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嘴却从来吐不出半句好话
最爱做的事就是把心上人气得牙痒痒!
也难怪当男人在她的“激励”下衣锦还乡时
见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堵住她毒辣的唇舌……
开玩笑!她可是名闻北城的当家花魁
要吻大家一起来吻,难不成她还会怕了他?
而且不只是吻,她干脆连初夜也一起拿来“竞标”
就不信这样摆明了倒贴他,这只呆头鹅还不开悟——
好加在这个男人呆归呆,还没有到“不解风情”的地步
可她却没有料到,当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手到擒来”
居然会出现那——么强烈的反弹…
细雪纷纷。
一片一片雪花覆盖了整个北城,冷风吹拂,在腊月里成了冷清的气息。
这种天气,城里的人三三两两的,没人肯在这种日子出门。
一名小男孩独自站在这样的雪夜里,身上的衣服薄得遮不住一丝风寒,瘦弱的身子不住颤抖,就连嘴唇也冻成紫色。
可他没哭,甚至连一滴泪也没掉,只是倔傲地抿着唇,静静地站在雪地上,不发一语。
「喂!你不冷呀?」一名穿著雪白狐裘的小女孩站在墙边,以身下的梯子支撑着她的重量,明亮的眸儿轻眨着,唇畔轻扬着笑。
她有一张如温玉般晶莹细致的脸蛋,细细的柳眉,水亮的杏眸儿,水灵般的气质,妆点出尊贵柔弱的气质,虽然小小年纪,已能看出长大后定是个倾城的美人胚子。
此时,那双漂亮的杏眸正闪着好奇的光芒,还有一丝淡淡的慧黠,瞬也不瞬地盯着男孩。
听到小女孩的声音,男孩只是瞄她一眼,然后又当作没看到地收回视线,继续站着。
碰了个冷钉子,小女孩摸摸鼻子,也不退却,反而爬得更高,整个人站到墙上,再往下一跳。
「喂!」小男孩吓到了,赶紧扑上前想接住她,可他站得太久,全身早已僵冷难受,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狼狈地跌在地上。
「嘻!别紧张。」小女孩轻轻落地,如柳絮般,不含一丝重量地落在雪地上,只留下淡淡的脚印。
她才不笨,若不是有自信怎会跳下墙?那是蠢蛋才会做的事。
「妳!」男孩瞪大眼,立即想到女孩学过武,原来自己被耍了,真是……冻僵的嘴立即吐出几句不干不净的低咒声。
「喂!你趴着不冷呀?」蹲在他前面,小女孩捧着小脸蛋好奇地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戳戳他的头。
「别戳,老子还没死!」没好气的声音从男孩嘴里吐出,她以为他爱趴呀!要不是冻僵的身子动不了,他早起来了。
「哇!这种天气在这里站这么久,你没死还真是神奇耶!」小女孩惊叹,她留意过了,他整整站了两个时辰耶!
「滚!看到就碍眼!」自己一身薄薄的衣服,而她却一身保暖的狐裘,强烈的对比,让他看了就不爽。
「这么凶干嘛?又不是我罚你站在这的,你一定又练武偷懒,才让你爹罚了吧?」细细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顽皮。
「哼!」别过眼,不想看她。
「你呀!真是笨!以为这样就能引起你爹的注意吗?你这样只是让自己找苦吃!寒冬站在外面,谁会心疼你?笨死了!」小女孩碎念着,真的是没看过这么笨的人。
「要妳管!滚啦!」男孩的声音粗粗的,带着不耐烦,也带着被说中的气恼。
「你以为我真想管你呀!」她只是看不下去了,这么笨的人,没脑子!「告诉你,使坏是没用的,就算惹人注意,也是那种让人不屑的注意,只会让人觉得你永远比不过正室生的孩子,何必呢?吃力又不讨好,你也有点脑子嘛!」
「喂!凌巧巧,妳是说够了没?」恼怒了,苍白的脸庞因怒气而泛红。
「还没!」瞪他一眼,竟敢打断她说的话,大胆!她伸手又是用力一戳!「告诉你,聪明的人只会让自己向上,告诉别人就算是妾生的又怎样?照样能够踏出一片路,像你这样,就算十年后也是废物一个,惹人厌!」
「妈的!关妳屁事呀!」生气地拍开她的手,男孩怒红了眼,气她的话,也气自己的没用,气好多好多事……
「是不关我的事。」凌巧巧哼了哼,「你要继续使坏就继续吧!十年后,我看你还是一样废物一个。」
真不受教!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狐裘,转身准备回家。
「我不会是废物的……」
身后传来倔强的低语。
「嗯?」凌巧巧转身。
「我告诉妳,我绝不会是废物,妳等着瞧!」男孩怒吼完,抬起满是受伤的小脸,倔强又不服输地对凌巧巧吼着。
「呵!我会努力瞧的。」勾起菱嘴儿,她从怀里拿出一瓶药丢给他,「擦擦身上的伤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足尖一点,轻灵地跃过墙,消失身影。
只剩男孩仍然趴在雪地上,握着手上的药,瞪着早已消失的人儿,冻紫的小嘴不住开合着。
「我会证明给妳看……」
花魁的玩物1
十年时光
用来记得一个人
其实 并不算太多……
夜色低垂,大红灯笼高挂。
宁静的花街立即热闹起来,穿著鲜艳的鸨娘们娇笑地招揽着客人,各家勾栏院互别苗头,悄悄地竞争起来,而其中生意最好的莫过于北城第一大花坊──百花阁。
说到这百花阁,不要说北城了,名声还传到相邻的南城去,甚至还有人从远处慕名而来,就为了目睹百花阁里的闻名花魁──凌巧巧。
说到凌巧巧,她也是个奇特的人物,百花阁是她一手创建的,而她的出身,也是无人不晓──
凌府的势力和传闻,在北城可说是人尽皆知,但堂堂一个凌家大小姐却开了间勾栏院,还当起花魁来,这事在当年可是震惊了整个北城,让城里每个人津津乐道。
可凌老爷一点也不在意。
别忘了,他之前可是个山贼头子,江湖儿女的豪气个性,可是不管那些老旧规矩的,只要女儿本事够,随她想干嘛,他完全不阻止,还以女儿为傲呢!
