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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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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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之手。
  莫七得到城主之令,便号令南城三军,一意孤行,平北城,霸南城,整军纪,树严风,虽然是怨声载道,但都不敢反抗,必竟他手中有将令,且莫七为人豪爽,三言两语,就引起过关的将士,热血澎湃,高呼誓死追随,余者岂敢不从。
  一日,莫七急响钟鼓,召集英雄寨数千将士,于百剑城之中。并以军令之威,命所有原黄金城各府院,各楼阁的掌执到会武台上入席。邹军师隐忍心头之痛,托着病弱的身子,随同侍女来到会武台,只见莫七一袭白衣,腰挂长剑,头束纶巾,威风凌凌,尤胜当年张将军。
  莫七一见所有人都已到齐,方调运内息,扬声道:“将士何在?”这句话,灌以内气,声波数里,在这一履平地之中,无人不闻。
  只听得数千人齐声嚎叫道:“嚎!汗!”声势浩荡,震人心魄。
  会武台上的各掌主,不由地收肩四顾,顿生一种不安之感。
  “违令者何如?”莫七喝问。
  “杀!杀!杀!”
  “叛逃者?”
  “杀!杀!杀!”
  “玩忽职守者?”
  “杀!杀!杀!”
  莫七双臂举起,示意三军安静,并怒喝道:“带上来!”随后只见八名将士,押着一老一少,来到台下。
  台上众人一看,皆失口叫道:“华将军!”
  台下二人正是华无青之父,以及帖身随从,二人已是口角含血,双手缚背,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邹军师起身沉声问道:“莫……莫城主,不知华老将军犯了何罪?”
  莫七并不转身,厉声道:“问?”
  朱老大便挺身而出,喝问道:“晨令卯时二刻,汝二人何在?”
  华列怒喝道:“绿林野贼,有何资格与老夫说话?”
  “再问?”莫七怒道。
  朱老大上前一掌打向华列身边的侍从,喝问道:“晨令卯时二刻,汝二人何在?”
  华列一见侍从被打得口鼻血喷,脸上筋脉暴突,怒道:“恶贼,你不得好死,姓莫的,你不得好死!”
  莫七怒喝道:“再问?”
  朱老大此次即退后一步,淡淡问道:“晨令卯时二刻,汝二人何在?”
  那侍从突然仰天喝道:“从军随主,你们是贼,不配问我,更不配问华将军,你们是贼,何来军令,我等又为何从你之令!”说着便起身冲向台上的莫七,一边叫道:“我和你拼了!”
  华列失声叫道:“回来!”
  可那年轻气盛的小侍从,已是回不来了,直接回到了老家去,两将持矛将士,将其尸首托到台阶下。
  莫七冷冷道:“自古矫兵悍将,祸国央民,百剑城中,绝不允许有抗命不从者,叛逆逃亡者,玩忽职守者……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莫七,你……”邹军师忍不住,起身喝了一声,但见莫七冷冷地转过身来,欲吐山口的话,又生生被吞下去,忍不住流下泪来。
  华列在大叫大骂之时,被拉到台阶之上,一刀落下,人头滚落,血喷丈远,众将仍旧默然肃立,一动不动。
  莫七向邹军师柔声道:“愿以将之血警示,得保此城不破。”说着又转身道:“稿赏令!”
  朱老大闻言,当即从怀中取出一金盒,掏出大红锦卷,脸露笑意,看了一眼依旧一脸肃穆的莫七,又郑色念道:“我城之兴,始于张将军,此功不可侮没,我城之丧,必终于莫七者,此状不容质疑,新城之建,三军将士,立下赫功,供以酒食三日,以安劳功之苦!”
  众将士闻言,皆举兵高呼,显得十分兴奋。朱老大复又举手示意,继续念道:“喜状:天赐良缘,地设佳姻,念邹军师闺阁出秀,辰逢嫁娶,不可误天时之恩,人情之和,特配百剑城城主莫七,及刻盛宴豪礼,举城同庆,由双方父亲仙游,不克前来,遂稿宴三军,喜巡三日,众将何在?”
  “嚎!汗!”
