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璇看了下那只离自己面孔不到二十公分的拳头,发现墙没事,而他的拳头也没事,莫非连铁砂掌也练就了?长年习武术的他实在很有兴趣与元旭日讨论这种功夫,但显然现在不是好时机。
“你气什么呢?不过是个吻。”
“不过是个吻?!”他咬牙一字一字念完。
“那好!这么说来你也不该各于提供我相同的福利——”他强势凑近面孔,硬是要夺吻。
韩璇当然闪避。虽然困有在他双臂之间,但灵活的身手使元旭日想吻也大费工夫。
“为什么介意呢?我不过是吻了女人。”
“男人、女人都不许你吻!你只能吻我!”
在他几乎要吻上时,韩璇伸出一手盖住他蛮霸的唇:
“只能吻你?问题是这实在不能说令人期待。你强吻我,从没让我感到舒服,反而疼痛,我为何要赋予你这项权利?也许你并不适合同性恋,而我……可能更适合去亲近女人。
毕竟刚才的实验证实了,女人的唇吻起来较为美好。”
“什么鬼话!”拨开韩璇的手,元旭日恶狠狠道;“要不是你死命闪躲,我干嘛强吻?嫌我粗鲁,为何不反省你自己的不合作?!”
这是什么话?!反省自己的不合作?简直是浑帐!
“原来我不该有个人意识,所以被冒犯是活该了?
阁下需要的或许是充气娃娃,很抱歉在下担不起此重责大任。”韩璇开始冷笑,怒火渐燃在炯亮双眸内。
元旭日痞道;
“客气了!你再适合也不过。如果你愿意让我体会被强迫的痛苦,那你试试看呀,也许我就会停止强吻你了。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乖乖的让我吻”
“没兴趣。”
“我的选择题里没有这一项”
“我不明白这种肉体上的侵占对你有何乐趣可言。而事实证明,你对我其实并无吸引力何不让我们做朋友就好?去拥抱那些软呼呼的女人吧,你将会发现自己的勉力超凡,世界更加美好。”韩璇并不想与元旭日为敌。这种人,是损友,也可以是梦质——一辈子的那种。两害相权取其轻,所有人都宁愿他是损友,而不是对手。虽然他总是要弄得周遭人苦不堪言。
“我对其他男人、女人都没兴趣。”他道。
“你——”
元旭日不让他开口:
“你很明白,唯一能摆脱我的方法就是让我得到你。一旦我尝过了,也觉得滋味并不美好,那我会放弃。”
“当真放弃?”
“放弃做爱,但不放开你。”也就是说,厮缠到底,抵死不放手。
“你处理感情的方式真令人印象深刻。”就他所知,元旭日二十七年来几乎没经历过韵事。原以为是没被列入可调查的纪录中,可看他的表现,实在看不出曾有处理过类似事件的手腕。
一个感‘情空白的人,在遇见了他所认定的人,必然有超乎想像的执着、顽强。而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
“多谢指教。”碎不及防,元旭日伸手捧住韩璇双额,也以身体压抑住可能的反抗。
“嘘,别吵,这次我不用强,不会粗鲁,你就让我吻一次吧,否则我回头割了那女人的嘴巴来抗议你的不平等待遇。”
多么狂妄狠毒的威胁。韩璇挣扎了下,但没有施全力,望着凑近的唇,他还是可以反击的,至身不能动弹之下,嘴巴仍是利器,可是……也许也有一些好奇吧……他没有拒绝,任由他的唇贴近、贴上……
不同于每次动手动脚之后仓卒偷来的强吻那般粗鲁,这是第一次,没有撞到牙齿、咬破唇角,算是最为温和的接触。由轻浅到缓缓吸吮,被动的韩璇没有闭上眼,清亮的眸子直直望向元旭日的眼,也看到了他势在必得的鸷猛在眼眸深处闪动。
两两相望,相儒以沫,互不相让的服与紧紧贴合的唇,突兀的并存着对立与和谐氛围。
元旭日的双手放开了挟持,转而往韩璇的身子探险而去——笔挺的肩……平坦而结实的胸……他很劲瘦,所以腰身颇细窄……然后往下……
“啪!”
