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旭停下来等她时,没想到她竟朝著他撞过来,她摇晃一下,被他一把紧紧的抓住。
「小可萩?妳没事吧?」他的话里有著明显的关心。
白可萩只是摇摇头,挤不出任何一丝微笑,她很想告诉他,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快要冻僵了,她的背痛、肩膀僵硬、脚结冰了,全身都痛。
当她抬起头来看他时,谢旭忍不住因為她眼中的脆弱而心疼,对她安抚的说道:「小可萩,妳做得很好,我们快到了。」
然后,他犹豫了一会儿后,又咬牙转身在前面带路。他们走得辛苦极了,而天也渐渐的昏暗,路当然还是看得见,可是夜晚对他们是很大的威胁;再说,越接近木屋,地势越不平。
谢旭感到自己走起路来都不太稳了,於是更加担心白可萩,这对她来说更是不容易。他回过头去看她。正巧看见她在雪地上跌了一跤,帽子掉了下来,她脸上的表情让他把两个袋子挪到同一手,心疼的扶起她。
站好后,她推开他的手。「我很好。」她不想连累他,她手上都没拿东西,而他手上拿著两个大袋子已够他受的了。
「才怪!」他嗤之以鼻,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
「我真的没事。」
「再这样跌一次,妳会受伤的。」
她已经受伤了,她感到手腕很不对劲。「我不想拖累你。」
他扬起眉来,骂了她一句:「笨蛋!妳以為我是谁啊?我有那麼容易被妳一个小小的女人拖累吗?走吧!我们就快到了。」
他二话不说的扶著她往前走。
白可萩也不再多说什麼,只是跟著他往前走,心里十分感激他的帮忙,因為她的腿又冻又僵,根本不听使唤,她数了手套的手也冻僵了,而她身体的其他部份,都只感觉到寒气不断的上升。
时间越晚,风雪就越大,白可萩开始胡思乱想,而谢旭也开始担心。木屋就在眼前,他知道他没有走错路;可是如果大黑了,谁知道会怎样?没有光线时,很容易失去方向感的。
「木屋到底在哪里?」她的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他一把抓住她,将她给拥在身侧,拖著她往前走。「放轻鬆点,就快到了。」
「我不舒服。」她说道。
「再支援一下,只要一下子。」
「多久?」
「十分鐘。」
「我……我不知道行不行。」她开始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而且十分难过。
「当然行,走到这里了,再支援一下很容易嘛!」他哄著她。
「我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好,好,我知道。」他哄著她,「就算要死也得走,这样至少会死在温暖的地方,别死在这冰雪之中,搞不好还会被能给吃了呢!」
白可萩没有出声,只是低著头和他并肩而走。他说只有十分鐘,但她却觉得时间好象变长了,雪地和一切都变成模糊一片,她觉得他们好象又走了一个小时似的。
来到一个小坡前,他把她更抓紧了些。
「喏,看到了没?木屋就在那里。」
她也很希望能看到,但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真的都模糊成一片了。「我什麼都没看到。」她感到肺好痛、好难受。「好暗!」
「走吧!再走近一点就可以看见了。」
ΘΘ
她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任由谢旭带著她走。他把她带到木屋门口,打开门,拖著她走进去。
他关上门,让她斜靠在墙上,自己摸黑找到小桌子,那有他放好的灯和火柴。他放下行李,拿下皮草想把灯点燃,可是并不容易,因為他的两隻手都冻僵了,他很担心灯没点好,把房子都烧掉。不过,他最后还是成功了,小小的火苗照亮了屋里。
