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此时已是天光微现,莫七等人进城时,大吃一惊,迎而立三座高楼,足有十丈高,耸立于城中央,“田”字排布,互为犄角。张将军见众惊讶十分,不禁喜从心来,笑道:“这就是本将军的城堡,本来是有四座的,西北角那座,在本将攻城时,用火油给烧毁了,哈哈哈,请请!”
正此时,突听步声杂沓,四下人影窜动,脚下微觉震动,不多时已有上千人持矛部盾压将过来,将他们围在垓心。
来者均是严装上阵,刀枪明亮,神情肃穆,一看便知是勇猛之士,张将军人等见状大惊,一护将取出刘将军人头来,厉声喝道:“张将军不从号令,已斩首处死,尔等也想造不成。”
来者之中有二人骑在马上,一男子剑眉虎目,一身银甲,手持白缨长枪,威风凌凌,一女子棉袍绒冠,清秀之中,略带着儒雅之气,双眸透出忧虑和疲惫。男子扭头望向女子,见女子欲言又止,似乎并没有按着他的要求去做事,突然怒喝一声,挥枪斩向女子,说时迟那时快,只瞧见火花溅落,一人影从枪杆中间闪过,那银甲将士马上不稳,仰翻跃落,手中长枪,只剩半截枪杆子,另一截则在一持刀男子手中,此人正是莫七,他人已飞身回到原处。
那银甲男子恼羞成怒,喝道:“此贼杀我将军,必将他们剁成肉泥!”一边指着张将军,一边抽出腰刀。众将士一声令下,挺枪直入,喊杀冲天。
“保护将军!”垓中有人喝了一声,三百铁甲立即围成一道道圈子,长矛向外,内有己箭手,快速拉弓放箭,刹那来敌摔倒一片,只听队外一声长嚎:“上!”那冲来的众将士举起长矛,掷力一掷,数百根长矛如箭般射来,垓中立时死伤过半,力量大减,但乃极力向外拼杀,众不湖人士见势,只求个人安生,或挡流矢乱刀,或斩杀敌手,并无军战阵式,只因个个好手,也少有伤亡,莫七携康云守在一边,见方才那女子一剑惧色,随战马摇摇欲坠,心想此女子必是张将军属下,倘若救下,无论此战张将军能否胜利,都不再欠他人情,忙飞身上去,抱住女子,正欲纵身回垓心,只听女子急道:“快请缓兵,离开此地!”
莫七一听,还有缓兵,立即调马,挥刀斩落数人,冲杀出阵,不等询问,女子又道:“那座塔灯!”说着马已奔到近前!“杀!”女子不等四名卫卒前来查问,便干净利落地喝了一声,莫七亦是快刀斩乱麻,将二人确翻,另外二人还未上前,马已窜入营院。女子急道:“下马!”二人先后下马,女子再指着那牢房,道:“救出白副将!”一边跑到近前,莫七不及多想,飞身上去,确去铁锁,房中共有三人,两位老人已冻得半死不活,不能动弹,只有一中年汉子,闭目打坐,听到有人声,缓缓睁开双眼,一见女子,忙欲起身,怎奈全身不听使唤,扑倒在地。莫七当先扶此人起来。
“快去打开钟楼大门!”女子向叹子急喊道。男子气息奄奄地摇头道:“门锁已被刘将军灌铁水封死!”莫七问道:“钟楼在哪里?”
