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良言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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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良言写意-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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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意皱了皱眉头,原本就是想好了不和他计较,打打马虎眼就过去了。可惜她高估了自己除了历择良以外对异性的承受力。她平时最讨厌和人有肢体接触,而且还是朱安槐这样的人。
    何况,说她也罢,若是连带历择良也一并被他侮辱了去,她是真正有些动怒了。她非常嫌恶地拍开他的手,嘴上却忽然笑道:“可是啊,你要是真有本事到历择良跟前说去,在背后嚼人家舌根,有什么能耐,你这样的人,也只得在女人面前逞逞能,最后还不是得让朱家人出来给你擦屁股。现在这么多人看见,朱少爷,你要是敢再动我一根毫毛,我保证让你上明天头条。”
    写意连讥带讽地说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劳烦你让一下”随即弯腰去拾周平馨的手机,却一下子被朱安槐拉一个反转。
    “放手!”写意瞪住他
    “想这么唬住我?”朱安槐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要不要我们几个带你去别的地方乐一乐?”
    话音一落,写意再也忍不住,扬起巴掌朝朱安槐掴去,那一掌落在他脸上一声脆响。他怒着双手一拂,写意下意识地退后半步,没想到踩空了楼梯,跌下去。
    在医院,周平馨忍住眼泪拨了个电话通知历择良。
    历择良几乎是颤抖着声音才将医院和地址问清楚。反复叮嘱叫她照顾好写意。几乎才过了十几分钟,那个英俊的男人就像疾风一般出现在医院里。
    周平馨以前只在远处看见过他几回,也知道平时他是出了名的整洁,可是他现在一件简单的短袖衬衣扣子也没有扣全。
    他在护士站焦急地问过之后,直直地朝她这边奔来
    “你是周平馨”?他一把拉过她问道。
    周平馨咬住唇点头。她明显感觉到历择良的手抖得厉害,手心冰凉,神色不定。大概还从没人见过他如此失态。
    “写意在里面?”
    还没等周平馨回答他就推门进了去。他一眼就看到写意躺在病床上,眉毛拧在一起,额头上缠着纱布,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是因为擦伤上了药。
    他走去,拨开夹在她嘴角的发丝。
    “医生说只要她没吐,就没跌出大问题。她刚才醒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要我给历先生你打电话。”周平馨小声地说。当然写意没说那么清楚,只是喃喃地叫着阿衍。
    幸亏,周平馨还晓得阿衍是谁,这才发觉自己最应该通知历择良。
    可是也不知历择良听没听她说,微微地蹙着眉眸子里透出来的那种眼神,旁人瞧着都揪心。他站在床前轻轻用手指摩挲她的脸,也不避讳她和旁边给写意打针的护士。可见他平时就没把什么人放在眼中。
    没想到他那么失神数秒,转身刹那已经敛尽方才的神色,对着周平馨的时候,此人又恢复成历氏那个不可一世的历择良。
    他双眸骤然沉下去,语气却很平淡地问道:“怎么回事?”那种目光让周平馨忍不住一胆颤。
    “写意陪我去喝酒,中途她说给你打电话就一个人出来了,结果没想到从楼梯上跌下来”周平馨说
    “她自己跌的?”
    “据说当时旁边还有几个人”
    “人呢?”
    “见苗头不对就跑了,我也没看见”
    历择良眼睛微微一眯,五指一张一合忍住了怒意,嘴里仍然淡淡说:“很晚了,你回去吧”
    这听起来就向客套话,而散发着的那种凛然的气势确实很异常不容人抗拒的严肃命令。周平馨还真害怕他在心里连她一起责怪,不敢多呆瞧了写意一眼,立刻从命。
    周平馨走了以后,他去值班室问了问医生写意的情况。确定除了皮外伤之外没有特别严重的地方,“只是。。。。。。”值班医生说。“怕是状到脑子,但是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只能注意下她吐不吐。最好明天一早做个全面检查以防万一。”
    历择良点点头,回到病房拨了个电话给季英松和薛其归
    他推门进去,又盯住写意看了很久。写意手上挂着点滴,睡得有些不安稳。她打针吃药从小就不怕。似乎比他还勇敢一些
    这时季英松赶了过来。历择良轻轻地退到走廊上,正好薛其归回了个电话过来,俩人简单地来回说了几句就挂掉。
    “是朱安槐?”季英松问。
    “恩”历择良颜色一凛,“是我疏忽了,”她原本是留了一手的,这种小少爷打算教训他下就行,但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对写意下手
    “你准备怎么办”
    “叫他把手剁了,滚到这里来谢罪。”
    “朱家怎么会肯,”这朱安槐是没什么本事,可惜他就是辉沪三代的心头肉,朱家怎么能让他受半点委屈。
    “否则代价很惨”
    “你……”他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但是也真的很怕他为了写意一时冲动。因为保不准里面躺的那个人有什么闪失,他做出些偏激的事情出来,上次人家黄家那位小姐不过就是失手掴了写意一掌,历择良就派人去教训了下人家,可见护犊之情不是一般的深。
    历择良冷笑,“英松,这世界上杀人的办法多的事,拿钱去情人索命放血这类是最蠢的,我还不想做。”
    季英松听了不再多说,他知道历择良已经成竹在胸,是铁定要拿朱安槐泄愤了。
    那么冷酷的一人,回到病房的时候刚此啊凌厉的气魄全然不见,他将刚才英松带来的日用品放在床头,又看着写意。
    她的唇抿的紧紧,可见做着梦,睡得极不安生。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却不想她却喃喃地冒出一句呓语,“阿衍。。。。。”
    这两个字像个烙印,渐渐沁透心肺。他胸口顿时觉得微微一暖,惹得嘴角泛起淡笑
    “写意,疼不疼?”即使他知道她肯定听不到,还是忍不住这样问了一句
    输液管里的药水似乎滴得有些快,他伸手一摸,她那永远热乎乎的手却有些凉人。他拉了跟凳子,坐下来将那只手轻轻捂在掌中。
    就这样,守了一夜。

