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紫烟望着眼前这个地几乎不认识的男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飞豫天吗?他的眼中怎会有这样凌厉的怒火以及如此粗暴的举止?
“我绝不会用我的手碰你,”飞豫天眼神黯淡地说,手一挥,一把将床帐撕下后,坐到一旁的红木椅上,“除非你求我!”
“我永远不会求你的!”
“是吗?”飞豫天眼神一闪,然后突然奇异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可以来试一试。”
飞豫天望着紫烟不断发抖的身子以及不肯正视他的眸子,心中那股怒气简直无处发泄。
为什么这样倔?为什么还是不懂他的心?
为什么就这样臣服于自己的宿命,怎么也不肯搏一搏?
难道在她的心中,他的存在真的如此低微?
“你想做什么?”望着飞豫天闪动着幽光的眸子,紫烟心底一颤,语音在空气中抖动着。
“做我想做的事。”飞豫天冷冷一笑,手突然一伸,扯掉了她的外衣,露出里面的淡粉色抹胸。
“不……”紫烟惊叫一声,不断地想挣脱绑住她双手的束缚,却是愈挣愈紧。
“不必试图做无谓的抵抗。”望着紫烟满含着畏惧的双眸,飞豫天心底的那股怒火灼烧得更旺盛。
什么时候她竟会抗拒他了?是为了花令?还是因为有了夫君?
那个十恶不赦、根本不是她真正夫君、也根本不会来迎娶她的男人,值得她这样做吗?
“你不可以……求求你……”紫烟泪眼模糊地望着身畔一脸怒火的飞豫天,“你是将军啊!”
“我是将军又如何?”粗暴地一把扯掉紫烟身上的所有衣物,飞豫天低沉地说,“更何况,就因为我是将军,所以我可以做一切我想做的事!”
“你怎么会……”无助地摇着头,紫烟的泪一滴滴掉落地面,“变成这样……”
“你一个侍卫都能变成王大户的第八任姨太太,我为何不能成为一个野兽般的将军?”冷着脸,飞豫天由怀中掏出一只笔,然后伸出手,任那柔顺的笔毛轻划着紫烟的颈、唇。
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柔软的笔毛轻拂在脸上的走势,缓缓沁人紫烟的心脾,那笔毛如此柔软,竟让她的脸又麻、又痒……
“不要……”紫烟无助地撇过脸,不想让那种感觉继续残存在自己脸上,“不要这样……”
“不要?”飞豫天冷哼一声,让笔顺着紫烟的唇、下颚、耳后、颈项、肩骨缓缓而下,划出一道无字的长线……
第十章
四个月后
一个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小山谷里,有几间用树木及茅草搭建成的小屋,其中那个冒着炊烟的小茅草屋,就是紫烟的家。
四个月前,在那个令人心醉又心碎的夜晚之后,她逃了!因为她不想、也不能嫁给王大户。
她无法想象与一个她一点也不爱的男子共度一生,那会是怎样的人间酷刑?也许……这辈子她只有这一次机会违逆飞豫天的命令,但她必须这么做。
因为她想要为自己活一回!
就算这一回对他们来说已是永别,但至少她拥有过他的温柔,而在每个夜里,她还可以细细回味……
“紫烟姐姐,有个古怪的陌生人到我们村口了!”
这天傍晚,正当紫烟在做饭时,突然几个孩童气喘吁吁地奔到她的身旁大声说。
“我去看看,大家先各自就位,准备好以后乖乖等姐姐的命令!”
紫烟沉稳地说完,放下手中的东西,用左手擎起剑,小心地爬到了望的土堆上趴下,远远望着孩童口中的“古怪”不速之客。
村口确实有一白衣人!就见那个白衣人身上早已蒙了一层尘土,仿佛很疲惫似的低着头,缓步优雅地向着村口走来。
看着那个身影,紫烟有些彷徨,因为那看起来竟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令人怀念……
而当来人抬起头拭汗时,紫烟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是他!竟真的是他?!
