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 第21部分

　　　　“……”我一脸愤恨的瞪着杜昭。

　　　　“……”杜昭笑眯眯的回看着我。

　　　　就在我俩大眼瞪小眼蹬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我手机响了。

　　　　一看是尹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说：“呦，姐姐，你还认识我是谁啊！这么多年没联系，还以为你去南极了呢。近来还好啊？龙体安康吗？凤体维和吗？”

　　　　杜昭扑哧一声笑出来，让我瞪了一眼，冲我摆摆手笑着过来抱着我偷听我讲电话。

　　　　尹若也没跟我客气，用跟我差不多的语调回我：“呦，这么久不见，你这小暴脾气也没改改啊，杜昭受得了你啊？”

　　　　我一愣，看了眼杜昭才试探的问：“啊，你说啥，我听不懂。”

　　　　尹若回答的倒是很坦白：“别装了，赵宇都告诉我们了。”

　　　　我脸一黑，虽然这家伙明摆着是造谣吧，但是也有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时候，我也懒得否认了，只是冲着杜昭做了个枭首的手势，换来跟坚定竖起的拇指。

　　　　“成，我已经派了秘密杀手组织去解决他了，说真的，你最近怎么样啊，这么久不联系我，不是真把我忘了吧。”

　　　　“不是不想联系，实在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没时间也没精力啊，算了，这个以后跟你说。”尹若顿了顿，清清嗓子特平静的开口：“我打电话就是想通知你，我订婚了。”

　　　　我跟杜昭对看一眼，一个比一个惊讶。

　　　　缓了缓，我才说：“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这么快就订婚？怎么也得多了解多了解吧……”

　　　　“不用了，这人跟咱们熟的很，范亦泽，你还记得吧？”




第四十八章　求婚记

“范亦泽，你还记得吧？”

　　　　尹若随口一问，让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拿手机的手都跟着哆嗦。

　　　　“草！！！！我还没得老年痴呆呢！”这会儿我到底没忍住，污言秽语脱口而出：“那小子、那混蛋！你怎么想的！”

　　　　尹若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语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中间还发生了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以后我会慢慢讲给你听，总之我俩订婚了，我认定他了。身为我最好的朋友，你来是不来吧？”

　　　　“他妈的！”我一拍杜昭大腿，“你都不怕死了，我还怕什么！去！”

　　　　“很好，”尹若这才有点高兴，又给我补了一句：“还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不然到时候你可能杀了我。就是，身为亦泽最好的朋友，秦风也去。”

　　　　“草！！！！！”我差点掐烂手里的电话，斜眼看了看杜昭，他还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也就不敢再大声造次。

　　　　想了想才有点尴尬的对着话筒说：“你、你、你他妈就不能分开弄两桌~？”

　　　　尹若也有些无奈的说：“诗然，我也知道你为难，可我好不容易才订婚，一辈子我就打算订这一次，嫁这一回人。你就当为了我！而且，早晚也是要碰到的，结婚那天，总不能让我和亦泽往伴娘伴郎那儿两边跑吧。”

　　　　“什么？！”我彻底崩溃了，一半是喜得，一半是吓得。“你让我当伴娘？”还没来得及乐呵，又得补一句，“秦风当伴郎？！”

　　　　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杜昭本来还一脸慈祥，结果听了我的话瞬间就切换成一张扑克脸，眉头皱的死死的看着我，弄得我很是紧张。

　　　　尹若说的很委屈：“没办法，我们俩都是非你们不可。”

　　　　“……”

　　　　“诗然，你也知道亦泽多么在乎秦风，你在我心里比秦风在亦泽心里的地位还要重。我十年前就想自己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有你在旁边陪着，这才圆满。”

　　　　“可是……”

　　　　“诗然，你要真拒绝了我也明白。可是你跟秦风的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找到了真正爱你对你好的人，而他却到现在还能影响你的生活，为什么你不趁这个机会彻底跟过去说声再见，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虽然知道你说这些话动机不大纯，但是我也从十年前就想陪在你身边亲眼看着你嫁出去，所以，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扣了电话，就跟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一样，直接瘫了杜昭身上。

