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亮 - 夫君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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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亮 - 夫君好陌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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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迳自起身离去。

   闻言,清冷秀颜不禁一僵,如影沉默不语,迟疑了一下后,最后还是没有跟上厉戎的步伐,反倒掉头朝灶房而去。

   无论是谁的冷嘲热讽,为了平弟,她都可以硬生生吞下的,还是赶紧熬药去吧!

   “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眼见两人背道而驰,各自远去,独留在凉亭内的俞飞只能瞠目结舌,完全傻眼。

   刚刚他有错过什么吗?怎么完全看不懂啊?


   厉家堡,位于西侧,人迹罕至的偏僻小院落,简单却不失雅致的竹屋内响起了阵阵的轻咳声……

   “咳咳咳……”书案前,与如影相似五官的清俊男子咳嗽不断,脸上有著病态的苍白,身形更是明显的瘦弱,一看就知身带恶疾。

   然而他似乎不以为苦,反而嘴角永远漾著淡淡的笑,愉悦的沉浸在阅读万卷书的乐趣中。

   匆地,竹门“咿轧”微响,惊扰了清俊男子的阅读。

   有人来了?

   这偏僻幽静之处,平日就只有两个人会来,姊姊来探他时,必会尊重的先敲门才进入;而另一个从来不出声就随意进出的没礼貌之人,就只有……

   “难得堡主驾临,我这寒舍都蓬华生辉了。”微笑回过头,他毫不意外地瞧见那身形高大、气势不凡的伟岸男人映入眼帘。

   鹰眸冷冷睇他一眼,厉戎若不经心的环顾摆设简单却颇有韵味的周遭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那整片摆放各门各类奇珍古书的墙面上,老半天不发一语后,终于冷笑出声——

   “又增加收藏了?看来如影对你这个弟弟还真是费尽心思!”冷淡嗓音中,有著暗藏的不悦。

   哼!那些奇珍古书,若不是特别用心搜罗,是极难弄到手的,由此不难看出他那贴身侍婢的心思都在哪儿。

   闻言,清俊男子——杜孟平,亦就是如影的血脉亲弟不禁露出柔和浅笑。“姊姊怜我体弱,不能行万里路,只好努力满足我读万卷书的心愿。”

   听闻他无意问透露出如影对他的亲匿情感,厉戎脸上虽神色不波,可心底却燃起一股恼火,冷冷哼了一声,朝书案丢去一本疑是帐册般的本子。

   “给我好好的查,要在厉家堡吃口饭,就得有贡献!”寒著脸,迳自坐落椅子上,摆明要等他马上看完。

   “有什么问题吗?”取过本子,杜孟平随口问道。

   “一个月前那笔丝绸买卖,让厉家堡亏损了不少。”沉声说道,厉戎脸色不太好看。

   当初,那笔买卖就是在这病鬼的建议下,他才让下面的人去进行的,没想到却损失惨重。

   亏损?

   怔了怔,杜孟平直觉摇头,“不可能!三个月前,丝绸价格正好,怎么可能亏损?”

   他虽不能行万里路,但却读了不止万卷书,对经商有著极敏锐的嗅觉,同时从厉戎那儿可以很快的得到各地情报,依其研判,让厉家堡相准时机从事各种买卖,好赚取利益。

   照理说,三个月前,江南一带桑蚕皆染上怪病暴毙,丝绸正是缺乏之时,厉家堡趁那时卖出先前囤积的大批丝绸,应该是大赚一笔的,怎可能反倒亏损?

   “所以我才要你查个仔细!”哼!这病鬼身体弱归弱,倒是有著极为聪颖的脑袋,至少这两年来听从他的建议后,厉家堡确实赚进不少银两。

   说到底,厉戎还是信任他的,心知那笔买卖会有亏损,其中必有古怪,这才前来找他研究其中原因。

   “嗯。”轻应了一声,杜孟平翻阅帐册看了好一会儿,哪知愈瞧眉头拧得愈紧,最后,他抬起头询问:“可以把其他买卖的帐册也给我看吗?”