  邹军师闻言,已是额头汗涔涔,双手紧紧捏在椅侧,见莫七在众将嚎声之中,缓缓走近,抚他双肩,示意她起身。邹军师身子不住颤抖,不由自主地随着莫七走到阶前,她此时并不是激动万分,而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华将军二人。众将见邹军师与莫七并肩而立,立即高声呼叫,喝声如涛声,一浪高过一浪。每一阵高呼,邹军师身子不由地颤抖一下。
  这时本立在邹军师椅子后面的金叶子,突然一剑在手,刺向莫七。此遭突出,随身侍卫,不及相救,金叶子手中长剑,已然刺入莫七后背。然而莫七全身一振,剑入一寸,想必未触肌肤之时,当即止住,金叶子人也悬在空中,莫七转身挥袖打去,长剑脱手飞下台去,她人已被莫七扼喉举在当空。
  “若非念着你是我爹的弟子,我早将取了你小命,竟胆敢行刺本座。”说罢一挥手,将金叶子甩到台下,金叶子坠身下去,气力全无,犹如常人一般,摔到下面,当即右腿骨折,瘫倒于地,四名将士,连忙将其制住。
  邹军师突然上跪,哀求道:“求你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
  “她能杀人,就不是孩子!”莫七怒声道,一边走向台边,淡淡道:“如何处置?”
  朱老大正欲发话,只听台上的一位院府掌执起身道:“伤我者敌,敌者必杀!”
  莫七闻言,冷笑道:“那就有劳张老先生!”
  那老者一揖,亲自下阶,抽出随身三十余年的战剑,来到金叶子面跟前,摇头道:“只怨你不识时务!”说着抬臂蓄势,一剑刺下,谁知剑还未下,已经当啷一声,坠在石地上,张老先生身子一僵,笔挺摔到地上,众人大惊失色,还未起步前去,又见两名守在金叶子跟前的将士,瘫软在地,莫七回身一看,只见一人从军机楼如射一般射出,抱起金叶子发足而奔,此人正是洛半生。百剑城一律平地,四处皆兵,任凭他武功再高,于数千将士,显得微不足道,首先被百剑盟的剑客围上,然后众将层层包围,只待莫七一声令下,立成一滩血水肉泥。
  “杀!杀!杀!”众将连声喝道。
  莫七一见洛半生,立即想到余君影,心情暗然,却听邹军师颤声道:“放他走!”
  众将扭头看向莫七,不由大惊,莫七喉前抵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正是军机的钥匙,只是莫七已废除了这枚军机令,邹军师此时拿着匕道,显然是当凶器对着莫七。莫七转身正对着邹军师,凝着邹军师颤抖的双眸,淡淡道:“放他们走!”
  洛半生扬声道:“后会有期!”说着从人道之中,飞奔而出,从南城而出。
  邹军师见人已走远,流泪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这样的!”
  莫七柔声道:“你不是厌倦了这满城烦务之扰吗,我莫七就将全城夷不平地,让你一眼望穿,不再心存忧疑,你不是心中有我,为何不敢直言,你还顾虑什么呢?我莫七潜潜完成心愿!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何不高兴,为何这么惧我,我不会伤害你,我会保护你,我会保住这座城,在我有生之年,我保住这座城,这座城就是我们的家,而且是成千上万将士的家!我已着人开挖城下城的通道,那城下的金银珠宝,足够我们南北城过活百年,我们只要学会经营,就会永生不灭,我莫家与萧家,雄立二百多年,就是例证,我莫家为何不能超过前人,拥有一个千秋万载豪门旺族!”
  邹军师摇头道:“不!兴衰无常,起落无平,不会有什么千秋万载,我只求你活好这一世!”说着突然收手,将自己喉间抹去。
  莫七只是稍已伸手,二指夹出匕,摇头道:“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当一个人连自杀的选择都没有,那一定也不可能有自主自尊地活着。邹军师这时后悔不已,为何要在他的面前寻死。一时间,竟然心情平和起来,松开匕首,与侍女一起回南城。
  朱老大见莫七怔在那里,于是扬声道:“奏乐,赏酒!”