　　　　“怎么了？”杜昭轻抚我的额头，温柔的问。

　　　　“你说我去吗？”我特无助的看着他，“其实我真不想再看见秦风了，不是因为我对他余情未了，可他毕竟曾经带给我无限的痛苦，我这人就爱记仇，怕见了他会忍不住做出点可怕的事儿，再把尹若订婚宴给搅黄了，这罪孽不就大了——虽然我确实希望这门亲事黄了。”

　　　　杜昭叹口气，拉着我的手斟酌了半天才面容严肃的说：“诗然，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想让你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有你的生活，谁都不该打扰你。何况我比任何人都讨厌让你看到秦风，我不想看到你难过、看到你不开心。但是，同时这也是你最好的朋友的婚礼，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你错过了也许真的会后悔一辈子，我也不想让你有什么遗憾。”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说：“所以，你决定，无论你怎么做我一定都支持你。你要不想去，我们就不去，要是不想被打扰，我就带你去旅游，你不一直想去西藏吗？这里的事都交给我，你只要放心跟着我就行。如果，还是要去，我就陪着你，一起面对他，好不好？”

　　　　“杜昭……”

　　　　“恩？”他温柔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笑着拉住他的手，很感激他这样不动声色的体贴。其实自从让秦风这么摆了我一道，我就看开了，我要的也不多，什么万贯家财、功名利禄，都是虚的，哪比得上两口子恩恩爱爱过一辈子，没病没灾的，眼里再没别人，最后死都死一块，这辈子就过圆满了。

　　　　我双手往上一伸抱住杜昭的一张俊脸来回摩挲：“你觉不觉得我最近脾气好多了？”

　　　　“你怎么又扯这儿上面来了……”

　　　　“突然想起来了呗，你快说啊！”

　　　　“恩……好像是这么有点。”杜昭眼一眯看着我，表情特可爱，半天才安慰似的拍拍我：“恭喜你终于由男人进化为中性人了，这简直是人类的一大进步啊。”

　　　　“……去你的！”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顺势一记扫堂腿劈过去，结果踢了个空，还让杜昭钻了空子趁机抓住我的玉足当宝贝似的抱怀里，笑着说：“你还真踢啊，一点不心疼我，我这是恭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没听出来呢，哎……”

　　　　我拿眼神杀死他！

　　　　杜昭赶紧换了副嘴脸，虚心认错：“错了、错了，刚跟你开玩笑呢，你原来脾气也没多大啊，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器……其实我是想说，我觉得这都是你的功劳耶。”我拍拍他，“对着你没法发火，再大的气对着你也消了……完了完了，我唯一的优点都让你磨没了，现在就是普通大龄女青年一枚，你可别这时候蹬了我啊，不然我也学人家上吊去。”

　　　　这话本来不说还好，一说杜昭就跟头牛似的喷出口气，恶狠狠瞪着我说：“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为等你这话我上吊的心都有了，差点以为这辈子没戏了。”

　　　　我惭愧的笑笑：“你这不还没上吊吗，说到底我还是心太软啊。”

　　　　“就你还心软呢，你能排进我生平遇见的铁石心肠前三名，就跟你并列的也就希特勒他老人家了。”

　　　　我嘿嘿笑着依回他身上，瞪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心情一下子就跟墙皮子似的那么平整，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去吧。有你陪我我就不是那么怕了。”

　　　　“你呀，”杜昭听了喜滋滋把我揽怀里，“你要是早点看上我，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器，”我白他一眼，“你早干嘛去了，我妈生我的时候你就该跟那儿候着了，现在咱俩就是青梅竹马了，多梦幻啊，绝对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

　　　　“呵呵，来得及。”杜昭又把我抱紧了些，“只要现在、以后你都是我的就够了。”




