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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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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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珠想了下,又吩咐道:“数九时节,送毛皮是上好的。你去挑几匹上好的毛皮,再取些药材和着几样小杂件给福晋、李福晋、年福晋她们送去。至于耿格格那也送上一打毛皮,其他人嘛,就送一般的后料子和小杂件就是。”素心为难道:“库里只有三匹毛皮料子,送一皮到钮钴禄府里,总还得给主子您和小阿哥留上一匹,这也算下来,只云得出一匹,还差上整整三匹。”
  府库里的事一直交给素心打理,慧珠也不清楚毛皮数量,这下一听,也不禁犯了愁,眼下正是各府各院忙着备年货的时候,各类物品货源紧俏,要寻得关外的上好毛皮不是容易事,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得上一张,何况还是三匹。
  素心提议道:“要不就只给福晋倍的那份礼上加了毛皮,其余的就备份头面代替?”慧珠思量了下道“去看看文总管可是能想得到办法,若还是不成,再按你说的办。”素心起身道:“这事也急,奴婢这就去差了小然子去传话,也好早得了信有个准备。”说着话,就闲了帘子出来,到了茶水间。
  茶水房里,小然子证一面吃着点心,一面乐呵呵的和张嬷嬷扯着闲话,见是素心来了,忙起身让了坐,斟上茶来。素心接过盖碗,吃了两口,笑道:“嬷嬷在和小然子说些什么,我可得找了他做事。”张嬷嬷一笑道:“能说什么,也就是在挪些茶,这半月来,爷来的勤,茶喝的又厉害,前半罐都没了,正和小然子分着茶膏,您就来了。”素心道:“可是扰了嬷嬷?”张嬷嬷罢手道:“没有没有,爷晚间才过来,时辰还早得很,要不了个把时辰,也就弄好了,倒是您有啥急事,给小然子说了,让他去办。”得了这话,素心也不多做寒暄,挥手招了小然子到跟前,把事情说了 一遍,就打发小然子去了。
  晚间,胤禛过了院来,在里间换了衣帽,刚进来寝室,弘历就咚咚几声爬下床榻,跪地请安道:“儿子弘历请阿玛大安。”胤禛撩开下摆,在紫檀雕花椅子上坐下,让了弘历起身后,问道:“今儿个可是听话了,让额娘担心没?”弘历奶声奶气到2:“听话了,弘历描红了,背诗了,额娘还夸奖弘历了的。”
  胤禛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了几句话,边让弘历自个儿去耍。
  胤禛看向慧珠,到:“我问了素心,说你今上午只用了一碗饭,这也太少。不过,我已吩咐了厨房给你炖了汤菜,临睡时,吃些就是。”慧珠小声抱怨道:“晚上吃太多了,积食不消化,那汤菜又油了些。。。”一语未完,只见胤禛冷眼扫了过来,慧珠咬咬嘴皮,心下暗骂自个儿没脾气,向恶势力低头,口里却还是止了话,低声应了。
  一时,小雯小五端了晚饭进屋,胤禛、慧珠二人止了话,分开用了饭。后至临睡前,胤禛见素心收了碗碟出来,知是慧珠用了汤菜,便搁下公文折子,离了案桌,绕过屏风进了寝房。慧珠吃的肚子鼓鼓,又嫌胤禛过于霸道,心下便有几分气,见了胤禛过来,也没开腔,自顾自的做着针线。
  胤禛沉下脸色道:“有那么多针线活要做?大晚上的拿着针,是得伤了眼睛。我记得以前就给你提了很多次,你听不懂,还是怎样?
