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不悦是针对他,但是,他这时的感觉却该死的好极了!
「藉口。」依她看,他不是没时间吃,而是根本就忘了吃这回事,等到饿得胃泛疼时,才想到吃饭这回事。「我去拿胃乳给你。」
冷天霁看著她走向厨房的背影时,不知怎地,心头立即泛起了阵阵暖意,让原本胃痛得直冒冷汗的他,马上觉得舒服许多。
有时,他常在想:为什麽每回只要发生了不顺心的事,便会想到她这儿来;为什么每每她将他气得七窍生烟後,他还是会放下身段的回过头找她……看著她仅著宽大T恤的背影,他开始有些明白了。
咚地一声,陆无双将一整瓶胃乳、半条土司和一杯水放在冷天霁面前。
「先吃胃乳,再喝水。」她像个独裁者般的说著,一副他敢有意见就要毙了他的表情。「确定不会反胃了,再吃几片土司。」
「土司?」他嫌恶的说著:「我一整天没吃,你就叫我吃这个?」老天!他想吃点热的、咸的……就算是一碗清粥,也胜过眼前的这半包土司。
「冷大少,」她双手环胸,没好气的说道:「你想吃大鱼大肉,抱歉,我没有;你想吃清粥小菜,抱歉,姑娘我不会煮——要是不吃土司,吃了胃乳就可以回家了。」
真是窝囊!向来只有女人讨好他的分,什麽时候他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了——虽是窝囊,但他还是低头了。
拿起土司,冷天霁心有未甘的吞了两匙胃乳、喝了半杯水後,开始啃越没啥味道的土司。
「你这女人是怎么当的,连个稀饭都不会煮!」嘴里虽是这么抱怨著,但他可从没指望过她会认他下厨。
事实上,两人交往的这一年多来,他还没见过她给自己煮过一次饭。
陆无双才不理会他的讥讽,她不是不会煮,只是懒得煮——想想,她连替自己煮顿饭都嫌懒了,怎可能特地为了他想吃而弄得自己一身油腻?
「你高兴怎么说都可以,」她打了个呵欠,有些口齿不清的说著:「你这麽晚来找我,该不会是为了来我这里吃东西吧?」
他应该清楚她向来早睡,还选在这种不晓得已经睡到几重天的时候来按她的门钤,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是截至目前为止,她还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听到她这么一说,他放下啃了一半的土司,摆出平时面对外人时的标准表情——面色肃然、眼神锐利。
「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自怀中拿出一分报纸,不是他平常看的国际财经或是政治金融版,而是他向来都不太关心的社会地方版。
「什么怎么一回事?」她接过报纸,开始以一目十行的快速阅览方式浏览整个版面,不一会儿,有则斗大的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耶?我上报了!」
她啧啧称奇的看著这报纸的标题变调师生恋?
师生恋?嗯,真是太奇怪了,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和那个打算为她跳楼的男学生谈恋爱了。
「因为这种事上报,你以为很光采吗?」冷天霁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平静,怒吼出声。
他的冷然、他的自持、他的理性,在面对她时一概不管用。
原本他就打算下班後,上她这儿来找她谈谈她今天突然到他公司来找他究竟是什麽用意;可没想到,他傍晚到业务部开个会回来後,发现晚报已经摆在他的桌上——而正对著他的眼的就是这则新闻。
当他看完这篇报导後,简直怒不可遏,恨不得马上直奔她的公寓,将前因後果给问个清楚。
她已经有了他这么一个堂堂跨国企业、年收入上亿美金的男朋友,居然还敢在外头招蜂引蝶,招惹一些不知打哪儿来的男人。
陆无双嘴角轻扬,单手支著下巴,打趣的看著他——
「我上报,你做什么这麽生气?」敢情他是在吃醋,却又说不出口,所以转向以这种「道德劝说」来发泄他心头的怒气。
「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做的任何事都会影响到我的名声!」冷天霁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以为我丢得起这个脸吗?」
「哈、哈、哈。」她在他面前乾笑三声。「你这话可真奇怪耶,除了你、我、我爸妈,还有几个亲近朋友外,根本没人知道我是你女友啊。就算我哪天强上了哪个青春美少男,好像也兜不到你头上去嘛。」
「你——」
没错,执意将两人的关系「地下化」的的确是他,但她心里至少也要有他这男朋友的存在,现在她这么做简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见他无话可说,陆无双索性再乘胜追击。
「你说我因认有人为我自杀上报不光采,可是你平常上报的原因好像也没让你光采到哪去嘛。」她随手拉出一叠放在茶几下的报纸,大剌剌的在他面前滩开。「我看看哦……嗯,有了,商界金童冷天霁昨日与名模Claudia於西华饭店用餐,引来前任情人林华倩嫉妒……还有,」她又找出一分关於他的报导,「当红女演员丁蔷薇公开承认与商界名人冷天霁交往——嗯,这个摄影记者的技术不错,你这张照片拍得很好……」
「你够了没有!」冷天霁怒喝一声制止了她。
听著她念著一条又一条自己与其他女人的徘闻,心头没由来的发起慌来,忐忑的情绪在脑袋里发酵著。
好吧,他承认,他的确在与她交往之际,也同时和不少女人来往,但那些女人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与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她们要他的钱,他则是需要她们充场面,根本称不上有任何情感的纠葛。
因为他心里真正在意的是……真正在意的是……陆无双?