第四十九章　求婚记

人啊，真是个复杂的东西，被打了会生气，逗乐了会开心，见了美女会调情，看见弱小一准儿上去欺凌一下，尤其是看见旧情人一定忙着到处找地缝，就是挤破皮儿也硬想往地里钻……

　　　　就譬如我。

　　　　尹若手上的戒指晃得我着实眼晕了一阵儿，让我好是一阵搜肠刮肚的找了一筐子好词儿都给倒垃圾似的抖给她，其实心里犯嘀咕的很，今天都请的一屋子什么人，随便一抬眼看见哪个我都郁卒。

　　　　一屋子人，一张团圆桌，左邻杜昭，右舍尹若，旁边还陪着个范亦泽。

　　　　我一掳袖子把尹若揽过来，压着嗓子说：“今天要不想让我砸场子，赶紧把我对面那个人给做了，一点渣不能留，不然我绑架你老公。”

　　　　尹若看了看我对家，明显的心虚了一会，还死不承认，拍着我说：“诗然，小气了啊，是女人，就该心胸宽广点。”说着又冲我靠近点，压低声音说，“秦风今天还想带孙丽倩过来，我死活没让。”

　　　　我听了小吃一惊：“真的假的？”

　　　　很久也没听秦风消息了，那天陪杜昭参加个什么酒会倒是意外看见孙丽倩，全程傍着一个我过去的上司——戴俊，举止特亲昵，见了我们俩还显得很热络，跟多少年的旧识似的，骨头缝里也透着虚伪、奸诈。

　　　　我还记得我当时还小幸灾乐祸了一下，以为孙丽倩终于战略目标转移了，丢了秦风这块让我玩烂的破抹布，找了戴俊这个人间败类。

　　　　闹了半天，原来是哪个都没丢，跟这储备战略物资呢。

　　　　尹若明显没会过意来，以为我多感激她，特得瑟的跟我炫耀：“够姐们儿吧。”

　　　　我笑的小心肝抽抽的，还故意装着心事重重地样子说：“不是，哎，不说了，就当我没看见吧。”

　　　　尹若这个智商真不是盖得，立刻就拉着我刨根问底。

　　　　我叹口长气，缓缓道来：“你一定别告诉亦泽，那天我看见孙丽倩跟个男人在……”

　　　　没成想尹若叹的气比我更长，抱着我的肩说：“诗然，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你听了一定别生气，我也是为你好。其实秦风跟孙丽倩早分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点没见他难过，可就是不让我们说出去，尤其是不能告诉你，不然跟我们拼命，我总觉得他还特在乎你……”

　　　　我一愣，都没来得及跟尹若算账，急急看向杜昭，那人的一双眼正定在我身上，带着笑……

　　　　范亦泽他们几个老爷们喝酒正渐入佳境，几个互相也没多待见的人聊的正酣。

　　　　赵宇指着范亦泽嚷嚷：“这小子不够意思，这么快就不带我们玩了，自己跑去逍遥，你个背离组织的汉奸。”

　　　　范亦泽喝得脸微红，手一挥，给尹若剥个虾仁，幸福的满脸放光。

　　　　秦风一把揽过自家兄弟，很是护短：“你少在那嫌葡萄酸，他妈的有本事你也给我背离一个看看啊，亦泽这就叫能耐。”

　　　　赵宇听这话似乎挺不受用，乜斜他一眼：“我是没有怎么了，也总比你强，煮熟的鸭子也能让你飞了。”

　　　　我一哆嗦。

　　　　秦风哈哈大笑，笑得很开怀。

　　　　杜昭一口闷下面前的一杯水酒，真是跟喝水一样的喝酒。

　　　　饶是我早就预料到今天开席不利，也想不到能有这么扯淡。

　　　　我一把把尹若扯过来悄默声的问一句：“有烟没？”

　　　　尹若紧张的看着我：“诗然，你没事儿吧，怎么手抖得跟他妈筛糠似的，别是来的时候杜昭不愿意跟你斗殴了吧，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草，你他妈少废话，烟！”我无声的呐喊，唯恐被杜昭听去把我的意图扼杀在摇篮里，这年头还有不让人抽烟的小气男人吗？

