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女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阴沉的声音道:“一个冷血,无情无义的人。”
白衫女子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阴沉的声音道:“因为,我要杀你。”
白衫女子笑道:“看,该说的始终还是要说出来的。”
阴沉的声音道:“你早已知道我要杀你,你为什么还要来?”
白衫女子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神秘人?”
阴沉的声音道:“不是。”
白衫女子喝道:“既然你不是,为什么在这儿只有你一个人?”
阴沉的声音道:“今天晚上,要杀你有三个人,而我,只是其中的一个。”
白衫女子道:“剩下的两个人去了哪里?”
阴沉的声音道:“你看,现在,他们来了。”
说罢,两条枯瘦的人影一掠而过,分别落在那白衫女子的左右。
白衫女子笑了笑,道:“人,都到齐了?”
阴沉的声音道:“到齐了。”
白衫女子道:“在我的剑还没有拔出之前,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阴沉的声音道:“哼,好大的口气。”
白衫女子道:“你们三个若是有把握能杀我的话,就请动手吧。”
阴沉的声音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么?”
白衫女子缓缓地道:“不想。”
阴沉的声音道:“为什么?”
白衫女子道:“因为那个时候,你们全都死了,我又何必知道?”
阴沉的声音道:“好,说得好,只怕。。。”
白衫女子接着道:“只怕什么?”
阴沉的声音道:“只怕你还杀不了我们三个人。”
白衫女子道:“噢?”
随后,她冷冷地道:“不,我一定可以杀了你们。”
她向前走了几步,又道:“不过,我想在我的剑还没有沾上鲜血的时候,你们必须告诉我一件事。”
阴沉的声音道:“哼,什么事?”
白衫女子道:“派你们来杀我的,究竟是什么人?”
阴沉的声音道:“除非,你有本事杀了我们三个人。”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极快极快,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出手的,更没有人看清楚她手里究竟拿的是一件什么兵器。
有些时候,生与死就在这一瞬间,而高手,真正的高手,在过招的时候,不出手则罢,一出手便极快,快得让对方连自己怎么样死的都不知道。
黑暗中,那道骇人的寒光过后,不见人,只看得见一股鲜红的血从石阶上缓缓地流下。
而流血之人已经死了,但,很可惜的是,他连自己怎么样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对方的出手实在是太快,太快了。
此时,白衫女子转过身来,看都不看一眼那两个人,缓缓地道:“他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来找死?”
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出声,空气仿佛在那刻停止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双腿不自主地往后退。
二人往后退了数步后,便转身向前跑去。
他们还想活命,真的,他们还不想死。
白衫女子看见后,身形一跃,掠出数丈,早已到了那二人的面前。
她喝道:“你们两个,谁是神秘人?”
二人见无路可退,便纷纷拔刀砍向她。
白衫女子轻蔑地看了一眼,根本就不把他们两个人放在眼里。
眼见双刀就要压过来,她左手一伸,左拳直击一个人的胸膛,右手的长袍如飞蛇一般抵挡着另一个人的进攻。
数回合过后,二人深知不是白衫女子的对手,于是,他们身形一提,消失得不见踪影。
白衫女子看着夜空,她认为杀死此等鼠辈毫无意义,她决定进入黑虎山庄一探究竟。
不过,她转念一想,喃喃地道:“怎么,这些人的武功都不算太强,难道这真的是一个圈套?”
她走上了石阶,发现了一个死人,这人戴着一个红色的面具,胸口处正插着一把短剑,一把要了很多人命的短剑。
白衫女子看了看,便弯腰拾起了那柄短剑,轻轻地擦拭着那剑上的血迹。
不久,她凝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她以前杀过很多人,经历过许多坎坷的事情。
于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不免对这个死人产生了同情,一丝淡淡地同情。
白衫女子心里或许在想:如果今晚站在这里的不是他,他手里拿的是酒,不是剑的话,也许,他们会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但,可惜却不是这样。
她拾起了剑,又轻轻地叹了几口气,向前走去。
突然,黑虎山庄里面传来了一阵洪亮又骇人的笑声,白衫女子听到后,甚是觉得奇怪,她刚打算进去探查,不料,里面却走出来一个白袍老者。
他腰板挺得笔直,手上很是光滑,并无皱纹,留着一道长长的胡须,仿若是一位与世不争的神仙。
他身披着一件淡白色的宽袍,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曾加了一份神秘,一份凄迷。
的确,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白衫女子看了许久,才发现这老头手里还捧着一壶酒。
此时,人神秘,酒也因人的神秘,而愈加的神秘。
这酒,在其他人眼里,并不是给人喝的酒。
那,这是一壶怎样的酒?
这白袍老者走了两步,便又一阵大笑,洪亮的笑声过后,他便拿起手中的酒壶,将里面的酒狠狠地灌入喉咙里。
他的姿态甚是让人觉得好笑,觉得不可思议,似醉非醉,似疯未疯。
这老头一路走来,脚步异常地凌乱,好几次,他自己都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一连串在常人眼中的怪象,都被这白衫女子看在眼里。
她暗暗地叹道:这老头故意使自己的姿态变成这样,其实不然,他会不会在伪装他自己?