  于是从军机楼里涌出一群披红挂彩的男男女女,迅速摆好行当,欢快地弹奏起来。而台下将士,在一声声悠远的喝令中,分列阵容,向南城涌去,进入早已酒肉齐备的营所之中,吃喝欢唱,不在话下。
  次日更是热闹,莫七与邹军师二人,身着新服,驱车请酒,沿途鞭鸣乐随,彩童耍随,其乐融融,邹军师红光满面,一洗昨日病态,而莫七反而形容惭涩。
  这时走到萧仁跟前,莫七正向萧仁行礼,突然钟鸣鼓响。随行将士,不禁不凛,忙传令:“问何人击鼓!”
  不多时一探子来报:“近百人骑车架车入岭,直奔我城!”
  
  
  第八十章:披红挂彩
  
  莫七闻报,淡淡道:“以礼相待,若是善客,迎于宴中!”
  探子得令而去,一切又复如常。萧仁当先祝贺道:“患难见真情,春风烟雨后,二位喜接连理,真是可喜可贺。”
  邹军师颔首致谢,莫七只是抱拳还礼,并未说话,脸上闪过一丝忧郁,见到道贺者,又自陪笑回礼。
  却说探子到了百剑城北门,那一行近百骑,已到城下,百剑盟的剑客,以及守城将士,严阵以待,虽然各人身着喜宴礼服,但仍不失一城威严。朱老大奉命在三日喜宴之时,严守两城,确保周全,此时也赶到北城门,往下一看,原来是石财主等人,于是陪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石爷,去而又返,不知此来,有何贵干!”
  石财主连忙陪笑道:“突闻贵城新城主莫大侠与邹军师,喜结天地良缘,特备薄礼,前来祝贺,不知莫大侠是否赏脸,容通宝钱庄的朋友入城贺喜观礼。”
  朱老大听探子所传口信,寻思一番,拱手笑道:“石爷远道而来,喝盟主的喜酒,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大开城门,恭迎石爷大驾!”
  “不敢不敢!”说罢便下马,立在城门下,整整衣冠,见城门缓缓打开,众将士束手相迎,而非昔日刀兵而侍,于是心下一宽,款款步入,进入瓮城之后,便命一行人,将座骑全部交于百剑城,连随身所配刀剑,也一并缴出,皆是两袖轻风,大大方方的步入内城。朱老大在城楼之上,也看得有几分疑惑,不知这石天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会得知之前绝未泄露半点的婚嫁喜讯,不如先行探问一下,以防万一,于是快步下楼,满面春风地堆笑而迎,道:“石爷一道,此乃寒城大庆荣幸之事,只因莫盟主新颁律令在上,不能远迎,还望石爷海涵!”
  石财主一副憨然之态,如市井小民一样,咧嘴大笑道:“朱大侠客气了,咱们是专程来为莫城主贺喜,只要能粘点喜气,咱们算是十分荣幸了,朱大仙如此客套,咱们又有些自见外了。”
  朱老大一听石天侯以“朱大侠”相称,显然是不忘昔日他对通宝钱庄的旧仇,于是佯装笑道:“还是石爷气量恢弘,这边请,石爷能闻讯前来为盟主贺喜,已是十分荣幸之事,又以贵礼相赠,真是太客气了!”朱老大一边引众人入前来接驾的马车,一边探问。
  石爷久经商场,岂能不知朱老大之意,于是笑道:“区区小礼,咱们实在是羞于挂齿,只因咸阳分号里面,没什么好东西,就一挑再挑,一选再选,才凑了这些,快马加鞭,赶了过来,还请朱大侠在莫城主面前,休要提及这些薄礼,恐莫城主笑话咱们,日后咱们再悄悄地补上,朱大侠千万要通这个人情!”
