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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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君-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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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今日放过你们,但并非就此任由你们自去,本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办?”
  
  
  第二十一章:聆听教诲
  
  五汉子本觉这贾捕头放过自己,乃是极大羞辱,此时听出贾捕头另有所图,借此还他人情,日后互不亏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遂道:“我等五兄弟,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懂得欠债必还,官家有何吩咐,只要我等能办,义不容辞!”
  “好!”贾捕头沉声道:“本官令尔等,明日速往咸阳荒城,打听情况,五日后,于咸阳城外驿站待命。”
  汉子闻言,立即道:“五天后,咸阳城外驿站恭候!”说着领着兄弟走出客店。
  四女子连忙阻拦,并向贾捕头急切道:“大人,不能放他们走,这帮恶贼,岂可相信。”
  汉子抑制心中怒火,沉声道:“我等五兄弟,贩走私盐,行走江湖,讲得就是信义,几位官人,莫要小瞧了我等。”
  四女子见贾捕头执意放人,便退身让开,眼睁睁地看着五人相扶而去,恨不得追上去,一个个杀之后快。
  陆青见五人离开,忙问贾捕头道:“不知贾大人如何按排,下官听候调遣!”
  贾捕头坐下身来,淡淡道:“陆大人继续押送康云,抵达西宁!”
  陆青见贾捕头,只言此句,别无他话,立时明白,遂道:“下官领命!”说着捡起地上长刀,来到余阳君和英子桌前,行礼道:“本差公务在身,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转身向贾捕头一礼,快步出门。
  余君影和英子同时起身,忙跟随上去,直到镇口,英子姑娘呼喊道:“陆大侠,请带上小女子,一同上路!”
  陆青止步,向英子姑娘一礼道:“路途凶险,多有不便,还望英儿姑娘,莫要跟随!”
  英儿当即泪水滚落,泣声道:“英儿父无母,自幼侍奉甄夫人,但如今甄夫人已经不在,情峰苑中的姐妹们,都已死去,英儿何在再留在孤山之上,天下虽大,却举目无亲,英儿又能往何处去,请陆大侠收留英儿,从此由英儿侍奉陆大侠左右。”
  余君影在侧,听英儿哭泣之声,甚觉凄凉,遂向陆青道:“英儿姑娘陆大侠,不,应该是陆大人,有救命之恩,难道陆大人就此亡恩负义,将孤弱无依的英儿姑娘,遗弃于荒山野林之中。”
  陆青如同被二女子一刚一柔,软硬兼施,无以拒绝,只得答应,遂一齐上路。余君影却道:“小女子就不与陆大人同程,先行告辞!”
  陆青连忙问:“余姑娘何往?”
  余君影道:“咸阳,追寻康云。”
  陆青看了看手中左右刀剑,遂将长刀递于余君影道:“莫兄弟必然也会到达咸阳,还请余姑娘代在下将此刀,还于莫兄弟!”
  余君迟疑片刻,方接到手中,一揖而去。直到傍晚,余君影方见前路有几间茅屋,屋顶上的雪都已融化,烟囱冒着滚滚浓烟,迎路而立的酒旗,像一张变形的木板一样,被冰雪所封,在风中摇晃,时不时打着木杆,发出“得得”的响声。酒旗下却停着一辆马车,后门打开,边上沉首坐着一锦衣少年,约有十七八岁,怀中环臂抱着一柄短剑,通体银白,莹莹有光,此少年听到有人近前,微微抬起头来,见是一女子,又自沉下头,微闭双目,不去理睬来人。
  余君影绕过马车,走进茅屋酒家。屋中的三张桌子,都已满座,另有一桌,只坐三人。余君影见这一行人,面色沉静,不言不语,浅斟慢饮,甚至连一点声音也不发出,顿时觉得压抑,一位小哥缓缓走来,含笑地指着尚有空座的桌子,却不说话。余君影道:“备些干粮便可。”话刚出口,突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但见那只笑不语的小哥,点头而去。
  “姑娘是陆家什么人?”突然那三人一桌的一老丈,轻声问道。
  余君影杵在当场,看着众人饮酒用饭,极为尴尬,此时听问,回道:“无亲无故,老丈何故问此?”
