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辣手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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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辣手毒仙-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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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早知道划这么一口子好办事,她就早点划!

  早先他们是这么约定的——

  「这玉佩呢,本来我一睡醒就要还你了,偏偏你划我这么一剑,伤了我,你也知道我仇家多,这会要让人趁伤杀了,你怎么赔我?」

  「妳的意思是?」

  「到我伤口好之前,你得当我的保镳护卫,玉佩就暂时抵押给我,免得你跑了,等我伤好,玉佩自然就还你。」这可比抢了块玉佩还好玩!

  她这次下山的任务是救人不是杀人,每每遇到仇家来犯就很伤脑筋,加上一直救人也救无聊了,但只要有他,不就——一切都解决了!

  欧阳不弃略思片刻,开口,「好,但我得在师父寿宴前回去,我想那时妳的伤也该好了。」正好,拿不回玉佩,他就干脆待在她身边,以防万一。

  一听他答应,鲁清墨乐得笑不拢嘴,因为好戏在后头。

  「清墨妹子,妳能不能别老让喜事变丧事,丧事变糗事?」欧阳不弃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护卫她至今,体谅她臂上有伤,不方便出手,他代为解决苦缠于她的痴心汉,以为少了这些狂热的爱慕者后,她的日子会平静许多。

  谁知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天生是兴风作浪的高手。

  妖女之名绝非平空而来,她的确本事不小,路经丧家门口,不过是停下脚步回眸一笑,便使得披麻带孝的阳世子孙神魂颠倒,浑然忘了老太爷的棺木犹在厅堂,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追出来,扬言散尽千金也要迎她过门,徒增他不少困扰。

  「不弃哥哥你好为难妹子啊,连笑都不成,人活着有何意思?」鲁清墨完全是看笑话的心态。

  不过这家伙还真有能耐,觊觎她的人不少也是武林高手,但他真能不伤人又赶走人,不枉为君子剑。

  只是想想他也有些不入流的手段,好比昨天有个登徒子,不过是说两句她常听的yinhui语句吃她豆腐,下场却真不是普通的惨。

  欧阳不弃专挑痛点打,她看那登徒子命还在,却痛得一副不想活的样子,那打人的狠劲跟她下毒时也没差多少嘛,却只知道教训她,哼,不公平。

  「好,妳要笑我不拦妳,那妳能不能别再『救人』?」她的恶行罄竹难书,他想感化她反成了助纣为虐。

  「我救人又怎么了?黄狗咬我,我毒死牠造福乡里、省得牠咬死乞丐。」瞧,人命关天,她好歹做件好事,有违她本性吶。

  他捺下性子说道:「可是妳毒死整条街的狗,包括人家养来防贼的家犬。」

  而他误信了她的话,以为一粒小小的黑丸子不过是把狗熏离街上的臭丸,致使狗儿一闻其味立即暴毙,无一幸免于难。

  「狗死总比人死好,你们这些武林正派侠士,怎么这么没有恻隐之心?」她用不认同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活似他才是枉杀生物之人。

  「妳……唉!罢了,说再多妳也听不进去,饿了吧?找间饭馆先用餐。」越跟她相处,他只是越发现他拿她没辙。

  「是你饿了,我还不太饿。」

  看了一眼,他自然地抬起手为她拭去残存嘴边的糖渍。「妳吃大多零嘴了。」

  「哪有,才一点点而已,你有没有这么小气?」一说完,她玩性又起,学起泼妇骂街的扠起腰。「死鬼,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多吃一点,好将辛辛苦苦攒下的银两拿去孝敬东街的风骚寡妇?!」