白可萩根本就无力四处张望,她的腿已经撑不住,背靠著墙滑坐在地上,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谢旭,看他忙碌著。
柴是干的,没有多久就点著,他跪坐在那里,让四肢温暖一下,接著脱下帽子和耳罩,坐下来拉掉靴子;然后他站起来回头看她,发现她仍坐在原地,丝毫没有移动的?象。
於是他走过去,跪坐在她的面前;他拉起她的腿,不理她的叫痛抗议,脱去她脚上的靴子,解开她的大外套和里而的羊毛外套。
「不……」她企图阻止他脱下那两件外套。「我好冷。」
「让炉火温暖妳。」他说著,很快的脱下她身上的两件大衣,然后把她抱起来,在炉火前放下,并在地上铺了个垫子他自己也已经疲累不堪,不过他还是先把她抱上去,然后抱住她。
白可萩发现谢旭说的对,火光很暖和,手脚和暴露在风雪的脸还感觉不到温暖,但身体的其他部分却在火苗的热度中感到舒服极了。因為这样,让她感到更加的疲累。
当谢旭拥著她时,她只感到舒适,想就此偎在他的怀抱里,根本就不想起来。
谢旭抱著她一同倒卧在垫子上,贪婪的享受著彼此的体温与舒服的温暖,两人都没有说话的紧恨茗对方,却令他们感到心灵平和。
奇异的感受同时在两人的心底流过,温暖、祥和、舒适、满足。
他抚著她的发,然后半坐起来,捡起滑落在地上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她真是个小东西,躺在那里,穿著毛衣和牛仔裤,淡棕色的头髮披在身上,微盖住她的脸颊,她看起来又小又孤独。
她让他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感受,对於一个女人,他从未有的情绪都在她的身上展现,心疼、宠溺、怜爱,和想要强烈的佔有她的人与心!
他知道她的全身都在痛,因為他也是这样,那些差点冻僵的筋骨肌肤,现在全有了反应,虽然炉火暖洋洋的很舒服,但身体到处还是很痛。
面向他侧躺的白可萩,正闭著眼睛沉沉的睡著。她的体力完全透支,他想象得到,那真是不容易。见她躺在那里、盖著毯子,少许的头髮披散在脸上,她一点也不像他昨天遇到的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温柔的将她的发给拨开,露出她疲惫的脸,抚著她柔嫩的粉颊,是啊!她当然不会再是昨天遇到的那个女人,因為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他很喜欢这个念头,尤其又经过刚才的长途跋涉。她很勇敢的走过了那一片雪地。说起来,她没有拖累他,她是值得他敬佩的。
她外表看起来或许脆弱,她的内心也或许是如此,但她却又如此的坚强与勇敢。若是换成其他女人,他不能想象,她们能和她一样。
或许从昨夜他耍将她变成他的女人之前,他就已经决定要她了;而现在这样静静的看著她的睡容,他觉得好幸福、好满足!
从没有想过,一个女人的睡?,竟也能让他如此的食看与眷恋;他想,今生今世,他再也放不开这个女人了。
ΘΘ
木屋里没有自来水和卫浴设备,但仍然像个天堂似的,因為有食物而且可以遮蔽风雪。
尤其是食物更令他感到满意,厨房里整面木墙是储藏柜,罐头从汤、燉肉到鱼类一应俱全,蔬菜、水果都有。紧密的储物盒则放有糖、麵粉和盐。
有一大瓶的花生酱,和几小瓶的果酱,瓶口都封著。一个锡罐装著饼乾,好几袋奶粉和可可亚粉。
不错!谢旭满意的想著,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在这里待上一整个月,但那并不代表他就要这麼做,他还得完成君老大所交付的任务呢!何况,他困在这里,他无法和外界联络上,误了和兄弟们碰面的时间,君老大一定会急著派人探寻他的下落。
抓了一把饼乾,他送一片进口里,尝起来既干又没有味道,但他还是很快的吃下去;饥饿的感受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自从他十八岁加入君门开始,就不曾再尝过这种饥饿的感受。