  “那你手中那柄金错刀,从何得来?”
  余君影已猜到老丈必是看到手中的长刀,才有一问,淡淡道:“受人之托,将这柄刀送还一人。”
  “送还何人?”老丈句句紧逼,显得十分迫切,但神色自若,目光淡然。
  余君影见老丈,面前只有些干饼茶小,不像临坐的两位男子,酒肉相陪,只道他是略知金错刀来历,并非江湖高人,于是回道:“一位天山来的朋友,姓莫名七?不知老丈怎么此刀名金错刀?”
  “七哥!”突然门外少年惊呼,闪身走入屋中,来到余君影面前,欣喜地问道:“莫七哥是我师兄,你见过他,他在哪里,他还好吗?”说着又向那老丈欢叫道:“师父,这位姑娘知道莫七哥的消息?”
  余君影心想,莫七自称是郑风郑老前辈门下弟子,这少年称莫七为师兄,又叫这老丈为师父,难道此老丈就是名震江湖的郑风郑老前辈。此时听到老丈淡淡道:“姑娘所说的莫七,是不是手中拿着一柄近四尺长的宝剑。”
  余君影一听,心想难道此人真是郑风郑前辈,于是回道:“正是,那柄长剑,十分了得,若被其所伤,伤口立生冰霜。”
  少年哈哈大笑道:“师父,真是莫七哥,哈哈,天下仅有一把霜刃,哈哈!”说着跳到余君影面前,问道:“姑娘可知七哥现今在哪里,既然姑娘要还此刀给莫七哥,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余君影见少年上来拉住自己的右手,像孩子一样,暗自惊心,这少年功夫与莫七是一路的,身法迅捷,出其不意,被这少年一拉,却防不胜防,见少年并不恶意,遂向老丈作揖,趁此避开少年双手,礼道:“晚辈姓余,名君影,见过郑老前辈,不望前辈恕晚辈不知之罪。”
  老丈眉头微眉,问道:“小姑娘如何得知老巧,就是什么郑前辈呢?”
  余君影回道:“是令高徒莫七相告!”
  老丈微显怒色,以突生笑颜,哈哈道:“我那徒儿,唉,心高气傲,必然自居门楣。姑娘请坐……不知姑娘为何要将此刀,送还于小徒?”
  余君影闻此一问,忆起那天傍晚,暗中偷窥陆、莫二人谈话,顿觉羞愧,面色微红,回郑风道:“令徒莫七与江宁府押送流犯的一个解差,不打不相识,后结为好友,互赠刀剑,以示情义,但由于令徒不屈于人,见到陆青曲膝向顶头上司上跑,愤然而去,且掷下此刀,陆青公务在身,需速往办事,所以托我将此剑,归还莫七,晚辈正是担忧,令徒莫七,会不会接此剑,当真后悔,答应陆青所托。”
  锦衣少年嘿嘿笑道:“莫七哥简直是狗脾气,阴晴不定,等他气消,定会回头向人家道歉!”
  郑风嗔斥道:“如你所说,我郑风门下的徒子徒孙,都成软骨头了。”
  余君影不便搭讪其师徒谈知,遂问道:“敢问郑前辈,在场众人,皆是门下高徒吗?”
  郑风呵呵一笑道:“老朽哪有如此能耐,收到如此众多的门徒,这三位是,这三桌的少年,不知是何门何派,误会一场,被老朽请来喝酒的,皆是初次见面。”
  余君影这才细细打量身后众人,见他们装束一致,手中皆配短刀,看来与情峰苑自刎而死的少年,恐他们也如情峰苑上少年一般,被揭穿底细,就轻生自刎,于是问:“郑前辈为何不问他们是何门派?”
  郑风摇头道:“老朽从不过问人家出身!”
  余君影见所要干粮,全部送上,有苦难言,想就此离开,但觉不妥,正是为难之时,一人掀帘而入。锦衣少年抬眼望去,大叫道:“七哥!”
  来人正是莫七,见又喊又叫地跑来锦衣少年,正是八弟,突然看到师父,忙抢步上去,单膝跪下,道:“弟子莫七,拜见师父!”
