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冷言相斥,然田英儿却一口答应道:“那就此刻出去,再见一面陆大侠,也好让莫公子好交待!”
莫七大喜,连忙站起身来,爽快道:“请!”
余君影吃了一惊,本以莫七被打得站起来都困难,且不知他仅仅在哪里盘路一坐,立马就神彩翼翼,全然不想受了内伤之人,觉得自己受骗,但又不好再说,暗忖道:“倘若日后落在我手中,必然让人吃一番苦头,看你还能怎么潇洒!”
三人出谷之后,沿着原路返回。莫七登高临望,却不见陆青踪影,于是大声喊叫,可是风紧,喊声出口,立及被风吹散,哪里还能有人听到。行不多时,却见远处有黑烟散空,想来必然有人,莫不是陆青遇到什么麻烦,引发发出的信号,于是三人快步向那靠近。谁知行不多时,只见远处有一人,说着就飘然过来,原来是一位僧人,那和尚在三人面前一顿,上下打量了三人,然后将目光落在莫七脸上,祥和的神情,立即变得不安,淡淡道:“莫施主年纪轻轻,确有这般内功修为,真是可喜可贺!”
二女子破为惊诧,难道这和尚与莫七认识,他又如何知道莫七内功修为的深浅呢?莫七更加惊讶,扣问道:“晚辈有礼子,恕晚愚拙,不知何时与大师有过缘识,大师又怎么晚辈姓莫。”
那和尚似乎被一语点中破绽,二话不说,闪身就走,莫七喊道:“你是谁,站住!”见那人竟不停下,自恃轻功了得,想到先追上去问个明白,再回来不迟,谁知始终追他不上,且相距越行越远,莫七暗骂若不是余君影至他内伤,定能追上此僧,埋怨之际,却见两侧显向几位老人,残胳膀缺腿的,都是残疾人,可轻身功夫了得,稍有缓气,就被他们落下一截。
“小伙子,再到前面就是城下城了,你可不能善自闯入啊,否则只怕有进无出,嘿嘿!”说着九残叟稍一发力,已如箭一般射出,与那数丈外的和尚并肩而行,莫七吃惊非小,痛恨踩浮雪,无着力之处,然又想若是无雪之时,那人岂不也是更快。只眼睁睁地看着十人变在一黑点,在弯弯曲曲的谷道中,明明灭灭,时隐时现,不多时来到一巨石当门而镇的街镇,他当先飞身上巨石,眺望全城,屋房院落,鳞比栉至,道路阡陌纵横,处处清烟枭枭,目及远处,竟看至有两根柱子,耸立而起,这才明白,原来这里是黄金城后的城下城,不禁哑然失笑。
“嘿,来者何人,速速离开。”
莫七闻言,往石下一望,不知何时石下聚集数十人,个个狐疑地仰望着他,他想此为城下城,定也归黄金城所管,我能在黄金城内来去自如,在这里也不例外。远远可见那九残叟正起落于东边的屋舍之上,便不由分说在飞身而去。只听街头铁铺,叮叮当当呜金之声,显得十分紧急,看来是戒备信号,果不如其然,这呜金之声立即在全城各处响起,此起彼伏,接着每条街巷的屋顶之上,都有一人立起,放眼一看,足有百余人,站着他而来。这时那九残叟哪里还有踪影,莫七暗知叫苦,若是那人藏身此中,如何能找到,而这城中把他当贼拿,这些人各各都武功了得,轻身飞度,如燕如鸿,片刻已围将过来。莫七心想:我可不能让你们擒住,再交到两城衙门,岂不让黄金城的人笑话,于是纵身下去,钻入民房之中,一户人家四口正在用饭,见到莫七落下天井之中,也并惊讶,只是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地用筷子指着他,莫七一笑,闪身跳向另了院子,谁知那正堂之下的安坐的男子,已施擒拿之计,扣住他脚踝,身子立即下沉,莫七急中生智,左右四指一拼,作甩打暗器之状,然后装模做样挥向那人,那样岂有不避之礼,当即松开莫七,翻身退到正堂门口,方知是诈,但已不见莫七踪影。