想想,自个儿生的女儿不只长相美得倾城,还有一身才艺,加上刁钻聪慧的性子……哪一个不让他这当老子的觉得骄傲?所以便随她去,只要她高兴就好。
而凌巧巧也确实没让凌老爷失望,一手建立的百花阁在短短时间内成了北城第一大花坊,名声传至千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没有人敢在百花阁里闹事。
又不是找死!先不谈凌家的势力,单凌巧巧一手创建出来的人脉就没人敢招惹了,所以虽然带着花魁的名号,可身为百花阁的当家主子,凌巧巧的话就是一切,无人敢违抗。
所以啰,想不想见客人也随她姑娘高兴,就像今儿个,她临时有贵客,所以即使一个月前就已有人预约,也得往后排,不得有议。
「妳这生意还是一样好。」微沉醇厚的男人嗓音淡淡地从巧灵阁传出。
不同于前院的热闹,居于后院的巧灵阁一片宁静,高雅的摆设显现出主人的品味。
「怎么?想投资吗?」嫣唇轻扬,凌巧巧淡淡扬眸,不施胭脂的小脸白里透红,长长的睫羽轻眨着,如蝶般淡淡挑动人心。
她的美是轻灵的,不染一丝俗尘味,一袭嫩绿色的衣裳衬出姣美的身段,如丝绸般的黑绸简单散于背后,只以一条绿色丝带系起,些微发丝跑出丝带,落于颊畔。
而那双杏眸儿则漾着笑意,淡淡的敏锐微闪,却于一瞬间又归于柔媚,无害的模样娇弱动人。
「不了,我怕我一投资,钱财全被妳吞进嘴里了。」皇甫绝淡淡一哼,可没被她的柔弱模样给骗了,两人认识甚久,他对她有一定的了解。
「啧!这么不信任我,亏你还是我的未婚夫。」瞟他一眼,纤指移动棋子,对准目标。
「就因为是妳未婚夫,才了解妳一点也不可信。」避开红棋的追逐,守住将,让黑棋反咬一口。
「未婚夫?」凌巧巧轻嗤一声。「我从出生就和你订下亲事了,到现在整整十九年了,也没看你有何动作,皇甫绝,你真的想娶我吗?」
「妳真要我娶,只要说一声,我马上到凌府提亲,把妳娶进门;问题是妳想嫁我吗?」拿起一旁的茶,掀起杯盖去了去茶沫,好看的眸子淡淡扫她一眼。
一手托腮,把玩着手上的红棋,凌巧巧由上而下瞄了皇甫绝一眼。
「你一表人才,又是北方霸主,单那些家产花三辈子都花不完了,哪个姑娘家不想嫁你?」说着,她对他拋了个媚眼。
「噗!」皇甫绝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少来,别对我卖弄风情,我消受不起。」上好的茶都变苦了。
认识凌巧巧十九年,她是什么个性,他会不了解吗?
她想要的东西就绝对会拿到手,不管耍任何手段;可她不想要的,要是有人强迫她,她决计不会反抗,可是绝对会找机会报复回来!
而他──皇甫绝,就是她不想要的东西。
若不是她一出生就和他订下亲,恐怕他根本不会成为她的未婚夫;而他现在身上还挂着这三个字的原因,是他对她也没那意思。
他只把她当妹妹看待,虽然她的模样美得很,可不好意思,她的个性也阴得很,他很肯定,要不是他对她没意思,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他,让他这个未婚夫的头衔在八百年前就消失。
这种蛇蝎美人,他皇甫绝消受不起!
「呿──不识货!」凌巧巧轻哼,纤手放下红棋,吃了皇甫绝一颗棋子。
「对了,我听闻冷昊天打赢了,把威胁皇朝数十年的丹奴国降服了,凯旋归国,还被皇上封为护国大将军,听说近日将衣锦还乡。」
移动红棋的手指顿了顿,却又不着痕迹地移到所要位置。「是吗?」语气平淡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皇甫绝可没错过她的迟疑,好看的嘴角轻扬。「没意外的话,他这两天就会回到北城了。」
「那又如何?」杏眸轻扬,不以为意地睇他一眼。
「这么平静?妳不是等待很久了吗?」喝口茶,黑眸定定看着她,明了的眼神告知她,他可不是那么好隐瞒的。
漂亮的菱唇勾起一抹弧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关你屁事,将军!」她赢了!
