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神医疑难的开口:“不是老朽不救小公子,而是这龙舌草的解毒方便是这龙舌草,只要再服一株龙舌草,你儿子的毒便可解了,这龙舌草是毒王峰里那个老怪物培育的,外人根本休想拿到一株,所以老朽自然无能为力。”
长歌一听儿子的毒还是没法解,急得一下子眼泪都出来了,轻尘马上出声安慰娘亲:“娘亲,没事的,你不要太伤心了。”
莫神医一见这几个月大的孩子竟然能开口说话了,再看他眉目之间神采如辉,骨骼奇正,看来这小子是个习医的奇人,日后只怕会有一番造化,因此出声劝解长歌:“夫人不必心焦,这世上除了毒王峰的那个老怪物,还有一人可解此毒,就是那老怪物的师兄医圣,他种了一种草药叫凤尾藤,可解百毒,只要你们找到那医圣,同样也可以解小公子身上的毒。”
长歌听了莫神医的话,心里总算缓解下来,又多了一个人可以救儿子,可百里流疏知道这医圣从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更不知道他所居何处,看来还是要去毒王峰,听闻毒王峰里终年不散的剧毒瘴气,神出鬼没的毒蛇猛兽,奇异的食人花草,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的,但是为了尘儿,他一定要走这一趟。
“莫神医,那个医圣住在什么地方?”长歌还在打听医圣的下落,莫神医摸了一下胡须摇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有人说他住在落霞谷里,有人说他住在九十九峰道里,可是他究竟住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
莫神医的话一落,长歌刚好的心情又跌落谷底,百里流疏伸出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安慰:“蓝儿,别担心,我们去毒王峰找那个老怪物吧,要说尘儿的毒也是他造成的,若非他种了龙舌草,尘儿也不会中毒,我相信他一定会救尘儿的。”
“你们要去毒王峰?”莫神医难以置信,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长歌边擦眼泪边问:“怎么了?难道那个地方去不得?”
莫神医点头,一脸的高深莫测,外加神秘诡异:“毒王峰,只有进的人,从来没有出的人,你们怎么进去?那里剧毒弥漫,你们又不识各种毒物,只怕此去凶多吉少,还是不去为妙,依老夫的意思还是去找医圣吧,说不定能找到他呢?”
长歌一听,那晶莹白晰的小脸蛋上一片死灰,她怎么能连累百里流疏呢?可是不去毒王峰,要到哪里去找那个医圣呢?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状态,而轻尘听了莫神医的话,根本不愿意娘亲去冒险,伸出手扳过娘亲的脸蛋。
“娘亲,尘儿没事,我们还是不要去毒王峰了,尘儿不想娘亲有事。”
长歌那叫一个心疼,前世他是她的弟弟,今世他是她的儿子,这种情缘世间有几人能得,她就丢了一条性命也要带他去毒王峰走一遭,不过她不能害了百里流疏,等出了乌镇,他们还是分手吧。
长歌心里的想法立刻被百里流疏识破了,一向温柔的俊颜染上暴怒,眸光浮起凌寒,伸出手扳过长歌的身子:“不准想着独自一个人去毒王峰,我说过带你们去毒王峰,就一定会带你们去的,我百里流疏说到做到,一定为尘儿找到那个老怪物,医好尘儿的病。”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长歌只觉心内满满的热流,轻声低语:“流疏,谢谢你还愿意陪着我。”
百里流疏轻拥着她们娘俩入怀,这样的一个女子啊,真是让人心疼到骨子里的痛楚,他不会让她们独自去毒王峰的,即便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措。
莫神医看得动情,回身从屋子里翻找出一些艳红的药草,递到百里流疏的手里:“这是老朽自已种的红叶枷蓝,你们进毒王峰时,每个人先服用一些这种草药,可以不受瘴气伤害。”
百里流疏收下来,谢过莫神医,牵起长歌的手,两个人走出茅屋,天空已经星辰密布,还是到镇上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走吧。
一行人依旧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夜起风了,吹的竹叶沙沙的响,昏暗的石径小路上,月光透过竹叶的间隙折射出一道道浅浅的月影,映在地上像诡秘丛丛的阴森的森林般恐怖,空气中透着清冽冽的寒意,长歌不由得胆颤的抖索一下,百里流疏立刻用大手紧握了一下她的小手,领着她穿过竹林,前面就是小吊桥,停在对面的马车和马竟然不见了。
一地的阴森,以及愤恨的杀机,在夜色中弥漫飘远,半空忽然响起一声冷硬冰寒的声音。
“白里流疏,你好大的胆子?”
