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只怕作梦也想不到,她心目中最最温柔无害的向大哥,竟是觊觎她最久的人。
这种作法,的确是卑鄙了些,她那可怜哀怨的表情,也让他胸口浮现些许的愧疚感。只是,他却半点也不后悔。怀里的小女人,可是他守护了多年的珍宝,就算是杀了他,他也绝不愿意拱手让人!
欣欣眨着眼睛,因为半醉而双眼蒙眬,小脑袋晃来晃去。
很多?有很多人想娶她吗?
她开始幻想,当那些人全挤上门求婚时,妈妈会有多么心花怒放。唔,要是真有很多人想娶她,那也是一件很令人困扰的事啊,她肯定会不知道,应该嫁给谁。
“那么,我该嫁给谁?”她仰起小脸,眼里充满信赖,以为他肯定知道最好的答案。
向荣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
欣欣咬着薄薄的塑穋杯,呆楞的看着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为什么--嗝、我、我该嫁给你?”她打着酒嗝问。
“有很多原因。”
“呃--什么原因?”她傻傻的问。
“例如,”向荣伸出手,拿开她手中的杯子。“结婚后,我们会住在一起,你随时可以见到我,要是哪天又心情不好,也不用冒着寒风,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喝酒。”
唔,听起来挺不错的!
她半醉的点头,松开酒杯,以为他要再帮她倒酒。
但向荣却只是将杯子搁到了桌上,大手轻捏着她的下巴,额头抵着她,那双火烫的眸子靠得好近好近。
“结婚之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你,一辈子照顾你、保护你、珍惜你--”他的声音嘶哑,把这些低喃说得像是誓言。
欣欣双眼迷蒙,唇儿半张,无法自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酒精松动了她的神智,让她无法思考。当他的薄唇,诱惑的擦过她的嘴角,引发了一串火花,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气息变得更加急促了。
他在她的唇上,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话,每个字句,都变成一个轻轻的吻。
“天冷时,我还可以抱着你一起睡,暖和你的身子,对不对?”热烫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朵。
“嗯。”她被催眠似的点点头,只觉得那张厮磨着她的薄唇,有着难以抵抗的魔力,让她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粉红色的舌尖溜出来,原本润润唇,没想到却舔着了他的唇。
这不自觉的举动,引发燎原大火,向荣双瞳一暗,趁势吻上她,有力的舌喂入她口中,侵占她从无人闯入的芳泽,与她纠缠,双手像铁条般,紧紧将她囚禁在怀中。
陌生的亲匿汹涌而来,让她眩惑。
欣欣低吟一声,不自觉攀住他的颈项,被醇酒染得红润润的小脸,在他的大掌下仰起,用生嫩的舌,学他一样的亲吻。
她也捧住他的脸,嫩软的唇,笨拙的滑过他粗厚的眉、闪过一丝错愕的深邃黑眸,再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啃着他那牛奶巧克力般深褐色的肌肤,耳中听见他愉悦的低吼。
唔,他喜欢她这么做吗?
一种奇异的满足,充塞着她的胸口,淡化了脑子里冒出头的不安。
他抱起轻如羽毛的她,回到二楼的房里。这一路上,他始终以吻折磨她、诱惑她,引发的一阵又一阵的情欲热潮,让她无法思考。
大手探人她的毛衣,热烫粗糙的指掌,抚过她细嫩的肌肤,他手上冰冷的手表,让她发出一声低呼。
手表冷得像冰,触及暖软的肌肤,教她冷得全身一颤。
向荣解下手表,褪去一切身外之物,回到偌大的床铺上,重新吻上迷蒙的她,以热烫的体温包裹她。
欣欣几乎承受不住,只能在他怀中娇喘、发热、轻颤,随着他的引导,摸索着男女最亲匿的舞步,在他阵阵的进袭下晕眩。
黑夜之中,她累倦的睡去,蜷缩在他的怀抱中,不再觉得寒冷,反倒好暖好暖、好暖好暖--
JJJJJJJJJJJJJJJJJJJJJ
清晨,远处传来阵阵鸡鸣。
向家的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
向柔端着咖啡,走上二楼,来到大哥的房门前。她意思意思的敲敲房门,然后自动自发的开门,探头入内。
“大哥,欧阳伯母来找欣欣,说她昨晚就没回家了,你知道她是--”话只说了一半,就没了声音。
向柔眯起眼睛,推推眼镜,从满地凌乱的衣裳,慢慢的看向那张大床。
床上,一对男女衣衫不整,像麻花卷般缠在一块儿,从两人沉睡的模样看来,睡前肯定是作了什么很耗费体力的“运动”--
啊,找到了!
她挑起柳眉,往前走了两步,本想伸手推醒他们,但是才走到床边,却又改变了主意。
红艳的菱唇,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她先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楼下放声大喊。
“欧阳伯母,欣欣在这里!”
