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道:“没有了,只查到这些。”
铁穆耳想了想笑道:“好,你下去吧。”
阿南躬身退出去。
铁穆耳缓缓坐下,眉头皱得极紧,九王叔走火入魔,请大夫为年轻公子诊治,丽君突然昏迷,这些散乱的线索,如果用长公主那瓶毒药串起来的话,就可以理解成丽君中毒,九王叔请大夫为她诊治,最后为她运功逼毒,以致走火入魔。
可是这可能吗?九王叔一向和丽君不和,几次欲治她于死地,怎会不惜性命救她。难道只是巧合,那太后寿诞那天,两人一起乘船在大都湖游玩的事,又该做何解释。也许这些只有问丽君才能明了了。想到这里,铁穆耳站起身,悄悄出去,走到丽君房门前,轻轻推门,门竟从里面闩上了。铁穆耳不禁摇头苦笑,默默站了一阵。转身回房。
出了丽州,前面再无大的城池,车队已经跃过蒙古地界,进入浩瀚无边的大草原了。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蒙古大草原,几匹身形矫健的野马从马队旁飞驰而过,天上有几只老鹰在飞,小兰在旁道:“公子,你看,草原的景色好美啊。”
我轻声道:“是吗?你喜欢就好。”
小兰道:“公子,你怎么了,自从出了丽州城以后,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跟你说什么都没兴趣,也不笑,怪吓人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我叹道:“哪有啊,我只是第一次到蒙古来,有些不适应,很快就会好的。”
小兰道:“那就好,快笑一笑,看看你的精神多差呀。”
我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她看。小兰嘟着嘴道:“这不行,明显是在敷衍我。”
我轻声道:“你不明白,我现在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前面再也无路可走,倘若是你,到了这种境地,你还会笑得出来吗?”
小兰闻言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照原路退回去,不就行了。”
我叹道:“原路,哪有什么原路?原路早就被堵死了,身前也是悬崖,身后也是悬崖,除了选个悬崖跳下去,再没别的办法可想了。”
这晚我们在草原上宿营。吃了晚饭,太监便来传旨招我过去。我慢慢走到铁穆耳帐中,他看到我,站起身笑道:“走吧,朕今天陪你到外面散散心。”说完几步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来到帐外,纵身上了一匹白马,我也跃上自己那匹白马,阿罕带着几个侍卫奔过来,骑上马背,跟在我们身后。出了营地,我们向远处的草原深处驰去。夜晚的风清新怡人,带着淡淡的草叶香气,一排排树木飞快地从身边闪过,天空是密密的星辰。
在原上驰了一阵,进了一片高大的阔叶林,铁穆耳回头对阿罕道:“你们到外面去守着,不准任何人打扰。”阿罕悄悄看了我一眼,带着侍卫们退出去。铁穆耳等他们走远,对我笑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何不把面具摘了。”
我迟疑了一下,只得轻轻摘下面具,揣到怀里。铁穆耳纵身下马,向我伸手道:“快下来。”我拉着他的手跳下马背。铁穆耳牵着我道:“我们到里面去看看。”
我看前面很黑,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忙低声道:“皇上,恐怕林子里有猛兽。”
铁穆耳笑道:“你是做过副将的人,难道还会怕猛兽吗?”
我很快答道:“微臣不是怕猛兽,而是担心皇上的安危。”
铁穆耳闻言转头看着我,他的眼中眸光闪烁,我脑中飞速运转,正想避开他的眼光,铁穆耳已经伸手将我抱入怀中,在我耳边道:“丽君,你还是关心朕的。”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挣脱出来。铁穆耳轻轻纵身,抱着我跃到一棵大树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把我搂到他腿上笑道:“这地方好,又安静,又没有野兽打扰。”我急道:“皇上,请放微臣下来。”铁穆耳把我搂得更紧了些。用柔和的声音道:“不,我不放。我恨不得一生一世都这样搂着你,永远不分开。”我听了他的话,心中大为伤感,迟疑了一阵,又想站起身来。铁穆耳忽然把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听。”
我静静地听了听,上面的枝叶间传来鸟儿轻轻的呢喃声。我抬头向上看,原来是一个很大的鸟窝,正搭在我们头顶的树杈上,铁穆耳柔声道:“要不要上去看看?”