女子邮问,看了一眼莫七,忙指着那三座高楼中的一栋说:“楼顶有一钟,只需击钟三次,再打锣一声,城后营兵便知,但现在无法上去……”
话未说守,只见一人影闪动,猿攀飞跃而上,女子大惊,回首看去,哪里还有莫七的影子,这才知是莫七飞身上去,只瞧他几经借力,已至楼顶,随后就听到嗡嗡得钟声。
莫七依照女子所说,三次撞钟一次击锣之后,站在楼顶向下俯视,不由地心底发毛,从未如此高处,俯视人间。往后城一看,黑鸦鸦的一片屋舍楼房,渐渐地,人流涌动,聚集在一条条街道之上,处处寒光闪烁,难以辨识其众多少,众人向黄金城进发,随着轰隆巨响隐隐可闻哨声响起,每一响起,便有一支军队嚎声回应,须臾,这支庞大的军队已寻至经将军所在,那围攻张将军的千余人,亦勇猛异常的死士,声声呼喝地向张将军冲杀过去,不顾生死,围入而的将士长枪刀斧,如捣烂泥,如剁腐土一般碾斫剿入,但张将军等三百将士,也如同笼中之兽,任由宰杀,一阵残不忍睹的厮杀之后垓心无一人站立,倒地者无一人动弹,个个残肢缺骇,令人作呕,一时间腥气冲三。
白副将和那女子早已被人救下,此时来到乱尸声见张将军丧命人手,禁不住失声痛哭,众将士见到白副将,齐身跪地,默不作声,白副将颤声道:“依将军律,城内有亡者,三日戒荤茹素,十日禁宵娱,主将互,副将代其王座!”
四下将士齐声道:“谨尊白将军号令!”白副将随即命人清理现场,不在话下,并带领一支轻装将士,直取西城营房,搭救被刘将军逆反时扣押的文武重将,莫七见将士正在拖运尸体,容我想到康云,当即沿壁借势飞身下地,一起一跃已到乱尸场地,四处一扫,竟无江湖人士的尸首。
正忙地清理尸首的将士只道入城者,无一幸免,不想一人飞身而来,忙持兵围上,前流矢如雨,莫七挥刀避挡,一边叫道:“佳手,我非贼敌!”将士闻言一顿,但无人认识此人,欲要再攻,突听一女子喊道:“佳手,此为恩人!”将士一听,便知是邹军师,方收兵让开。
这时城墙之上,纵身跃下数十人,正是那一干江湖人士,康云便也在其中,将士们又是一惊,呼喝一声,举兵严阵,女子走到垓中,向莫七一礼道:“小女子性邹,张将军座前军师,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一边说一边示意众将士退下。
莫七一见四下收兵,方回道:“有礼,在下陆青,江宁县一衙差,路过此地,不想混入贵城兵变是非之中,此乃误会,还请邹姑娘高抬贵手,打开城门,容我等就此出城。”
邹军师若有所思道:“陆大官人于小女子有救命之恩,并且平定叛乱,立有大功,如此不能以上宾相待,有失黄金城礼数,还请陆大官人以及众位江湖朋友赏脸,盘桓小住,休整一番,再行上路,让敝处一来敬地主之谊,二来借机谢恩。”
江湖人士想到城中有苍白翁和梁药师能解夺魂凡的毒,于是有一人爽快道:“即邹姑娘如此慷,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余者立即应是,莫一七一想康云幸有他们相护,岂可驳他们之意,往康云那看去,只瞧他面无表情,显得疲惫之极,遂还礼答应。
黄金城纵横约三里,四面丈高士石墙,东西无门,南北皆有两郭,设有瓮城,此城座于山岭深处,北不接道,南无可通之路,有隔绝人世之感,城南外有一片与城同阔的村落街市,如山外寻常街市一般模样,但居者多为兵将,余者大都外来安居避难,并逝言永不出此山,此处被称城下城,城下城与黄金城,虽有八门相通,但少有往来,因由黄金城军队保护,所以甘愿无偿进奉粮食,而黄金城供给其刀斧等农耕打猎器具,自将军攻占黄金城,废除两城不许通婚之律,并设立两城衙府,负责民生凡务,两年来除奸止恶,颇得民心,张将军盘居两年便生建国封王之念,遂多次领兵出山,抢劫朝廷饷银,以及偷袭各地州府库房,掠得粮草。此次出城劫下运往西关的镇边饷银,凯歌旋归,不料曹刘副半起兵作乱,虽有莫七临危挽城于生死,但身镪乱兵之中,真是王图霸业灰飞灭,不留青史于后人,在黄金城依旧奉其,遵照遗训,安保南北城,永生不灭。
第三十七章:南北干戈
乱尸场被清理完毕,已至正午时分,由白副将召集金城大小统领,各府院之主,会于钟楼相邻南座的将军楼之中,此楼为三楼最高,是为雄伟壮观,一楼厅下,陈设巨石席位,但无主座,此时白副将及邹军师等其它铁甲将领列席不北,平视众宾而坐,每一根巨石基柱、以及东西北方诸门皆有重兵守卫,庄严肃穆中,透出杀手。
此时众人正在讨论授立新城主之事。白副主道:“国不可一日无群,群龙不可无主,张半军遭刘副将所害,此乃金城之丧,众将士也同样深受那刘贼之害,所以黄金城之中,以允许再有第二个贼逆之心的刘副将,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选立新城主,且求速立,免得节外生枝,众将意下如何!”