莫七已知之城中居者,大都会些功夫,不能再随意入内,于是矮身沿着甬道而行,正要出道口,前面突然挡着一背着粗绳的清瘦男子。抬头一看,众人陆续而来。莫七嘿嘿笑一声,全然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心想凭你们这点功夫,是抓我不住的,说着飞身退后,随后从墙下取下一根木方条,以之代剑,并使出师父郑风所授的形影剑法,此剑法本无名,是莫七所立,只因此剑法精妙所在,就是人行如影,剑走无形,人剑飘渺,十分潇洒,且其基本功就是轻功,莫七凭借自己轻功,再使出这套剑法,与那背绳人相搏,果然了招未使完,那背绳已招架不住,让莫七腋下遛走。可走出短巷之中,人更多,且手中都拿着或竹杆或木棍作为兵器。莫七年轻气盛,自恃武功,难免有吃亏的时候,且不知那迎面走来一五十多岁的老人,手中竹杆颤微微地刺来,看是虚弱无力,毫无准头,莫七随手一格,正要说自己不与老弱相斗,然而刚触到那老翁的竹杆,虎口一麻,木方当即飞出,刺入院墙之中,说时迟那时快,在木方刺入院墙之是,那老翁的竹杆已向他喉际点来。莫七本能身子一仰,两腿由一前一后,屈弓下去,突然想到初学的莫家剑法,往腰前一摸,抽出随身携带的那把戒尺,此戒尺是余君影所有,但由于那情侠峰一战,余君影戒尺遗落,被她捡起,想来日后再还,可一直留着,渐渐地,时常拿出来想着,却不知心中对余君影有些难舍之意,于是就一直藏在身上,从未展示过。戒尺乃铁器,犹如短剑,如此仰身之姿,正如第十六招之中的的第三式,原来自己每夜不能寐时,就独自一人,寻一僻地之地,练习那套剑法,且在睡梦之中,也在回味其精妙,所以当仰身后退之后,双腿已如剑招套路上的动作一样,前后错开,屈腿下身,接着戒尺持在右手,举至肩头,往那老人额头撄去,此招必救,老人果然眼睛微微一睁,挥竹来格,但已然落空,莫七左腿在后,稍一发力,右腿向一错,发力一蹬,轻身绕到翁身后,痴点背后数穴,老人瘫软在地,喃喃道:“莫家剑!”
第四十七章:师出名门
莫七嘿嘿一笑道:“正是!”但此地不益久留,今日寻不得那和尚,日后慢慢查访。于是径直向北城驰去,可是众人岂能让他就此而去,只是众人手中都无得力的兵器,所以无法与其相抗,且每人持或竹或木的棍棒来阻,都不容一招,有无法无天,无人能制的逍遥味。
可正是莫七暗自得意之时,突然腿下一麻,低头一看,原来是一高大威猛的汉子,不等莫七故计重施,准备发空镖吓人,身子一轻,便天旋地转,接着另一只脚也被抓住。那汉子将莫七双脚用一只手紧握着,像摇旗呐喊一样,将莫七在空中挥舞了老半天,最后左手一掌推出,正中莫七胸膛,莫七被这此抓住,不及应对,被他摇得天旋地转,犯恶心,真气难聚,硬吃了这一掌,岂有不伤之理,直接口喷血雾而出,飞往那背绳男子,背绳男子忙一运气,那身上粗绳,如灵蛇一般,将莫七捆住。立即就有人大叫道:“抓到了!”“绑上去!”
莫七被捆上巨石,方自清醒过来,看到陆青,心中叫苦,生怕陆青妄生搭救,被城中人擒住,就传话让他到北城去求救城主。然而陆青似乎并没有理会到意思,仍旧原地不动,想来此次大劫难逃了。谁知那九位老人又突然出现,并且不由分说将其驾起,如箭一般射向北城,只见脚下的屋舍如,模模糊糊,可见其快。九叟一边疾飞一边给莫七解开粗绳。
独眼老人问道:“将这小子放到谁的房间里?”
大剑老人不冷不热地笑道:“当然是邹丫头房里,呵呵呵!”
“好!”