我轻轻点了点头。铁穆耳抱我起来,脚下一纵,到了最上面那个树杈上,紧紧地搂着我俯身向下看去,只见一个用茅草和羽毛搭成的鸟窝就在我们脚下,上面睡着一对金色羽毛的大鸟,长长的尾巴垂下来,翅膀下有几只蜷着身子的小鸟,正在那里香甜地做着美梦。
我在铁穆耳耳边笑道:“皇上,这几只鸟好可爱哦。”
铁穆耳深情地看着我,柔声道:“是啊,我也很喜欢。不如到时候我们多生几个孩子,一定比这些鸟儿可爱多了。”
我的脸顿时羞得通红。铁穆耳想了想,忽然将我拦腰抱起,飞速地落下去,落到树下厚厚的落叶上。
我抬起头看着他,不及说话,他的吻已经落在我的双唇上,灼热的舌尖迅速探入我口中,撬开我紧闭的牙关,引导我的舌尖和他紧紧纠缠在一起,细细地品尝着。我脑中一阵晕眩,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放任自己在他的热吻中沉沦。仿佛一片柳絮,飘到半空中,在云端尽情飞舞,耳边全是曼妙的歌声。就这样随着他飞去,飞到天的尽头,抛开所有的一切。烦恼,忧伤,困惑,都灰飞烟灭,再也寻不着半点痕迹。
铁穆耳压着我,慢慢倒在厚厚的落叶上,他的吻从开始的温柔缠绵,渐渐变得狂野起来,我全心地感受着他的拥抱,他的吻,他的爱,慢慢沉溺其中,难以自拔。这时,他忽然松开我,俯身在我耳边轻轻喘息。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脸上红得厉害,四周一片寂静,能够听到两个人急促的心跳声。铁穆耳抬起头,深情地看着我,右手温柔地抚上我的面颊,他身上有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无形中带来一种压迫感,我忽然觉得很紧张,悄悄睁开眼睛看他。
“丽君,丽君。”铁穆耳喃喃低语,俯下身,轻轻托起我的脖颈,火热的嘴唇沿着我的红唇慢慢滑下来,滑到我领口上,在那里辗转吮吸了好一阵,我察觉到他的吻里渐渐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欲望,心中一惊,慌忙伸手推他道:“皇上,天色已晚,我们不如回去吧。”
铁穆耳抬起头,借着林中微弱的星光,凝望着怀中的丽君,黑暗中她白皙的肌肤如象牙一般闪着晶莹的光泽,脖颈的线条柔和优美,慢慢延伸下去,让人浮想连翩。铁穆耳努力控制着自己,想把眼光移开,可是眼光就如胶着在她身上一般,半点都移动不了。
觉着铁穆耳的目光越来越火热,烫得让人心慌意乱,胆战心惊,我头上顿时汗出,慌忙以手撑地,想从他怀里坐起身。
铁穆耳手上忽然加力,将我更紧地拥入怀中,嘴唇再次吻上我的唇,舌尖交缠,唇齿交际,我挣扎着想挣脱出去,铁穆耳一只手紧紧地箍住我的腰,覆身而上,将我牢牢地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探到我的外衣下面,隔着内衣抚上我的腿。他的手心很烫,象是灼烧的感觉,如触电一般,烫得我浑身一阵轻颤。
“丽君,我要你,依了我吧。”铁穆耳在我唇边喘息着低语,不待我回答,又堵住我的双唇,滚烫的舌尖,越来越深入的进攻,火热的手,在我身上一遍遍轻抚,如炽热的火焰,烧得我浑身发热,连脑子都热得无法思考。不知不觉,衣襟半解,青丝凌乱,铁穆耳的嘴唇落到我的双肩上,胸口上,在那里留下无数个细密缠绵的热吻。许久,又移到我耳畔,轻轻吮吸我的耳垂,嘴里断续着低语道:“丽君……我爱你,给我吧……今夜就给我,我不想再等……”他的手抚上我的后背,他的眼里全是迷乱,象有火在烧,要把我也一起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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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官场浮沉(下) 第七十九章 尽释前嫌
