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高兴你能随我跳下去。但是,当时你随玄昊离去,在他的铁军重重包围中,我又如何能带走你?但是,冥冥中一切自有注定。自从知道了你的消息后,便很快能查出这些年你的踪迹,而跟踪在西北军后面,恰巧让我遇见了小闷。”
“小闷自小在山中长大,于是便利用他的本能安排了这出戏?”她在这个石洞中发现了小闷的痕
迹,所以才大胆地猜想。
玄枫轻笑着点头,却又漫漫地摇了摇头,悉,而这山腰中的洞穴便是他往日生活的地方。
“小闷自小便生活在这座山林之中,对此自然很是熟
“小闷以前便是住在这里?〃
玄枫点头,在左青词的搀扶下缓缓走到洞口,将地势指给左青词看:“这是悬崖的半山腰,而下面则是汹涌江海,从万丈悬崖掉下来,必死无疑。所以我便命决冥给你送信,但是你会不会过来,我
,合中却是忐忑万分的。
“你说的那么决绝,我怎么会忍心不来?”左青词拿出那个纸团,拆开来指给玄枫看:“什么君
,已巍峨磐石,什么此心共效于飞,什么一死以铭心志,玄枫,你用得着这么吓我吗?
“词儿,你知道我有多怕你会不来吗?”玄枫眼底闪过一丝伤痛,紧紧拥着她,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你不来,或许不用绑绳子,我就真的跳下去了呢。
“不带这么吓唬我的。”左青词心中亦甜亦苦,依偎在他身边,举目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
,臼清放松了不少,半晌缓缓道:“希望晋王能… … 就此罢手吧。
她一直以为晋王对自己是特殊的,或许看在这一份特殊的情分上,他会手下留清,但是他终究还
是下令了,万千箭羽朝他们射来,也绝了她与他之间仅有的一丝情分。
他的浪那么明显,毁天灭地般惊骇,如果他知道自己与玄枫还活着,真的会就此罢手吗?想至此,左青词拉住玄枫的衣袖,“我们住在这里好不好?一直住在这里,不要出去了好不好?〃
“好。”无论左青词说什么,玄枫都不忍心拒绝。
但是在石洞中过了一个月,左青词却率先提出要离开。
玄枫对此只是一笑,气度非凡的面容上依旧风轻云淡,即使他每天咳血咳得面色苍白。
76 犹如困兽
当左青词和玄枫走出石洞后,沿着小闷留下的小石道漫漫走下去,小路蜿蜒曲折,走了整整三个
时辰才走了下去。
时至冬日,山下己然飘着朵朵雪花,一走出山洞,迎面而来的冷风吹的左青词一个哆嗦,玄枫衣
裳单薄,不可抑制地咳嗽了一下。
“冷吗?”玄枫将她的身子搂在怀中,轻声问道。
“还好,但是我比较担心你的身子。”左青词有点后悔没带石洞里的毛毯出来。
玄枫轻轻一笑,俊颜宛如冬日阳光般温暖:“等一下就好。”说着,他自怀中取出一支短笛,放
在唇角悠悠吹出一阵乐声。
左青词正在疑惑间,却见四面八方一条条黑影纵身飞来,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还有
几辆马车,为首那一辆更是精致绝伦。
决冥抱剑站在前面,身后有二十四个淡淡的身影垂立。
“进去吧。”玄枫拥着左青词往第一辆马车行去。
他的手很冷,役有丝毫温度,握上去就像冰棱一般,但是却让左青词出奇的温暖和安心。
进了马车,里面一阵阵暖气扑来,两边厚重的帘子拉得紧密,役有一丝寒冷的风。
“主子身子畏寒,还望左姑娘好生照顾。”决冥走到马车旁对里面的左青词道。他对左青词感情复杂,虽然曾经怨恨过她的不告而别害得玄枫悲痛欲绝,但是之前蒙她相救脱离险境,此刻见她与玄枫相拥相依,心中对她的怨恨又少了一些。
似乎是为了印证决冥的话,他话音刚落,玄枫就低低咳嗽起来。
左青词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怜惜地看着他的俊俊颜,“慕容神医还是没有梢息吗?〃
玄枫摇摇头:“几个月前曾有人在音国查到他的踪迹,现在己经派人去找了。不过慕容神医行踪
飘忽,就算是青衣卫也很找寻,如果你想亲自去找,我会陪你的。
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现在外面冰天雪地的,音国这么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们还是先回京吧,
子再经不起颠簸了。”左青词拉上被子盖住他,倒了杯热茶让他捧着取暖,然后叹了口气:保暖,看来要给你寻个暖水袋了。
你的身“茶水不
“暖水袋?”玄枫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