「你到底想说些什麽?」方才脑中一闪而过的思绪,让他顿时冷静了下来。
「没有啊。」陆无双睁著无辜的双眼看著他,「我只是想说,反正你上报的原因不外是又勾搭了哪个文明星、还是有哪个女人当众宣称对你有好感……这些事,好像也不够光系吧?」
「那是……」
就像所有在外头偷了腥後,回家被老婆活逮的丈夫,冷天霁开始想找些可以为自己解套的藉口。
可到现在,他才明了一件事——当初他大刺剌的与那些个女人出双人对时,压根儿没想到要遮掩;更有甚者,他那时心头想的,就怕陆无双没看到而已。
他要让她知道,他是个极度有魅力的男人、是一个令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男人,如果她真想留住他,那麽她最好是百分之百的顺从他,绝对别妄想违背他所说的话。
与她交往後,他与某个姓李的女演员一同出席某个慈善晚会,结果隔天报纸登出来时,却成了李姓女演员——没法子,那女人的名字他早忘了——偕同男友参与慈善晚会。
本来,他是想向她解释的,可转念一想,与她交往的过程中,她老是惹他生气,处处与他作对,如果他为了这么点「小事」还特地去向她解释,岂不显示他已经被她给吃定,再无翻身的馀地?
於是,他决定静观其变,看她的态度再作决定——如果她肯放低身段,到他面前忏悔她以前的所作所为,那么他倒不介意向她承诺!以後不再与那些个女人往来。
可是,她没有。她既没有忏悔,也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他解释。她居然兴高采烈的对他说:
「我今天看到你上报了耶!」
她的男人被报纸写成了别人的男友,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跑来对他说:我今天看到你上报!
她到底有无将他给放在心里?!她到底将他冷天霁给当什么了!
一想起她的态度,教原本心怀愧疚的他,一扫方才的慌张,神色冷淡的回了她一句:
「你觉得你有立场批评我做的事吗?」她一点当人女友的自觉都没有,又凭什麽来批评他在外头与别的女人做了些什麽!
「好像没有。」陆无双听到他这么说,心头甚是不快,不过她也不能不否认他的话。
反正他们两人的关系是——男未娶、女未嫁,目前被称为男、女朋友的男女。就算她想管,也没啥法律依据。
「是啦,我没有权力管。」她毫不挣扎的便同意他的话。「既然我没权力管,那我今天上报,你也不应该生气才对。」
这叫公平原则——既然她没对他三不五时就上报一事生气,那么他也就没道理对她发细。
「那不一样!」她的答案没能安抚他,反而让他更加生气。「你是女人。」气愤让他口不择言,误触了地雷区。
「女人和你又哪里不一样了?!」她陆无双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明显性别歧视的论调。「了不起是你们男人胯下比女人多了那麽一块肉而已,凭什麽你们男人可以,女人不可以!」
她真的生气了。如果她够勤劳,那么她肯定会对他说:要是以後你在外头把了几个女人,我就到外面钓多少男人以示回敬。
她这人是说到做到,只要说出口的话绝对会贯彻到底,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要是他把几个女人,她就得钓几个男人而得牺牲多少睡眠时间,就足够令她打消念头了。
她这个人,可以不吃,但就是不能不睡——想想,才交了冷天霁这么一个男朋友,就三天两头的跑来打扰她的睡眠,要是再多交个几个,她岂不是甭睡了?