  「嗄?」怔了一下,他不禁失笑,「鲁姑娘就这么爱看我出糗。」

  不管怎么践踏人命,本质上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她就是这么矛盾的人。

  「是清墨妹子,你要我提醒几遍?!」鲁清墨不满的微噘唇,媚态顿生。

  一听街上惊呼声频起,又有贪婪的眼神直往她身上射,这几天,习惯成自然的,欧阳不弃亲昵的揉揉她的发,叫人知道她是谁管的。

  「你做什么又弄乱我的发?别以为你现在是我的护卫我就不会毒你!」

  「我知道,妳是最厉害的辣手毒仙,但毒仙也要吃饭,我们就到前面的茶楼歇息吧。」在吃食方面她还颇挑剔,自己人会好处理一些。

  「又是欧阳家的产业?」她一斜眸,眺视绘有一只鸟的店徽……喔!是凤凰,双凤栖梧桐。

  「小本经营的小店罢了。」先祖传下的基业,他没什么好得意。

  「罢了?」这么一家店叫小,隔壁的铺子不就跟微尘一般大?况且这一路上,她可是在相同店徽下吃过不少次饭,「一共有几家店铺?」

  「在天凤皇朝内有一千二百六十二间。」邻邦商业买卖的据点不算在其中。

  「啧!富商巨贾,你可是名副其实衔着金汤匙出世的阔少爷。」不过倒是没有纨袴子弟的自负神态,叫她颇为讶异。

  鲁清墨的自然反应,不若其他人知晓他身分时的热络,让欧阳不弃的神色更显温和。

  「不,是祖先的余荫庇护,欧阳家子孙不敢懈怠,守成以传万代。」

  「既是商人之家,又怎会是无相门弟子?」她总觉得有什么内幕。

  光是这片家业就有他享不尽的福,一声吆喝仆佣成群,出趟家门前呼后拥,他的日子可以过得风风光光,威风凛凛。

  「习武强身。」

  「仅是如此?」她眉头挑高,不甚相信。

  「我说的是实情。」至少有一部分是。

  当年爹亲亦在无相门求艺,却因求好心切而走火入魔,继而反遭魔蚀,武功全废,不得不让出门主一位给当时的大师兄。

  多年后,接手掌门的师叔见他是练武奇才,本身又无所出,因此半逼半相求要他入无相门习艺,拜他为师,美其名是强身健体,增强保护自身的能力,实则存有私心想找继位者,对此他早有所察,所以志不在此的他,一学艺有成便佯称老父微恙在身,为人子女者需返家尽孝,这才得以脱身。

  若非师父寿宴在即,又广邀武林人士共赴盛会,他真的无心重返师门,沦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但这些私事,有些跟父亲有关,有些跟师父有关,他实在不想多言。

  「好,我信你。那么,这把青虹剑又从何而来?」无相门沈剑池那老头还没本事拥有它,她挺好奇的,青虹女侠不是失踪了吗?

  「……」他手臂忽绷,握紧手里剑。

  「哼!据我所知,青虹剑法并非无相门武学,你背师偷学的吧!」如果是真的,这种有背师门的行为,可枉为他称君子剑了,而她也可握实他一个把柄。

  欧阳不弃沉目低语。「妳看错了,青虹剑跟青虹剑法,众人皆知失传,我这把是普通的剑。」

  「咯咯……不弃哥哥,你好有趣,不是就不是,脸色何必如此难看?」

  他当下恢复笑容,「那我们进茶楼吧,我让掌柜多准备些当地小点,让妳尝尝鲜。」

  「好是好……」她留了话尾,搧了搧黑亮长睫,媚中带娇地一凝眸。「小妹这次出门忘了带防身武器,既然不弃哥哥说这只是把普通剑,但小妹瞧了就是中意,既然不是青虹剑,小妹想借剑一用不过分吧。」

  一说完,她身形极快地想抢,柳腰一沉影如虹,莲足轻点幻无形,素手轻抬,腕出绵柔,一拨一挑一回身,曼妙舞姿恍若舞蝶绕着春风。

  早有防范的欧阳不弃则以掌挡指弹,侧身抬腿,以一记轻压破解她的移形迷踪步,手一揽,将那柔若无骨的腰身扶正,顺利保住手中剑。

  但是未能如愿的玉人儿可就不满意了,绝丽容颜蒙上一层薄霜,气鼓鼓的粉颊染上绯红,暗恼他竟能看穿她使的小伎俩。

  「不弃哥哥这么小气吗?」明明就是青虹剑,他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要骗她?鲁清墨对他有所隐瞒的行为感到不舒服。

  「这把剑虽普通,跟着我也好些年了,毕竟用惯了有感情,妳要是真缺把剑,我让人打造一把给妳。」欧阳不弃暗叹了一口气。她明明是使毒高手,何时需要剑了?