   闻言,厉戎眸光一闪。

   “你看出什么了?”杜孟平会这么要求,肯定是有理由的。

   “我需要更确实的证据。”摇摇头,杜孟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今晚拿给你。”毫不迟疑。

   点点头,杜孟平把那本有问题的帐册收起来后,见他还没离开,当下不禁礼貌的笑问:“堡主还有事吗?”

   沉沉瞪著这张酷似如影的面容,厉戎眸光流转著外人难以窥视的心思,沉默良久却始终不发一语,最后在杜孟平一贯礼貌的浅笑下,他蓦地发恼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堡主!”匆地,杜孟平轻声叫住人。

   “嗯?”厉戎没有回头,可却顿住步伐。

   “别忘了我们两年前的协议。”清冷斯文的嗓音淡淡提醒著。

   像似被踩中痛脚,厉戎猛地恶狠狠的回头瞪他,目光冷冽得几乎可以冻死人,硬是从紧抿的薄唇逼出一句,“我没忘!”

   话落,像是在生自己闷气般的,他踩著怒火熊熊的步伐甩门而出,却让屋内清俊男子发自真心的笑了。

   呵……再一年啊……姊姊,再等一年吧……


   是夜,位处偏僻的竹屋内透出摇曳的烛光,一对感情极佳的姊弟对话在静谧的气氛中轻轻荡开……

   “姊,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喝完今日最后一帖药,杜孟平笑著赶人了。

   “再等一会儿,先让我帮你把这件衣服脱线的袖口缝好。”以著粗糙且不熟练的针法,一针一线的把衣衫缝补好,如影这才抬起头对著亲弟漾开一抹愉悦浅笑。

   “瞧!虽然姊柹的女红不好,可你就勉强凑合著吧!”

   取回衣衫,装模作样的审视了好一会儿,杜孟平这才玩笑道:“谁敢批评姊姊的女红不好?我找他拚命去!”

   “你就会逗我笑!”秀丽脸庞绽露出清灵的笑靥,如影轻抚上他那老是苍白得吓人的脸庞,心口阵阵揪疼。“最近还老是咳吗?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你别净替我操心。”没有拒绝那长姊如母的温柔抚触,杜孟平微笑催促,“快回去休息吧!”

   “怎么你今儿个老是赶我?”蹙眉不解。

   “你白日还得跟在堡主身边随侍著,我是怕你累著了。”眼睛眨也不眨,丝毫不显心虚。

   “我不累!”下想说自己午后才被厉戎冷嘲了一番,如影沉静的微笑道:“姊姊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来看你,你就让我多待一会儿吧!”

   闻言,杜孟平也不再赶人了,姊弟俩又随意闲聊起来,匆地,他突然话锋一转,轻笑询问——

   “姊,你还讨厌你现在的名儿吗?”

   没意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如影愣了好一会儿后,终于缓声道:“也没什么讨厌不讨厌,久了就习惯了。”

   她的本名自然不叫如影,如影这名儿是在进厉家堡时,厉戎亲自替她改的。

   “久了就习惯了是吗……”缓缓阖上眼,杜孟平若有所思地轻喃著。

   见他阖上眼,如影直觉认定他倦了。

   “你累了吧?姊姊这就回去,不打扰你休息了。”话落,很快起身离开,临离去前还帮他把门关好。

   睁开眼,杜孟平含笑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心中开始默数著,果然还没数到十,竹门就被推了开来。

   他不禁兴味十足的失笑。“让堡主久等,真是失敬了!”

   轻哼一声,丢下几本帐册,厉戎凝著他身边那件刚缝补好的衣衫,神色高深莫测得令人猜不透心思,良久后,他掉头转身就走,只冷冷留下一句——

   “我后悔了,协议作罢!”

   作罢?

   目送他伟岸的身躯消失在夜色中,杜孟平唇角却泛起一抹清冷得令人忍不住发寒的笑痕。

   当他这两年是白白卖命的吗?

   想作罢?!还得看他肯不肯呢!


