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磨人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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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霓-磨人丫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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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扬儿听太医这么说,又看见躺在床上的爹,立即抽抽鼻子,奔上前。

  “爹……我是扬儿,你张开眼看看我,大夫说你没事了……没事了……”她紧紧握住徐义的手,还不停的用袖子帮他擦汗。

  徐义像是听见她的呼喊,慢慢张开眼,“是……是扬儿……”

  “对,我是扬儿。”看见爹醒了,她破涕为笑。

  站在一旁观察着他们的易涢,见这小丫头又哭又笑,表情还真是精采丰富,问题是,他现在要找的人不是她。

  “这位老丈,你认不认识一位叫姗姗的姑娘?”他轻声询问徐义。

  “姗姗!”徐义摇头轻叹,一脸哀伤,“被劫走了,就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把她劫走!”

  “那些人是西蒙古兵,也是我们大清国最大的敌人。”莫斯解释。

  易涢眯起眸,“莫斯,派追兵赶去了吗?”

  “禀贝勒爷,已经派人追上去,但是我们赶到时已晚了许久,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离开。”莫斯叹口气。

  “你们说……是西蒙古的人?”徐义摇头,“姗姗和西蒙古会有什么关系?”

  “刚刚我听她说,”易涢指着徐扬儿,“那位姗姗姑娘是从妓院逃出来的?”

  徐义立即转头,瞪了徐扬儿一眼。

  徐扬儿缩了下脖子,“人家……人家又没说错。”

  “你真是……”徐义一激动,又扯痛伤口。

  “为什么要骂她?她做错什么了吗?”易涢睨着徐义。

  “一位姑娘从妓院跑出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怎好到处说呢?”徐义赶紧强调,“姗姗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好姑娘。”

  “琴?!”易涢猛地一震。

  “是呀,姗姗柹好厉害,什么书都看过,这天下没有哪个字是她不识得的,画画更厉害……下棋就别说了,连我爹都比不上。”徐扬儿天真的说。

  “那琵琶呢?我问你,她会弹琵琶吗?”易涢逼近她,抓住她的手腕。

  “呃……我没瞧过,也没听过……”她傻气地又说。

  “你要干嘛?又想对扬儿怎么样?”徐义激动不已,想要坐起身。

  “爹,你别紧张,这位贝勒爷的不会对我怎么样,他好像认识姗姗姊,说要救她呢!你快躺着,好好养伤。”徐扬儿大胆的反手抓住易涢的手,“我们出去谈好了。”

  到了屋外,他立刻甩开她的手。

  “你到底要干嘛?”

  “我想请问你,你真的要救姗姗姊吗?那么带我去,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事实上,她也好担心姗姗姊。

  “你会武功?”他上下打量她。

  “不会。”

  “那你也未免太可笑了。”睨了她一眼,他转身准备离开。

  “包子店毁了,我和我爹也暂时无处可去,你就收留我,让我一道去救姗姗姊,我想就算你去了,也不认得她吧!”徐扬儿低声的说,一方面想救姗姗姊,一方面是希望自己能为这位贝勒爷做点事,爹就可以明正言顺的继续接受治疗。

  易涢回头看着她:心想,也是,他们全都不曾见过姗姗姑娘,倘若对方来个鱼目混珠,岂不是轻易就被骗!

  “那你的意思是……”

  “让我跟在你身边好吗?就当是伺候你的丫鬟。”她眨动灵灿双眼,傻气的神情中增添几许慧黠。

  易涢沉吟半晌,“随你。”

  徐扬儿开心的微笑,“那我爹……你会继续医治他吗?”

  “他既然是救了姗姗姑娘的恩人,我不会置之不理。”姗姗目前可是皇上亟欲寻得的人,只是不知道西蒙古兵是打哪儿探来的消息,居然可以早他们一步。

  “真的?谢谢贝勒爷,真的谢谢你。”徐扬儿一开心又抓住他的手猛摇,“扬儿做牛做马,都会为你效命。”

  “行了,我就先回府等消息,你是要留在这里照顾你爹,还是跟我回福邑恭亲王府?”他随即问道。

  “我可以留下来照顾我爹?”她咧开嘴问。

  “你就留下来吧!”易涢大步进屋,对莫斯说:“我们先回府,这位老丈就交由纪太医照顾了。”

  “是的,贝勒爷。”

  眼看他们离开后,徐扬儿赶紧跑进屋里。

  “爹,你可有哪儿不舒眼?别不好意思说。”

  “爹的身子还好,但是念着包子店的老蒸笼,你一定要将它翻找出来,它可是陪了爹大半辈子。”

  “好,我知道,爹,你休息,扬儿立刻回去找。”为爹盖好被子,见外头有守卫,她赶紧跟那位站岗的小哥打个招呼、行个礼,请他帮忙照顾爹,这才安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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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包子店外头,徐扬儿瞧着里头被砍、被翻、被搜得乱七八糟,心口不禁微微酸涩。

  “别急,等我的新工作稳当后,我会回来将这儿整修好,找一天重新开张的。”她一边找着爹的宝贝老蒸笼,一边哑着嗓音对没有生命的桌椅说。

  好不容易,她终于在厨房角落瞧见爹心心念念的老蒸笼,见它被一堆大铁锅压着,真是心疼不已。

  将它擦拭好,才准备离开,她突然听见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怪了,这儿已乱成这样,又没啥宝贝,是谁还窜进她家?想偷东西吗?