  郑风故意问道:“你的剑呢?”
  莫七一眼就看到余君影在场,并且身侧倚着陆青长刀,虽不明来意,但猜到余君影必然将自己与陆青互换刀剑之事,告之师父,已是不可隐瞒,直陈其事道:“弟子路上结识一会好友,与其互换刀剑,以示情义,所以将那柄赠给朋友了。”
  “哼,你倒是很大方啊?”
  莫七连忙道:“弟子谨尊师父教诲,君子之交,不贵其物,弟子得遇益友,区区一柄剑,又何足挂齿。”
  郑风咳了一声,指着余君影,向莫七正色道:“既然你与人家结识为友,又何以当面弃人所赠,又作何解释啊?”
  莫七没想到余君影,将些事情来龙去脉,全部告诉师父,起身向师父深深一礼道:“人生在身,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情跪义跪尊长,陆青竟为五斗米而屈膝于人,弟子耻于相交,遂弃刀而去。”
  郑风正色道:“人各有所谋,各有志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求,勿强于人。”
  莫七连忙道:“师父教诲,弟子铭记在心。”
  
  
  第二十二章:入仕咸阳
  
  郑风将余茶喝完,苍桑道:“茶饱饭足,为师该走了。”
  锦衣少年与另外两位男子,连忙起身,去搀扶郑风,郑风才颤巍巍立起身来,并且气息微喘。莫七大吃一惊,道:“师父,你怎么了?”
  锦衣少年,怒色微显道:“是五师兄,他暗中偷袭师父,夺走了一剑谱。”
  郑风示意锦衣少年不要多说,向莫七道:“你下出以来,所有事情,我都已知晓,快去把康云追回,交于陆青,康云被人带走,你也有责任,况且康云知道你一个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为师不能与你同去了。”
  莫七忙问道:“师父将去何处?”转而又向同门师兄弟嘱咐道:“三位师兄弟,还望一路照料师父。”
  一男子回道:“七弟不必担心师父,还要自加小心,五师弟虽也已参与康云争夺之中。”
  郑风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小宋啊,给你七哥留些盘缠。”
  “是!”锦衣少年应了一声,便从怀中掏出二百两宝钞,对莫七道:“七哥一路保重。”
  且说那三桌少年,尾随郑风而去,门前只剩莫七和余君影。莫七见一群人,远远而去,淡化于白茫茫的雪野中,叹了一声,回身向余君影一礼道:“余姑娘何故至此,陆大侠现今何处,适才一时愤怒,弃刀离开,后来想想,真是不该!”
  余君影将手中长刀,掷于莫七起步就要离开,继续赶路。莫七笑道:“余姑娘留步……这里有银钞二百两,还请余姑娘留下一些,也好赶路。”
  余君影迟疑片刻,接下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郑重道:“大恩不言谢,小女子日后必还!”
  莫七道:“好说好说,既然余姑娘也要赶往咸阳,正好同路,不如饱餐一顿,一同前往。”
  余君影一边进店,取了干粮,一边冷冷道:“恕不奉陪,就此告辞。”说着快步走去。
  莫七若有所失,走进茅屋,点叫酒菜,狼吞虎咽,大为畅快,正是酒饱饭足之时,隐隐听到屋外有人声,渐渐清明,正是陆青与英儿姑娘,忙起身出屋,见二人牵着两匹马,缓缓走来,于是远远抱拳礼道:“陆兄,小弟在此恭候多时了。”
  陆青闻言一喜,快步上来,还礼道:“小弟身为公门中人,食朝廷奉碌,必守纲常,实属不得已而为之,望莫七不要误解,待小弟私事一了,便辞官归隐。”
  莫七愧色道:“是小弟一时冲动,错怪了陆兄,陆兄、英儿姑娘,请屋里坐。”
  三人坐定,陆青将眼下情况,一五一十地向莫七讲清说明,并言此往咸阳,仍旧以衙差显现,为的就是虚张声势,并且告诉莫七,朝廷也非常重视这些事情,已派出大内高手,微服于江湖,暗中办理此事。
