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不承欢(失心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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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不承欢(失心侧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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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瑟依言过去,从暗格里拿出一个黄布包裹着的东西,递到娘亲手中。
  骆氏拆开布包,取出一串黄金打造的链子,链子低端挂着一块铜钱大小的圆片,上面雕刻着奇怪的纹饰。
  “娘,这是什么?”瑟瑟奇道。
  “瑟瑟,听娘的话,把这个收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如若有一天娘真的不在了,而你,又无处可归时,就拿着它,到东海去。”骆氏边咳边道。
  “娘,瑟瑟知道了,您歇歇吧。”瑟瑟心疼地说道,娘亲是怕她走上绝路,为她留的信物。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走上绝路的。
  “孩子,娘要是真的不在了,你就将娘烧了,把骨灰洒到东海去。”骆氏淡笑着道,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瑟瑟心头一酸,强忍泪水道:“娘,你不会有事的,孩儿不会让你有事的。”
  骆氏低叹道:“傻孩子,其实娘亲一直盼着那一天呢,那样,娘亲就能回到东海了。”
  骆氏说了这一会子话,显然累坏了,闭上眼,睡了过去。
  瑟瑟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娘亲苍白的容颜,泪终于忍不住,疯狂般地沿着脸庞淌了下来。


临江仙 026章 叛逆
  晌午,瑟瑟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江府大厅用膳。自有记忆起,只有逢年过节,她和娘亲才有机会来此用膳,平日里,她都是在娘亲的住处用饭。娘亲是妾,妾是没机会在大厅用膳的。
  这就是妾的悲哀,是永远都没有和夫君平起平坐的资格的。
  这次或许是因瑟瑟出嫁后首次回府,是以爹爹才准她来此吧。
  爹爹、她,还有爹爹的大夫人,三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安安静静,谁也不曾出声。
  面前摆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糖醋鲑鱼,翡翠菜心,红烧鱼丸,荷叶香鸡,白玉青瓜,热气腾腾的小排汤……还有三只莹翠小碗,里面堆着雪一般的白玉长米粒。
  瑟瑟望着满桌佳肴,想起尚在病中的娘亲,一点食欲也无。冷眼瞧着对面缓缓用膳的一对男女,心中奇道:“难道这就是她的爹爹和大娘?”怎地无情到这般!?
  毋庸置疑,爹爹也算是疼她的,从小到大,她吃的用的,样样不比大娘的亲女江红红的差。教她习练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的师傅,也个个是爹爹请的帝都名士。
  可是,爹爹对娘亲,却总是那般疏离。这让瑟瑟很难相信,爹爹和娘亲也曾在战场上并肩杀敌,郎情妾意。当年,据说爹爹曾冒着危险,向皇帝请求赐婚。难道,那些只是传说?
  “瑟瑟,嫁出去就要从夫,要安分守己,莫要使性子。”江雁低低说道。
  “哦!”瑟瑟梦呓般地答应了一声,娘亲算是安分守己了吧,可换来了什么!
  “瑟瑟,怎么总是看却不吃啊,来,吃点鱼丸,补身子。”大夫人夹了一个鱼丸递了过来。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好似春风和煦,她的笑容,轻轻浅浅,好似春花初绽。
  当年的郡主,现今的定安侯大夫人就是用这样的笑容,用这样的声音,蛊惑了爹爹吧。娘亲太过骄傲,就如同着雪里寒梅,怎及得上这菟丝花惹人怜爱。
  瑟瑟冷冷瞥了她一眼,却是没说话,也没动筷去接。大夫人只得尴尬地站起身来,将鱼丸放到瑟瑟碗中。
  “没看到大娘给你夹菜么?”定安侯江雁的声音里有一丝嗔怒。
  瑟瑟冷冷笑了笑。
  她是真的给她夹菜么,还不是在他的面前做样子。若是平日就算了,她也就领了她这虚假的情,可是今日,想起病榻上的娘亲,她偏不!