好大一记锅贴,五百元免找。
元旭日左脸浮上好大一枚五指印,力道重得他。
被打偏脸孔时差点扔到。
“干什么?!”他不悦的低吼。
显而易见,他没有把韩璇吻得七荤人素、浑身虚软、忘了今夕是何夕、甚至感受不到被毛手乱摸。
不知是功力有待加强还是韩璇定力太好?
“有蚊子。”韩璇甩着石手,虽然手痛,但成效令人满意。
“你早晚要让我摸光春光,抵抗什么?”元旭日火大的想伸手抓人入怀再好好吻得他死去活来。
刚才的滋味真是棒极了。
韩璇可没让他如意,格开他伸来的毛手,建议道;“让我看看你学了些什么吧。除了轻身术,还有哪些奇怪的招式?”这是他非常感兴趣的。
元旭日顿了下,突然笑得不怀好意。
“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观赏?我的表演费用不便宜。”他看得出韩碰对武术有着狂热,尤其在他学会狼族的武术后,功力大增。若说半个月前,偶尔两人还可以打得在伯仲之间,那么此刻是远远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韩璇是好胜的,对于他学了一辈子的武术,永远求知若渴、励图精进。当然。更不想输人。
“我还有什么可以支付你?”’韩璇问着。
他没忘记当初元旭日涉入殷族事务,唯一条件就是得到他。即便后来发现元旭日其实是五百年前的“日”投胎转世而来,欠下的债款也不能一笔勾销。既然债款便是他这个人了,还有什么可割地赔款以支付他的胃口?
“心甘情愿的屈服于我,回报我等量的爱。”
“爱?”韩璇挑眉,讶然他会开口说这字眼。
“嗯哼。”元旭日狂狂的点头。
“对不起,请问你爱我吗?”
“老子不爱你会吻你?!又不是嘴贱。”
“真是个……惊喜。”韩璇故作受教状,无视对方威胁的眸光。“我个人建议阁下来点正常的爱人举止。就先从送花送糖、路边站岗开始吧,也许我较能体会被你所爱的感觉。你知道,任何事情都有步骤的。”
“韩——璇”元旭日觉得该练练身手了,而爆像题个“韩璇牌”沙包似乎是个理想的对——
“有何指教?”他含笑的躲过一记拳头。
如他所愿,两人在阳台上交手起来了。
这是最好的健身方法,对病体初愈的元旭日与欠蛰办公室的韩坡皆是。何况韩璇还觊觎着学习新把式哩。无论如何也要打得元旭日展现出十八般武艺来开眼界。
动武,实在是两人间最“火热”的打情骂俏方式了。
今天是初一还是十五?
一群窝在元旭日天母住处的人们兀自猜测着。
他们聚集在前院的草坪上,议论纷纷逼:
“呀!我知道了,今天是农历十五。”
“那又怎样?”林有安问着。
“对呀!老大又不拜神拜佛。”
“可是刚刚送来了一小货车的鲜花,现在又送来十箱的素果,我能怎么想?”纪恒伦坚持己见:“旭日一定是想祭拜神佛。”
三个“旭日保全”的高级主管齐聚一堂嗑牙。
由于公司仍在整修中,而且看来竣工日期仍遥远,无处可去的他们每天到这里报到。
要不是这里的房间已被住满,他们还想搬进来咧。这三层楼透天历,占地有百坪,但房间却做得宽敞,扣去客厅、厨房、书房、健身房外,也只余三个房间以及一间贮藏室。于是不仅三个大男人被排除在外,连“殷华”另两位大美人也不得其门而入。
听说昨天季曼曼与朱水恋为了要民吃醋大打三百回合后,还被元旭日放话堵人,一旦给他堵到,合她们好看。猪都不必猜、原因必定只有一个,也就是俊颜祸水韩璇是也。