头顶的树上,鸟儿在窝里轻轻的呢喃,铁穆耳稍稍侧过身,滚烫的手解开我的腰带,慢慢探进去,轻抚我腿上光滑细致的肌肤,他迷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脸上,呼吸越来越急促,吞吐的气息灼人的烫。缠绵的交吻,温柔的抚摸渐渐加重,我支持不住地轻吟出声。
铁穆耳收回手,解开颈间的系带,厚厚的披风松开,他起身把披风铺在一旁的落叶上。骤然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冷风从敞开的衣襟灌进来,身上变得凉凉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滚烫的脑子渐渐冷却下来。
这时,铁穆耳弯腰抱起我,将我轻轻放在披风上,俯身压住我,轻柔的手移到我颈下,解开我小衣上的结。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突然伸出手,猛地推了他一把,铁穆耳猝不及防,被我从身上推了下来,我一离开他的怀抱,立刻站起身退后几步,慌忙整理自己身上零乱的衣。
铁穆耳愣了一下,慢慢站起身,并不生气,远远地望着我,望了好一阵,忽然笑了笑,迅速整好自己的衣服,大步走到我面前,伸手给我掩好衣襟,又为我束好腰带,我不动,默默地看着他,铁穆耳轻轻抚平我的衣服,向我头上望了望,笑道:“只可惜这林中没有梳子,不然我今日又可以为你梳头了。”
我自己伸手把簪子取下来,铁穆耳很快到我手中接过去,看着我把头发快快地盘好,又把簪子为我插上,笑道:“好了。”
我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他。
铁穆耳伸出手,把我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在我耳边低声道:“丽君,方才是我唐突你了,好吧,我会等到成亲那一天。”
我想了想,轻轻挣脱他的怀抱,退开几步跪下道:“微臣想问皇上一句话,请皇上恕罪。”
铁穆耳惊诧地看着我,好一会才柔声道:“你问吧。”
我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皇甫将军?”
铁穆耳看着我,沉默不语。我跪在地上,许久许久,林中有风刮过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我忽然感到很冷,那种零下冰冻的感觉,一直冷到心里,冷得我无法承受。眼泪慢慢从我眼中滚落,掉下来,掉在落叶上,摔得粉碎。
铁穆耳伸手将我一把抱起来,抱在怀里,抱得很紧很紧。我的眼泪一直在流,流到他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铁穆耳在我耳边柔声道:“你放心,只要他答应和你退婚,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我都可以赏给他。”
我低声道:“若是他不答应呢?”
