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佛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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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佛跳墙-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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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亮晶晶地弯成了一对小月牙,“你要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然后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地满足她!”   
  “你这又是什么理论?”荆劭大开眼界。   
  “谢氏泡妞秘笈。”晚潮撑着头,咦,酒才喝了一罐,怎么就晕晕的,“不要轻易跟人家说‘我爱你’,说多了人家会听腻;但是非说不可的时候,就一定要说得很认真。不要一直跟在人家身后粘着人家,时刻不离她左右,这样就会惹人烦;但是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在她的电话里留言说想念她。”   
  “听你说的……好像真的很有经验。”怎么回事,荆劭渐渐觉得有点笑不出来了,“你真的……爱过一个人?”   
  晚潮打了一个酒嗝,“不知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荆劭忍不住问,真要命,原来八卦的毛病是会传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他也变得这么多事。   
  “嗯……”晚潮一手支着额,趴在桌边,“不怎么样。笨得要命。其实我本来是很向往嫁给一个飞机师的,聪明又温文,风趣又体贴,我们可以一起飞遍全世界,罗马看日出,巴黎看日落。这就是以前我的人生最高理想。”   
  “志向果然远大。”荆劭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所以你才巴巴地跑到这里来,考什么空姐?”
  “对啊。”晚潮闭上了眼睛,“但是现在我这个样子……呵呵,还是算了吧……”   
  荆劭低头一瞧,这丫头已经闭着眼昏昏欲睡了,“喂,晚潮——”他推推她,听见她模糊地答应一声,一颗头咚地靠上他的肩。   
  喝醉了?荆劭好笑地叹了口气,才一罐啤酒而已。   
  抬起头,一眼望出去,夜色里这个城市灯火璀璨。很久没有这样坐在露台上了。凉风习习而来,带着淡淡一丝雏菊的清香,那是晚潮插在草帘上的几朵。   
  温柔的星光和灯光交映,惘然之间,真有种天上人间的错觉。   
  晚潮靠在他肩上睡得正香,淡淡酒意染红了她的脸颊。桌上还有几罐啤酒,半碟卤味,和她简简单单煮的鸡汤面;不知怎么的,就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无限满足。   
  “晚潮……”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醒一醒,外面会着凉。”   
  “唔。”她睡得软绵绵的,赖着不肯动。   
  荆劭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从露台走回去。   
  他在抱着她!晚潮屏住了呼吸。倘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醒,那就真的是只猪了。可是……一时之间,忽然手足无措,一动也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来。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在怀里。   
  他双臂坚实如铁,可是隔着衣服,胸膛却这么的温暖。他肩上的外套有点粗糙,触着她的脸,她慌慌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穿过客厅的门,他停了一下,好像低着头看了看她的脸。那一刻,晚潮几乎感觉得到他呼吸的温暖。这样的近,这样的心乱,以至于她错以为,他的轻轻一吻,就会在这个瞬间落下来。   
          
        

  可是,没有。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接下来,就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又轻轻帮她拉上被子。   
  晚潮的心从高高吊起的半空,慢慢地落回原地。他并没有立刻走,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她枕上的长发。   
  白痴。晚潮几乎想睁开眼,摸什么,摸她的头发有什么用?真亏她刚才还苦口婆心地教给他怎么泡妞。   
  她都已经装醉又装睡了,到底他有没有当她是女人?!   
  自尊心受到最严重的打击。再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失败更挫折更欲哭无泪了。   
  荆劭的手从晚潮的一枕长发上收回来。真有点怀念,她刚刚住进来,蒙着眼,逼迫他帮她洗头的那段日子。他还记得她的长发滑进水里,那种温柔的美丽,他一边拿着吹风筒帮她吹干,一边听她啰嗦地聊天,那些柔软的发丝从他指间滑落,轻盈如羽,暗香浮动。   
  甚至刚才,在穿过门口的那一刹那,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她的脸就靠在他的肩上,细细的甜蜜呼吸触手可及,只要……只要他略一低头,就可以……   
  荆劭蓦然站起身。   
  他真是堕落了!晚潮说得半点都没错,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她住在这里,是因为脸上有伤,还在等他的帮忙;可是他却趁着人家酒醉,心猿意马!   
  真的要赶紧帮她做那个修复手术了,再这样下去,万一哪天不当心,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五章    
 
  磕磕绊绊、忐忑地期待,终于做修复手术的日子还是到了。   
  晚潮躺在手术台上,眼巴巴地看着竹青和思甜忙碌地走来走去准备药品器械,心里一阵一阵地发虚。   
  昨天还英勇无畏铿锵有力地大声说,对这手术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但一眼看见那琳琅满目寒光凛凛的刀剪器械,想想再过一会儿它们就会到了自己脸上……说不含糊,那绝对是嘴硬。   
  荆劭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要反悔就趁现在。”他调侃,“等麻醉开始,再逃就晚了。”   
  晚潮看着他戴无菌乳胶手套,突然叫住他:“等等,先别戴手套。”   
  荆劭停了下来,“真的要反悔?”   