夺子大战卷 054两男相争
空气中忽然响起一声森寒暴怒的声音:“百里流疏,你好大的胆子,”随着话音落,狂风大作,翻卷的落叶中出现的竟是独狐桀,身后跟着他的侍卫刀光和剑影,独狐桀手握凤叶宝剑,直指着百里流疏,剑眉倒竖,锦锐的薄唇微启,勾出冷酷的嗜杀,一双凤眼盛着冰一样的寒气。
百里流疏展颜轻笑,回身安抚好长歌,走到吊桥边,慵懒的开口:“不知我百里流疏哪里得罪了义亲王爷?”
独狐桀沉硬的怒吼:“你竟然敢动我独狐桀的女人,真是色胆包天了。”
长歌听了独狐桀的话,气得咬牙,这男人有够不要脸的,上前一步站到百里流疏的身边,清冷的开口:“是我让百里皇子带我离开王府的,我蓝长歌不屑做义亲王夫人,今天在这里,我只想说一句,从此后你我恩断义绝,如果你还念着一点往日的情份,请放我们离开。”
“长歌?”独狐桀抬头看着月色下对岸女人绝决冷冽的面孔,心内五脏俱焚,他不愿意她离开义亲王府,如果王府里没了她,将是一片死寂,以往他对她做的伤害,他愿意补偿,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如果你跟本王回府,本王将会立刻升你为义亲王妃,从此后金尊玉贵的日子都是你的,而尘儿将是王府高贵的小王爷,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
长歌不屑的冷瞪着独狐桀,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已错在哪里了,怀里的轻尘探出身子,举高小手宣誓般的开口:“独狐桀收起你可恶的面孔,你伤害了我娘亲,从此后我不再是独狐轻尘,我叫蓝轻尘,这世上没有小王爷,只有我公子尘,有一日我会回来的,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轻尘婴儿特有的粘浓软语在夜色下清晰冷漠,不带一丝感情,震动了竹林中的每一个人,只是每个人心里想的不一样,百里流疏伸出手轻拍轻尘的后背:“尘儿,别激动。”
独狐桀看着眼前的一切,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瞳孔,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儿子,可是却挨在别人的身边,这让他情以何堪,仰头长啸一声,杀气罩身,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般发出哀伤的咆吼,震得竹林里枝叶飞落,整个人立于半空,冷声开口:“百里流疏,我要杀了你。”
“就怕你没这个本事,”百里流疏提高音调,凌寒之气驾凌于周身,脚尖一踮,整个人立于半空,抛下一句话:“红袖,照顾好蓝儿和尘儿。”
红袖得了命令,立刻提剑领着长歌和小凤远离吊桥,而吊桥上空,独狐桀的身子早和百里流疏的身子纠缠到一起去了,剑气所到之处,击落一地的翠竹枝干,竹叶翻飞连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冷飕飕的内劲互相碰击,连带的寒气浸透长歌的衣衫,只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发不清谁胜谁负,心内焦急的问:“红袖,他们究竟谁的本事大一点?”
红袖亦紧张的注视着主子的打斗,轻声回了一句:“目前不分胜负。”
而另一边,独狐桀的手下和百里流疏的手下也杀到一起去了,一时间竹林里只见剑光飞来扫去,兵器击撞的响声,长歌握紧儿子的手,心里默默的祈祷,流疏,你一定要打败那个男人,把我们带走,心里正在默念,只觉儿子好半天没有声响了,手里摸着的是火热一片,心内大骇的低头一看,儿子紧闭着眼,脸色赤红一片,牙关紧咬着愣是没有发出一声响,长歌惶恐的大叫一声:“尘儿,尘儿,你怎么了?别吓娘啊?”