九人动作极快,黄金城的暗哨虽多,但九人来去如风,并且对黄金城里的布局,似乎了如执掌,片刻就来城西角落的庭院之中。这时邹军师为曹姑娘康复,家中摆宴,宴请陆、莫二人,余、田二女子,还有曹飞燕、赵红娘,但赵红娘正守着甄夫人身边服侍,不能前来,陆、莫二人久等不至,房中只有四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田英儿因陆青心不在焉,极为不自在,曹飞燕大病初愈,纵有其心,也无其神,显得也有趣无气,余君影道家出身,向来喜欢宁静,于宴席之下,多有尴尬,邹军师一人独喝,难得佳曲,所以全席显得生硬冷清,虽有美酒佳肴,不能博人欢心惬意。
九人到此之时,四人正相属举杯,准备饮下,突然听到院中扑通一声,侍女出去一看,见他身上脏污不堪,处处血渍,忙皱眉回去凛报,说院中突然多出一脏汉子,手里还拿着戒尺,在城里从来都没有见过。
四人都十分纳罕,邹军师向三女子招呼一声,自起身去处理此事,不想一见此人是莫七,连忙上前扶起他,并急道:“传军医!”
余、田、曹三位女子听到传军医,想必有人受伤重病,也都出来看。余君影一眼就看到他那手中紧握的戒尺,吃了一惊,快步过去一看,竟是莫七,不知何时,自己以为丢在情侠峰石室之中的戒尺,竟在他手中,真是岂有此理,见莫七虽然躺着不能,但目能视人,耳能听话,准备去问原由,但想到自己的随身之物,在一男子手中,大有不妥,所以忍住不问。
莫七已向邹军师见礼,这时见到三位相识的姑娘,嘿然一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得邹军身上,脸上全是,可这时莫七已然昏死,一无脉象,二无气息,四人不由都大为惊讶,邹军师忙道:“送无水堂!”
立即有侍女奔出院门,然后又回来,身后已跟着四人,手中拿着担架,快速将莫七抬出院子。那莫七虽已气绝,但手中仍旧握着那把戒尺不放。刚抬到门口,莫七咳得一声,又复醒来。跟随担架的,只有余君和田英儿,二人见莫七醒来,都是一喜,田英儿忙问道:“莫公子,你怎么伤成这样,陆大侠呢?”问话时,看了一眼余君影。余君影心想,莫不是被我伤得太重,他一路又耗损真气,才致如此严重,但那和尚分明说莫七内功造诣非凡,既便被我所伤,也不致于喷血不止,定是被人重伤五腑。
莫七初见那和尚有些面善,却不知在哪进而见过,自己自小在天山长大,初入中土,少有人知,那和尚怎么自己姓氏,且又从九叟得知那和尚本姓莫,猜测此人必然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极有可能是自己生父,江湖传闻也曾说康云虽然会那只能杀猪宰羊的净衣刀法,绝不可能杀得了不死和尚,想必不死和尚并未真死,死者另有其人,这时看到余君影,方想到如果不死和尚心怀不共戴天的仇恨,怎会轻易而死,定然和余君影一样,四处寻找自己的灭家败家的凶手,想明白这点,断定那和尚就是生父,突然由衷一笑。
余君影见莫七看着自己发笑,脸上发热,心中羞涩,然又见莫七又自笑转颜苦楚,双眼含泪,口中还喃喃有声:“为什么……”余君影完全会错了意,暗忖道:“我与陆青一般,大仇未报,既便知你有情与我,我又如何与你相亲呢?只因上辈情怨未了。”
莫七随后昏迷不醒,气息极弱,来到无水堂,那梁药师正给两位徒子讲经授课,正说道:“……生烟为度,俞之险矣……”便看到一群抬着伤者前来。他飘身过来,一看是莫七,气息奄奄,哈哈一笑,一指穿堂下的竹床,四人将莫七安放,随后告辞而去。且见梁药师首先探脉,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喃喃道:“这小子一天受两次内伤,若有金刚护体,早就死翘翘了。道家功夫,嘿嘿,练得不够火候,咦,失传已久的形意拳,难道后继有人?”
田英儿见他自言自语津津有味,急道:“前辈快些救他,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梁药师闻言,甩袖怒道:“疗伤治病,要寻根溯源,方能治病除根,伤愈无患,你急什么,急着嫁给他吗?”