不知不觉地由土堆上站起身,紫烟任由脚步将她带至村口,望着飞豫天愈走愈近,最后,停在她的身前十步远。
“飞……将军。”紫烟喃喃地说。
“紫烟姑娘,”仿若有些惊讶也不太惊讶,飞豫天温柔地笑着,“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你受伤了吗?侍卫呢?”望着飞豫天身上的白衫上有点点血渍,紫烟心中一惊,连忙奔到他的身前问着。
“我现在没有侍卫了,”飞豫天望着紫烟淡淡地笑了笑,“因为一来,我再也不需要侍卫;二来,我永远也找不到一个能像某人一样、用自己生命守护我的人。”
飞豫天轻描淡写的话,却像利箭一样穿透了紫烟的心,让她只能微张着红唇,百感交集,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地呆呆望着他。
“疼吗?”半晌后,紫烟拉起飞豫天的手,轻轻为他检视着伤口。
“有些。”飞豫天平淡地说,望着围在他们四周的孩子,温柔地笑开了。
“紫烟姐姐,这个人是飞将军吗?”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孩好奇地望着飞豫天,“就是南关人口中常说的那个飞将军吗?”
“别叫我将军,我不是了。”飞豫天用没有受伤的手拍拍大男孩的肩,“我现在只是一个名叫飞豫天的寻常百姓。”
“将军?”听着飞豫天的话,紫烟倏地抬起头,手僵在半空中。
“我不是将军了。”飞豫天浅浅地笑了笑,“紫烟姑娘,我今晚能在这里借住一宿吗?”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颤抖着嘴角,紫烟无法置信地问。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将军了?在南关,有谁比他名声更大?在南关,有谁比他能力更强?
在南关,有什么人能有他这样的气度、这样的见识、这样的才华?
“我有些累了。”没有直接回答紫烟的问题,飞豫天抱起一个小女孩,“小姑娘,能带我去休息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小女孩甜甜笑着,“豫天哥哥。”
“真聪明!”轻吻了小女孩的脸颊一下,飞豫天温柔地笑了,然后转头望着紫烟。“紫烟姑娘,你放心,我休息一会儿就走,不会给你及这些孩子们带来困扰的。”
‘将……“紫烟心一紧,然后低垂下头,”公子,您可以在这里休息,直到您的伤全好了为止。“
“谢谢你。”飞豫天点了点头,然后在一帮孩子的带领下,进入了紫烟栖身的小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望着飞豫天疲惫而憔悴的身影,紫烟的心一阵抽痛。
不过才四个多月啊!他怎么会变得如此憔悴?
种种思绪在紫烟的心中来回萦绕着,但最后,她只能怀着不解与担忧的心,将手边未煮好的饭菜继续准备好,然后在夜幕低垂时,静静走入自己的小屋。
小屋的气氛是那样的温馨与热闹,一帮小孩全围在飞豫天的身旁,好奇地望着他,张着一双双清澈的眼眸,听着他用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嗓音轻声说着话。
“哇!这是谁写的?好有趣啊!”一个小男孩望着铺在地上一张上头像鬼画符般的纸,开怀地笑了起来。
“是豫天哥哥以前的侍卫写的。”飞豫天低眉望着地面,眼中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与柔情。
也好奇地将眼神望向地上的纸,紫烟的脸霎时红得像颗苹果似的。
因为那是飞豫天第一次教她习字、并且在逗弄得她脸红心跳时,她胡乱写下的东西!他怎么还留着它呢?
“紫烟姐姐,你病了吗?怎么脸那样红?”