铁穆耳的身子抖了一下,好一会才轻声道:“丽君,你听我说……”
我用手捂住他的嘴,慢慢低下头,让自己整个沉入他的怀抱,把头埋在他胸前,低声呜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也许从那次庐州之战,也许更早,从常州凤临阁,扑到他怀里,哭着说:“你怎么不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他了,爱上这个万人之上的男人,爱得深沉,爱得痛苦。
又是什么时候决定把自己交给他,即使他是皇帝,即使他有三宫六院,即使他不能始终如一。是在驿馆的时候吧,躺在他怀里,枕着他宽厚的胸膛,觉得这就是我一生停泊的港湾。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只是为了得到我,他可以把屠刀砍向他的结义兄弟。难道他不知道,少华若是死了,会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阴影,我们将永远生活在内疚和痛苦之中。
还好,还好少华还活着,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君夺臣妻,少华能接受吗?他若是不肯接受,二哥的屠刀是不是又要扬起,是不是又要砍落兄弟的头颅。
铁穆耳颤抖着手把我搂在怀里,搂得很紧,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反手抱住他,紧紧地抱了一下,能感觉到他的身子一颤,很快叹息了一声,把我更紧地揽入怀中,在我耳边喃喃道:“丽君,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哭着摇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叫我怎么相信。
铁穆耳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轻抚我的发丝:“丽君,我承认,我是有过那个念头,但我不能那样做,他毕竟是我的结拜兄弟,杀了他,我会内疚一辈子。”
我低着头,不回答他。
铁穆耳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柔声道:“看着我的眼睛,你要相信我。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晋王突然谋反,确实是我的安排,我下了一道密旨给副将陈秀,嘱咐他将三弟回京的消息透露给晋王,逼他提早谋反。”
我在他的怀里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铁穆耳在我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接着道:“我相信三弟的能力,以五万之师,敌八万之众,他一定能够做到。这样他才能立下大功,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我的妹妹额真公主许配给他,顺便解除你们的婚约。陈秀暗杀他,不是出于我的安排,我曾经到兵部查过他的资料,所以有关他行军的记录全部都消失了。而且陈秀已经自杀,死无对证,无法探知是何人指使。”
难道他说得都是真的,他真得没有派人杀少华,我能够相信他吗?
我抬起头凝望他,他的目光里有深情,有无奈,还有怜惜。二哥为人一向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出屠戮兄弟的事情。也许真得不是他,那么会是谁。
铁穆耳轻轻抚摸我的发丝,柔声道:“我们将来是要做夫妻的,应该彼此信任才是,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虽然是皇上,却也是个守信之人,皇甫少华是我们的结义兄弟,于情于理,我都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你明白吗?”
依在他怀里,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心忽然暖暖地热了。他是君王啊,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他根本没有必要欺骗我,我又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他。“二哥。”轻柔地呼唤他,那是只属于我的称呼,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双眼,我是爱他的啊,从此再也不用逃避,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鼓起勇气面对。
“傻丫头。”铁穆耳轻叹一声,掏出丝帕,温柔地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
抬起头凝望他,依然是温暖的双眸,亲切的笑容。这一刻,心忽然如明镜一般,清澈澄明。即然彼此相爱,就应该彼此信任,他没有任何事瞒着我,我又怎能再瞒着他。
“二哥。”我低下头,轻轻环住他的腰。
“嗯,想说什么?”铁穆耳柔声道,嘴唇轻轻吻我的头顶。
“二哥,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如果说出来,你会不会怪我?”我把手从他身后收回来,轻抚他前胸上绣着的飞龙,细腻的织袍,摸上去温暖柔滑。
“呵。”铁穆耳轻轻笑了一声,把我搂得更紧了一些,凑到我耳边,柔和的声音道:“说吧,我不会怪你。”
“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就认识九王爷。”
感觉到他略略怔了一下,很快又笑了,柔声道:“接着说。”
“那是在杭州,我被人卖到妓院,九王爷把我从妓院带出来,关在他在杭州的一所别院中,我借机逃了出来,后来,在京城,又一次遇见他,当时他已经知道我的真实姓名就是孟丽君。”
铁穆耳低下头,在我耳垂上轻轻碰了碰,轻柔着道:“丽君,他莫非对你有心?”
我红着脸道:“确实如此。我刚化身张好古时,他并没有认出我,后来在颜右丞的寿宴上,被他无意间识破身份……”
“丽君。”铁穆耳充满柔情地低语道,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凝望着我:“那日在画舫之上,他是不是曾经逼迫过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担心。”
“二哥,你说了不会怪我的。”我含羞道。
“狡猾的小丫头。”铁穆耳轻笑着,掩饰着心中忽然涌起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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