他看了一眼白可恢,想叫她吃点东西,却发现依然沉睡著,他不愿打扰她,於是把手上其他的饼乾放进嘴里,然后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燉肉罐头,用开罐器打开它,把燉肉倒进长柄锅放在火上热著。
他拿了容器到外面去盛雪,将它放在靠近火的地方,等它融化了就可以供给饮水或其他的需要,随后再舀起一些雪去煮可可。
待一切都準备好了,他将热腾腾的食物拿到火炉前,用力的摇醒白可萩。
白可萩一下子就被食物的香味给熏醒过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吃著食物。
谢旭吃完后,他的注意力金都放在白可萩的身上,当他又对她露出熟悉的白痴笑容时,白可萩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生怕他又会说出一些令她受不了的话。
「嘖!嘖!看妳吃得这麼津津有味的,就知道我的手艺精湛,哎呀!其实我这只是小露一手而已,妳著想要吃到更好的山珍海味的话,怎麼样?要不要考虑跟著我啊?」
看他露出一副三八兮兮的表情,白可萩简直快受不了,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到半天的时间,又显露出其本性。
吃完东西后,她不发一语的站了起来,离开温暖的火边。他们的东西仍堆在门口,上面的雪融化后,有一部分是湿的。
她把它们摊开来晒乾,并拿起她和他的靴子,排在沙发前对著火炉;再走门口,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拿过来。
谢旭原本要继续逗她,却在看到她的动作时,忍不住蹙起眉头,关心的问道:「妳的手怎麼了?」
「没事。」
「看妳的动作,妳的手好象会痛。」
她不在乎的耸耸肩。「我刚才跌倒时压到,大概是扭伤,没有关係的。」
「我帮妳看一下。」
他正打算走过去,她却很快的伸手阻止他。
「没什麼大不了的,真的。」
看到她如此坚持的口气,他退了一步,他也可以坚持的,但是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他决定还是静观其变。她看起来虽然娇小、脆弱,实际上却不然,如果瞭解她的话,就会知道她其实很固执。
他可不想和一个固执的女人浪费时间的大眼瞪小眼,不过他仍注意著她。
只见她先拿起草皮大衣,看著她把它摊在沙发上,她挪动左手,可是真正出力的是右手。
「别管其他的。」他突然大声的吼她。
白可萩吓了一大跳,回头看著他,从他们见面开始,他从未用如此恼怒的声音吼过她,她还真的被他给吓到。「什麼?」
谢旭发现自己吓到了她,於是他放缓语气,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不少。「我说,待会儿我会弄,妳先把湿衣服换下,免得感冒了。」
其实,他也被自己的怒气给吓到,笑容或许是他的保护色,但是想让他笑面虎心里真正有怒气也是很困难的;就算是面对敌人,他也都能谈笑自著、轻鬆应对。若是真正把他给惹恼,其后果是无人能承受的。
他的个性一向云淡风轻,真正能挑动他情绪的人,她还是第一人!他忍不住打量著她,看来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远比他自己所想象的还要重,他得好好的想想了。
这时,他突然看到白可萩在她的行李袋翻找东西,拉出最暖的毛料长裤后,不自在的站在那里看著他。
谢旭突然叹了口气,对她说道:「就在那儿换吧!」他告诉她,口气出奇的不耐烦。「我不会看的。」
她抬起头时,发现他已背过身子,让白可萩?之一愣,她以為依谢旭的个性,一定会好好的调侃她一番。不管了!她决定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她很快解开牛仔裤的扣子。但是两隻手做起来经松的事,一隻手却怎麼也做不好。无论她如何推、拉、塞,扣子硬是不肯鬆开,她只好尝试以左手帮忙,却痛得让她差点叫出来。
