着身子轻飘而来,一剑平挑而来,且左手还负在背后,极为嚣张。二弟子见势,齐身闪出,喝道:“小儿无礼,先和大爷过招!”说着右手倒握长剑于后,左手并出二指,指撄那人剑锋,那人一诧,一剑已经递出,失口叫了一声不好,但剑已被一人二指夹住,另一人二指错弹剑面,“兵”得一声,那人剑头被弹断,夹剑首的少年,弹指一挥,剑如流星一般,闪射那人咽喉。那人也极为了得,剑已不及回,提鞘于面,且提身后闪,“咔”的一声,剑首穿过金制鞘口,卡在上面,再入分毫,必伤喉头,那人惊得脸颊抽动,沉声道:“果然好剑法,好功力!”说着扔下剑鞘,指向二人道:“格杀匆论!”
  莫七见这沧州剑派的剑法,并无甚多奇妙怪招,而重于气,精于准头,内息真气,需要深修其道,准头需要在轻重缓疾之上拿捏,必须勤练,看来沧州剑法能够名扬江湖,绝非空谈。“莫城主,你就不必动手,好生照顾那位姑娘!”白书生背着莫七,与众敌周旋,一边笑声道。
  莫七只觉白书每出一剑,必挫敌手一招,招招损坏敌手利剑,且一阵阵热浪由他身上散发而出,略带着几分酒气,莫七不由纳罕:倘若内功修到如此境界,别说蚊虫不侵,刀剑也难入。又见那二弟子,前后腾挪,递剑迎招,所踏之处,绿草荡漾,若非真气所逼,岂会如此。然而这般使剑,必损耗内息真元,想来必是速战速决的剑法。果不如其然,三人每递一剑出去,见敌势弱,破绽一露,直迎而入,例不虚发,须叟,已有四人小腹和大腿跟部吃剑,此二处有伤,恐怕任谁也难撑立起身,别说挥剑相博了。带头那人一见自己人,四人重伤,知不可恋战,但嚎了一声,也不知何意,敌黑衣人便草草递了一招,一点即收,闪到伤者帮边,将自己人扶起,然后八人断后,一步一步退去,终消失不见。
  白书见人走后,才喘了一口气,掏出腰间的酒袋,咕咚喝了起来,痛饮一番,方道:“老了,不中用了,让莫城主见笑了!”
  莫七心怜余君影,于白书一番话,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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