场里打斗的人一下子停住了手,百里流疏一提气落在长歌身边,伸出手试控轻尘的鼻息,还好,只是毒发了,月色中长歌抬头愤恨的瞪着远处的独狐桀,冷硬的咬牙:“我阻咒你下十八层地狱,都是你造的孽,害了我儿子,我一辈子都不希望看到你,”旋身飞扑到红袖的身边拔出了宝剑,横在自已的脖劲处。
长歌的动作吓了百里流疏一跳,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激烈,忙放柔声音:“蓝儿,放下剑,小心那剑锋伤了自已。”
“长歌,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另一边的独狐桀看长歌如此绝决的神情,奋受打击,急怒攻心,哇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晃了两下,他手下的侍卫刀光和剑影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担忧的问:“爷,你没事吧。”
长歌此时哪里理会这样的男人,沉声开口:“你今天让我们走,要不然我们娘俩就死在你的面前,”说着一用力,纤细的脖劲处已冒出血迹,两个男人同时开口:“长歌(蓝儿),”独狐桀不敢再逼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个性有多绝决,只怕今日他再坚持,只会逼死了她们两母子,手一扬示意刀光和剑影:“我们走,”眨眼之间眼前空无一人,只留下摇晃的翠竹,和一地破碎的枝杆。
等独狐桀走了,长歌手一软长剑跌到地上,整个人瘫软下来,百里流疏一伸手抱着她的身子,顺带搂紧轻尘,看来今夜他们是走不了了,还是找个地方过一夜,明早再走吧。
百里流疏带着长歌和几个手下住进乌镇的客栈,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一家民舍,主人家是平常的庄家人,见一行人来住宿,高兴的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客人,客栈里总共三个房间,两个手下一间,两个婢女和小凤一间,另剩一间给长歌和百里流疏,人家把他们当成夫妇了,长歌尴尬的不知说什么才好,用了晚膳,大伙儿盥洗过后,各人都进了房间,百里流疏叮咛大伙小心一点,怕夜里再有什么动静。
长歌和百里流疏呆在房间里,不知该怎么相处,虽然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扑倒一个男人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看着这样俊美帅气的男人,还是脸红心跳加上手脚无措,幸好房间里多了个儿子,才让她稍微自在一些,低头看儿子的脸色,已经慢慢的退去他的潮红,呼吸匀均了,长歌松了一口气,可是究竟要发多少次毒呢,每发一次就加重了儿子的病情,心内不由紧抽着,自从儿子中毒后,她身上的每一根弦都紧绷着,生怕失去他。
“好了,你们娘俩睡床上吧,”百里流疏坐到雕花小圆桌边倒了杯茶水,长歌坐在床榻边打了一个吹欠,心里过意不去的开口:“那你睡哪里?”难不成让人家坐一夜,这好像挺过意不去的,心下思索了一圈,掉头打量房间,只有雕花小圆桌,几个雕花圆凳,一张床,轻纱帐,绸棉被,雅洁素净,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百里流疏看长歌想睡又过意不去的表情,邪魅的逗她:“要不然我们睡一起了,”长歌忙站起身摇头:“哪怎么行?”百里流疏爽朗的一笑,长歌知道他是逗她的,倒不好意思了,偏偏儿子这时候醒了,拉着她的衣袖,咬着牙轻哼:“是不是想吃人家的豆腐,”长歌咬牙:“你个臭小子,醒了就没好事。”