　　　　“有，你等会儿！”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好姐妹儿的，这么多年的情谊也不是假的，我跟肚子里这么盘算着，还没夸完，就给尹若噎里面了。

　　　　“服务员，你们这儿有烟吗？”

　　　　晴天一个霹雳打我身上，心里有点小毛……

　　　　小姑娘职业性的微笑屹立不倒：“请问，您要什么烟？”

　　　　我还没来得及扯她，一震天响就喷薄而出，喷的对象自然是我：“诗然，你抽什么的……你倒是说话啊，冲我挤什么眼儿啊，不就根烟吗，不至于这么感动。”

　　　　奶奶的，尹若这个小兔崽子打小眼神就不好使，这会儿眼睛是直接瞎了吗？

　　　　我收回恶毒的眼神，把脑袋慢慢慢慢转向杜昭，笑的云开见月明：“呵，呵呵，她逗我玩呢，我没打算抽……”

　　　　杜昭苦笑着摇头，替我整整头发，再没说什么。

　　　　我抬头，对面伸过来一只手，握着包烟，“三五。”

　　　　一屋子人看向我。

　　　　一摆手，我端起茶盅来抿一口，“免了。”

　　　　面子，不是这时候该给的。

　　　　秦风笑了，撑破了面皮还有里子，他往后一仰：“你不一直挺喜欢这烟吗。”




第五十章　求婚记（完）

秦风笑了，撑破了面子还有里子，他往后一仰：“你不一直挺喜欢这烟吗。”

　　　　以赵宇为首的众人一听这话都叫嚣起来，跟着起哄架秧子，篡夺我拿一根，旧情人的面子还是要留的，好像一群丑态毕露的野兽。

　　　　我笑了，我跟秦风说：你小时候不还喜欢尿床吗，那你现在也尿？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连点喘气声都没有，秦风叼着烟就那么看着我，看不出在想什么，八成是想跟我掐架，尹若使劲拉着我，唯恐我下一秒钟就会掀桌子撸膀子。

　　　　一屋子人都识相，偏赵宇当真拿自己是盘菜，率先要给我们解围，虚伪至极：“诗然，这话过了啊，人秦风也没别的意思，多大人了，还这么小心眼儿，快跟人说声对不起，以后大家还都是朋友。”

　　　　我冷笑两声：“敢情你朋友都背着你两面三刀，我说你这么扭曲呢，让人骗多了吧？”

　　　　“怎么说话呢，就没见过你这种女的，见不得人好是吧，老公不就跟别人跑了吗，非拉我们陪葬是怎么着！”

　　　　我一噎，气极反笑，揽着杜昭胳膊：“哟，杜昭要跟人跑，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少装蒜，我说的是谁你比谁都清楚。”

　　　　这会儿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杜昭拉住。

　　　　他只对赵宇说了一句：“你闭嘴。”

　　　　然后便看向我，真挚温和，也只说了一句：“如果不想在这里了，我就带你回去。”

　　　　说的我险些老泪纵横。

　　　　这世上，除了我爸，再没一个男人如此待我。

　　　　可是不能走，戏才只开了个头，连个小高潮都没有怎么能散呢，我要不按剧本演下去岂不辜负了今天这么好的戏台子、这么好的班底阵容。

　　　　再说了，我走了，尹若的喜事也就成了憾事，她得记恨我一辈子。

　　　　众目睽睽下我举着酒杯端到尹若面前，“姐妹儿，对不住，今天你订婚我是真的很替你高兴，为了给你当伴娘我真是排除万难，当年红军过雪山也就这样了，等哪天我跟杜昭要结婚了，你就是要生孩子了，也得边生边看着我俩交换戒指。”然后拿过杯子一碰，“我先干，你随意。”

　　　　一口气灌完，便觉得这酒确实烈了点，难怪赵宇喝了几杯就跟个口朝下的夜壶似的，什么污秽也敢往外倒。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