“老子真想生吃了那刘奸贼,白将军所言,我许老刀第一个赞同!”
此言一出,余者也纷纷响应,但每一个人心里都在犯难,张将军无后,由谁作主呢?一人道:“敢问白将军,可有人选!”
白副将摇了摇头,却又突然道:“本将荐一人,华无青!”余者有人点头,也人摇头,一人郎声道:“青儿年纪尚青,虽是聪明过人,但终是好高骛远的轻浮小子!”
众人一听皆知是华无青的伯父华列成,皆知他对张将军忠忠耿耿,曾为黄金城城的清誉,大义灭亲,杀了自己那个**人女的儿子,此时他话,再无人敢驳,也无赞同之声,只是转望于他,他又道:“华某倒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将军楼的左护使曹山,一是白副将!”
当场便有高呼正合心意,说二者乃最佳人选,论资格阅历,当是白副将,好白副将似乎早有意料,轻轻笑了一下,立即又一脸痛苦之状,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于邹军师,脸上终于露出微笑道:“大事已定,将军,末将来也!”说罢瘫倒下去,当场气息完无。众将士见白副将突在倒下,无不惊骇,齐立起身来,只见那邹这师缓缓身,手中举着那杯匕首,大家皆知这是军机楼的钥匙,但都着急白副将的安危,不知邹军师何意,只听他颤场道:“大事已定,愿今日折损将士安息!”
众将士这才明白,白副将已然断气,皆跪身下去,默哀片刻,方去为白副将安顿后事,并一边派人寻找曹山。谁在这时曹山和华无青二人正围着莫七与众江湖人士,非逼他们缴交兵器,方能入军医营疗伤,但江湖中人,视手中兵器为性命,见这二年少公子,横眉怒对,兵戈相向,以为来者不善,是敌非友,亦持兵相对,僵持当场。
曹山生性墩厚,言辞木讷,但谋略过人,勇猛十分的血性汉子,生得黑面皮,一副凶相,此时见这群外来武者,不服从城中律令,又可烂样,心中有气,突在道:“国家国法,家有家规,城中禁令一,凡进军医营者,必缴兵解甲,抗命不从者,斩立决!”
身后华无青嘿嘿一笑道:“这帮绿林贼人,逍遥惯了,可是来了黄金城,就得懂点规矩!”
莫七等人见状,知此行必然要入乡随俗,况且这些人若真想加害,无论自己手中有无兵器,也难相抗,只是初到此处,又遭一场生死巨变,很信再相信任何人,此时不交兵器,只是宁死不屈,挽留尊严而已,康云突在道:“交出兵器,并非难事,只是我等要贵方随行入内,且一一相护!”
曹山一听,已知其心中顾虑,暗笑江湖人,真要面子,而且贪生怕互,于是与华无青示意,笑道:“兄弟们扶着这些英雄们进去疗伤吧!”
“是!”众将士应了一声,准备解甲去盔,突然听到邹军师命令道:“众半军回营去吧,此处由我同二位大将军处理!”
曹、华二人一见邹军师前来,都她没趣地站在一边,随随便便地行了一礼。邹军师将钥匙递于曹山,并跪下行礼道:“属下参见曹将军!”
曹山正想着这是什么玩意儿,见邹军师行如此大礼,十分惊诧,忙道:“这是何意,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邹军师道:“白副将殉职,众半议定由曹将军为城主,华将军为副使……”曹、华二人一听白副将已互,不顾邹军师,飞奔离去。
邹军师起身向莫七一礼道:“诸位江湖朋友,尽请放心入内,小女子以性命担保,诸位朋友安妥!”