    9——5
  
    一大早,已经陆陆续续有护士医生来交接班。厉择良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一进门就发现写意已经醒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窗外的树叶出神。
  很多年前也是这个情景,他们说她很多人和事情都不记得了,他却不信。他挣扎着去那家医院去看她。她也是那么静静地坐在医院花园的一角,发呆似的看着树上的叶子。
  她大概仰久了脖子酸,垂下头来,目光流过他的脸庞,不见丝毫停顿。稍事之后她又调头去看轮椅上的他,偷偷地对旁边的护士说:“那位先生的腿没有了吗?”
  “大概是吧。”护士说。
  “好可惜,难得见到那么英俊的东方人。”她默默地点点头,出于礼貌不再盯着他看。  那个时候,她病得很严重,时常神情恍惚前一秒钟做过什么事情都会不记得。所以她又忘记了,其实车祸后他们也见过的。
  厉择良的关门声惊动了靠在床上发呆的写意,她闻声看过来,瞧见厉择良后,眯眼一笑;“阿衍。”
  “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就怕她摔出什么毛病出来。
  “有啊。”她说。
  “哪儿?”他警觉地问。
  “我肚子饿。”她笑。
  “季英松一会儿就带早点来了。”
  “我想喝你做的粥。”她撒娇,“香香甜甜的荷叶粥啊,上周我肚子痛你熬给我吃那种,你说下一次吃可以放薄荷叶来试试。”
  听得旁边替她换药的护士都忍不住微微笑。
  写意当着陌生人的面这么说他,使他反倒有些窘迫。于是,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下。  
  做完CT出来,路过其他病房,她在走廊上都听见有人冲着电话大声:“抛,抛,今天一开市就一定要替我出货。”声音一点也不冷静。
  “大家都被股票整疯了?”她狐疑地说。
  “你应该庆幸你没买,不然我就到公寓楼下收尸了。”他说。
  “估计你也赔了不少。厉兄,看来你这人看得开,心脏也蛮强劲的嘛。”她哈哈笑。  “我不只心脏,还有个地方也很强。”他淡淡说。
  “&%¥#@!”
  写意默了下,张望四周有没有人偷听。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一肚子坏水呢。  果真,三句话不离本行。
  “你好坏。”她说。
  “我说错什么了?”
  “坏人,就知道想那种事情。”
  “我说写意,”他看着她,很义正言辞地教导道,“你这脑子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随便一句话都要往那方面想。”
  “……”写意再次被击败。
  
  写意回到病房开始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复述了下自己从楼梯上跌下去的过程。  呃……当然她将朱安槐侮辱厉择良不能人道那几句自动过滤了。不然她无法保证这男人不会立即提刀去砍人。
  “这种人,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居然世界上有这种人渣。一定要叫他付我医药费,还有误工费。”说完,写意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
  厉择良坐在旁边听着,也没怎么接话。
  写意皱起眉,“你好歹附和我一下嘛。不然我这样骂起来很没有成就感。”  “怎么附和?”他居然问。
  “你可以说,没错,就是人渣,一定要他给医药费。”写意恶作剧地教完后,他居然真就学着她那么说了一遍。
  搞得写意很受宠若惊地伸手摸他的额头,“阿衍,你不会见我摔着了就伤心傻了吧。”  厉择良笑笑没恼,却让写意明显感觉他心不在焉。
  果真,变性了。
  那几天来看望她的人很多,唐乔也好厉氏也好,她突然觉得自己也蛮有人缘的。一般情况下厉择良是夜里出现,白天有人时消失。写意心中琢磨了下,不知道是因为他俩在搞办公室地下恋还是因为他有别的事情忙。但是,他在病房的出现还是让大部分熟人知晓了写意与他的关系。  
  出院后,厉择良将老宅的厨子叫来每日给写意做午饭。她在家吃吃喝喝生养了好几天。  一日,突然接到吴委明的电话。
  “写意,辉沪出事了。”
  “啊。”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怎么了?”
  “一早朱安槐和他老爹都被警察带到经侦科了,估计不到明天就会看到新闻。”  “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是厉择良干的?写意紧张地问。
  吴委明拿起电话向写意复述了自己得到的内幕。
  