  “不是……”晚潮不由分说拉过他那只受过伤的右手,“我还有几句话跟它交代。”她把他的手,非常、非常珍惜地合在自己掌心里。   
  荆劭的手心也有点冷呢。   
  晚潮心里滋味纷乱。看他脸上轻松自在,没有流露一丝紧张的痕迹;可原来,他心里终究还是担心着她的。   
  “你要跟它交代什么?”荆劭眉梢一挑。   
  “我刚跟它说,给个面子,下刀小心一点。”   
  荆劭想笑,“它怎么回答你?”   
  “它拍着胸口跟我保证没问题。”她终于下定决心,一脸严肃地朗声宣布,“我准备好了荆劭!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荆劭忍不住笑了,真服了晚潮,她就是有这种本事,在这个时候也能让他开怀一笑。   
  “荆,可以开始了。”竹青小声地提醒他。   
  晚潮闭上了眼睛,思甜过来装上麻醉器。   
  麻醉真的很快……眼皮逐渐沉重下来,睡意慢慢笼罩,晚潮心里忽然有一刹那的空灵明净。就在这一刹那间,她仿佛看见荆劭刚才的笑容,那种神采,有着无法形容的动人力量,如同流星照亮夜空一般,打动她的心。   
  终于明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算她的脸,再不能回到当初的美好,她也会勇敢面对不再遗憾。有没有考到空姐,那有什么打紧?想要嫁给飞机师的梦想,就到这一刻结束。罗马的日出,巴黎的日落,都比不上荆劭的一笑,更让她欢喜。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   
  晚潮在黑暗里慢慢清醒。一定是脸上又裹了纱布,什么都看不见,甚至感觉不到痛,整个脑袋都麻木沉重,手脚嘴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不能动也说不出。一定是思甜那家伙的麻醉剂用太多了,晚潮喃喃地在心里抱怨。   
  “怎么还不醒?”有人在床边小声问,是思甜。   
  “应该就快了。”回答的是荆劭,原来他也在。   
  “我等不及……”思甜在她床边坐下来,“待会儿晚潮要是醒了,一定问起手术有没有成功,我怎么说?”   
  压到我的手了!还说你的大头鬼啊……晚潮在心里哀叹。   
  思甜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坐在晚潮的手上,“荆,我在问你话,你到底听没听到?我们一定要先串好台词,不然会穿帮。”   
  “串什么串?又不是唱戏,就实话实说好了。”   
  晚潮情不自禁地竖起了耳朵。他们两个在干吗?串通要骗她?是不是手术失败了!   
  “不行,我一定要让这个好消息在充分的铺垫、等待中闪亮登场。”思甜大概是太激动,“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晚潮那只可怜的手总算获得解脱。   
  “荆,你想一想,都两年没动过刀了,这个手术你还是做得这么漂亮,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手已经都复原了啊!还有晚潮的脸,她要是知道那些疤很快就会不见了,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告诉她,一点悬念都没有。”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走来走去一整天,我看得眼都花了。”荆劭叹气。   
  “不能,我一高兴就坐不住。荆,你配合一下好不好,不要老是看着人家!晚潮那颗头,绑得像个粽子一样,有什么好看的?这样,等晚潮醒过来,我们就先不说话,卖关子,她一定以为手术失败吓个半死,然后我再友情大放送,告诉她其实这一回的手术完美到极点!呵呵!”思甜兴奋地憧憬着,“这个时候你再登场亮相,我保证晚潮会崇拜你到五体投地……”   
  被子下面屏息静气的晚潮,终于长长透出一口气,心里那根紧绷的弦,蓦然一松,这一次,她跟荆劭赌赢了!   
  原来,开心到极点的时候,脑子就会是空白的。她的脸!照镜子的时候,又可以看见自己熟悉的笑脸了吗?可以早晨起来,放在水龙头底下哗哗地冲,走在路上,再也不怕有人看……真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   
  如果这一刻她还能有什么表情的话,那一定是一径地傻笑。喜悦满满地填着胸怀,思甜说得没错,她真的有点崇拜荆劭了!谁说的,他伤了手就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他不但拿得起来,而且依然做得比别人都好。有她谢晚潮这种伯乐在,又怎么会埋没他这匹千里马?!   
  多好,从此之后,他就可以回到中心医院脑外科高高在上的手术台上,用他指上一叶刀,续写他精彩的神话!她简直都已经看得见,他头上出现那一圈金灿灿的光环……   
  荆劭的声音,忽然突兀地打断了她陶醉的幻想:“晚潮的手动了一下!”   
  “是吗?”思甜立刻凑了过来。   
  晚潮不由自主地把手缩回被子里。她有动过吗?原来已经可以动了?   