这声呼喊,立刻把李月引了上来。她丢下丈夫,一马当先,咚咚咚的冲上楼,迫不及待的边跑边骂。
“你这孩子,出门为什么也不说一声?害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急了一整个晚上,天还没亮,就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了一群邻居出来找你。要不是你爸说,你可能跑来这儿,我还不知要--”李月跑到门前,才看了一眼,立刻就尖叫出声。
睡梦中的欣欣,听见母亲大人的尖叫,吓得马上醒来,急急的坐起身,双手揉着惺忪的睡眼。
“我起来了、我起来了!”
“欣欣--你你你--”李月一手掩着嘴、一手指着女儿,食指抖啊抖的,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啊,好女儿啊!作得好、作得好、作得太好了!
欣欣茫然的看着门口,慢半拍的发现,母亲大人的身边还站着向柔。
“柔,你这么早就来我家啊?”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舒服。
“这是我家。”
“啊?”她呆住了。
向柔点头。“是我家没错,你的床伴应该也可以作证。”
床伴?!
欣欣呆愣的低头,先是看到一个宽阔的男性裸背,接着就发现,对方结实的长腿跨过她的,伟岸的身躯有效的把她困在床上,而那张沉睡中的男性脸庞,看起来还挺眼熟的--
是向荣!
而且,他他他他他他--他还没穿衣服!
迷蒙的双眼,瞬间瞪得圆圆的,她整个人清醒过来,连忙低头察看。
呼,还好还好,她的衣服还在。
不过,怪了,她的胸部怎么变大了?
她狐疑的拉开毛衣,赫然发现,内衣早已不翼而飞,而向荣宽厚的大手则取而代之,充满占有意味的,将她的白嫩丰盈拢握在掌内,即使在睡梦中,也不肯松手,执意享受那软嫩的触感。
“啊!”她惊叫一声,小脸发白,再火速掀开被子--
完了完了,她的内裤不见了!
杂沓的脚步声通过楼梯,争先恐后的奔来,下一秒钟,门口就冒出了一群人。所有应李月的恳求,参与这次“协寻行动”的人,全都瞪大了眼,挤在房门前凑热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向太太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到“犯罪现场”,也讶异得脱口大叫。
“发生什么事了?”向爸爸手上还拿着麦克风,跟着来到了门口,立刻也傻了眼。
“哇,捉奸在床了!”
“什么?谁谁谁?谁被捉奸在床?”
“欣欣和阿荣啦!”
“喂喂喂,别挤、别挤啊--”
“让我看、让我看!”
“不会吧?大清早的让我们找了半天,结果人还好好的吗?”
“什么好好的,都被吃了,哪里还好?”
“有没有穿衣服?”
“喂,你!放下你手里的数位相机!”
“可是,我要交暑假作业耶,老师要我们缴交邻居们和睦相处的照片啊。”
他的父母、她的父母;他的朋友、她的朋友;他的邻居、她的邻居--居然还有那个送报纸的!所有该到的、不该到的,全数齐聚门前;还有一个国中男生,正拿着相机摄下他们的“罪状”,准备到学校去广为宣传。
欣欣吓得再度尖叫,拉起棉被往里头躲,没想到如此一来,她等于偎进向荣赤裸的胸膛,与他热烫的肌肤再度厮磨。她连忙喘息着,慌得急忙冒出头来,却又没有勇气面对眼前这群人,根本进退两难。
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只是喝酒啊,怎么喝着喝着就--
欣欣手足无措,无助的扯紧棉被,几乎快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向荣醒了。
高大的身躯陡然坐起身来,棉被刚好遮住了“重要部位”,没有露出儿童不宜的镜头。
他眯起双眼,环顾那群不速之客,倒是颇为镇定,立刻就晓得东窗事发了!
“向、向、向大哥--”她躲在他宽阔的背后,羞怯不安的低唤着,脑中一片空白,早已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哥,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向刚挤在门口,微笑的调侃着。
“你错了,他就是太小心,才能把场面搞成这样。”向柔挑眉甜笑,说的话可是意味深远。
“现在是要怎么办啊?”一大清早被挖起来找人的李大婶问道。
“还能怎么办,都被吃了耶,这会儿又不能吐出来。”送报纸送到一半,也跑上来凑热闹的送报生小声说。
“应该要向荣负责啦。”
“对喔,欣欣都还没嫁,他也还没娶嘛!”
“对啦,这好解决啊!”
一时之间,所有人就围在床边,盯着半裸的两人,七嘴八舌的抢着开口,场面热闹极了。
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李月,突然举起双手,大喊了一声。
“安静!”
房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闭着嘴,转头看着她。
李月抚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口。
“向荣,你--挑个日子吧!”
欣欣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绝对已经成为乡里间的传奇人物了!
先是订婚当天,男方跟寡妇私奔,就此人间蒸发、不见踪影,数百人当场目睹她被放鸽子。接着,当众人以为她深受打击,急着要替她找寻下一个春天时,她竟出现在向荣的床上,被人抓奸在床,逮着他们全身光溜溜--
呃,好啦,光溜溜的是他,她身上可还有穿着一件毛衣呢!