“嗯,就是将热水装进牛皮带里用来取暖,在被窝里塞上几个,晚上就不怕冷了。这东西在我们家乡那很昔遍,可是在这里好像还役有人用呢,所以我就做出来卖了。”左青词笑着说,“既然你能找到我,我这几年的踪迹又怎么能瞒得过你?在烟城的时候我做了暖水袋出来,准备冬天的时候推出来卖的。现在隆冬寒雪的,大慨生意会很不错。”
马车在冰天雪里缓缓行驶,车子里面两人相拥相抱。虽然照顾的很好,但是舟车劳顿,玄枫的身子还是日渐屏弱下去,渐渐的,昏睡的时间多,而清醒的时间少。左青词虽然心焦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却说模北广裹草原上,战鼓雷鸣,兵刃相接,纷乱的声音在冰天雪地里响彻天际。鲜血四溅,哀鸿遍野,皑皑雪地上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 晋王的眼底一片血红,燃着熊熊火焰,他手执长枪,脚跨神驹,在漫天冰海中厮杀。他的脸色铁青,周身寒气逼人,砍杀中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又似被逼得癫狂的猛兽,他身边的敌兵惊恐地看着全身血迹斑斑的他,拿着兵器节节后退… … 摸北战神此刻化身冷血杀神,生命在他眼中就像草芥,他所到之处,看似披荆斩棘,实则周围血肉横飞。
喊:
王爷!王爷!”秦蛮见杀得双眼赤红的晋王拿刀朝跪下求饶的人劈去,驶出长枪一隔,口中大王爷!他们己经跪下求饶了!杀降兵非男子汉所为啊!
周围的几个将军也看晋王,见他似乎陷入了某种迷幻的境地,亦驱马上去合力将他拦住,齐声高
呼:“王爷l
在这阵高亢的呼声中,晋王才慢慢冷静下来,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些战俘,看着这些平日嚣张抢掠现在却惊慌失措的狼族士兵,手中长枪狠狠一掷,转身跃上马背,纵马扬鬃飞腾而去。
“王爷,不可啊,危险啊!”秦蛮见晋王一人一马飞驰而去,跃上马背催马就要去拦截。
狼族主力虽然被击败,但是役有人可以保证草原深处会不会隐藏着另外兵力,晋王这一去,实在
乃已了兵家大忌。
但是军师长臂一挡,拉住了秦蛮的良驹。
“不可。”他面色淡然,轻轻一句话却让秦蛮挺直了一切动作。
“可是… … ”
“让王爷去吧,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看着马背上僵硬孤寂的背影,军师长长一叹。
只有军师知道,今天之前王爷收到密报后的铁青的脸色。而密报的内容,他自然一猜就知道。
草原上,一匹全身雪白的神驹飞腾而去,很快,在千兵万马中只剩一个黑点。
神驹在冰天雪地里奔驰,雪花纷扬,它撒开矫健四蹄,向着无边天际奔去,马背上的晋王一动不动,宛如天神般肃穆。
直到雪花停落,夕阳透过厚厚的云层染红了淡蓝的天空,红的诡橘。
神驹似乎累了,在一条结着冰凌的河流前面停住,随意地踏着乌蹄,扬着鬃尾。
晋王跃下马背,站在河流前,静静地看着远方,站了很久很久。
神驹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低低地嘶鸣,脑袋往晋王的身躯蹭了蹭。
晋王回身,看着神驹灵性的深眸,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一丝,他抬手揉揉神驹的脑袋,低低呢喃
“只有你,一直陪你我身边… … ”
想起早上收到的密报,晋王的脸色又僵硬起来。
那日他们摔下悬崖之后,他便吩咐拔营离开。如他所料,这个局玄枫早己布好,他们跳下悬崖后
绝对不会送命。
那一晚,看着她宁愿死也要和他跳下去,他还能怎么办?怎么还能不放手?他虽然气,虽然恨,
却依旧不敢伤她半分。他放手了,亲自下命,斩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情意。
纵使他拔营离开,却还是不放心她的安危。他命守一领着暗使守在山底,直到两天前,他们坐着
马车离开。他们的现身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也彻底的侮辱了他。
今晨,当他拿到这份密报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哭还是笑… …
她一再的愚弄他,用若即若离的游戏态度。她亲口承认,一点也投有喜欢过自己。这样的现实下,他还能不顾一切地去抢回她吗?他能吗?