  「好了,我们进茶楼吧。」

  「不要了。」她就不信抢东西她会次次输,哼,力抢不行她就智取!「这茶楼看起来小里小气的,鸟不语,花不香,连个跑堂都丑得难以入目,谁要进了这间店便伤胃伤脾,不弃哥哥,我们换个有醇酒佳酿的地方,才不枉费美好春光。」

  「妳想到哪里?」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她挑眸一笑,横送秋波。「杏、花、楼。」




第三章

  「妓院?!」

  莺声燕语,往来尽是萝香脂粉味,半截雪藕斜披缕丝薄纱,隐约酥胸凝脂玉润,丰腴双峰若隐若现,似早春露珠般晶莹剔透。

  朱色大门轻启,不灭的红灯笼犹带着昨夜的残烛,风一吹,轻轻摇摆,彷佛招唤着多情的公子哥儿,腰缠万贯的富家老爷,摇扇寻芳的文人雅士,娇儿媚迎一洒千金的英雄豪杰。

  踌躇不前的欧阳不弃看着大红匾额上的题字——杏花楼,当下为难的颦起眉,面露荒唐之色,扑鼻而来的香粉浓而夹杂yinhui之味,他不进反退,伸臂一拦身后面有兴意的女子。

  「这就是妳说的,鸟语花香,连跑堂都美若天仙,有醇酒佳酿的好地方?」

  「是啊,我哪里说错了?」鲁清墨故作一脸不解,实则为自己的好主意赞赏连连。

  带人称君子剑的欧阳不弃逛妓院,哈哈——她是古今第一人!看来她有机会从妖女直接晋升为魔女,好期待啊。

  「我承认这是有醇酒佳酿的地方,除此之外,妳哪说对了?」这地方哪来跑堂的?更别说是鸟语花香了。

  鲁清墨笑得更为灿烂。他都开口问了,她怎么能不解,就怕他宁愿不知道答案。

  「你看那花娘,送往迎来,不就是美若天仙的跑堂?你闻那玫瑰酒、桂花酿,不是满室芬芳、百花齐放?」

  「那鸟语呢?」这里是栽了不少树,但不知是否因乌有灵性,知道这是污浊之地,一只也没停留,除非这妮子真能学鸟鸣,但他不信她肯。

  她含羞带怯,呵呵笑了起来,「不弃哥哥怎么问得这般直接,让小妹好生羞怯呢!你听这处处交颈鸳鸯鸣叫,又怎不是鸟语?」

  哼,这欧阳不弃论武胜她几分,但论嘴上功夫可输她一截,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走。」他脸色一阵红,但不是羞,是被她气的。这种话她竟然说得出。

  所幸现下刚入夜,宾客未至,花娘也还没在门前招客,他得说服她离开。

  「怎么,进不得吗?鸟语花香、美人跑堂、醇酒佳酿,小妹哪样骗不弃哥哥了?你怎能说好陪我又要走呢?」她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抢不着剑,她也出口气了。

  「烟花之地,岂是良家妇女可涉足?」

  「哈、哈、哈!」她笑得刻意,笑里有几分得意,又藏几分悲哀,「我是妖女啊,为何要遵从良家妇女的规矩?」

  心口一悸,欧阳不弃放软口气,「好,妳是妖女,不用守规矩的妖女。但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茶楼去。」顾不得礼教,他伸长手拉住她的皓腕。

  「谁说没什么好看的,这雕栏砌玉、金碧辉煌的样子,我看皇宫内院都没这杏花楼华美呢。」她说得憧憬不已,眼露渴望,偏偏嘴角含着不屑。

  其实她最想瞧的是青楼里名门公子、富豪贵冑淫邪贪婪的模样,在在提醒她,人是万恶的渊薮,她不必同情别人或……自己。

  「别说得好像妳去过皇宫。」

  难得,她沉笑,「我不屑,皇宫不过是贴金箔镶宝石的牢笼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是吗?」他盯着她许久,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她这话说的是真是假?她是不屑去,还是去过后不屑?如果去过,那她肯定别有身分。