好不容易一颗扣子终於挤出扣洞,还有四颗扣子。暗自叹了口气,她咬紧牙根想解开第二个扣子。
「让我看看妳的手。」谢旭以著少有的严肃语气命令道。
白可萩跳了起来,他就在她后面,「你不该看的。」她抗议道。
「有什麼关係?」他那轻佻的口吻又出现了,因為一看到她脸红的可爱样子,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我不是都看过了?」
「你……」白可萩涨红了脸,正想要举起手来打他时,却被他一把握住,而且还是受伤的左手。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喊叫出声。
他的动作很轻,她还是痛得猛吸气,把刚才令她尷尬的事全都放到一边。
「会痛?」他检查她的手腕,轻声的问。
「嗯。」她小声的回答,看到他微蹙眉的认真神情,让她有些恍惚,这个样子的他,是令她觉得陌生的;这个搭便车的男人,在这一刻让她更加的肯定,他是一个十分不简单的人物,绝不像他表面上那样简单。
他移动他的手指,儘量轻按,揣度伤势。「这里呢?」
她只是紧皱眉头,疼得说不出话来。
谢旭见状,眉头也锁得更深。「很痛?」
「够了。」她实在是痛得无法再忍受他的按压。
谁知,他却又压了一个地力,要不是他抓住她的手,她一定痛得跳到半天高。
「我想,妳的手腕骨大概是脱臼了。」他说道。
她在他胸前猛摇头,「噢,不会,它没有脱臼。」
「妳怎麼知道?」他挑眉看她。
「我就是知道,它没有脱臼。」白可萩坚持的瞪著他看。
谢旭只是摇摇头,肯定的说:「我摸到了,可萩。我感觉到骨头移动,而且,妳看它肿成这样。」
「只是扭到,没别的,揉一揉就会好。」她依然坚持己见。
「揉是没有用,得把它固定起来才行。」
「可是没有脱臼。」她一个劲儿地坚持道,更加用力的瞪著他。
谢旭忍不住挫败的垮下脸,「拜託,女人,我是要固定它,又不是要把它给切断,妳这副样子好象要和我拼命似的。」他忍不住咕噥道。
「但是,如果我的手真的脱臼,我就不能用它,而且你要是把我的手弄得更糟,那不就更惨?」
「是妳自己把它弄糟的,我只是想治撩它,好不好?」谢旭开始怀疑自己怎麼会觉得她可爱?他不该忘的,女人是全天下最不可理愉的动物。
白可萩低头看著自己的手,然后肯定的说:「我的手只是扭到,没什麼大不了的。别管它了,明天早上就会好的,你等著看好了。」
「是哦!就像妳现在不必吃饭,等到明大早上肚子也会饱哦!」他简直快被这个顽固的女人给气死,老天是不是嫉妒他长得太帅、太太优了,所以才会找了个这麼顽固的女人来让他不好过啊?
「我告诉妳,可萩,我懂这种事的,干我这行的,经常会骨折。不去理会它,妳的麻烦就大了。要是骨头癒合的力向不对,妳还得再把它分开一次,重新接好,那不是自找麻烦吗?」他停顿一下,偏著头哄她,幸好哄女人对他来说就像家常便饭。「我只是建议妳让我暂时固定它,等有人救援,妳可以去照光,到时著是没有脱臼,妳也没有损失嘛!」
白可萩有点犹豫不决,他低沉的声音很具有安抚性,他强壮的胸膛温暖又安全,她真想随他去,看他爱怎麼做就怎麼做;这八个月来,她习惯一个人作主、一个人生活,她好累,不想再强撑下去。
靠著他的胸膛,她突然好想有个人可以依偎、可以倾诉。只是,她仍不愿相信自己的手出了问题,因為她还有好多事要做;然而,想归想,现实还是存在的,她必须靠自己。而这个男人……不过是过客而已。
ΘΘ
谢旭只不过是她生命中短暂的过客,只要躲过这场大风雪,他们就会各自有不同的人生。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好痛、好酸、好涩……
「它没有脱臼。」她挣扎地道,一脸的固执,因為她还有好多事要做,一隻断手会破坏她自力更生的计画。
「顽固的女孩,随便妳……」
接著,白可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