所以说同性恋就是这么折腾人。如果你是异性恋者,要防的也只有异性情敌;可若是同性恋,则是男女背得防。似乎两性问各类的纯友谊都随时有变质的可能。擅吃醋的人怕是一辈子得浸在醋海中挣不出生天了。
不知是元旭日的放话奏效,还是韩璇突然指派了什么任务给手下两名爱将,今儿个一早,季曼曼飞往日本,而朱水恋前往大陆,当然就没有出现在这里了。
每个人都知道元旭日向来说得到做得到,如果他正在恼怒什么人,那么那个人最好暂时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以求自保。也许季、朱二妹还不大明白元旭日,但韩璇肯定清楚。这个元旭日,除了对韩璇下不了手之外,对谁狠不下心的?他可不是什么“女人不能打”的信徒,在他眼中,只有顺眼与不顺眼两种人。
所以韩璇会有派人出差的动作并不意外,倒是今儿个着实冷清了些。周末耶!趁着天气好,大伙一同烤肉多么适合。也的确,此刻他们正在烤肉。
三个男人加一少女,再加一只会说人话的金毛狼。
“今天只上半大班,等会老大一定会跟韩璇一同回来,我们要不要去贮藏室把一张长桌搬上来?”纪但伦一向是无微不至的优秀秘书性格。
“干嘛?”林在安不以为然。
“摆供品呀!还有,得去买香烛金纸。”
“恒伦,别忙了,我才不信老大会拿香拜拜。
你瞧,他连上辈子的小主人都没啥尊重,还奢望他敬神?”范宇文虽然也不知道这么多黄菊与水果有何用途,但肯定不是用来祭神。
他的说法引来小金狼的认同,它忍住嘴馋,放下口中咬了一半的烤鸡腿,道:
“对呀对呀!他是我父王的手下,可是却没有人管得了他。幸好这辈子他遇到韩璇。”
“什么意思?”
三尾八卦男齐声问着,耳朵拉得老长。
小金狼故意吊人胃口,摆动着尾巴,回头吃它的美食。好棒喔,于悠又替它烤好了一尾秋刀鱼,很好吃耶。边吃着边往她怀中偎过去厮磨撒娇。
“喂!小色浪,干嘛播得人心痒,又不肯给人一个痛快?这样很不道德喔。”林有安叫着。
“关道德什么事了?”被于悠的小手抚摸得通体舒畅的小金狼咕喊问着。口中有美食,被小美女抱着疼爱,世间至大乐事也。
“佑佑,你之前只告诉我他们之间会有牵扯,但没有说明是什么情况,现在可不可以说了?我也想知道。”管于悠娇声央求着。
“好的,悠悠,我告诉你……”它前足扬起,搭在于悠肩上,嘴巴凑在她耳边嘀嘀咕咕。
三个男人立即不顾形象的偎过去,誓死捍卫自己听八卦的权利。
“不许你们听!”小金狼呲牙道。
“别这样嘛,兄弟。”范宇文诞笑,奉上一根烤好的香肠塞到它口中孝敬一番。
小金狼吃完后,算是满意了。
“其实那家伙命中根本没有姻缘线。因为他曾经到姻缘台揍了司婚长一顿,顺便扯掉他的红线、捏碎他的泥偶,摆明了没人可以指挥他人生中的任何一部分。”
“的确是老大会干的事。”纪恒伦说完,另两人一致附议的点头。
小金狼得意的笑道:
“那时我正巧去司婚长那里玩,随手拿起坏掉了的泥偶,再要来一条红线绑得牢牢的……”
“绑在谁身上?”于悠好奇地问。
“我跑到人界,偷偷埋在韩家的祖坟地。”
“那又如何?”范宇文不解。
“这种法力加持过的泥偶会跟着原主的命运起伏发挥效力。‘日’死之后五百年才转生,泥偶自然起作用了。”
“啊!那是说……元旭日的姻缘绑在韩璇身上了?因为泥偶埋在韩璇家祖坟内?”于悠低呼。
“可是这没道理呀!韩璇是男的,难不成你们那个被接的司婚长怀恨在心,给他配个男人当爱侣?”林有安不可思议地叫着。
“才不是咧,我——”小金狼正要开口说明,但一个更大的嗓门压过了它的声音。