  莫七疑惑不解,心想康云只不过杀了一个和尚,和尚知道一个惊天秘密,但什么秘密,又能让帝王之家,惊师动众呢,想到师父所言,康云知道有关于他的身世秘密,更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向陆青郑重道:“实不相瞒,适才与敝上巧遇此店,敝上告之,那康云知道有关于小弟的身世的秘密,所以小弟必会将康云追回,一则问清是何秘密,二则康云逃走也与小弟有关,小弟定将康云,交于陆兄手中。”
  陆青心想,有莫七这样的难道的高手相助,要得康云,空易许多,于是喜道:“好,事不益迟,不如就此上路。”
  莫七应声而起,陆青劝阻不及,已往账台会了酒钱。陆青突又道:“莫兄且慢!”说着将剑捧于手中,笑道:“此剑,小弟心中已受,莫兄之情,小弟心中自是明了,但是此去咸阳,必然凶险,兄弟二人,不可因刀剑,为他们所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莫七会意,便换回长剑,骑乘英儿座骑,英儿与陆青同座一马,缓缓于林中雪道,直取咸阳。
  由于大雪封路,行速大减,才到西坪小镇,天色向晚,莫七见此镇,仅有一道街道,左右两排又矮又破的房子,仍有两处客栈,于是向陆青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在此一歇,明日再行赶路。”
  于是三人下马,择店而入。店中打尖之时,莫七突然想到余君影,徒步而行,亦必顺此路,前往咸阳,为何途中未能遇到,但路上并无异象,难不成她故意躲起来,他人之事,又何妄加揣测,随便吃了些烫酒,食些面饼,早早歇息。
  睡到半夜,不知何时,一阵“驾驾驾”的催马叫喝,远远传来,随后听到轰隆轰隆的群马踏雪的响动,闻其动静,少说也有百余匹快马,飞快地穿过西坪镇,不作停留。如此大批人马,并非寻常之众,莫七披身起身,掀窗而出,跳到街上,早有一人,散披着衣服,手持火折,照看雪中蹄印,正是陆青。陆青已见莫七到了街道之上,淡淡道:“是军骑!但制印被刻意磨掉了。”
  莫七忙轻声问道:“看来咸阳之行,凶险之极啊。”
  陆青郑色道:“莫兄,事不益迟,你我既刻动深,尾随这匹军骑,一探究竟!”
  莫七道:“正有此意!”
  于是二人叫醒英儿姑娘,打马而去,路顺着踪迹追行。岂此这匹军骑,到达丹凤,却不走通往咸阳官道北上,而是折西转向红岩寺,于红岩寺,稍作停留,天光微现,这匹人马,立即动身,继续西行柞水城,由此北进咸阳城。抵达咸阳之时,又是傍晚时分,这行人马并不进城,而是往城东官驿,浩浩荡荡的百匹俊马,饲于驿站临时搭建的木棚下,两部老驿正在上料。且说咸阳驿站,历兄悠久,几经增修,犹如一城,但一时进驻百人,恐有不足。但驿城之中,黑灯瞎火,寂静无声,令人纳罕。
  莫七轻声道:“让小弟前去一探究竟。”话音刚落,人已消失。驿城大门前,人影一闪,莫七已入驿城。盏茶功夫,莫七脚不粘雪,飞身回来,摇头道:“驿馆之中,空无一人,仅有外城饲马房有四五个老差。”
  陆青寻思一番,轻声道:“速速进城,想必二更一过,城门就得关闭了。”说着飞马入城,却不入住客栈,而是花上几两银子,租借城中百姓的家院,安定下来。英儿见二人,并不歇息,又要趁夜出探,便道:“二位大侠,请暂歇息,如此夜深人静,恐难以探到什么情况,容易打草惊蛇,难道二位不知趁火打劫之计吗,明日白天,城中必然人来人往,岂不容易些,如今陆大侠乃朝廷五品快手,不如将计就计,明日一早,往咸阳城府衙,面谒咸阳知县,告明来意,查其反应,便能知这咸阳城中虚实,但有一事,不知莫大侠可否愿意?”
  莫七忙道:“英儿姑娘请讲!”
  英儿微笑道:“陆大侠已是五品快手,身边岂能无下手,不如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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