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江玉娘见秦然有些发呆,便唤了他一声。
“哦……不好意思,走神了……”秦然笑着挠挠头,然后看向江玉娘身旁的蓝衣女子,“那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小女江晓月。晓月,还不向秦公子问好?”
“你好。”江晓月冷冷地瞥了秦然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是她!绝对是她!我记得这个声音!之前江晓月说话的时候秦然并没有在意,如今得知了江玉娘的身份之后,再联系那天黑衣女子清亮的声音,秦然可以断定,那天在林中与玉青子斗剑的黑衣女子就是江晓月!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江玉娘会冒险出手相救黑衣女子,那可是她女儿!
想到这里,秦然惊讶地连咽了好几口唾沫,喉咙也干涩难耐,他端起旁边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而江玉娘看到秦然阴晴不定的脸色,也有些疑惑:这秦公子刚才还表现得很正常,为什么知道我们的身份之后却如此惊讶?我以前似乎并不认识这位公子。
“妹妹,你和晓月不远万里来到猎人谷,一定要多住几天,我们姐妹俩可要好好聊聊。”叶凤仪笑着对江玉娘说道。
“那是自然,自我们上次一别,已有足足五年了。唉,岁月不饶人啊。”
江玉娘感叹一声,然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这次我们母女前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晓月与林儿的婚事!”
“啪!”
突然,一个东西摔碎的声音响彻屋内,三位女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秦然手里的茶杯突然掉到了地上。
第28章 女魔头
第28章 女魔头
“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摔了一地的茶杯碎片,秦然连忙弯腰去捡,叶凤仪却赶紧阻止了他。
“秦公子别捡,当心划手,一会儿我让下人扫了便是。”
秦然有些难堪地笑了笑,直起腰重新坐好,心头很是纳闷: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出错。
“看来秦公子还不知道晓月和林儿的婚事,林儿这孩子也真是的,婚姻大事也不跟自己的兄弟知会一声,弄得我们倒像是来逼婚的。”
江玉娘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叶凤仪的脸色却有些尴尬,江玉娘话里有话,表面上似乎只是开了个玩笑,实际上却在责怪欧家对这桩婚事的不重视,连新郎的结拜兄弟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妹妹不要生气,秦公子跟林儿也是多年未见,昨日才到谷里,还没来得及细聊,所以并不知道这桩婚事。秦公子,你说对吧?”叶凤仪的眼神饱含深意,秦然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是是,我跟欧大哥是意气相投,聊的多是一些江湖之事,并未谈及他的家室。”
秦然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惊讶摔了杯子才惹得江玉娘不高兴,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他赶紧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祝福词句通通搬了出来。
“令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肤如凝脂,貌若天仙,与欧大哥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想必二人婚后定当相濡以沫,夫唱妇随,生个大胖小子……”
“够了!”江晓月脸色铁青地站身起来,朝秦然吼了一声,这一吼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吓住了,还是江玉娘反应最快,一把拽住江晓月的手,把她拉回了座位上。
“秦公子莫生气,我女儿今天身体有些不适,可能是旅途劳顿累得。晓月,快向秦公子道歉。”
江玉娘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后者把头瞥向一边,而江玉娘又拽了她胳膊一下,两人拗了半晌,江晓月才极不走心地说道:“对不起。”
“呃呵呵,没关系的,是我多嘴了。”秦然暗骂江晓月不识抬举,对她的好感度又降低了几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谷主夫人和江夫人叙旧了。”
秦然向三位女士道了别,快步离开了迎宾阁,径直朝欧阳林的住所奔去,一边走还一边埋怨道:“这家伙有未婚妻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在人家面前出糗,真是不够哥们。”
刚走到欧阳林房间门口,秦然迎面撞上一人,只见欧阳林身后背着一包袱,神色匆匆地从里屋出来,被秦然一把拦住。
“干嘛去?看你这样子是要离家出走?”秦然开玩笑道。
“嘘!”欧阳林警惕地看看周围,神神秘秘地说道:“秦老弟,我出去躲两天,你就当没见过我。”
“你还真要走啊?是不是因为那对江氏母女来提亲的事?”
欧阳林惊讶地看着秦然:“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点点。我说你好歹也是猎人谷的少谷主,两个女人就把你吓成这样,平时的那股嚣张劲哪儿去了?”
“秦老弟,你有所不知,那个江晓月非常恐怖,简直就是个女魔头!我要是娶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秦然心中暗笑,三年前坠崖的时候都没见过欧阳林这么害怕,现在却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真是难以理解。
“我看她也就是冷淡了点,脾气差了点,不过人家脸蛋和身材可都不错,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谁爱娶她谁娶,反正我不娶,求上天派个英雄来救我出火海吧!”欧阳林朝天哀嚎一声,又要向外跑,结果还是被秦然拉住了。
“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你爹不爽又要拿剑气劈我,你这刚刚结拜的好兄弟就要去见阎王了。”见欧阳林犹豫了起来,秦然又继续道,“再说了,你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万一她们母女在谷里住个一年半载的,你还能一直在外面飘着?”