于是,白衫女子决定去试探一下这老头。
她身形一展,落到白袍老者的身旁,道:“老伯,我看您醉了,您还是不要再喝酒了。”
说罢,白衫女子尤如龙蛇般的身手,便夺那壶酒,她暗运内力,眼看酒壶已到手。
不料,白袍老者反手一抢,出手更如苍雕移山,酒壶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怪笑一声,半翘着腿,便将头仰起,伸手转动那酒壶,过了半天,他又喃喃地道:“嘿嘿,好玩,好玩,真好玩。”
此时,白衫女子心中大惊,又暗暗咐道:看来,我没有猜错,这老头的身手果然不凡,应该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人。
那白袍老者似乎不将这个女子放在眼里,继续地喝他的酒。
他一路醉态,甚是难堪。
在这时候,任何人从他身边走过,一股浓浓的酒味便可扑鼻而来。
难道这白袍老者深夜来此地,仅仅是为了在这里喝酒?
如果不是,那他又是什么人?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她,以至于白衫女子不确定这老头的身份。
不过,有一点可以或许能清楚,这一点就是那封信上的神秘人或许是这个白袍老者。
而这些疑问,只是猜测,仅仅是一个猜测罢了。
在黑虎山庄里,居然会出现一位喝醉酒的白袍老者,这般情景,的确是有些反常。
白衫女子知道,自己如果不先开口,那么,或许今夜就真的没有机会再开口了。
所以,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敌,是友,她都要去试一试。
哪怕,对方三招之内便可以取她的性命,她也必须要去拼上一拼。
因为,她已经无路可退。
XXX
月光如此的凄美,让人看见了,心中不禁地升起一股淡雅的柔意。
但,月亮的光芒很是微弱,又如一个将死的人,在作最后无谓的挣扎。
可是,人的一生不都是在挣扎么?
只是人们被迷惑罢了。
这夜晚,奇怪的是,竟然会没有星星。
因为,只有月的晚,是一个异常孤独的晚上。
在月色的笼罩下,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丝带,显得格外地兴奋。
只可惜,绝大多数的人们却看不到,也感受不到。
因为,他们不懂得去欣赏月,去赞美月。
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和名望,所以,月也不会将这无比宝贵的光芒,施舍给这些可怜的贵人。
那白袍老者依旧喝着酒。
白衫女子见后,刚想开口,岂料,那怪老头却先开了口,道:“年轻人,来,来陪我喝上一杯,快来。”
她没有回答,她在怀疑,怀疑这白袍老者为什么此刻却又清醒了?
这时,白袍老者又道:“年轻人,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圆,你说是不是?”
白衫女子道:“是,很圆。”
怪老头说罢,头一仰,美酒又入口了。
白袍老者喝完了酒,便叹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哎,这月色多美啊,只可惜。。。”
白衫女子上前两步,道:“只可惜我来了,却扫了您的雅兴?”
怪老头听后,又是一阵洪亮的笑声,接着他道:“一个姑娘家,怎么这样说话?”此刻,这白袍老者似乎清醒了许多。
白衫女子不怀好意地看了那怪老头一眼,道:“那,你的意思是。。。”
怪老头缓缓地道:“请你喝酒。”
白衫女子道:“噢?恐怕阁下却另有打算。”
怪老头干咳了几声,似乎有些生气,道:“难道,姑娘真的不给老朽一个面子么?”
白衫女子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人会请自己的敌人喝酒,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白袍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扬起手,又将酒壶里的酒猛地灌入喉里,随后,他又道:“姑娘,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是黑虎山庄的人?”
白衫女子轻轻一哼,道:“你本来就是黑虎教的人,若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而且是深夜?”
怪老头眼睛眨了几下,眉毛早已凝结在了一起,他接着道:“因为我来这里,是等一个人。”
白衫女子道:“等人?难道你等的人是我?”
怪老头道:“正是。”
白衫女子内心有些惊愕,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
怪老头道:“因为,我知道姑娘想找一个神秘人。”
此刻,白衫女子感觉到异常的奇怪,怎么这一件事,这个白袍老者也知道?
她的疑心变得越来越重,甚至她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压着她,直到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白袍老者道:“若姑娘还想知道一些事情,就得先答应我的条件。”
白衫女子道:“不,我不想知道任何事情。”
怪老头道:“好,好,你的确很有勇气。”
白衫女子道:“此话怎讲?”
怪老头接着道:“不用我说了,因为杀你的人很快就出现了。”
话音刚落,白袍老者突然拿起酒壶,并泼向白衫女子。
一刹那,她躲闪不及,那酒便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白衫女子吃力地道:“原来,要杀我的人是你。。。。”
怪老头怪笑一声,喝道:“哼,你为什么还要来黑虎山庄,你难道很天真地认为你真的不会死么?”
