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骄颜- 第13部分

　　　　“是啊，那又怎样？”我坦白承认，两者皆有。

　　　　“五弟，你不吃醋吗？”见我毫不客气承认，风随易反而无话可说了，遂把话题转向风絮扬。

　　　　“童童只是单纯的欣赏凤先生，我也很喜欢他。”岂料絮儿根本没有反应，还顺着我的话开口。果然是乖孩子，和我一国的。

　　　　风随易气绝。

　　　　窗外，一片繁华的街巷人景。

　　　　“听说镇国大将军的原配妻子，也就是兵部尚书家的二小姐，因为善妒害得将军最为宠爱的小妾流产，现在将军似乎要将她休了呢！”

　　　　冷寒玉的脸色蓦地一变，我们几人也都停下交流，不安地看着他。

　　　　“最毒妇人心啊！”

　　　　“我听说兵部尚书二小姐温婉贤淑，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呢？”

　　　　“你不知道，那二小姐很小的时候就一直钦慕于大将军，听说将军娶她就是因为兵部尚书冷大人向皇上要求的。大将军并不喜欢她，如今有了宠爱的小妾，那二小姐免不了因妒生恨啊！”……

　　　　冷寒玉的表情已经冷漠到极点，手指已经握得发白。猛然一起身，踢开凳子，大步走了出去。

　　　　“玉！冷静点，事情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

　　　　“谣言不可信！”风随易和薛怀仞想要叫住他，却只看到一个远去的背影。

　　　　“如是我闻，仰慕比暗恋还苦。”我开口，低喃。

　　　　坐在一旁的薛怀仞惊奇地看我一眼，目光闪烁。

　　　　皇家书院。

　　　　白衣如雪，身姿若仙，一琴一榻，微低的头颅，长发随风扬起，纤长的睫毛微颤，精致完美的脸型在阳光下，闪着如玉的柔光。好一幅可以入画的美男图。

　　　　静静地凝视着凤轩，可又穿过了他，眼底没有焦点。想起那个温婉柔弱的女子，冷雪若，对于传说中的战神——护国将军轩辕战，悲苦的仰慕。很简单的一个故事，从小就是兵部世家的小姐，对于军人有着不同的感情，而轩辕战，是她所有少女时代的幻想。他的英武不凡，他的又一场胜仗，他突然受伤……一点一点关注，急他所急，痛他所痛，没有见面，却是至小就生出的爱恋。在得知自己即将成为他新娘的一刻，少女的心是那样雀跃。孰知洞房一夜，万般成空。不爱就是不爱，连机会都不给，一昧地断定她是个阴险的女子，将她打入无间地狱。被冷落，被欺辱，被陷害，身不由己，心已沦陷；此刻的她，万般皆苦。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衣袖被拉扯，我回过神，不解地看着絮儿。他的头一点，向我致意，随着他的目光，却看见微笑望着我的凤轩。疑惑地皱眉，凤轩开口：“苏同学对我的琴曲有什么不满吗？怎么都失神了？”

　　　　尴尬低头，“凤先生，学生只是想到一个故事，一首曲，入神了而已。”

　　　　“有曲就好，我正是要你将我刚刚所奏弹出，既然你没有听，我倒要听听你的曲！”这个凤轩什么都好，就是要求太过严格，不允许学生对音乐有一丝侮辱和轻视，视曲如命。

　　　　罢了，我现在心情低落，没有逞强的欲望，更何况跟这样的美男子发脾气。

　　　　“学生献丑了！”

　　　　调好琴弦，脑海中浮现了王菲的《宽恕》，从下午知道冷雪若的故事，就一直在想这首歌。

　　　　“如是我闻，仰慕比暗恋还苦；我走你的路，男儿泪，女儿哭。

　　　　我是你执迷的信徒，你是我的坟墓；入死出生由你做主。

　　　　你给我保护，我还你祝福；你英雄好汉，需要抱负。

　　　　可你欠我幸福，拿什么来弥补；难道爱比恨更难宽恕。

　　　　如是我闻，爱本是恨的来处；胡汉不归路，一个输，一个苦。

　　　　宁愿你恨得糊涂，中了爱的迷毒；一面满足一面残酷。

　　　　你给我保护，我还你祝福；你英雄好汉，需要抱负。

　　　　可你欠我幸福，拿什么来弥补；难道爱比恨更难宽恕。

　　　　爱比恨，更难宽恕……”