  “大头目说这里应该藏了一把琵琶,要我们乔装进来查查。”

  徐扬儿吓了一跳,立即躲到稻草堆里。

  “到底在哪儿?该不会咱们刚刚粗鲁的举动已经毁了它?”

  他们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就是没来厨房找。

  “算了,就说不在这儿。倘若真的被咱们破坏了,反而会挨骂。”

  “大头目说易涢的手下穷追不舍,让他困扰不已,要咱们放出风声,说是往贵元道的方向走,已在那儿设下埋伏,看来易涢这次逃不了了,哈……”

  徐扬儿听了,心跳的节奏加速。

  “别说得这么大声,我们还是赶紧前往贵元道与大家会合。”

  说着,他们离开了。

  徐扬儿捣着胸口。该不会刚刚那位贝勒爷离开后就听闻消息赶去贵元道?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赶紧将蒸笼藏在适当的地方,她偷偷从后面溜出去。

  她边走边拦车,好不容易遇到隔壁村的熟人阿源,赶紧拦下来。

  “阿源……停……停一下马车,你要去哪儿?”

  “我要送面粉去上禾村。”阿源家专种大麦,供应附近村子需要面粉的店家。

  “会经过贵元道啰?”

  “对,珍要干嘛?”

  “送我一程,只要让我在贵元道下车就成了。”

  说完,徐扬儿也不管他是否同意,直接跳上马车。

  “喂,你还真是的,贵元道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有啥热闹可看呀?”阿源不解地问,看见她神情紧张。

  “你别管,快点就行,快呀!”徐扬儿好着急,其实她也不懂自己为何会为那位贝勒爷这么担心。

  可能是因为现在只有他可以救姗姗姊和爹吧!她这么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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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徐扬儿的催促下,阿源只好快马加鞭。

  来到贵元道口,他让徐扬儿下车,只是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她完全不知道,易涢在哪儿?对方安排的陷阱又在哪儿?

  没办法了,她只好沿途找人、找路、找可疑的地方。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徐扬儿却发现自己愈走愈偏僻,是她走岔了路?还是贵元道的小径是通往深幽山林的?

  天色渐渐暗下,寒露微雨让秋夜更显凄凉。

  “老天爷,别下雨了好吗?”她边走边祈求着上苍,可是雨势反而愈来愈大,她不禁改口道:“要下也行,但是求祢让我找到贝勒爷。”

  霏霏雨丝,时而夹杂着萧瑟的晚风,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天地间,回荡着一股吊诡的气氛。

  呼……

  飒飒风声又在她耳畔响起,枯叶飘落在地上,让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天,那是什么?”突然,一道黑影从林中闪过,徐扬儿冷得抱紧自己,全身战栗,刘海不停的滴下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野猫?!”

  沙沙沙、咚咚咚……是踩在枯叶、撞上树干的声响。

  那绝对不是猫!

  徐扬儿虽然害怕,还是慢慢移动脚步往前走,就着微弱的月光,她看见一个男人靠着树干在喘气,不一会儿他居然昏倒在地上。

  “天,怎么会这样?”她暗吃一惊,战战兢兢的走过去,低头一瞧。

  咦?这不是贝勒爷?!

  虽然光线不足,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就是他。

  “喂,贝勒爷,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这儿好黏腥,是血吗?”

  她碰到他的肩,被那股黏乎乎的感觉与血腥味吓到了。

  “你受伤了?老天,你受伤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扶起他,“快,你一定要走动,不能躺在这里,还在下雨,你会着凉,伤口也会受到感染。”

  易涢微微张开眼,虽然不知道是谁扶着他,但是那声音有点熟悉,也让他有点放心,迷迷蒙蒙中,他略微移动双脚跟着她走。

  走了一段路之后,徐扬儿终于找到一个山洞,辛苦的将他扶进去,让他躺在地上,然后摸摸他的额头。

  “唔……还真不是普通的烫,怎么办?”

  乌漆抹黑又冷得要命,她得先生火才行,于是赶紧在山洞附近找了些枯枝与干草,在他身旁生起火堆,好让他取暖。

  “对,现在得先脱掉他的湿衣服。”她来到易涢身旁,轻轻的为他解下黏腻又湿漉漉的衣裳,“啊!这伤口……好像挺深的!”