莫七回道:“我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贵派作风,实在令人费解,我等行走江湖,无拘无束,最受不了处处受限,步步受缚,还望邹姑娘谅解!”
邹军师微笑道:“既然如此有请诸位朋友宿营安歇,小女子派人送上药物和杀水!”说着命人带众人离开军医营,往城东宿宽叶而去,莫七与康云走在最后,邹军师也随在后面,跟至宿营,女子不便入内,方对莫七道:“陆大官人,请留步!”
莫七一时没有反应地过来,身侧康云轻声相靠,这才想到自己现在身为陆青,于是转身向邹军师一揖,问道:“不知邹姑娘有何指教。”
邹军师未想到莫七言语会如此冷漠沉静,一时间略觉心慌,不知该说些什和,也忘记自己起初想问什么,十分尬尴,于是喃喃道:“陆大官人可否揭下围巾,让小女子一识尊范!”
莫七心思此处并无他人,让她看看也无妨,于是拉下围巾露出青秀白净的面孔来,邹军师见此,面色微红,心如鹿撞,竟不想有男儿能生出如此容貌,禁忍不住内心的笑意,笑声道:“不想陆大官人,乃一年少公子,真是年少有为,人间俊杰,但不知为何与那帮江湖中人,牵扯到一处!”言罢觉有唐突,解释道:“陆大官人莫要误会,小女子是说,陆大官人与江湖中人,如何结的?”
莫一道:“相遇相识皆是缘,何必管那么多?我等只是巧遇而已!难道邹军师相信缘份!”说罢重新朦上围巾道:“失陪!”
邹军师还礼,怔在当场,心中一直念叨那句“相遇相识皆是缘”。但不由自主地喊叹一句:“若都这般想,那相遇相识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这时天下又悠悠下起雪花,城中无风,飞雪轻柔温顺,平静地落在屋舍和道路上,似乎要掩云那场杀戮的血腥。邹军师心绪混乱,漫无目的地走在雪地中。她不明白为什么见了莫七事,看到那双坚毅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生起一阵孤单感,她回想到自己十多时,在战火中,失去了亲人,被张将军收为义女,随入军帐,整日里看着张将军统筹战事,渐通兵法,或许天贼资质,略读兵书,便可为张将军出谋划策,每战必捷,军中将士都视她为亲人,但她永过不能视他们为亲人,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亲人会提着敌人血淋淋的头颅欢天喜地,庆祝捷战。她永远记得父母亲人,都是吃斋礼佛的信善之人,沙场军帐之中,是不允许有菩萨的,所以她不想呆在沙场,可自己又能到哪里呢,可幸的是朝廷不发军饷,张将军一怒率部撤离边关,误入鬼头岭,攻点了贼巢黄金城,本以为可以脱了那套战袍,做一个平凡的小女子,然张将军意欲建国封王,四处招兵买马,准备先北联南进,她心中正战战兢兢,不置可否的时候,刘将军起兵作乱,与张将同归于尽,似乎自己真的可以在这黄金城中安居乐业一辈子,然而自己为什么会有空虚孤单之感呢?她正心不在焉地徘着,突然听到惊天动地喊杀之声,伴着惨叫痛吟,让人心寒胆颤。
“南城造反!格杀勿论!”混乱之中,可以听到这是曹正嗓音,邹军师只觉手脚冰冷,她以为这是由害怕,并且极力克制心中的恐惧,只是手脚开始麻木,不由自主地瘫倒下去,于此时有人大叫:“我们中毒了!”“饭菜有毒!”“南城人,好卑鄙!”邹军师一听番然明白自己,并非因为一次造反作乱就杯弓蛇影,而是中毒,心下凉了增截,躺在地上,任由漫天的雪花悠悠落下,打在自己的脸上,眼睛里,脖子里,她突然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完全昏过去。
“她是军师,带走!”她只听到这句很凶狠的话,又觉自己飘飘乎地上了云端,便不省人事。待她醒来之时,竟然在暖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