“谁死了?买来这些鲜花素果,为什么不干脆送花圈算了?!”元旭日的跑车直接开入大门内,停在草坪上,对摆满一院子的物品皱眉。他的右手牢牢抓着韩璇的手臂,明显看得出来,勤于公事的韩璇有多么不得已的被迫下班回家,手上还拿着看到一半的公文哩。
“老大,这不是你订的供品吗?你不是想大拜拜?”送货的明明说订货人是元旭日呀。
“有谁追爱人是用菊花示爱的?访问一下。”
元旭日这辈子再不解风情也知道菊花通常用在丧礼上,再不然就是祭拜。
“可是……这是你订的花呀!”范宇文提醒,再看了下花店的名称,疑惑道:“你找了专办丧葬事宜的花店买花,本来就该知道送来的会是菊花呀。”
元旭日瞠目结舌!他以为呈现在韩璇面前的惊喜会是玫瑰花海,就像电影里最唯美而华丽的气氛,保证韩璇满意他追求的步骤,再送上两枚快乐的吻……
“送我菊花?真是创意极了。”韩璇点点头,说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元旭日吃瘪的面孔百年难得一见。对照于刚才他急巴巴挟持他回天母,满脸写着讨好与神秘的神气状,此刻真的只有灰头上脸可以形容了。
“啊,还有水果哩,真周到!”就算准备清明节用来祭祖都嫌多。
“我以为我订的是一卡车糖果。”元旭日死瞪向十大箱水果。
“嗯,我瞧瞧,这家水果公司名唤:唐果鲜果行。”韩璇噗兹笑了起来。“这是不是长年生长在国外的坏处呢?不仅中文不太熟,连各式商店的性质也无法分辨。”此刻方知狂傲自大的元旭日中文程度很不行!
其他人当下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了。
于悠搂着小金狼笑不可抑;其他三名男子为了替老大保留一点颜面,全忍住笑意,并试图为老大扳一点颜面回来。纪恒伦道:
“韩先生,都是我的错,身为旭日的秘书,因为公司正在整修中,所以荒怠了工作,不然这种订花买糖果的事该由我来的。
“对呀,我们老大向来只管天下大事、大方针、大前景、大未来,而不理会琐碎小事的。”范宇文也道。
“他曾经这么英明神武过吗?明明三年来他根本啥事也没做——”原本也想加人吹擂行列的林有安着实听不太下去,觉得这种话再讲下去,恐怕要直接下坠到拔舌地狱去忏悔自己的谎言了。
“有安,我们正在帮旭日做面子,混灭良心也是应该的。快想一些离谱的功迹来吹捧他,快点!”
范宇文大声的拉近林有安耳语。
“对呀,你可以唬韩先生说前年的狮子座流星雨是旭日弄出来的。”纪恒伦提供已见。
“嗯,你甚至可以说铁达尼号是他弄沉的。”
“我着你们八成很想去参观拔舌地狱长成什么样子。”林有安瞪大眼,觉得这两人简直愈玩愈不像话。
“老子现在就可以送你们上路。”阴恻恻的声音在他们耳边飨起,伴着一只拳头飞来——
三名男子立即兵分三路作鸟兽散,可见默契之足,不是一朝一夕可练成的。
恼羞成怒的元旭日有满肚子的火气,全招呼在这三个失业人口身上,顺便验收他们的身手有无退步。
“他还是这样,觉得丢脸就想揍人”小金狼轻哼。
于悠偎着韩璇,莹亮的水眸笑看着他。
“璇,你对他有点动心吧?”跟在他身边十年,几乎是他一手带大,他们相知的程度比谁都深。她看得出来元旭日终于缠到韩璇会因他而情绪波动了。
韩璇扬了扬眉,不置可否,但停在唇角的笑意似泄露出些许端倪。
小金狼低叫:
“你喜欢他?他有什么好爱的?粗鲁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