  自卧榻这些日子,晚上慧珠从未做过针线,刚才不过是顺手拿了下午做的活计,摆摆样子。此时间胤禛不好好说话,便欲放下针线,随即又觉得下了面子,不愿放下,一时竟是搁在了手上,僵在一地。
  良久,胤禛也不见答话,就坐在一旁悠哉品茶。慧珠瞅了眼胤禛,轻轻吐了口气,撇撇嘴,放置了针线,想起来一事,商量道:“爷,过两日妾也能下床了,也该去请安了,可现在都初十了,要不了多久就过年了,外面路滑得很,妾想等过了年,身子也满了三月再去请安,可行?”胤禛定定的拿眼睛看了会慧珠,也不知道在想啥,半晌才开口:“你差人给福晋说了就是,她定会让你安心在院子里养着。”
  慧珠言了谢,又和胤禛说了半会话,小路子进屋禀道:“爷,一更天快过了,是不是该。。。。”话说了半截子,就止了话,飞速的看了眼慧珠。慧珠纳闷,抬眼望向胤禛,只见胤禛微蹙双眉沉凝道:“你早些歇息吧,我有事先得离开。”慧珠咦道:“这都黑了,外边又是风又是雪的,还是别走了,有事没做完,拆了人送过来便是。”胤禛语调清冷到:“无事,地方又不远,你先歇歇好了,我今儿个在年氏院里歇息。”说罢,又嘱咐了慧珠几句看紧门窗仔细身子的话,便转身离开。
  两日很快就过去,慧珠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总算能起身下床。这日上午,因外边路上霜雪铺了老厚,就在屋子里走动身子,活动活动胫骨。
  忽见小然子引着一人走了过来,至走近才发现是王嬷嬷,正欲说话招呼,王嬷嬷忙块走几步,走到跟前,请安行礼道:“老奴请钮钴禄福晋大安。”慧珠扶着素心的手,一面回到上位坐下,一面叨念着让座上茶点。
  一番虚礼过后,王嬷嬷正色道:“看钮钴禄福晋现在还不怎么好,可得多休养啊,福晋说,外面路上滑,您又身子不太好,让您多样养身子,等开了春,出了正月,在恢复请安就是。”慧珠客气道:“谢福晋体恤,今早才让人去告了这事,不想却劳了嬷嬷特地过来一趟告知。”王嬷嬷暗自打量了慧珠一阵,瞄了好几眼肚子,才笑道:“福晋其实早就有这个意思,想让您多养养。今天特地让老奴过来,就是为了瞧瞧您可是大好了,如今见您确是气色不错,福晋她也该放心了。”说完,吃了茶,关切问了几句,告辞离开。
  慧珠见人走了,也往里屋去,素心同旁跟着,说话道:“福晋倒是够给主子体面,就不知心里又是怎么想。”慧珠淡漠道:“随便怎样想,能让我安安稳稳过了前几月,在赶在七七之前多做些童衣就是了。”说着话,一是进了里屋。
  屋里,弘历正趴在炕上,手上拿着笔杆子,胡乱划着什么,见了慧珠进来,嘟囔了声:“额娘。”瞬时,慧珠脸上扬起了温暖的笑容,摸着尚未隆起的肚子,望着弘历,轻声应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圈子
  岁暮天寒,自得了乌喇那拉氏的准许,又见外面天气委实不好,这以后的日子,慧珠也就没出过院门一趟。
  白日,慧珠待在坑上为慧珍之女做着针线,或陪弘历认字玩耍,至身子酸乏了,便去院子里的抄手游廊逛一圈,呼吸下新鲜空气,醒醒神。晚间,胤禛大多会过来用饭,时常还捎带些物事给慧珠母子玩着打发时间,毕竟冬日看的、玩的都是甚少,京城里的富户人家到了冬日一般都是闲在屋里,所以也才有了冬日闲时正好眠一说。
  不过,胤禛虽是常来,可好几回都是陪着用了饭,呆上个把时辰,就会离开。这般,慧珠心里在被胤禛看似极少的关怀一点点打动下,又被某些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警醒过。但这些日子,胤禛一些偶尔为之的贴心举动,还是让慧珠生出了不少好感。
  像是胤禛知道慧珠对西洋文之类的感兴趣,便捎带些西洋那边的话本小说过来,这些书里有的是原文、有的是中文杂译,看起来颇为费神,却让慧珠喜欢极了,爱不释手,顺带着对胤禛的笑面相迎也多了几分真心。