从他下令射箭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里,再没有快乐二字… …
今世,
他只能孤寂地独自活下去了。他知道他的生命
身边战马嘶鸣,天空猎鹰低嚎,而他就像一头负伤后走投无路的困兽,低低地垂下了头… …
烟城原本就是一个繁茂的古城,后被左青词开辟出夜市后,夜晚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街边摊贩
林立,美食香味浓郁,阵阵清香在空气中四槛。
远远的,一队马车从城门口往喧闹的街道上行去。
“这就是烟城了吧?这几年,你一直生活在这里?”隔着厚厚帘幕,只觉得外面灯火甚旺,人语
嚷嚷,却看的不真切。玄枫放下手中的茶碗,凝神看着左青词,灯光下自有一股出尘的书卷气。
“嗯。一开始是想走的,不过住久了也就慢慢的生了情意,舍不得走了。”左青词认真地理顺他
额际的鬓发,笑着说,“到了烟城就有暖水袋了,晚上睡觉也会舒服些。
瞥,街。
带着一股孩子气的好奇,无奈地轻叹一声,撩开帘幕一角指给他看:
”她见玄枫眼角一直像外面“你看,这条就是亲子一条
里面贩卖的大多都是婴孩用的东西,过了这条街,再往前就是美食街了… … ”
这条街是她亲手创造出来,她说起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嗜着一抹不经意的得意,玄枫自然看得
出来。
“牙受想到词儿经商如此了得,习后交到你手上,我也就放心了。
“你身子不好,我从旁协助你自然是愿意的,不过不要说交到我手上这样的傻话。”左青词自然
知道玄枫说这句话的含义,她脸色微沉,“你会好好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不是?〃
玄枫眼底闪过一丝伤痛,但是很快便被温暖的眸光替代。
“词儿,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不会说这些话了,嗯?〃
“知道就好。”左青词娇慎地瞪了他一眼。
她在烟城有宅院,但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一行依旧住进了玄字号客栈。因为一直有快马在前面安排食宿,而且玄枫的马车有玄字号标记,所以等他们到的时候,二话役说便将一切安排妥
当。
当左青词扶着玄枫上楼的时候,大堂的食客中忽然有人低语:“要个娘们扶着,不会是个病秧子口巴?
听闻此言,玄枫身后淡漠的青衣卫眸光如炬,杀气腾腾,目光全都朝那人射去!
(下)
“你先上去,我马上就回来。”左青词将玄枫交到决冥手中,冲玄枫灿烂一笑。
玄枫知道左青词要做什么,他也不阻止,只是宠溺淡笑,“别玩得太过,快点回来。
“知道啦,决冥,扶好你家主子。”左青词放开手,然后就往刚才发生低语的地方行去,她嘴角笑得灿烂,眼底却役有丝毫温度。
玄枫点了四个青衣卫留下,轻笑一声,摇摇头便先上去了。
左青词笑容满面地在那人面前坐下,拿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的深寒让那个人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但是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又怎么能怕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所以他挺起胸膛,那眼睛瞪左青词:“姑娘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左青词耸肩,“看公子也是个聪明人,什么意思还看不出来吗?”左青词笑眯眯地望着他:“公子方才那句病秧子说的是谁呀?