   “回来了?”听闻路经门口的细微声响,自杜孟平居住处较晚离开,却使用轻功率先回房的厉戎冷冷出声了。

   此话一出,就听外头脚步声顿止,传回一道清冷的女嗓——

   “堡主有事吩咐?”

   “进来!”低暍。

   闻声,外头的人儿一阵沉默,就在厉戎不悦的正要喝出第二声时,房门“咿呀”一声开启,如影慢慢走到他面前。

   “堡主有事吩咐?”暗暗握紧拳头,她垂下螓首低声又问。

   “上床去!”命令。

   猛然抬头瞪著他冷峻的脸庞,如影浑身绷紧。“不要……”

   未让拒绝的话说完,厉戎健臂一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她抱至床榻上,高大健朗的身躯紧密的压著她的纤细,深邃黑眸闪耀著情欲之火,灼热的几乎要烫伤人。

   “别忘了,两年前你就已经是我的人了!”火热的气息喷上她柔嫩的脸颊,晶亮眼眸流转著炽热光彩,声如幽魅在她耳边低语。

   “你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我皆了如指掌,当我想要你时,是你能拒绝的吗……”

   呢喃的嗓音在夜色中轻轻荡开,大掌灵巧的褪去罗衫,男人不顾女子紧绷的神经,以著轻柔却坚定的姿态,轻挑慢捻的硬是逼出她深埋的激情,让僵硬与淡漠双双融化在自己怀里,在雪白的娇躯留下自己的印记,也让她在自己身上留下动情的抓痕。


   她,是否永远逃离不开他了?

   东方天空亮起一抹鱼肚白,晨光熹微中,被激情索取了一整夜的如影神色恍惚的端著热水缓步慢行,眼皮下有著疲惫的淡青。

   “影丫头,起这么早,忙著端水回去伺候堡主梳洗吗?”爽朗笑嗓在晨光中骤然扬起,身材福态的福婶笑咪咪的迎面走来。

   “福婶早。”强撑起精神点头招呼,如影是真心喜欢这个向来慈祥和蔼的长辈的。

   说起来,福婶待在厉家堡也有三十余年了,是看著现任年轻堡主出生、长大到接掌堡主之位、独当一面的资深奴仆,多年来一直负责管理堡内众多丫鬟,就连向来冷酷无情的厉戎对她也有几分尊重。

   “我说堡主也真是的,我要派个婢女去做这些杂事伺候他也不肯,非得要劳累你。”摇摇头,福婶实在看不下去。

   神色怔忡了一下,如影眸心暗藏著涩意。“我……也是个婢女啊!”

   除了自小就跟在厉戎身边,只专服侍他一人外,她的身分和堡内其他那些做粗活的丫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自然不同!”福婶若有所指地笑道,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她倏地眯趄眼,在微亮的晨光中直盯著如影白皙纤颈猛瞧。

   当看清在衣领布料遮掩下若隐若现的点点红痕时,当下不由得连连摇头,慈祥的帮她把领口处的衣领整理得更加密实,以便能掩住纤颈处的羞人红点。

   堡主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些呢?

   女孩儿可是水做的,哪经得起他下手这么的“凶残”啊!

   “啊!”低呼一声,如影直觉捂住脖子上的红痕处,难掩仓皇的水眸直凝著眼前的慈蔼长辈,脸色瞬间惨白。

   她知道了吗?

   她知道自己和厉戎的关系了吗?

   仿彿看出她的心思,福婶只是微微一笑,若不经心道:“昨儿个我不小心给撞著了,红肿瘀血得严重,夏大夫那儿有去瘀化血的药膏,听说挺有效的,有空的话,就麻烦你去帮我拿些吧!”

   “你……你知道了?”微颤著嗓音,粉拳悄悄紧握。

   “知道什么?”佯装不懂,福婶挥手赶人。“去去去,伺候堡主梳洗完后,记得帮我要些药膏来就是了!”话落,笑咪咪的率先走了。

   呵……她可是看著堡主长大的,怎会不了解那孩子?

   两年前,当堡主执意要影丫头住进他那除了打扫丫鬟外,从不让人进入的院落时,她心中就有底了。

   目送那福态的身影远去,如影苦涩的闭上了眼。

   既然福婶都知道了,那厉家堡内还有多少人心知肚明她和厉戎的关系?他们又是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

   唾弃抑或是鄙夷?