奇怪,白衫女子嘴巴不停地在动,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那怪老头见她这般情景,更加狂傲,道:“这酒里装的是哑药,你觉得你还能说话?”
白衫女子不停地在挣扎,她已看见了死亡在向自己不停地靠近。
而,怪老头的笑更加地狰狞。
白衫女子试图拔剑,可,她竟瘫坐在了地上,剑却没有拔出来。
她的眼神满是悔意,她真的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不先杀了他。
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真的迟了。
这白袍老者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来到她的面前,阴冷地怪笑了几声,然后道:“哼,你刚才错过了杀我的机会,现在,该到我杀你了。”
他的脸异常地苍白,这不是紧张的表现,反而是太兴奋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亲手杀死一个人了。
白袍老者此刻近在咫尺,他手里的匕首只要一用力,这雪亮的刀尖便可刺穿白衫女子的心脏。
就在此时,一道青光闪过,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一颗飞蝗石,将白袍老者手里的匕首击落。
与此同时,一条如鬼魂般的人影猛地跃进来,只见这个人头戴着一副蓝面具,一身黑衣打扮。
白衫女子的脸早已铁青,在她的心中,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事实上,她并不能活得太久。
因为,这酒里不仅有哑药,还有毒,一种巨毒。
她看着那蓝面具,手里还想拾起剑,不料,蓝面具先开口道:“你放心,你肯定杀不了我。”
白衫女子拾起了剑,她想吃力地站起来,白袍老者道:“哼,你死到临头了,怎么,你还有力气来杀我们?”
突然,她发现了一个细节,一个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细节。
直到这一刻,白衫女子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了。
只不过,这一切,其他人都不知道,而她,很快也可以去见阎王了。
此刻,她闭上了双眼,只求一死。
那白袍老者似乎看穿了她的念头,手里的刀又重新拾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的刀却没有落下。
而,这突然出现的蓝面具,却更加地神秘。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白衫女子,像是还不想这么早地要一个姑娘的命。
或许,在他的眼里,杀掉任何人都死不足惜,可,偏偏是这样一位女子,他却不忍动手,难道。。。。
这时,一旁的白袍老者道:“主人,您安排的事情,我全办好了,您看。。。”
蓝面具冷冷地道:“嗯,你可以走了。”
白袍老者道:“只是。。。”
蓝面具道:“只是什么?”
白袍老者看了一眼那白衫女子,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蓝面具眼珠子一转,道:“噢?什么事?”
白袍老者上前两步,轻声地道:“您看,杀了她?”
蓝面具喝道:“你这个老东西,教主要留活口,你却要杀了她?”
白袍老者一哆嗦,忙道:“您别误会,别误会。”
蓝面具道:“留着她还有用,难道你不明白?”
白袍老者听后,连连地道:“刚才我一时糊涂,现在,我明白了,明白了。”
蓝面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意察觉的冷笑。
随即,他道:“你先带她回总坛,我还要去办一件事。”
白袍老者道:“是,属下遵命。”
等到他走了以后,蓝面具朝四周望了望,道:“你们还躲着么,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三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掠了出来。
他们一见蓝面具,其中一人便道:“主人,为什么要带她回总坛?”
蓝面具道:“这是教主的指令,留着她,今后或许还有用。”
另一人接着道:“只怕,会有人前来相救。”
蓝面具道:“好,若是如你所说,那就将他们一网打尽,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也就可以。。。。”
说罢,几个人便放声大笑起来,这笑声响彻山庄,阴深而恐怖。
这个夜晚,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夜,还是一样的宁静,淡雅。
XXX
午夜,在这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一匹马从远方急驰而来,马上的青年生得英俊非凡。
他,或许是不少女孩子心目中的王子。
这青年看上去刚二十出头,一身劲装打扮,马鞍下跨着一把长剑,挺拔的身躯,高傲的脸膛,越发使得别人纷纷驻足观望。
不过,现在已是午夜时分,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
这匹俊马来到了一处牌坊前,便停了下来,那青年抬头一望,只见上面写着“洪安”。
马上的青年喃喃地道:“这里,难道就是洪安镇?”
说罢,他用脚猛踢马腹,那匹俊马长嘶一声,向着这镇子更深处的地方奔去。
洪安镇,一个以贸易而出名的小镇。
只是,在不久前,这里却发生了一件事。
这镇子不算太大,马奔驰了一阵后,已可以看见这洪安镇的出口了。
突然,黑暗中急掠出了一条人影,落在了这匹俊马的前面。
此人头戴着一副蓝面具,他缓缓地道:“难道,你想这么容易就走了?”
马上的青年冷俊一笑,道:“我既然来了,为什么就走不了?”
蓝面具道:“好,说得好,是一条汉子。”
青年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蓝面具道:“杀你。”
青年策马向前,并不理会他。
蓝面具见状,喝道:“站住。”
马上的英俊青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今晚,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