百里流疏走进楠木床,长歌忙让开一步,这男人不会真的要和她睡一起吧,她可不是很随便的人,一只手紧拽着自已的衣襟,想着待会儿该如何义正言词的拒绝他,只见人家目不斜视的越过自个,伸手一拉轻纱帐,扯出长长的纱条,一扬手,纱帐的两端分别系成窗栏上,旋身跃上去,就像变戏法一样凌空而卧,浅浅的声音传来:“好了,你们也早点息着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就这样?长歌还像白痴一样抓着自已的衣襟呢,儿子促狭的眨眼,究竟谁比较色呢?不过这男人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就这么睡卧在一根纱条上,天哪,这究竟怎样高超的功夫啊,感叹一番,脱衣上床安寝。
本以为和一个帅到爆的男人共处一室是一种煎熬,最起码是睡不着觉想入非非的,谁知她头一倒到枕头上便呼呼大睡,就连人家立在她的床头上都不知道,百里流疏疼惜的看着长歌,她是一个倔强而别样的女人,有时候单纯,有时候可爱,有时候又很麻烦,但是每一种她都是别样的风情,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定定的看着她,轻尘轻声的说:“如果有一天尘儿真的不在了,希望你替尘儿照顾她,一定要很爱很爱她,让她忘了尘儿,”百里流疏轻敲了小家伙的脑袋一下:“不准胡说,我也不希望让你有事,我们会解了你的毒的。”
第二天一早,长歌早早就醒了,抬头看百晨流疏依旧保持着昨天的姿势,不由得惊叹:“儿子啊,赶明儿个你也学学这本领吧,实在是了不得,一根绳子睡了一夜,你说若是给他一床被子要睡多久呢?”
百里流疏好笑的跃身跳下绳索,收起纱条,准备一番离开乌镇。
众人用了早膳,简单的米粥,几样山里的野菜,因为马上要赶路,百里流疏建议大家多吃一点,长歌也给尘儿喂了一小碗,因为尘儿已将近七个月了,虽不能吃干食,但已能吃一些流食了。
因为马车和马被独狐桀给撵走了,所以又现买了几匹马,一行人终于离开乌镇往毒王峰而去。
毒王峰距乌镇二百里,如果不出意外,三天的时间便到了。
夺子大战卷 055毒王峰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往毒王峰赶去,虽然百里流疏建议休息一会,但是长歌坚持抓紧时间赶路,大家都知道她心急儿子的毒,三天的时间里轻尘又发了一次毒,他的毒每隔两天发一次,一次比一次的时间长,每一次长歌感觉自已死过去一般,她宁愿那毒发在自已身上,也不愿尘儿有一点事,所以这三日里她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身心疲惫。
幸好百里流疏一直细心的照顾她们娘俩,他是个温柔又贴心的男人,本来以为独狐桀一定会再出现的,却谁知一路上也没有见到他,可是百里流疏知道有人跟着他们,但是因为着急往毒王峰而去,也就未加理会,就算他跟着他们又怎么样,现在的前提是解了尘儿身上的毒。
赶到毒王峰时,天色已晚,高大的山峰远近望不到头,雾气缠绕,满山的郁郁葱葱,抬头见天,低头见山,根本看不见一条进口,只能见到阴幽幽的空隙,透着月光的斑驳,令人心生畏惧,长歌焦虑的望了一下夜色,看来今夜是无法进山了。
“我们先在外面找一处干净的地方过一夜吧,明天一早进去,”百里流疏低头柔声和长歌说,长歌点头,一行人在山外面找了处空地,点起柴火,靠山的地方最多的是猛兽,这些猛兽最怕的就是火光,众人围坐在火堆边,夜凉薄如水,长歌不禁抖索的缩了一下肩,百里流疏脱下外胞披在长歌身上,红袖取出干粮,众人简单的吃了一点,长歌几乎没吃,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样的命运等着她们,心内更多的是对流疏的愧疚,如果明天出了什么事,她究竟欠了这个男人多少东西?
百里流疏的视线对上长歌,琉璃眸底一片晶亮,伸出手握住眼前的柔夷,嘴角上扬起笑意,梨涡深深的陷入。
“蓝儿,别想太多,我是无怨无悔的,虽然我贵为一个皇子,很多事都是手到擒来,从来没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但是这世上很少有我要的东西,现在我只想要你和尘儿。”
长歌眼里潮湿一片,原来这就是喜欢,她听了他的话,心里充满着满满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