  “晚潮!”思甜兴奋地摇着她,“醒一醒、快醒一醒——”   
  “唔。”晚潮不情愿地答应,再不醒,骨头就被她摇断了。幸亏刚才醒得早,不然这时候,一定被思甜骗得很惨。   
  果然思甜已经开始做秀了,“晚潮,这次手术,其实荆劭已经尽力了……”她顿了顿,等待晚潮的反应。咦?怎么回事?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管手术做得怎么样,我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思甜声情并茂。   
  晚潮打了一个呵欠。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打呵欠?思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都不问一问手术结果怎么样?!”她沉不住气了。   
  “我、饿、了。”回答她的,是晚潮字正腔圆的三个字。   
  什么?思甜当场傻眼,金星在头上飞舞,太过分了……她这什么态度啊!还有没有天理!   
  晚潮终于忍不住地笑起来,“我早知道了傻瓜!刚才你已经说得十公里以外都听见了。”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果然,两秒钟之后,“谢晚潮!你耍我——”病房里一声魔音穿耳的尖叫,窗子上的玻璃一阵簌簌摇晃。   
  一个星期拆纱布,再贴上保养伤口用的硅胶贴片,据思甜和竹青的小道消息,这种贴片还是德国原装进口的东西,荆劭特别动用了旧同学的关系,才弄到手。   
  晚潮对着镜子发呆,唉,做人太嚣张果然是有报应的,她那天实在高兴得太早了。   
  镜子里的脸,完全就跟美女两个字不沾边。虽然丑陋似蜈蚣的一脸疤痕不见了,但是取而代之的又是这么一脸硅胶贴片;好好一张脸贴成这样,像日本膏药旗,只要穿上马褂、再梳个油光光的中分头,就可以去演汉奸了。   
  日子甚至过得比以前更无聊,因为荆劭那家伙忽然忙碌起来了,再也不能准时听见他开门的声音。诊所最近天天爆满,真不知道忽然从哪里涌出来这么多的人,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荆劭可以再做手术这个消息。应该就是思甜那个大嘴巴到处宣传的吧!她简直就恨不得贴张告示,昭告天下,荆劭终于沉冤得雪、重出江湖了。   
  不过荆劭的态度还是很低调。他不做大手术,尤其不做脑部手术,说两年没动过刀,基本功都荒废很多,难免生疏;更何况诊所里的设备仪器都跟不上。可思甜十分的不以为然,前天还说:“荆,你要是敢说不行,我这双眼珠就挖出来给你当球踢!不要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样叱咤风云的……”   
  “挖出来容易,装回去就难了。”荆劭当时头也没抬一下,“不要说我没医德不提醒你。”   
  思甜的建议就这么被他闷了回去。真不知道荆劭究竟在想什么!   
  “嘟——嘟——”   
  晚潮正在发呆,忽然桌上的电话响起来。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一定又是荆劭。她伸手拎起听筒,没好气地抱怨:“我知道了,你又加班,回不来。”   
  听筒那边一片沉默。明明有细微的呼吸声,可是没有人说话。晚潮疑惑起来,“喂?荆劭?”   
  那边有隐约的嘈杂声和音乐声,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一定不会是诊所。刚要再问,却听见“啪”一声,那边挂断了。   
  晚潮愕然,拉了拉电话线,又举起电话摇了摇,明明没故障。会不会是思甜闲着没事做,又装神弄鬼?可是,现在她应该是忙得四脚朝天头顶冒烟才对啊。   
  唉。晚潮叹口气,这一阵子,大家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就只有她一个超级大闲人,每天闷在屋子里。眼看泛亚的招聘会已经赶不上了,考空姐的事情也只好泡汤,得赶紧找点事情做才行,不然这样下去,坐吃山空怎么得了!   
  “呼”的一声爬了起来,她满屋子翻出这个礼拜的报纸。拿着红笔在求职版上画着圈,秘书?怕英文都不够灵光;制图员、导购……嗯,这两样可以兼职啊,多赚一份。只要找到工作,她就可以光荣翻身了,到时候就算荆劭思甜想要见她的话,她谢大小姐也可以拉长了嗓门说一句:“不行啊,要加班——”   
  再也不用像现在,眼巴巴地等着人家回来。晚潮又抬头看看石英钟,都六点半了!荆劭不是说好了下班会带竹青回来帮手做饭的吗?人呢?就把她一个人晾在沙发上自生自灭。   
  早知道,就不那么费心费力、连哄带骗地把他逼上手术台,现在搞成这样,就连见他一个面,都这么不容易。唉……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候……   
  “咳!”晚潮忽然回过神,尴尬地咳嗽一声。真是受够了!怎么无端端想起这么一句歪诗?人家怀春少妇叹一句悔教夫婿觅封侯,也算情有可原,她这算怎么一回事?   
  就算……就算她对荆劭,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歪心思,但人家都明摆着只喜欢那个钟采,还有什么戏好唱?只怕这辈子都只能当他一个“异性好友”了,再瞧瞧镜子,只怕在他的眼里,她连个“红颜知己”都算不上,还说什么,悔教夫婿觅封候?   
  不要再闹笑话了,谢晚潮!   
  “叮——咚!”正在对着镜子警告自己,忽然听见门铃响。荆劭回来了!   
  晚潮从沙发里爬起来,膝盖正好撞到桌角上,痛不可当,“说了多少遍,有钥匙就不要按铃!你是不是又忘了带钥匙——”她跌跌撞撞地去开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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