一个眼尖的小孩发现紫烟的到来及她脸上的红嫣,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我没事,你们都吃饭去!”紫烟的脸更红了,她娇睨了发话的小孩一眼,便端着手中的饭盘走到飞豫天身前。“飞……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吃一点吧!这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好东西,比不上您的南关……”
“已经很好了。”飞豫天将地上的纸片小心摺好放入怀中,淡淡地笑了。
“那您用饭吧!我不打扰您了。”将饭盘放在飞豫天的身旁,紫烟一溜烟地跑出自己的小屋,然后开始张罗着孩子们用饭。
一直不敢回自己的小屋,饭后紫烟便陪着孩子们,直到他们入睡后,也没敢回去,只是静静地坐在孩子们的屋后,背靠着墙,傻傻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不知呆坐了多久,当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在夜空中响起时,紫烟的身子剧烈地震动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吹笛的主人是谁,更清楚这首曲子……
往事历历在目,过去的种种也一古脑地重回紫烟的脑中,她的眼渐渐地朦胧了……
缓缓地站起身,紫烟走向自己的小屋,在屋前停下了脚步。
“紫烟,还没睡?”听到脚步声,飞豫天轻轻放下笛子望着紫烟,眼眸是那样的明亮与温柔。
“飞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紫烟走至飞豫天的身旁坐下,“为什么您不当南关的将军了?而您身上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当或不当又如何?伤或不伤又如何?”飞豫天无所谓地淡笑着,“倒是你,怎么跑这儿来当孩子王了?”
“我……”紫烟的脸微红了,“他们都是我一路上遇到的孤苦孩子,我放心不下,便把他们一块儿带到这儿来了。”
“你这丫头,”飞豫天宠呢地揉乱了紫烟的头发,“性子真是一点也没变。”
“飞公子,我想知道这些日子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心中有些混乱,但紫烟却坚定地抬着头,直视着飞豫天的眼眸问着。
因为她一定要知道飞将军为何会变得如此,又为什么会一个人只身在偏远的山谷里流浪、徘徊?
“看样子我得收回我刚刚说的话,”望着紫烟坚定的眸子,飞豫天突然笑了,“你还是有些改变的。”
“飞豫天,我警告你!”再也受不了飞豫天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紫烟霍地站起身,皱着眉瞪视着飞豫天,“你要是再不把事情告诉我,我现在就把你踢出这个村子!”
“哈哈……”望着紫烟娇嗔的生气模样,飞豫天却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那样开怀、自然。
“好,我说、我说!”
笑完之后,飞豫天把自己的身世、紫龙为了想要珂儿的画像央求他动笔之事、他与风柳曳的关系、床下两口箱子的秘密以及其他种种全盘托出,但他被革去将军之职的原因却只被他以轻描淡写的“失职”带过。
而柴烟则是在飞豫天的叙述过程中不断地发出“什么?”、“什么!”“什么?!”的疑问。
“别再叫‘什么’了,紫烟,”望着紫烟瞪大的眼眸及可爱的神情,飞豫天呵呵笑着,“我都被你叫傻了。”
“你为什么以前都不告诉我?”听着飞豫天口中那些她早该知道的事,紫烟有些微愠,因为若早让她知道,她的心也不会那样的痛苦,更不会与他发生那样大的冲突!
“现在知道也不晚。”飞豫天突然似笑非笑地望着紫烟,“你说是吗?”
“你什么意……”当紫烟正想反问时,突然把话吞入口中,因为她听到几个杂沓的脚步声出现在村口附近。
“我刚刚听到他的笛声了,他一定就在附近!”
“快去找,非把他找着不可,否则我们无法交差了!”
听到这些压低嗓音的对谈,紫烟毫不犹豫地擎起剑,挡在飞豫天的身前,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将军,我屋内有个地道,你先进去躲躲!”
“不了,我只是想来见见你。”望着紫烟握着长剑的左手,飞豫天笑了,伸了个懒腰后,他缓缓地向人声处走去。“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更何况,我该做的事已经做了,再也没有遗憾了。”
“将军,你不可以过去,紫烟可以保护你的!”紫愤着急地捉住飞豫天的手低喊着,“紫烟的左手能使剑了,一定能保护你的!”