  “我不饿,我去看看娘!何况需要补身子的,是娘亲,又不是我!”瑟瑟实在不想看他们的伉俪情深,起身就要离去。
  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微响,是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的声音。江雁的脸色铁青,眸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楚。
  “不许走,你何时变得这般没教养了。大娘亲自下厨,为得就是给你做这桌饭,必须吃完!”江雁冷冷说道。
  “那我谢谢大娘了,可是我真的不饿!”瑟瑟挺着脊背说道。
  “侯爷,别发火,既然孩子不饿,就让她去吧!”大夫人温温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瑟瑟只觉得刺耳的很。
  “大娘,何必为我求情呢,没人逼你这么做,这样演戏不累么?”瑟瑟头也不回地讥笑道。
  大夫人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如雪,不知是气的,还是瑟瑟终说中了她的心事。
  “你……给我快点滚!”江雁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瑟瑟淡笑着退了出去,转角处,那丝笑意渐渐凝固,清丽绝伦的脸上,浮上一丝凝重。
  十几年来,她一直是知书达理,温雅端庄的,可是今日,她却再也端庄不下去了。是她本来血液里就流着娘亲叛逆的血,还是这世事逼得她如此,她也不清楚。总之,看到大娘那苍白的脸,她心里还是有一丝快意的。
  娘亲啊,你委曲求全守候了一世的情爱就是这样的吗?这样的情爱,不要也罢。娘亲,不用等你故去,瑟瑟这就陪你到东海看日出。
  但是,去东海之前,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瑟瑟决定去璇玑府一趟。据娘亲说,璇玑府里藏有一些对海上航行至关重要的物件,不妨去借借。
  *
  金玉坊在绯城西部,帝都绯城的御沟之水从此处流过,滋润的整个坊内花木葱茏。这是绯城富贵人家的居所,遥遥望去,画栋雕梁,玉宇琼阁,极是繁华。
  作为四大世家的璇玑府便建立在此处。
  璇玑府原是武林名门,崛起有百年了,百年前曾出了一位奇才———璇玑老人。
  璇玑老人没有武功,却研制出了许多奇巧的玩意,许多武功高手都曾经败在璇玑老人的奇巧玩意下。是以,璇玑府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赫赫。
  十几年前,璇玑府又出了一位奇才,就是现今的玄机老人。
  据说十几年前,武林曾出了一个魔王,他嗜杀成性,邪派功夫极高,许多正派高手都做了他的刀下亡魂。
  玄机老人只用一把壶,就轻轻松松地解决了那个魔王。
  据说那把壶,一半装有毒酒,一半装有美酒,按住壶把上不同的孔,就可以倒出不同的液体。
  实在难以想象,怎样的奇才,能造出这般奇巧的玩意。
  多年前,璇玑府退出江湖,为朝廷所用。如今,已很少有奇巧的物件流入江湖了。
  天是一片寂寥无边的黑,如泼墨一般。一勾新月挂在树梢,散发着迷蒙的清光,却不能将这无边无际的黑照亮。
  江瑟瑟凝立在璇玑府后院墙外,月华淡淡流泻,清光笼罩着她,为她披了一大片月色。粉面隐在月光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只看到清丽的背影,以及乌压压一头青丝柔顺披散。
  当更鼓声敲过三声后,瑟瑟从袖中掏出风暖送给她的那块面具,罩住了清丽的面庞,只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黑眸。她拔地而起,如轻烟般跃上高墙,姿态轻盈妙曼,青衫在风中激荡开来,端的是飘逸风流。
  璇玑府后院是一大片竹林,在清风淡月下,摇曳生姿。
  瑟瑟跃下高墙,从竹丛小径小心翼翼缓步而行。因为怕有埋伏,是以走的很慢。但走了良久,只见竹影婆娑,只闻竹香幽幽,似乎并没有什么机关。
  可是她走着走着,便隐隐发觉不对。因为她在林中走了一刻钟,却仍旧没有走出这重重的竹墙。
  这一刻,瑟瑟才猛然醒悟自己已然陷入了阵中。这竹林虽没有机关埋伏,却是布置了阵法。