  原来,那朱安槐虽然在辉沪挂了个总经理的名字没有实权,但是却因为父亲的关系可以在账目上做些手脚。
  他挪用辉沪的公款去炒股买期货。上半年赚了以后,却更贪,没有取出来将公款补回去。从五月开始股指下滑以后,这三个月已经两股指数下跌到最高点的百分之三十不到。  这是什么概念,平均一万跌成三千。
  “如果你是朱安槐你怎么去还这些公款?”吴委明问。
  “那种人渣我做不来。而且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更不会做。”
  “如果,我说如果,考下你智商看脑子摔坏了没有。”
  “我要是他,”写意想了想,“往坏处做的话,干脆弄一批大项目的无抵押贷款出来,做假账。公司人一查到就说是内部关系,再搬出董事长的名义做担保。”可是这样会成恶性循环。  
  简言之就是,拿银行的钱去做股票,赔了以后急需还回去的公款漏洞填不了,就再造一些假的贷款去还前面的漏洞。而那些贷款根本就是空户口,如果借钱的是张三企业,可这世界上哪儿找这个企业去,一查就穿帮。
  于是,他家虽然是开银行,却不过只是帮人家保管一下,钱终究还是别人的。  
  “你要是做起坏事来,肯定要比那朱安槐聪明的多。他一遇大事就腿软,这法子不是他想的,是他老爹为他擦屁股做的。所以银监会一来查账,就把父子两个一起兜了进去。”  
  可是无抵押贷款的事情,估计很多银行都有,这是行规了。她知道确实某些银行在做这种无抵押的贷款,虽然风险大但是收益也是最大,默契下的黑市交易不用执行央行贷款利率的标准,可以自己上浮很多个百分点。但是资金不能太大,否则万一有个闪失怎么赔得起。
  既然是行规,为什么偏偏查到辉沪身上,而且还一查就准。这个写意和吴委明俩人都没有相互点明。
  这个——写意明白。
  
  她说让朱安槐付医药费,只是因为当时心里很不服气随口说说而已。但是从这个事情上看,不是厉择良在一天两天内可以做成的。
  估计在辉沪有内线做他的心腹。一个心腹培养成型要多少时日和精力?所以他必定将这个事情筹划了许久,然后在朝夕之间将辉沪化为乌有。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
  想到这里,写意将环住抱枕的一点点收紧。

    9——6
      
   “其实,你不该这样动用那个内线。”薛其归说。
  他们培养内线将辉沪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柄捏在手里,其本意并不是要搞垮辉沪,而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为厉氏准备的一个可以反弹的筹码。
  而厉择良居然为了泄一时之愤,提前动用了它。
  厉择良看着窗外没有答话,薛其归识趣地不再提什么,退出办公室去。他侧了侧头,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厉择良在公司的话越来越少,个性愈发阴沉地厉害。
  回到家中发现写意有些异样,他问:“你看新闻了?”
  “恩。这医药费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她说。
  “写意,”他原本在拿碗筷,却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现在和我一起,倘若有人要动你半根头发那都是和我过不去。”
  他似乎有些不悦。
  确实——他为她出气,她却在怜悯对方。
  写意察觉到他的异常,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说:“阿衍,你生气了?”
  “没有。”他倒否认地直接。
  “没生气的话难道是在吃醋?”她故意说,“我同情那个朱安槐你吃醋?”  “不可能。”他又说。
  他明明气得要死还要嘴硬。
  “是啊,你怎么会吃他的醋。那个姓朱的不可能比得上我的阿衍。再说这种人本来就是做尽坏事,我们这样做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除暴安良,除强扶弱,劫富……”写意说了一半发现最后这个成语不对,劫富济贫的话用在厉择良身上恰当些,于是换口说:“完全是为民出力,精忠报国。”  他最爱写意拍马屁,听了一席狗屁不通的废话脸色居然缓过来。
  自恋、自恋、自恋、真自恋,写意皱起五官,朝他的背做鬼脸,并且在心里腹诽。  
  “你说什么?”厉择良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来。
  写意迅速地换脸,憨厚笑道,“我是说侠之大者,厉总也。”
  她一个人闷在家闲来无事,便让周平馨租了很多电影碟在家看。
  “不看新闻,我们看DVD好不好?”
  吃过饭后,她就腆着吃撑的肚子赖在沙发上,最近生病有福享,连碗都不用刷了。难怪古代女人都爱做病美人。
  所以果真是,病弱有特权。
  “我要看财经新闻。”
  可是——这个男人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解下围裙就去换频道。
  “可是……”她瞅了瞅厉择良,“可是我头晕,一看新闻那些主播面无表情地机嘎机嘎说国际时事就更头晕,连那天擦伤的胳膊也开始疼了。”她本来是瞎掰,但是却做得煞有其事,一半央求一半撒娇着说。
  他看了看她,不知道想些什么,一会儿居然破天荒地说:“那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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