“你为什么不明白呢?烟儿?”轻轻拍去紫烟的手,飞豫天的眼底流过一股似水的柔情,“你永远也不可能、也不会再是我的侍卫了,而我,也永远不会再是你的将军……”
☆☆☆四月天独家制作☆☆☆☆☆☆
飞豫天就那样离奇地来、那样云淡风轻地走了,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只是梦醒之后,紫烟的心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则跟在他的身旁……
或许是看出紫烟的心情低落,或许是看出紫烟想去寻找飞豫天却又放心不下他们的焦躁与急切,一个午后,孩子们硬是吵着要到南关外的一个小城镇去游玩,顺便采买些生活用品。
虽然心情是那样的沉重,但紫烟一来不想扫了孩子们的兴致,二来也想知道飞豫天的下落,因此便驱着一辆马车,车后载满孩子们,来到离南关最近的小城。
“这是……”但才到城门口,紫烟就有些讶异,因为一向安宁的小城,今天居然张灯结彩却又戒备森严。
看着那地矿上严肃至极的守卫们的装束,紫烟微微皱眉,因为这些一像极来自中洲皇宫中的大内侍卫。
什么人、什么事竟要动用到大内侍卫?除非是……
“怎么回事?”一想及最有可能的人选,紫烟连忙捉着路旁一个熟识的商贩急切地问。
“听说是有人要押着飞将军去娶亲。”
“娶亲?”听着商贩的话,紫烟的眼前一片漆黑,脑中不断萦绕着五个字——他要娶亲了
那个笑起来眼底全是笑意、那个望着人时眼底一片温柔、那个永远不责怪别人只将心事埋在心底的男人,竟要娶亲了?
“紫烟姐姐,他们说的是豫天哥哥吗?他们要押着他去娶亲了吗?”拉着紫烟的袖子,一个小孩着急地问着。
“可是豫天哥哥是紫烟姐姐的啊!”另一个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抢回来,我们一定要把豫天哥哥抢回来!”
有些讶异地回身望着这群小孩,紫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竟能看出她与飞豫天之间的情事?难道,她对他的情,真的如此深刻地表现在脸上、身上、心上吗?
“唉!可惜啊!这样好的一个将军……”恍惚中,紫烟听着身旁的行人低声叹息着。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紫烟连忙跳下马车问着发出叹息的老人。
“姑娘你不知道?”老人愣了愣后又长叹了一声,“飞将军先是不肯将皇太后最宠爱的剑侍送回,让她与皇太后安排的人选成婚;又不肯与皇上为他选定的对象成亲,弄得皇上震怒不已,令人强押着他先在此地成亲后将他绑回中洲,若他再敢抗旨不遵,便将他驱逐至关外,永世不得踏人中洲一步!”
不肯交还剑侍?不肯与皇上指定的对象成亲?
原来,这就是他被革了将军职的原因!
原来,他虽然明知她在那里,却一直没说!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可被驱逐、被革职,也不将她的去处告知?
“我听南关营里的弟兄们说,将军之所以如此,完全是为了那个剑侍,”就在紫烟脑中一片混乱时,另一个路人也悄悄说着,“因为将军钟情于皇太后的剑侍,所以自然不肯娶也不让嫁了。”
“可我听说那剑侍的身世很卑微,而且脸上还有巴掌大的胎记呢!”
“你懂什么!像将军这样的人会在乎这些吗?他爱的是那名女子的心,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更不是因为她的容貌与家世!”
路人的这些话,像个大锤似的敲在紫烟的心上,让她如同醣酬灌顶般地清醒了!
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些人的话是真是假,但她却从他们的话中了解自己一直以来的盲点
是她一直把他当成将军,是她一直将他当成一个高不可攀的人,根本就忘了其实他也只是个人、只是飞豫天、只是一个她早已用全心去爱去守护的男人!
难怪……最后一次欢爱时,他只要她叫他豫天!
难怪……最后一次对话时,他说他永远不再是她的将军,而她也不再是他的侍卫!
难怪……花令那时会问她要守护的是飞豫天还是飞将军!
他们都是在暗示她,只是她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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