  另一边,相对于慧珠惬意的甩手掌柜日子而言,素心却是忙得脚底朝天,带上一大院子的人清扫庭院,张贴对联、粉刷裱糊、挂笺儿,贴新画和窗花,安排厨房做点心,蒸年糕、饽饽,还得和府里的钱粮管事打交道,桥对年节时要打的金银裸子、如意荷包等物。
  素心这些年来一直都和慧珠一块儿打理着这些琐碎之事,今年因慧珠有了身子,便一个人承担了下来,自是比往年忙碌不少。索性这年节下的事,素心也是管惯了的,一切事宜还是有条不紊的打理下来了。
  然而,转眼已是腊月二十三了,年下之事是备了个齐全,不用操心了。可文总管那还是没给个回信,也不知毛皮是否给买了下来,可是让素心急了。想着最迟也得在明天下午给礼给送了去,只得抽了个空挡,进屋向慧珠禀道:“主子,都十来天了,文总管也没干好消息传来,该是这事不成。”
  屋里,慧珠正和弘历一起歪在羊毛地毯上,堆着积木玩,这积木是慧珠见弘历四岁大了,回忆着前世的记忆,专门画的一些图案,找了木匠特意做出来,拼凑成一种益智小玩具,让弘历在玩耍时,也能开动脑筋想事情,倒有寓教于乐之意。
  此时,慧珠听了素心前来禀道的话,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复又笑着让弘历自个儿好生玩耍,方才微抬了手,看向素心,素心知其意思,忙凑过身,搀扶着慧珠站起了身,去炕上坐下道:“看来只得给挪了首饰,分成三份送去备作年礼了。”
  慧珠沉默了下,忽然说道:“其他院子里流传了些,我仗着有了身子傲慢无礼,不将福晋放在眼里,未去晨安的话吧。”素心怔了怔,僵笑道:“主子您莫要多想,哪听得这些胡话。”慧珠抬首看了眼素心,轻笑了声,道:“无事,我也没多想,只是无意间听了小然子在一旁嘀咕,才知晓的。”说到这,朝急欲开口的素心摆摆手,又道:“自上次福晋整顿后,已好久没什么闲言碎语了,这次该是有人授意的吧。其实想想,倒也无妨,过些日子这话也就少了。不过是不等再等文总管的消息,这已经拖了好些天,唔,一会儿,你就去收拾装点下,把该送的年礼都送了过去。”素心应了话就出去,到了外间寻了小然子狠狠训了顿,才忙着打点要送去的年礼。
  至晌午用过饭,素心分挪好了送去的物事,拿着清单给慧珠过目。一时,慧珠正拿着清单,和素心琢磨着还差些什么,只见小然子打开帘子进屋道:“主子,文总管求见。”听后,慧珠、素心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估摸着是买上了毛皮。
  出了里屋,见了文总管,一问话,果真是买上了,且这三张毛皮不但上好,有一张还是东北最极寒的山上猎下来的,这下,送去的年礼也就用不着首饰代替了,让慧珠挺满意的是文总管的办事效率,只是当给文总管交付另一半银钱时,慧珠是肉痛了半天。因时下年节,所以物事都比平常贵了不少,尤其那张从东北运来的毛皮要了整整一千二百两银子,再加上另两张的花费,就比原来的预算高出了七八百两银子,让慧珠脸黑了半天。
  但慧珠这钱,花的确是也不冤枉,虽高价买了关外的毛皮,还另外买了一张极难得的纯白虎皮,却让府里的流言消了不少。
  那张纯白虎皮送到了乌喇那拉氏手上,众人见了慧珠这好的毛皮都孝敬了乌喇那拉氏,自个儿反是用的关外毛皮,便也挑不出理来,就算心里有其他想法,也是不好再说的。
  后面几日,收了慧珠年礼的人,也是做了面子,见慧珠送了极厚的礼来,便借了这个台阶,有意和慧珠示好,如李氏、年氏是派了身边的贴身嬷嬷送了回礼,而宋氏、乌雅氏之流更是亲自携了回礼上门拜访。一时之间,慧珠院子是门庭若市,来串门子、走年礼之人是络绎不绝。如是,慧珠自一月前闭院养病后,重新走入了府里的这个小圈子。
  这些不得不过的人情面子事告一段落后,就到了除夕这日,便又开始了忙碌。早上,慧珠起了个大早,带着弘历,跟着乌喇那拉氏一起进宫。到了永和宫里,德妃好似没有这一年来的可以冷落,亲热的拉着慧珠的手道:“好孩子,就知你是个有福气的,现在也该有三个月的身子了吧?嗯,好好养着,等暑夏了,给本宫生个胖孙孙。”慧珠不语,状似害羞的低头,避过众人直直看过来的视线。