这下子欧阳林的脸色更加阴郁了,秦然知道他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就拍了拍欧阳林的肩膀,安慰道:“欧大哥,面对现实吧,娶个漂亮的母夜叉也好过娶个活恐龙啊。”
欧阳林沉默了许久,才长叹一声:“唉……秦老弟,你是不了解江晓月啊!”
秦然心里纳闷,欧阳林便解释道:“那位江夫人,正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十八年前被独孤天傲所杀的江家家主的夫人,她也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江家的现任家主。这个女人虽看上去娇柔妩媚,但手腕却极其狠辣,当年江家男家主死后,他的两个弟弟想要争夺家主之位,但遭到了江夫人的强烈反对。你猜最后怎么着?家主的二弟被打断一条腿,逐出家门,而三弟被江夫人囚禁在地牢里,永日不见天明。”
秦然听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江玉娘是个如此狠毒的女人,想起刚才几乎被她妖娆的外表所迷惑,真是万般羞愧。
“那江晓月呢?真的很恐怖吗?”有其母必有其女,知道了江玉娘的真实一面之后,秦然也不敢说江晓月是什么善茬了。
“恐怖?简直是残暴!”欧阳林回想起昔日的往事,心头仍然难以平静,“其实我们欧家以前跟江家并无瓜葛,我们也并不认识这对江氏母女。但大概在八年前吧,江夫人带着只有十二岁的江晓月来到猎人谷,同时,她带来的还有十万两黄金!而江夫人的目的也很明确,她要悬挂猎物榜,悬赏十万两黄金买独孤天傲的人头!当时我们猎人谷第一次接到如此昂贵的单子,上上下下都很重视,而我的舅舅和舅妈也都是被独孤天傲害死的,拥有共同仇人的两家人一拍即合,同仇敌忾,决定由我们欧家同样出十万两黄金,总计二十万两悬赏独孤天傲的命!苏州距离这里足有万里之遥,我娘便想留她们母女在谷里休息几天,没想到就这几天时间,江夫人跟我娘相见恨晚,聊得非常投机,日子一拖再拖,她们母女俩竟在谷里住了一个月,但这可害苦了我和凝儿!”
欧阳林惊魂未定地说道:“当时只有十岁的凝儿见来了一位小姐姐,还以为终于有人能陪她玩了,第二天便去找江晓月玩耍,不料却被江晓月扇了一耳光,哭着跑了回来!当时我也不过十四五岁,见妹妹被欺负了,便带着凝儿去找江晓月理论,没想到我刚说两句,她二话不说,拔剑就朝我刺来,还好我躲得及时,不然早就没命了。你看,我左臂上至今还留着当年造成的疤痕!”
欧阳林挽起袖子,秦然仔细看去,的确有一道细长的伤疤在他上臂。秦然不禁后怕起来,刚刚在迎宾阁惹怒了江晓月,她会不会一会儿过来寻仇啊?
“你别以为这就完了。刺伤我之后,江晓月被她娘狠狠地打骂了一顿,还不甘心地向我和凝儿道了歉,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却更加痛恨我们。在那之后的几天,我和凝儿常常遭受到莫名其妙的袭击,不是被石块砸到头,就是被人从身后推到湖里,晚上睡觉的时候窗户会突然被撞开,吃饭时米饭里爬出活虫子……我们知道这些都是江晓月做的,但抓不到证据,我跟爹娘说了好几次,他们根本不信。现在想来,那种夜不能寐,饭不能食的日子依然历历在目。秦老弟,你说说,这样的媳妇我能娶吗?”
秦然的脸不自觉地抖了抖,然后问了欧阳林一句话:“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你刚才不是还说让我面对现实吗?”欧阳林疑惑道。
“我是说……我现在逃还来得及吗?”秦然表情僵硬地问道。
第29章 玉娘生疑
第29章 玉娘生疑
秦然最终还是没有逃走,作为欧阳林讲义气的好兄弟,他实在不忍心让欧阳林独自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两人打算兄弟同心,共斗邪恶的女魔头。
刚走到南苑门外,秦然就看到几个仆人正从马车上往院子里搬箱子,一个个半人高的大红木箱得要两个人才能搬动,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位小哥,请问这些箱子是哪儿来的?又要搬到哪里去呢?”秦然向一位看车的仆人问道。
“哦,这些都是那位江夫人带来的,谷主夫人吩咐说把行李都运到南苑东面的客房,江夫人和江小姐要在这里住几天。”
什么?她们要住在南苑?那我岂不是要跟女魔头做邻居?秦然大呼不好,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窈窕的蓝衣女子从院子里走来,冤家路窄,正是江晓月。
江晓月看到秦然,本来就冷若冰霜的俏脸瞬间被一种厌恶的表情所笼罩,她瞪了秦然一眼,经过秦然身边的时候,还刻意绕了远路,好像秦然身上有传染病似的。
我忍!秦然的脸有点僵,他还不想跟女魔头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至少……别这么早。
江晓月从马车上取下一只包袱,提在手里,看来是之前忘拿了。在她转身经过门口的时候,又瞪了秦然一眼,并厌恶地道:“好狗别挡路。”
我擦嘞!没完了还!秦然肚子里的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对着江晓月冷嘲热讽道:“终于知道有的人为什么二十岁都嫁不出去,还要送上门来,逼我欧大哥娶她。”
江晓月眼中寒光一闪,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佩剑就朝秦然劈过来。秦然早已料到对方会出手,他轻轻向后一跃,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到九尺开外,轻松地躲开了江晓月的第一剑。