　　　　孱弱绝美的少年，面色略带哀戚，清脆的声线分不清男女，却异常动听。众人的视线和神情都被少年歌中的情节吸引，难以宽恕的爱情，究竟是为什么，人们只看得到恨，忽视了爱吗？

　　　　凤轩沉浸在曲中，久久不能回神。风絮扬看着那个忧伤的童童，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和难过，原来，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她。风随易也有些迷惑，这是那个脾气古怪，嚣张跋扈的小书童吗？而薛怀仞，蓦然想到下午在酒楼听见的那句话：如是我闻，仰慕比暗恋还苦。

　　　　“用词虽直白却深入人心，曲风独树一帜，很不错。是你作的吗？”凤轩问道，我却有些踌躇，不知该怎么开口。

　　　　“恩。”随意回答一声，就算当个冒牌货好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今日听闻了一些事，算是有感而发吧。”支支吾吾开口，其他三人却是听懂了的，想到玉的家事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云，那个温婉的女子，实在是惹人心怜。

　　　　凤轩不再发问，一堂琴艺课就这么结束了。

　　　　夜幕低垂，躺在香软的大床上，絮儿突然搂着我开口；“童童，絮儿好担心。”

　　　　“怎么了？”不解问道，我捧起他精致的脸。

　　　　“童童今日，突然让絮儿觉得好陌生。那样的歌，以前都没有听你唱过。”

　　　　有些无奈，“你知道啊，只是因为听见大冰块妹妹的事有感而发罢了，你若想听我唱歌，以后我天天给你唱可好？”

　　　　满意地绽放绝美的笑颜，风絮扬伸出大手抱住我，“睡觉。”

　　　　“絮儿，我们帮一下她吧？”

　　　　“好，童童说什么就是什么。”

　　　　翌日。如归楼。

　　　　威武冷漠，一身肃杀之气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端坐在凳子上。一旁俊美霸气的少年，赫然便是太子薛怀仞。

　　　　“不知殿下今日约轩辕出来所谓何事？”轩辕战冷声开口，眉宇间略有阴霾，想是为家中之事纠结烦恼。

　　　　喝了一口清茶，薛怀仞不急不徐。“轩辕将军近日好像甚为烦忧，本殿下特地在这如归楼备了酒菜歌舞，还有一场好戏，为将军解忧。”

　　　　碍于薛怀仞是太子不可忤逆，轩辕战狠狠灌了一口酒。现今他哪有什么心情听曲看戏，媚儿痛失爱子，如今每日不吃不喝，悲痛欲绝。而那个狠毒的女人，他一定要休了她！

　　　　门帘微开，进来一个身抱玄琴的红衣女子，屈膝行了一个礼，美人铃铛般清脆动人的嗓音响起：“奴雅歌，见过二位大人。”

　　　　薛怀仞大手一挥，沉声道：“起吧，弹一首现下最流行的曲子来听吧。”

　　　　“奴，遵命。”

　　　　美人盘膝而坐，纤手轻弹，优美的旋律响起，赫然便是苏童昨日的惊人一曲——《宽恕》！

　　　　美人的声音比起苏童，多了一丝女子的柔媚和哀怨，配上女子楚楚动人的表情，更显触动人心。渐渐地，轩辕战被歌中女子无奈无助，为爱痴狂绝望的深情感动了，不过越是认真听下去，越觉得那曲中的场景是如此熟悉。

　　　　曲终，轩辕战缓缓开口，“这是什么曲子？”

　　　　“回大人，此曲名为《宽恕》，乃是昨日皇家学院一位学生无意间听见关于一女子的街头留言，有感而作。讲述的是一个女子对心中仰慕的大英雄未见生情，得偿所愿后却发现心中所慕讨厌自己，甚至最后误会自己。女子绝望却也失望，无可奈何。奴斗胆，将军是否也觉得爱比恨更难宽恕呢？”