  她停下脚步,抬头观望置身之处的竹林。原本清雅如君子般的竹,连成海般的茂密,遮住了朦胧的月光,竟令她感到一种如同地府般的阴森。风动竹叶,发出诡秘的呼啸声,层层叠叠,绵绵不绝,似鬼叫,又似狼啸。
  站在那里看了片刻,瑟瑟便觉得头晕目眩。
  瑟瑟对于阵法不甚精通,但也有所涉猎。此时,静观眼前这阵法,绝对是高人所布置。
  她仔细观察周围,发现林子里的竹枝栽种的极其巧妙,构成了无数的风漩,微风吹过,便被竹林扩大成大风。在风声凄厉中,隐有小孩子的哭声在引诱着她,又有淡淡的甜腻香气飘来,瑟瑟心头一惊,慌忙闭上了双眸。
  五行八卦不管如何奇妙,无外乎幻术。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都可能欺骗你,只有自己的心可信。
  跟着心走,就一定能走出去。
  瑟瑟闭上双眸,心无旁骛地走着直线,不受外来干扰。不一会,便出了竹林。
  竹林外是一泓荷塘,荷塘对岸,是一座古朴的阁楼,那便是璇玑府的藏宝楼。阁楼的廊下,挂着几盏灯笼,幽幽的光,并不能照亮什么。
  围绕着荷塘,修筑着曲曲折折的长廊。
  但是瑟瑟知道,那长廊绝对不能走,肯定有埋伏。
  湖中,新生的荷叶圆圆的,已经有铜钱大小,瑟瑟的武功不算高绝,但是,轻功极好,若是从荷叶上踏波而过,绝对可以。
  但是,她也没有走。
  小小的荷叶下,绝对是有机关埋伏的。
  在璇玑府,只有自己制造路,才是安全的。
  她一伸袖,一条青色锦缎,从袖中飞出,缠绕出了对岸的廊柱。她将这一端也捆在廊柱上,青色的锦缎,就好似一道软桥。
  她从软桥上轻盈飘过,安然过了湖,随手将青色锦缎收回。
  有两个侍卫坐在阁楼门口,正在说着话。
  瑟瑟弓着身子,如一道轻烟一般,闪入阁楼另一侧,纵身跃上二楼。那两个侍卫依旧坐在廊下,边说话边喝着闷酒。
  瑟瑟挑开二楼的窗子,无声无息滑入屋内,放下了窗户。
  这一切只是在转瞬之间,并未惊动任何守卫,四周依然是一片静谧。
  但是,瑟瑟并不知,那窗子上,连着一道机关。窗子一开一合间,已经惊动了别人。


临江仙 027章 翩若惊鸿(一)
  璇玑府的书房内,有两个年轻公子正在饮茶。
  一个身着玄衣,一个身着素淡白衣。
  听到机关铃声响动的声音,玄衣公子挑眉微笑道:“怎么,还吹嘘你在竹林中布置的九宫阵法天下无人可闯么?”
  白衣公子淡笑着品了一口茶,旖旎的热气中,他一双黑眸格外清亮璀璨。他薄唇一勾,淡笑道:“就连你在荷塘布置的重重机关也躲过了。有趣,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致。”
  他的音质不算高亢,也不算低沉,流泉一般澄澈,清风一般温润。
  玄衣公子挑眉笑道:“说起来,璇玑府已经多日不曾进窃贼了,这样的日子着实寂寞的很。”
  “璇玑府也敢闯,倒要会一会他。”白衣公子轻轻放下茶盏,典雅的白袖好似云一般轻缓,“既是来了,那就让他有去无回!”随着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已经如同迷雾般从室内飘出。
  此时的江瑟瑟,正站在藏宝楼内,凝神细看周围。
  屋内自然是没有灯的,走廊上的灯光混合着月光,在室内照出朦胧的黑影子,依稀看到东西两侧各有一排陈设架,上面摆着许多物事。
  她慢慢走过去,打量着那些物事,看哪件东西是自己所需。
  瑟瑟拿出一件看上去极其普通的铜管,铜管约长两尺,管壁上描绘着精致的花纹。管子两端,各镶嵌着两片精心打破的玻璃镜片。
  瑟瑟执起铜管,左看右看,看不出有何用处。待到将铜管放到眼睛上,向窗外观望,竟然奇异般地看到了距离璇玑府五里开外的另一座府院阁楼上挂着的铜铃。待到放下铜管,再次看去,却连那楼阁都几乎看不到。
  这,真是难得的宝贝,堪称千里眼,在海上用,再好不过了。
  瑟瑟一边惊叹,一边将宝贝揣入怀中。到最里面的檀木案上转了一圈,又寻了一些奇巧的物事,一并收在囊中。正要起身离开,终觉如此做贼,有些不妥。遂撕下一块台布,用描眉的黛石在台布上书道:暂借千里眼、指北针……日后奉还。写好后,用银针钉在桌上。正要起身,忽地一顿,窗外似有人影一闪而过。
  她立刻惊觉,无处可躲,只得纵身上了房梁,屏气敛声。
  窗户嗒的一声轻响,一个人影随之跃入屋内。
  淡淡的月华从窗内照入,瑟瑟依稀看到一个白衣人影从室内优雅走过,看身姿是一个年轻的公子。
  瑟瑟记得江湖传言,当今的玄机老人膝下似乎只有一孙,名凤眠。因自小体弱多病,甚少在江湖和朝堂上露面。
  这白衣公子莫不就是凤眠?