江晓月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料到秦然的反应如此之快,她轻喝一声,长剑的剑身顿时被一道绿色剑气所笼罩,与此同时她脚下轻踩莲步,如一阵风般朝秦然飘来。江晓月的轻功非常出色,这一点秦然三年前就已经见识到,不过秦然现在也非吴下阿蒙,当时坠入崖底的他为了攀上崖顶,几乎天天都会练习轻功,如今秦然已经自信在轻功上不会输给江晓月了。
轻功是江晓月最引以为傲的功法,本以为自己两三步就能追上秦然,然后把剑架在这油嘴滑舌的臭男人脖子上让他跪地求饶,却没想到秦然的轻功也如此了得,两人的距离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拉越大。江晓月强烈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的目光逐渐凶狠起来,剑法也更加凌厉,招招刺向秦然的命门,似乎是诚心要置秦然于死地。秦然手无寸铁,剑指用来对付叶凝儿那种三脚猫的剑法还行,但对上剑气等级高自己两阶的江晓月就是找死。所以他只能一边利用轻功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边左右闪躲,被剑刺到可是很疼的。
于是乎,秦然和江晓月在南苑的院子里、房顶上、花丛中,上上下下各种地方玩起了追逐赛。江晓月挥舞着长剑,每次眼看就要刺到秦然了,却总是被后者一个急转弯甩掉,而秦然躲得也很惊险,他几乎听到了耳边剑锋破空而来的蜂鸣声,不过他也在暗自庆幸,江晓月不像欧阳林一样以绿色剑气修为就能施展剑气出鞘,否则这会儿他早就被刺成筛子了。
“是男人的话就别跑!”
“不跑站着让你砍啊?那不是男人,是傻子!”
在房顶激烈追逐的两个人还不忘斗斗嘴,此时两人已经有些喘了,但江晓月仍旧不甘放弃,拼命地追在秦然身后,而秦然更是不能有丝毫松懈,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正在这时,屋子里的江玉娘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便走出来看看。还没等她迈出门槛,就一眼看到一男一女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很是滑稽。
“没想到这秦公子的轻功也如此了得,连晓月都追不上他。”江玉娘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对着手拿长剑的江晓月喊道:“晓月,快给我住手!不得对秦公子无礼!”
看到自己娘亲发话了,江晓月愤愤不平地收起长剑,走到江玉娘面前,生气道:“娘,我不想跟这个臭男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看他一副龌龊的样子,没准还有偷窥癖。”
秦然一听对方居然侮辱自己的人品,顿时勃然大怒:“呸!偷窥你?我才要保管好自己的东西呢,省得你又来偷……”
一气之下,秦然险些说漏嘴,他连忙捂住嘴巴,低头走回自己的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盛怒中的江晓月并没有注意秦然的话,但心思缜密的江玉娘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怀疑:晓月从小自尊心极强,不屑于做偷窃之事,而她做过唯一一次偷窃的事情,便是三年前在云巫山……这位秦公子刚刚用了一个“又”字,莫非他知道晓月偷剑谱的事情?不行,我得好好调查一下这位秦公子。
秦然十分恼火地躺在床上,这个江晓月果真如欧阳林说的那般不讲理,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见识了她惹人讨厌的本领之后,秦然觉得叶凝儿真是个温柔可爱的小姑娘。
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说漏嘴,秦然不由得把手伸到枕头下,摸出了一本没封皮的剑谱。这本剑谱的纸张已经遍是褶皱,正是秦然坠崖时被湖水浸湿所造成的,虽然后来晒干了,但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这三年来,秦然已经照着上面的心法练了无数遍,但他的剑气始终进步缓慢,只练到橙色剑气级别。无封剑谱是当年江晓月不小心遗失的,如今秦然又见失主,若是江晓月对他客客气气的,秦然没准还会考虑物归原主,但如今这女魔头如此凶残,把剑谱送回去没准还落下一顿臭骂,更何况要是让江晓月知道他还练了上面的心法,非找他拼命不可。思前想后,秦然还是决定把剑谱藏好,决不能让江晓月知道他捡到无封剑谱这件事。
“唉,我来猎人谷才不过一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遇上了一个小魔女,一个女魔头,难道现在的年轻女子都如此疯癫吗?”
秦然不禁为自己未来的婚姻幸福而感到担忧,看着欧阳林如此害怕的样子,真不知道他要是真的娶了江晓月,会遭受到怎样的非人待遇。
而在另一边,已经对秦然产生怀疑的江玉娘想要找个人询问一下秦然的来历,但她问了好几个仆人侍女都说不清楚,正当江玉娘越来越起疑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南苑门外,不时朝里面偷看。
江玉娘的轻功比江晓月还要厉害许多,她仅用了两三步就飘到门口,将那个刚要转身逃走的偷窥者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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