田英儿被骂得满脸涨红,欲言又止。余君影知道田英儿实为担心陆青安危,想来这莫七武功不知高过陆青多少,莫七如此重伤,还不知陆青死活呢?现在陆青不知所踪,田英儿当然心急,不由暗自叹息:“看来英儿妹子,是对陆青一往情深,若是天下男子皆如女子一般痴心重情,那该少了多少悲欢离合,少了多少薄命红颜,女儿寒泪!”
梁药师见莫七右手还握着一把铁尺,似乎极不顺眼,伸请就要拿走,可是莫七死死不放,梁药师捏着莫七的手腕,发力一震,以为能就此夺下,谁知力道如碰铁石,被弹回,反到震了自己下,暗叹这小子竟有这般功夫,不知何学来,但这般一拿未得,岂不丢眼,加力三分,谁知力道发出,如遇绵入海,真气竟被莫七所吸纳,这时他不由飘身闪退三步之外,惊道:“不得了,这小子的伤,老头子我治不了。”转而又想了想,大骂道:“你小子来耍老头玩的呢!”说着一掌劈下。
余、田二人在侧,觉得无端扬起一阵暖风,梁药师袍袖扬起,竟是他动用真气,将莫七打下,如此一击,活人也会当场毙命。但梁药师身法极快,又离人甚近,岂能阻拦得了,都失口惊叫,然而二人眼前一花,多出一人,一袭土青色棉衣,头戴青皮帽,后脑光亮,乃是一和尚,这和尚正是今日在城外所遇的神秘和尚,只见他现身之时,梁药师飞身至院中,跄踉两步,方得站稳,这时余、田二人在城数日,第一次见梁药师双足错开,移动步伐,显然他被力道荡开,稳立不住。
那和尚捏住戒尺,轻轻一拿,毫不费力,从莫七手中拿下,转身看了一看余君影,含笑点点头,但未把戒尺还上,而是插入莫七腰间,左右悬于莫七腹上,一边转过身来,对着余君影问道:“你是清微派的弟子!”
余君影见他定是为莫七疗伤,甚是感激,当即一揖道:“晚辈正是清微派的俗家弟子,并无法号,敢问大师法名!”
那和尚微微一笑,点点头道:“贫僧也无法号,俗世间姓莫,曾有朋友叫我姓莫的和尚,你也可以这样叫,不必拘泥!”
余、田二人都是讪然一笑,哪里有这样叫的,岂非不尊。田英儿心想此人姓莫,且与莫七有几分神似,难道就是莫七的父亲莫振,法号不死和尚,如果是他,他不愿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号,自有其苦衷,而此时他前来搭救莫七,兴许见过陆青,于是抱拳一礼问道:“敢问莫大师,是否见过与莫公子同行的年轻公子。”
莫和尚轻轻一笑,道:“龚姑娘毋须担心,陆少侠已在城中。”
余、田二人听他出口声称“龚姑娘”,十分惊讶,田英儿忙辩道:“大师明鉴,晚辈姓田!”
梁药师无论武功医术,不下于人,未逢敌手,没想到在这人手下,一招不及,却也不怒,反而有些钦佩之意,这时听到“龚”字,又想到苍白翁曾说有飞虎门的人夜入石佛庙,突然想起龚剑林,这时连声噢叫地走过来,指着田英儿道:“噢,我想起来了,这丫头长得的确想白娘子。”
莫和尚淡淡一笑,这才扭头向梁药师看去,道:“老头子,多有得罪!”
梁药师一见莫和尚,如遇神明一般,双眼放光,瞠目结舌,喃道:“你……你,你你是……”
第四十八章:刻不容缓
话未说出口,只见莫和尚裙裳摇动,方转颜改口道:“故人!故人!老头子我只求脸,不记名,唉,叫什么来着,姓莫的和尚!”
“一别多年,久疏问候,今日冒然前来,惊忧贵府,实是多有得罪,望老头子莫要怪罪才是,日后贫僧定携草衔还,以报当年救命之恩。”
梁药师若有所思,瞄了一眼余、田二女子,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