  她又撕下自个儿干净的内衬,绑住他肩头的伤处,接着捧来一些稻草盖在他身上。

  看见他睡着了,她来到山洞口,利用雨水清洗他的脏衣服,再挂在火堆旁晾干。

  “好冷。”

  她不能脱衣服,只好紧抱着自己,窝在火堆旁,时而将枯枝丢进火堆里,时而伸手探一探易涢的额头。

  直到半夜时分,确定他的烧退了,徐扬儿这才靠着上石墙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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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山鸡的啼叫声,易涢的眼皮轻轻动了下,缓缓地张开眼睛。

  晕眩的脑子突然闪过他身陷敌阵被追杀的那一幕,接着他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里是哪儿?

  环顾四周,他竟看见包子店那丫头正靠在墙边睡觉,旁边的火堆只剩下余烬,瞧她双手紧紧交抱,微微发抖,像是冷了一夜。

  再看看自己,他的伤处已包扎妥当,衣服也已经晾干。

  难道昨晚是她救了他?

  他想起身,却碰到了伤处。

  “呃……”

  徐扬儿被这一声低呼惊醒,张开眼睛,看见他坐了起来,立刻冲过去。

  “快躺下,你昨晚流了好多血。”

  “你……”易涢这才仔细的看着她,“你照顾了我一夜?”

  “是呀。”徐扬儿笑说。

  他挑起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呃……下午我回到店里,刚好有人去那儿不知找什么东西,又提到要在这里设陷阱害你,所以我就赶来了。”徐扬儿瞅着他,“那些人怎么那么可恶?还有,你旁边那些护卫呢?怎么没一个保护你?”

  “你因为听见那些话就跑到贵元道来找我?”易涢微眯起双眼,瞧着她那憨傻中却不失固执的小脸。

  “听到有人要你的命,我徐扬儿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经他一提,她禁不住又义愤填膺,“那些西蒙古兵真是太可恶了!”

  她那鼓腮握拳的模样煞是可爱,易涢竟忘了自己身上的伤与肩负的责任,放声大笑。

  “咦?”徐扬儿傻傻地望着他,“原来你会笑呀!”

  “你以为我是个不会笑的男人?”

  一道曙光射进山洞内,他这才瞧见她的衣裳同样又脏又湿,上头还沾着血迹。

  “你没把湿衣眼换掉,穿了一晚?”他的眼眸闪过怪异的光芒。

  “对,你总不能要我……要我……”她小脸一热。

  “因为我是贝勒爷,所以你才这么对我?”易涢微笑,凛冽的瞳眸陡然射出深奥难懂的光芒。

  “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就算你不是贝勒爷,只要是我认识的人,我都会这么做。”

  “呵,你倒是挺慈悲为怀的。”他冷哼,不过对她更加有兴趣了。

  这丫头,有意思。

  “呃……也不是这样啦,因为你答应要去救姗姗姊,当然不能死了。”她噘起小嘴走向他,摸摸他的额头,又检视一下他的伤,“烧退了,血也不流了,谢天谢地。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外面找点吃的东西,我经常到山上砍竹伐木,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应该可以摘到一些野果。”

  说完,她便要离开。

  易涢用力抓庄他的手腕,“你刚刚在做什么?”

  “刚刚?”徐扬儿想了想,继而笑说:“不过是摸摸你的额头、看看你的伤口。”

  “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我!”他冷冷地瞅着她。

  “什么?”她被他怪异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麻,“摸摸你也该杀头吗?我还脱了你的衣服呢!”

  “你……”他双眸圆瞠。

  “好了,我出去找吃的东西,如果要杀我的话,就不准你吃。”对他做了个鬼脸后,她迅速跑出山洞。

  “喂……”易涢看着她的身影愈来愈小,一颗心却不自觉的漾出丝丝暖意。

  唉,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虎落平阳就是在说他现在的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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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些野果后,易涢决定立刻返回北京城。

  ";这样好吗?伤口好不容易才没有流血,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徐扬儿担心地

  “在这里也不能好好休息,我得回府去,就不知道莫斯是否有了对方的下落?”他硬要起身。

  看他得态度那么坚决,徐扬儿只好扶他起来。

  没想到才走了几步,她抚着胸口咳了起来。

  “你着凉了?”易滇看向她。

  “没关系,我壮得很。”坦白说,她早上起床后就有点头晕,刚刚摘了野果回来,整个人变得更难受。

  “真是这样?”这回换他触碰她的额头,“该死!”

  “你又要我死?”徐扬儿双眼无神的睨着他。

  天……好渴、好冷,她到底是怎么了?

  全身骨头酥软无力,她还要扶着他,如果她倒下,他会不会伤势恶化?所以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我的意思是,你发烧了。”易涢嗓音低沉的说。

  “我发烧了吗?”徐扬儿摸摸自己的额头,“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倒是你的伤口好深,可别又扯裂了。”

  徐扬儿都快站不稳了,还是放不下他,或许就是这一点让她咬牙硬撑。

  “你的脾气一直都是这么硬吗?”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

  “我脾气硬?”她眨眨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什么意思?”

  “不服输,很喜欢逞强。”

  “难道这样不好吗?”徐扬儿的步伐开始乱了。

  “非常不好,也不讨喜。”他冷哼。

  “那……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比较讨喜?”她困难的转动颈子望着他,奇怪的是,他的脸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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