「冷天霁,你今天真的惹火我了!」睡到一半被他给吵醒已经够呕了,他居然还特地为了件芝麻绿豆大的事和她吵个不停!「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我要睡觉!」
冷天霁一把抓住陆无双指著大门的手,猛一用力,将她给拉进自己怀里。
「你到底懂不懂我在气什么!」
「我又不会读心术,怎麽知道你复杂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可恶!他这家伙没事干嘛这麽用力,她的手腕到了明天肯定要青紫一片。
「你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准你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暧昧关系!」这独占欲十足的宣誓,等於是绕了个圈子对她说:他在吃醋。
陆无双抬起头,看著气得青筋浮现、同时呼吸沉重的他,心里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要他承认他是在嫉妒、是在吃醋,根本不可能。
想想,他还真是奇怪,老老实实对她说他是嫉妒不就得了?何必兜那麽一大圈,到最後把自认脾气不错的她也给惹毛了。
她要的,不外就是听他亲口承认他爱她因为爱她,所以他会吃醋;因为爱她,所以才见不得有别的男人的名字与她的连在一起。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捞也捞不著,依她看,别扭的男人心,根本就是海底砂,连捞都不必了。
「好好好,你说了就算。」陆无双在心头叹了口气。现在是半夜,就算她今年暑假的大计画就是要他老实承认爱她,也不急在这时进行。
「什么叫我说了就算!」
她敷衍了事的态度让冷天霁更加的不是滋味,拉著她的手不禁向後一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她撞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柔软的触感,让他领悟到一件事——
「你没穿内衣!」这句话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指控了。
「废话,我睡觉干嘛还穿内衣!」连专家学者都说,穿内衣睡觉容易得乳癌了——像她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怎么还可能以身试法!要不是现在是夏天,衣料又薄又轻的,怕有曝光之虞,她连出门都不想穿内衣哩。
「你这麽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她发现他看著她的眼神变了——她彷佛成了块甜美可口、同时香味四溢的美味肉块,而他像极了一匹饿坏的野狼,恨不得将她一口给吞进肚里似的。
「这都是你的错!」
没错,这是她的错。她明知道他受不了她的诱惑,却还故意只在他面前穿著一件宽大的T恤;虽然,他还是气著她,但是,来自肉体的强大压力,让他不得不向欲望屈服。
他放开她的手,双手穿过她腋下,用力将她抱个满怀,同时低下头去,狠狠地吻住那张打算发出抗议之声的红唇。
陆无双的挣扎早在他将舌头探进她的唇瓣时,宣告终止老天!虽然他是这么个别扭的男人,可是他的吻好甜、他的手好热、他的身体好硬……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著无与伦比的魅力……
而她,只是个凡妇俗女,怎会有那个自制力去阻止他呢?
不必上班的日子,她肯定要睡到日上三竿,要不然就是胃袋已经饿得发疼时,才会悠悠醒转。
可今天……她张开眼,转头看看放在桌上的闹钟——也不过才七点,离她今天该醒的时间还差了三个小时;就算她今天有些事必须去做,也不必这么早起床的。
终於,她发现自己之所以会醒来的原因——
「天霁,离我远一点。」冷天霁整个人几乎是贴在她身上,难怪她明明开了冷气,还是被热得出了身汗。
仍处於深度睡眠状态的冷天霁,发觉身旁少了陆无双柔软、温暖的身体後,闭著眼,本能地将她给拉回自己怀里,紧紧的拥住,无意识中,舒服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这厢舒服、快活,可陆无双却热得怒火直升——没法子,她是个本能动物,谁让她饿著、冷著、热著、累著,谁就倒大楣。
冷天霁昨晚让她没睡好,硬是拉她陪他做「运动」,累得她体力消耗过多,饿得肚子直抗议,现在又把她当抱枕抱得老紧,害得她热得出了一身汗……
「他妈的,这是在搞什麽!」
原本安稳的抱著陆无双躺在床上的冷天霁,这会儿已经揉著肩膀,倒卧在地板上大声咒骂。
他以足足有她两倍大的手,用力的抹了把仍睡意浓浓的睑,而後恶狠狠地瞪著她:「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陆无双不动声色的将凉被拉了过来,神色自若的将它盖在她那只为主人伸张正义的右脚上。
「你掉下去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掉下去了!」他的肩、臀都可以证明这件事。「我是问,我为什么会掉下去!」
他百分之百肯定,他之所以会掉下床,绝对是她的杰作。
「我怎么知道你会掉下去,」她神情无辜的说:「可能是我的床太小,你睡不惯,一个翻身,就翻到床下去了。」
「你这张床我以前不是没睡过。」他就是嫌她原本的单人床太小,才特地找人做了张超大尺码的大床替换——而现在他们躺的这张床,就是他弄来的加大号双人床。「自首无罪,说。」
陆无双叹了口气,「好吧,是我把你给踹下去的。」
就算她不说,他大概也猜得到,现在既然他说「自首无罪」,那她就乾脆一点的承认吧。
「果然是你!」冷天霁一听,气得全身颤抖、青筋浮现。「你这女人到底在搞什麽鬼,非要这样和我作对!」
「我好热,」她诚实的说:「热得受不了。」就是因为受不了,才会对他使出佛山无影脚,将他一脚给踹下床去。
不过,冷天霁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
「热?」奇特地,他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男性自尊心被过度膨胀的表情。「你如果热了,何必用这种方法叫醒我?」
很明显的,他对「热」有不同的解释。
回到那张加大尺码的床上,他「性」致勃勃的一把搂住她,拨开掉落在她额前的发丝。
「在我上班之前,我想,我们还有些时间可以消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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