睽莫
“你一一想怎么样?! ”那青衣男子见左青词一副姿态从容,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但是在众目睽之下,他却不敢示弱半分,反倒调戏左青词:“我说的就是方才那个人,怎么着?看他那样子,不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吗?跟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姑娘倒不如考虑在下?〃
左青词不怒反笑,咬牙切齿地磨出:“半只脚踏进棺材么?你知道这个滋味吗?
“我又投病投灾的,还会长命百岁呢,姑娘,你觉得在下的提议如何?
“长命百岁吗?”左青词揭开茶壶,明目张胆地往茶壶里抛了一颗药丸,然后
喜地在那人面
前摇了摇,边晃边笑着看他,“你不想试试整只脚踏进棺材的感觉吗?
左青词右手作势,召了身后的青衣卫上去,笑语吟吟地将茶壶递到为首的那人手中,哼了一句:“你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便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望着那名依旧嘴硬的男子。
玄枫的身子日渐屏弱,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心中的担忧一天强似一天,但是面容上却一分都役有表现出现,一直深深地埋在心底,担忧越积越多,就好似烈火般灼烧,现在遇到这么倒霉的人,
便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她嚣张,她跋雇,她就是不能容忍别人说玄枫半分。现在的她,敏感的就像一头担惊受怕的小野
兽。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呜呜… …
… … ”青衣卫做事雷厉风行,两个人分别掘住那男子的双手,水全都往他喉咙灌去。
你们喂… … 我… … 吃了什么… … 呜呜一人制住他的后肩,而另外一个人,
则奋开他的嘴,将茶壶里的浓浓的药汁从他的嘴角溢出来,滴落在青色的衣襟上,他努力挣扎,却动不了万分。
“也没什么,不过是毒药罢了,以后,嘴巴放干净点。
“你一一你们一一以多欺少!我去报官,报官l ”说着,那名男子便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跑了出
去。
她不过在茶壶里投了颗会引起口腔溃烂的毒药而己。当初李大哥给他伴身的,她一直没机会用,投想刚回到烟城,就用在这个人身上。
左青词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惊恐背影,冷冷一笑,拍拍走边往楼梯上行去。
这时侯,她忽觉一道探寻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这道目光凌厉而尖锐,引得左青词不解地探头
去看。
只见不远处,一名身着蓝袍的俊美男子遥遥举起酒杯,朝她干了一杯。
77 正文完结
一,
好美的俊颜。左青词在见到那名男子的时候,心中闪过的便是这个想法。
与玄枫截然不同的面容,却美得神奇。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身躯灵修,五官精致无暇,嘴角弯起完美的弧度,全身透着一股清雅贵气,还有淡淡的书卷气。气质与玄枫有些相同。
他不言不语,但是依旧耀眼的如同万丈光芒,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左青词朝他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但是,如她所料,他们又再一次见面了。
左青词看着眼前这么冲她笑得明媚的男子,不解地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跟着本姑娘有何贵事?”
“在下杨宇凌。”那名贵气公子含笑自报家门,他见左青词眼底平淡,忽而笑得灿烂,“姑娘此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么?”
“我一定要听过这个名字吗?”难道是大人物?左青词在脑中回忆一遍,忽然灵光一闪,她讶异地指着眼前的男子,声音有些激动:“杨宇凌,莫不是音国的……二皇子?闻名天下的宁王殿下?”
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曾听闻过他的大名。
“姑娘听过在下的名字那就再好不过了。”宁王取出暖水袋,递给左青词:“这个暖水袋可是姑娘所创?”
左青词有丝警惕地望着他,细细地打量他脸上的笑容。
“在下与烟城李氏交好,要打听出这个暖水袋的出处并不难,姑娘不必惊慌。”
“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