  那白衣公子似乎对这屋内桌案上的物事不感兴趣,径直朝着瑟瑟置身之处走来。
  瑟瑟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他不会是发现她藏在这里了吧。按理说不会,屋内一片漆黑,她自问轻功和闭息功还是不错的。
  白衣公子步伐优雅地走到瑟瑟置身的房梁下,从云一般的白袖中伸出手,从陈设架上拿了一件物事。
  看样子他不是璇玑府的主人凤眠,若是主人,早应当点了灯了,何以在黑暗中摸索。莫非也和自己一样,是来盗东西的。没想到竟会遇见同道中人,瑟瑟心中正自想着,就见那白衣公子拿了手中物事倒退了几步,凝立在窗边。
  月白色衣衫被风轻轻扬起,有一种飘逸的风采,他的脸隐在月光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他垂首,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轻轻擦拭着手中物事,动作舒缓而优雅。看来,此人对手中物事显然极是喜爱,盗了东西不赶快逃逸,竟还有功夫擦拭。
  瑟瑟忍不住扯唇轻笑,不想,竟能碰到和她一般大胆之人。
  黑暗中,只听得一声轻叹:“果然好弓,只是不知,用起来如何!”声音华美如天籁,似上好琴弦奏出的优美音色。
  瑟瑟闻言,这才注意到,白衣公子手中所拿物事竟是一张弓。他搭箭在弦,举臂弯弓,似乎想要试试是否良弓。
  瑟瑟听到弓弦渐渐绷紧的声音,一颗心莫名也跟着抓紧了。这人,不会是早已发现了她,要拿她试弓吧?若果真如此,那她就危险了。
  白衣公子拿着弓,手臂微微移动,仿佛瞄准远方猎物的模样。终于,最后,指向了瑟瑟置身之处。
  瑟瑟背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他不会真的发现自己了吧。她更加不敢乱动,此时若是飞身逃走,绝对会成为箭靶子。
  她不动声色地冷眼瞧着,希望真的只是巧合,那人还会将指向她的弓移开。但是事与愿违,只见他手指一松,弓弦放开,一股巨大的力道凌厉的力道直直向她袭来。
  瑟瑟飞速挪移,本来,以她的速度,是可以躲过的。但是,却不想那箭的速度竟然奇快,擦着她的大腿掠过,虽然没有射中她,却堪堪擦了一层皮,火辣辣地疼。最令她懊恼的是,青衫衣摆被箭射中,钉在了房梁上。
  瑟瑟依旧不敢动,白衣公子似乎并没有发现瑟瑟,放下手中弓箭,踱步向檀木案这边走来。
  瑟瑟躲在梁上,虽看不清此人面目,但觉此人举手投足间,仿佛有说不尽的风流倜傥。一头黑缎般的长发仅用玉簪轻轻箍住,玉簪上镶着一颗指头大的南珠。被廊下的灯光一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的目光在木案上掠过,忽然凝住。
  瑟瑟心中一凌,知晓他是发现了她留下的字迹。
  果然,那白衣公子伸指拿起那块写着字的台布,借着廊下幽暗的灯光细细观看。他看的很认真,很仔细,手指从她的字上慢慢划过,唇边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
  不知为何,瑟瑟心中一惊,方才那字,是她用画眉的黛青写的。那次写给夜无烟的“银针无毒”,也是用的黛青。一看不是墨迹,而是黛青,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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