「耶?」皇甫绝愣住了,怎么才一下下,形势就逆转了?
「笨!下棋谁教你分心的,五万两我拿走了。」拿起一旁的银票,凌巧巧开心地数着。
只是心思却不由得分散了。
她还记得当年那个下雪天,那名男孩所说的话──
我会证明给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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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大将军衣锦还乡,冷家大肆庆贺,冷家老爷高兴得合不拢嘴,大摆宴席庆贺,整个北城里的人都有份,打算热闹个三天三夜……
冷昊天的事迹响遍整个北城,人人皆在谈论他的事,而这些当然也全传进凌巧巧耳里。
站在庭院里,她看着和冷家相隔的墙,远远地就听到那头传来的庆贺声,看样子可能要热闹到深夜了。
扬了扬眉,足尖轻点,她轻巧地跃过那片墙。
她住的院子和冷昊天住的地方相邻,不同于前院的热闹,后院一片宁静,甚至可以说是荒芜,一看就知久无人居。
也是,当年的他可是小妾所生的小孩,在冷家受到的待遇比下人还不如,住的地方会好到哪去?
不过他现在已贵为大将军,想必不会住在这个地方,定是移居到另一个院落去了吧?
凌巧巧看着荒废已久的院子,记得那个下雪天,她和他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对话的。
而那次对话也是最后一次,后来他就从冷家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而冷家的人也漠不关心,一点也不想去寻找他。
可现在他身为大将军了,冷家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好象当年的对待全不存在似的。
真是现实!
凌巧巧嘲弄地勾起嘴角,明亮的眸儿淡淡扫视四周,心里却想着当年的那个男孩。
因为两人所住的院落相邻,所以她想不注意到他也难。
尤其,她常常听到邻院传来的责骂声,还有男孩不服气的回嘴,然后就会听到藤条的抽打声,可是她却从没听过男孩哀叫过,一次也没有。
她好奇极了!无聊之下,也就将隔壁打听得一清二楚。
冷家是书香门第,家里世世代代为官,非常注重声誉;冷昊天是冷老爷在欢场喝醉时不小心和鸨儿有的小孩,毕竟是自家骨血,为了名声,不得已只得把人娶进门。
可冷昊天的娘却在生他时难产过世了,所以他一出生就没了娘。冷夫人当然十分厌恶他,巴不得他从没存在过,一个妓女生的小孩,在出身名门的冷夫人眼里简直下贱到不行。
所以他从小就没好日子过,连仆人也对他不好,在冷家所受到的待遇比一条狗还不如,而且他的个性还倔,不肯服输,为了引起亲爹注意,总是故意使坏。
这些举止在她眼里,简直是蠢到极点,却也觉得他有趣,便偷偷接近他,动不动就说话挑衅他,所以他对她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不过她无所谓,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只要她一挑拨,他就马上变脸色,任何反应都让她觉得好玩,她玩得很开心的。
可是玩久了,也觉得他怪可怜的。
所以那个下雪天,才会看不过去地对他说了那些话,但她还以为他顽固得像粪坑里的石头,一定听不进去她的话。
没想到呀……看来,他还是有点脑子的。
「也是,毕竟是人,还是有一点点脑渣……」不枉费她说了那些话。
不过,他走了后,她的日子就无趣了,没人可以玩,没人可以逗,无聊死了!
他消失了,她很想他,少了一个玩物,她好失落哦!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有一点点关心他,身无分文的,要是在外面饿死了怎么办?
尤其他又没啥脑子,搞不好在外头被人骗了,不然就是当乞丐,乞讨一辈子……她心中有各种猜测,反正就是觉得他一定没好日子过。
愈想愈担心,她忍不住派人查探他的消息,没想到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从军去了!
从一个小兵当起,爬到了今天的地位,真是……
「没想到蠢蛋也能拥有一片天……」真是奇迹呀!她随口说说的话,他还真的办到了,就如他最后的承诺──他会证明给她看!
凌巧巧扬起淡淡的笑,杏眸儿变柔了,那个倔傲的男孩呀!都十年了,不知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还真是感谢妳的称赞呀!」
突然的,一句从齿缝里咬牙挤出的话声从门口传来。
凌巧巧一愣,抬起头。月娘从黑云里探出头,悄悄地流泄一地月晕,淡淡照亮整个院落。
月光下,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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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黑发披散,简单地用条细绳系上,粗犷的五官透露浓浓的男人气味,高壮的身子带着一股压迫感,那双如鹰隼般的黑眸正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眨了眨眼,凌巧巧将眼前狙犷的男人和心里的男孩重叠在一起,明明变化那么大,可她却觉得一点也没变,因为那双眼睛,一如当年。
而冷昊天的视线也没离开凌巧巧。十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