只是,这时候追究身上有穿没穿,还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内,邻近的城镇,就争相在传颂她的“丰功伟业”,还有不少花商,听见消息后,趁着批购花卉时,特地绕到欧阳家前观看,顺便还拍照留念。
乡下地方,人们的记性好得离奇,即使过了很多很多年,只怕还是会有人,把这些事当成闲嗑牙的题材,不厌其烦的告诉下一代,说那个欧阳家的女儿当初是如何如何又如何如何的--
噢,光是想像那种画面,欣欣就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发出一声呻吟,把小脸埋进掌心里,学着鸵鸟暂时逃避现实。
在她灰暗的身影旁,簇拥着一大群人,个个欢天喜地,笑逐颜开,气氛比过年还热闹。这些人的兴奋,对照她的沮丧,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欧阳家的客厅里,照例挤满了一堆人,参加讨论的人数屡创新高,话题也有了改变,从相亲人选改为婚嫁日期的选定。
李月的声音比以往都还要了亮,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简直是乐坏了!
“我就有话直说了。”她瞪大眼睛,紧盯着向荣,像是怕看得不够专注,就会让这新出炉的东床快婿给跑了。“我问你,你娶不娶我家欣欣?”她才不管他先前有对象还是没对象,这会儿罪证确凿,他是非认帐不可!
向荣还没开口,坐在他身旁的小鸵鸟就抢着嚷出来了。
“我不嫁!”欣欣激动的跳了起来,拚命摇头,马尾在小脑袋后头甩来甩去。
“坐下坐下,我又没问你!”李月睨了女儿一眼。“再说,你这笨丫头,邻近几个村,哪个人不晓得你被他吃了,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敢说不嫁他?”
“我、我、我--”欣欣面红耳赤,一被提及“罪状”,立刻缩在角落,一句话都吭不出来。
“向荣,你说呢?”李月再接再厉的追问。
他没有任何迟疑。
“我当然愿意娶她。”
此话一出,李月立刻冲到祖先牌位面前,用颤抖的双手点香。“祖先保佑、真是祖先保佑啊,这女儿总算是有人要了,真是阿弥陀佛,感谢观世音菩萨啊!”李月乐得呵呵直笑,又是烧香、又是拜拜的,只差没放鞭炮庆祝。
欣欣却呆若木鸡,双眼发直的看着向荣。
他愿意娶她?他愿意?
一股好甜好甜的滋味涌上心头,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觉得像是有千万朵玫瑰,在她身旁哔哔喇喇的同时绽放般--
等等!不对不对,她在傻笑什么啊?!向荣不是说过,他有心上人了吗?这会儿他会点头,答应要娶她,肯定是被逼的!
是因为责任感,还是因为怜悯?他居然没有逃走,反倒还带着双亲自投罗网,到了欧阳家来,讨论起婚礼的事情,仿彿真的想娶她为妻--
有那么一瞬间,他那坚定的模样,让她欣喜若狂。但是一想到,这桩婚姻是源于情势所逼,不是他自愿的,玫瑰花就立刻凋谢,雀跃的情绪也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沮丧的垂下肩膀,咬着红嫩的唇,突然间觉得好想哭。
没人察觉到她的沮丧,讨论持续进行中。
“亲家母,咱们该来谈谈聘金的事。”气质出众的向太太,不浪费任何时间,直接切入重点,对这桩婚事的热切不亚于李月。
长子年过三十,却老是忙于事业,她暗暗焦急,还曾经怀疑,儿子在“性向”上是否有一些异于常人。当她瞧见,向荣跟欣欣躺在床上时,其实是兴奋多于惊讶的。
李月挥挥手,抓起黄历,亲匿的坐在向太大身旁。“唉啊,我们两家是什么交情了?我不求聘金多少,但是请务必要办得风光热闹。”
“是啊,上回陈家的事情,让欣欣下不了台,这次可千万要扳回面子。”凌太太也在一旁频频点头。她一听见这消息,立刻就赶来欧阳家,自愿当小俩口的媒人,为这份姻缘出点心力。
“没问题!”
“还有,为免夜长梦多,订婚跟结婚得挑在同一天。”李月很坚持,就怕当初的订婚乌龙再来一次,自个儿绝对会心脏病发的!
“那得要好好挑日子才行啊!”
“反正愈快愈好。”
“是啊是啊!”
男男女女七嘴八舌,低头翻阅手里的黄历。
“妈--”欣欣小声的叫唤,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别吵别吵!”
“但是,我没那个意思,我不能嫁给向大哥,他--”
这还得了!
眼看这笨女儿竟想把金龟婿往外推,李月连忙跳起来,拎起女儿,把她推进向荣的怀里。
“亲事我们谈就行了,你别插嘴,跟向荣放心到一边去培养感情,喔呵呵呵呵--”她一手遮着嘴,一面发出白鸟丽子式的笑声,然后又凑回去,跟其他人讨论哪个日子合适。
欣欣重心不稳,轻呼一声,整个人跌进向荣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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