  有时候他宁愿她是残忍的、顽皮的、自信的……都好过她现在这样,太认真的她,他看不透,像一层迷雾般,而他有点害怕雾终将散尽。

  看他思索的模样,鲁清墨随即扬起娇媚的笑,语气甜滋滋的,彷佛刚刚另一面的她从不曾存在。

  「我听人说的,让不弃哥哥看笑话了,小妹不过是没家没世的武林中人,怎会知道皇宫生得何样?再说,武林中人不拘小节、自由惯了,自然不屑受禁在宫殿阁楼。」她抽出让他轻扣住的手腕,反握住他往里走。「哪有人来花楼尽在门前聊天的?走走走,小妹带不弃哥哥见识见识。」

  欧阳不弃立即站稳,叫她拉也拉不动,「不是只有这有鸟语花香、美人佳酿,妳若喜欢,咱们上秦淮河畔走走。」当然,是看别船的美人。

  哪有男人上妓院这么啰唆的?「不弃哥哥,你这么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怕我撞见你的老相好,怕争风吃醋难看是吧?你放心,小妹会有分寸的。」

  「妳……」他又轻叹一口气,他这阵子叹的气比以往都多。「趁着还没人走动前,我们先离开吧!别真惹出是非来。」

  「给钱的是大爷,能惹什么是非?」这里可是花楼耶,笑贫不笑娼,口袋有银子的,比皇帝老爷还重要,有什么好担心的。

  率性自在的走入大敞朱门,丝毫不见羞色地朝正厅走,透着慧色的秋眸流转着一丝淘气。

  瞧她如入自家门般随性,叹息在心的欧阳不弃只好尾随其后,十分无奈又倍感无力地充当护花人,以防她遭人轻薄。

  时辰尚早,因此由大门一路行来,并无华灯初上时的喧哗热闹,拥红偎绿,欢情过后的白昼显得冷清,寂寥。

  「清墨妹子,这时辰还没迎客,走吧。」

  「就说有钱是大爷了。」一瞧见朱唇上扬恶笑,暗叫声糟的欧阳不弃才欲出言阻止,柔如春水的软腻嗓音便先一步扬起,「来个招呼哟!捧着金砖银块的大爷上门,还不快点出来捧着,磨蹭着,小心金山银山打门前过,半点屑屑都不留。」

  顿时,欧阳不弃脸色黑了,让她这么大声嚷嚷以后,除非是聋子,不然都该聚过来了。

  「谁呀!喳喳呼呼地,吵得老娘不得安宁,不到掌灯时分没姑娘陪……」头簪歪了一边的老鸨扶着快散掉的发髻大呼小叫的自内室走出,一副十分不悦被打扰的模样,但是狭细的眼忽地一睁,变得好不热络。「天吶!是哪个菩萨瞧我善事做多了,特意给我花十娘送了个天仙美人儿,瞧瞧这身段,瞧瞧这双勾魂的眼儿,嬷嬷这下我要发了,光靠妳一人我就不愁下半辈子没依靠了……」

  说着,她走近鲁清墨,伸手就要拉她,不料随即被人一掌拍开。

  「她不是老天送给妳的仙女。」欧阳不弃挡在鲁清墨身前,神情极度不悦,也十分厌恶老鸨打量她的眼神。

  一脸浓妆的花十娘先睇了眼横在面前的男人,如获至宝的狂喜笑容为之一凝。「我说这位公子,嬷嬷我只是想跟小仙女聊聊天,不吃人的,你能不能让个路?」

  「她跟妳没什么好聊的,我们这就离去,打扰了。」他不喜欢老鸨眼底算计的眼神,活似将人当货物买卖。

  他转身扣紧鲁清墨的手腕,这次多使了点力,不打算让她挣脱,转身欲走。

  「等等!」看聚宝盆要走了,花十娘急忙留人,「我瞧小仙女仙容仙姿,就不知过的日子真否像神仙?来我这儿的姑娘可好,看妳要绫罗绸缎、穿金戴玉、吃香喝辣不嫌少,睡碧玉床,枕琉璃枕,玛瑙珍珠应有尽有,一辈子好命羡煞神仙。」

  侧过身,欧阳不弃眼神泛冷,「妳说的那些我都给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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