  德妃见状,大笑道:“面浅,这些年了还是个面浅的人。”乌喇那拉氏看了眼慧珠,抿嘴笑道:“额娘,快是别说了,钮钴禄妹妹从刚进府就没变过,您若是再这么打趣她,她脸就要红到脖颈上了。”闻言,众人大笑。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画师
  说笑间,只见一个穿着有几分体面的小太监进了屋,打了个千儿,谄着笑道:“德主子,万岁爷说有趣事,请您和众位主子早些去慈宁宫,您看此时去可是方便?”德妃看向众人道:“既是如此,咱们在这也是闹嗑闲摆,还是早些去了慈宁宫便宜。”众人附和,遂德妃带着一群儿媳,孙子孙女起身出了永和宫。
  来到了慈宁宫外,随着各门听太监一声高过一声的传话声过响,慧珠牵着弘历行进了宫内,还未及至正殿,隔着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脚步稍顿,随即又和在众人堆里继续朝里走去。
  刚踏进屋内,暖烘烘的热气,带着炉鼎里袅袅缭绕升腾的檀香,围绕开来。慧珠轻吐了口冷气,微垂双眼,鼻吸了下醇醇馨香,来不及有所遐想,便拉下弘历,跟着众人齐刷刷跪拜叩首道:“臣妾(奴婢)请万岁爷大安,请太后老祖宗大安。”康熙帝笑道:“德妃来了,你们也快起来吧。”
  德妃率众人起身道:“谢万岁爷恩典。”语毕,笑呵呵走到上位旁坐下。
  慧珠牢牢牵着弘历的手,跟着乌喇那拉氏到了侧后方站定,便听德妃笑道:“臣妾还未走个进来,大老远就听到屋里笑声传来,怎得这般欢喜?可是先生又说了什么得趣的话?”说罢,和着身旁的一位妃子交换了个眼神,憋住一脸笑意。
  慧珠顺着德妃的话,向屋子内看去,乍一看,黑压压满屋子的人,不去细看,还分不清谁是谁,只听唧唧喳喳的说笑声,已是晕头转向,且不说打扮的花团锦簇的一屋子人,这围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看着甚是腻人眼球。
  看着眼花,慧珠便随意瞥过一眼,就欲收回了视线。不对,慧珠偏头一想,忽的灵光一闪,忙是打眼看去,有半刻怔住,不禁傻眼。
  只见一个头戴碎磲质的顶珠礼帽,身穿藏青色六品鹭鸶补服,袍饰八蟒四爪,脚蹬黑色长靴,年约二十七八的文臣六品官员,挺胸抬头,一手后背,一手前伸,站在一地,对着康熙帝侃侃而谈,不过,这些并不是让慧珠惊讶愣神的地方。
  待慧珠定睛仔细看下去,却见这位年轻文官头戴的礼帽边缘下,跑出了些微棕色卷曲头发,微白的面上是一对粗犷的浓眉,一双细密密的眼睛,眼里蓝色眼珠随着音调的欺起伏熠熠光辉,眼下又是高鼻梁,凸颧骨,厚嘴唇,轮廓清晰,五官深邃,长相明显区别于其他人,一看便知是外国人。只是不知这外国人劲还能到满清朝廷当官?慧珠歪着头,一面细瞧这位洋人官员,一面好奇的想着。
  弘历好像也瞧着了这位,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问道:“他的眼睛是蓝的,是不是就是额娘说的外国人,可为什么他的头发不是黄色啊?为什么……”不待弘历继续问下去,慧珠忙一把捂住弘历嘟囔着的小嘴,匆匆看了眼屋内,便瞪向弘历,小声训道:“额娘说过什么,进了宫不许乱说话,不然回去就不准吃糕糕了。”说着,又见弘历憋沓着小脸,不禁缓了语气,哄道:“乖,那是位外国人,不过咱们的小弘历有什么想问的,还是等咱们回到府里再说,好不好?”弘历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慧珠见了,这才笑眯眯的站起了身。
  乌喇那拉氏转过身子,摸了摸弘历的头,看向慧珠笑道:“钮祜禄妹妹可能瞧着面生,这位德娘娘口中的先生是年前远涉重洋过来的传教士。十一月间,万岁爷召见了他,见他画艺高超,便留他在宫里做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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