　　　　“闭嘴！”再无知的人，此刻也听明白了雅歌话里的意思。轩辕战惊怒，“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对雅歌示意退下，薛怀仞依旧不慌不忙道：“将军莫急，看完下面这一场好戏再说吧。”

　　　　拍拍手，屋内突然出现两个黑衣人，拉开雅间里的屏风，露出一堵石墙，黑衣人在墙上似乎按了什么机关，那墙面突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洞口，对面房间的人影清晰起来，连讲话人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太医，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如归楼啊？听说将军府上最为宠爱的小妾流产，你身为将军府医，怎么没去照顾夫人？”

　　　　一个酒醉的声音短短续续响起，“哼，你，你知道什么啊、那那个胡媚儿，怀孕是真的，流产倒是假的，因，因为啊，那个孩子是她自己打掉的！”

　　　　轩辕战脸色蓦地一变，那个声音，他怎么会不熟悉，就是这个声音，在一个月前告诉他自己即将成为父亲！却又在一个月后告诉自己孩子没了的张德张府医！

　　　　“什么，你开玩笑吧？”不信和怀疑的男声传来。

　　　　张德似乎为对方的不信而气恼，狠狠道：“自然是真的，那狐媚子，还给了一千两白银作封口费呢，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钱进这种地方？”

　　　　“哈哈哈，偷偷，偷偷告诉你，那狐媚子其实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她要弄掉那个孩子，你说是为什么呢？”

　　　　“将军两个月前才回来，她却有了三个月身孕，莫不是偷人！”

　　　　“对，那个奸夫，我也知道哦！”略带得意的嗓音响起。

　　　　“张兄，是谁？你就告诉小弟吧！”

　　　　“那是她表哥秦海！”……

　　　　双拳紧握得发白，脸色青筋暴凸，轩辕战霍地起身，僵硬道：“殿下，请恕轩辕有事，不能相陪了！”转身，大步离去。

　　　　薛怀仞看着那远去暴怒的身影，脸上勾起一抹笑容。

　　　　“好了，出来吧！”

　　　　风随易从另一间房出现，惊喜地拿着手中一个瓷瓶道：“苏童给的这是什么药，这么神奇？一滴就让那个张太医乖乖把所有真相都吐出来了，我以后可要小心些，免得被他把自己的秘密全部泄露了。”

　　　　薛怀仞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休妻事件无声地平息了，最后的结局是怎样，大家不用想就已经知道。

　　　　泄玉阁，流云亭。

　　　　我倒在舒服的靠栏上，仰望天空白云。

　　　　“你很悠闲嘛，想不到，我倒小看你了，苏童！”

　　　　不耐地皱起秀眉，“你挡到我晒太阳了！”

　　　　风啸然微笑，那里面却有一股阴沉的味道：“苏童，不要忘了，你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书童而已！”

　　　　“哦，那么，你去问问你爹，我究竟是什么身份？我可是风絮扬的救命恩人，是你们风家的贵客。名义上是侍童，可是，我是自由的。”冷笑，即使我签下了十年的卖身契，那里面说的，也仅仅是在十年内守候风絮扬，让他变得强大而已。至于做到什么程度，则是看我喜欢，而我要求的待遇，可是比起风家少爷还要高的享受。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我也用不着装作对你恭敬害怕的样子。

　　　　“哼，是吗？听说，你和我五弟可是同床而寝啊，只是不知道，这男子之间的交合，你承不承受得了啊！”

　　　　脸色蓦地一变，我冷漠地看向他：“龌龊！”

　　　　暧昧地低下头，鼻息喷在我的脸颊上，厌恶地转过头，却被风啸然一把攫住下巴：“你们每日在床上干这龌龊的事，还好意思说出来吗？看看你这张脸，真是美啊，难怪五弟对你如此迷恋；连我，都忍不住要动心了呢！”