   老天!她多想逃离厉戎、逃离厉家堡、逃离这所有的一切……

   不许哭!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会后悔的!

   强忍下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深吸了几口气后,当再次睁开眼,除了眸底淡淡的微红外,如影已经平静下心情,端著热水迈开坚定的步伐继续前行。

   为了平弟,她不会后悔的!   
    第五章          
    “堡主,帐册有什么问题吗?”花园凉亭内,与厉戎对坐饮酒的厉家堡总管——姬文远宛如闲话家常般的微笑询问,国字脸上的神色与平常无异。

   “姬总管为何这么问?”饮下杯中美酒,厉戎依然波澜不兴的反问,同时大掌一挥,要随侍在身后的如影再斟酒。

   “没什么!只是以往堡主向来将生意买卖交给属下处理,这回突然要了好些帐册去瞧,属下以为堡主可能有什么意见,这才特来请示。”仿彿早已想好要怎么回答,姬文远将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丝毫不显奇怪。

   闻言,厉戎不动声色的瞧他一眼,嘴上却只是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这些天闲著发慌,拿些帐册随便瞧瞧打发时间,哪有什么意见?

   “我向来懒得与人做买卖,这些年都是多亏了姬总管帮忙打理,这才让我省心不少呢!”

   闻言,姬文远无形中像是松了口大气般的笑了,连声谦虚“不敢”,倒是陪坐一旁的姬火兰却得意得朝如影横去一眼,似乎在说——瞧!我爹可是厉大哥的得意助手,我的身分哪是你比得上的?

   无奈,尽管她得意横睨,如影却视若无睹的迳自帮厉戎斟酒,气得姬火兰非要挫其傲气。

   “如影,过来帮我倒酒!”当她是可随意使唤的下人,姬火兰颐指气使要求,摆明就是要让她难看。

   哼!捡回来的狗,怎配得上厉大哥?

   能当个斟酒的下人就该偷笑了。

   怔了怔,如影一时之间没有动作。身为厉戎的贴身侍婢,她从来就只需服侍他一人。

   “火兰,你别胡闹,如影是堡主的侍婢,可不是你能随意使唤的人。”佯怒轻斥,姬文远似有若无的朝两人扫去一眼,暗自观察厉戎是否会出声维护她。

   是的!他很清楚自己的掌上明珠一直喜欢著厉戎,私心当然也冀望女儿可以成为厉家堡的当家主母,但是这些年来,厉戎身边一直有如影的存在,虽然名义上说是贴身侍婢,但人都住进他独居的院落了,要说没什么暧昧,他实在不太相信。

   干脆今天就趁此一著,试探如影在厉戎心中的地位,这样一来,也好让他可以计量计量,盘算著往后该怎么把女儿推上堡主夫人的大位。

   眸光微闪,厉戎神色不波对著身后的如影下达简洁的命令,“斟酒!”

   他……要她替姬火兰斟酒?

   是啊!她只不过是个婢女,和堡内其他丫鬟没什么不同的……

   恍恍惚惚地想著,如影没有二话,微颤著手帮得意洋洋的姬家父女斟酒,可心口那股莫名的噬人痛楚却疼得她脸色苍白得吓人。

   蓦地,姬火兰暗中故意撞了如影一下,当酒液溅洒到自己身上的瞬间,她“哎呀”地惊呼一声,随即扬起手重重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

   清脆巴掌声在空气中骤然响起,太过突兀的攻击让毫无防备的如影根本闪避不及,只见白皙细嫩的脸颊霎时红肿,浮起清晰的掌印。

   不敢置信姬火兰竟在众人面前掌殴自己,她怔怔的看著眼前这个志得意满、噙著恶笑的女子,一时之间竟忘了脸颊上的阵阵灼热刺痛……

   “瞧什么?”轻视斜睨,姬火兰借题发挥,泼辣怒骂,“才要你做点事就不高兴了,故意把酒洒在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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