  朱老大一听石天侯借着所赠之礼,将如何得到喜讯的事唐塞过去,暗骂这石天侯狡诈,仍旧笑道:“这时哪里的话,石爷能够远道而来,别说莫盟主那是此次受贺的主儿,就区区朱某,前来迎驾,已经是喜不自胜,陪感荣性,想必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随着石财主的,还有吴成烈、贺满天,二人听这朱老大自从跟随着莫七,占了这黄金城,背板挺得比以前更直,且说话的时候,也绵里藏针,心底里确是十分痛恨,盘算着什么时候,让这朱老大知道他们的手段,然而自那次黄金城遭遇劫难之后,进入内城,还是不寒而栗,到了内城,竟不知果真如洛半生所言,纵横三里的黄金城,变成了一履平地,如此宽广场中,耸立着三座高楼,甚是突兀。放眼环顾四下,众人心头,不禁生起一阵寒意,并非苍凉之寒,而是恐惧之寒,倘若还要在城中闹事,那必然插翅难逃,心里都暗忖道:“怪不得这朱老大有恃无恐的一副地主神态,原来是因为这个!”他们都是久经江湖的老手,一看这四边围城,城中一无所有,此乃华腐朽为神奇,心底里似乎都在相互传话,还是安生些好。”
  朱老大正准备同石财主一同前往南城,引其入宴,谁知探子又来报,说又有几十人驶入鬼头岭,直奔百剑城而来。朱老大忙命人为石财主带路,并嘱咐一路多家防范,自去上城楼迎候来者。不多时只见半百车马,缓缓驶来。朱老大一见为首那人,并不认识,正欲问话,谁知那人当先跳下马来,抱拳仰首道:“十二连堡武当山分舵奉沈堡主之命,前来为莫城主贺喜。在下十二连堡武当山飞云堡堡主尹永水,在此奉上沈堡贺帖!”说着从侍中早已捧来的绵盒打开,取出一红木流金的折子,双手端着。
  朱老大得知是十二连堡的人,吃惊非小,心下有些踌躇,自己曾与十二连堡的人交过手,个个不俗,也曾吃过大亏,知道十二连堡中的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是拳脚功夫,十分利害,且见这一行人,都是宽衣贵冠,看来是专程贺喜,但也不得不防,于是连忙下城,命人大开城门,当先走出,拱手陪笑道:“不知十二连堡的诸位朋友前来,有些迎迓啊,失礼了,还请快快入内。久闻尹先生大名,却无缘相见,今日有幸结识,此乃三生有幸,请!”
  尹永水也寒暄一阵,见朱老大并不接帖,直言笑道:“朱兄为何不接小弟之帖,小弟手都举累了。”
  朱老大为人也算是随和,不想尹永水以兄弟相称,受宠若惊,但也不显于形色,以自守身份,不丢百剑盟的脸,依旧随和笑道:“此帖乃沈堡主之贺帖,应由尹兄代为交到新郎官手中,小弟岂有接帖之理啊?”尹永水哈哈一笑,连连称此言有理,于是二人相携入瓮城,早有城卫前来接手马车等物。尹永水正要入内城,突然左手碰到腰上长剑,于是转身道:“真是该死了,我真是累糊涂了吗,快快,此次前来是喝酒吃肉的,若是带有筷子的,依旧带上,其它的随身之物,一应卸下。”
  朱老大故意道:“唉,尹兄何必如此见外,多费周折!”
  尹永水突然郑色道:“倘若朱兄有朝一日往敝处贺寿观礼,还会配刀带剑吗?”
  朱老大忙哈哈大笑道:“尹兄所言极事,若有幸受涵而至,恐怕尹兄也会怪小弟见外!”
  尹永水也哈哈大笑起来,一行人也忍不住随着笑起来。朱老大带领尹永水一路引到北城,远远就闻得城中乐鼓弹奏,醉酒吆喝,交着远远传来的鞭炮之声,十分热闹!尹永水入城之后,早有迎客喜童,前去分发糖果,然后果又伸手向客人要红包,一时间尹永水尴尬起来,朱老大便笑道:“看看,小弟早说那是多费周折了!”说着将早已封好的小红包,递于尹永水众人手中,由他们散发给孩子。还未行进几步,又有侍女前来举茶相迎,尹永水啧啧道:“莫城主想得果真周道,这些渐渐淡却的古朴风俗,我辈早已忘了,想不在此能够一享盛荣!”说着端茶便喝,十分爽利。
  正是朱老大也十分得意之时,又听到探子来报,有一行人马,驶进鬼头岭。朱老大越来越奇怪心,到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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