　　　　指尖的剧毒已经张开，风啸然，这是你自找的，别以为我不会武功，就会任由你摆布！

　　　　“二哥，你对我的书童，想要做什么？”风絮扬冷漠的声音传来，下巴上的力量蓦地松懈，我收起尖利的指甲，微低下头，遮住眼底嗜血的光。算你小子走运，现在虽然不能明目张胆杀了你，要你受些折磨可是轻而易举。

　　　　“原来是五弟，你这书童还真是有趣啊，不知让给二哥可好？”风啸然不在意地起身，无耻地开口。

　　　　“二哥不是知道他是我的爱宠了吗？夺人所好的事情，相信二哥是不会做的吧！”

　　　　这个絮儿，究竟在说什么啊！

　　　　“况且，二哥应该知道童童对我来说代表什么，平日我都宠着他，那种事自然也是我在下面，如果二哥也能做到这样，我倒可以考虑考虑！”似笑非笑地开口，风絮扬的表情有些古怪，语气也是嘲讽至极。

　　　　风啸然蓦地冷下脸来，身于男子胯下这等耻辱，他怎可被如此轻贱。

　　　　“开个玩笑而已，这种事还是留着五弟享受吧，二哥可不好这一口。”鄙视地看了风絮扬一眼，气愤地拂袖而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心疼地捧起我被捏得微红的下巴，絮儿拿出雪玉膏轻轻擦了上去。

　　　　“童童，还疼不疼？”

　　　　摇了摇头，雪玉膏可是生肌圣品，这点小伤擦它简直是浪费。不过，每次遇到风啸然都要这样受伤一次，我还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他，以绝后患。

　　　　“童童，以后不要跑到我不在的地方。”慎重地开口，絮儿的表情严肃。

　　　　敷衍地点了点头，我有些漫不经心。

　　　　“听说玉山的桃花开得很漂亮，童童要去看吗？整日待在屋里也很无趣，出去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的。”

　　　　桃花吗？听起来很不错，可以去春游野餐。

　　　　准备好一切，我们两个就坐上马车，一起上路了。沿途风景秀美，春之初，万物始发，很有一股生机勃勃的气势。很快，玉山就到了。除了在电视上看《射雕》里面的桃花岛，我还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这样千树万树桃花开的壮观景象，才下马车就已经被震撼住了。大自然，总是伟大得令人膜拜。

　　　　显然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什么春游的概念，一路上几乎没有看到几个人。偶尔有一些附庸风雅的书生在此吟诗作对，或是一些女眷上山拜佛祈福。我很喜欢这样的清净，人多了反而没有兴致。寻了处幽静的地方，絮儿把一块白布铺在地上，放了些糕点水果上去。然后让两个侍卫守在一旁，看守东西。

　　　　前方有一条小溪，岸边是生长整齐的桃树，粉色的花瓣在碧绿的水面漂浮，风中还有旋转的花瓣在舞蹈，画面很是唯美。

　　　　斥退了侍卫的跟随，絮儿拉着我的手，齐齐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微眯起双眼，难得地沉浸在一片宁静中。

　　　　有凋落的花瓣落在脸上，捡起，隐隐散发着微香。

　　　　“絮儿，给你唱歌吧！”

　　　　“好！”

　　　　想了想，轻舒了一口气。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

　　　　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爱会在灰烬里重生。难忘缠绵细语时，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让心在灿烂中死去，让爱在灰烬里重生。烈火烧过青草痕，看看又是，一年春风。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

　　　　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爱会在灰烬里重生。难忘缠绵细语时，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让心在灿烂中死去，让爱在灰烬里重生。烈火烧过青草痕，看看又是，一年春风。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紧紧抓住我的手，絮儿低语：“童童，如果你告诉我走下去，我也会为你拼到爱尽头的。”

　　　　我不语，却有些感动，可是絮儿，你还太小，或许只是长久以来的依赖，或许那并不是爱情。我不想放任自己，说我理智也好，无情也罢。我本是一个将人生看得太透彻的人，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我可以让自己肆意地接受你的宠爱，你的照顾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