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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快去请大夫!」他扬声大吼,仆人立即领命飞奔而去。
「叔叔,别担心,只是小伤……」姜小路想要安慰他。
「闭嘴!」他低吼,抽出怀里的手巾,仔细的替她绑上。
「路少爷……」伤了她的赏金猎人脸色难看。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说到底,我还要向你道歉。」她摇头。「我会去信告知外婆,绝对不会让她怪罪于你们,也会告诫她,我的伤全都是她纵容小琴的结果,所以你们以后应该不会再接到这种任务了。」
「路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带妳回去啊!」司徒琴在十步之外喊着。她被司徒烈那恐怖的神情吓到,果真不敢踏向前一步,只能焦急的在那儿跳脚。
「小琴,妳年纪还小,所以我不会怪妳的,不过……妳希望我快乐,还是希望我难过?」姜小路问。
司徒琴张了张嘴,又委屈的闭上,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路哥哥,难道不跟叔叔在一起,妳就不会快乐吗?」
「是的,小琴,跟叔叔在一起,就像是我来世一遭的目的,若没有达成目的,那我这一辈子就白来了,白过了.」她认真的回答。
抱着她的司徒烈闭了闭眼,眼眶有些热。
「路哥哥,妳好过分,那么爹娘呢?我呢?所有其它人呢?我们算什么?」司徒琴闻言,伤心的吼。
「我很抱歉,小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可是,我指的是人生的伴侣,爹娘有彼此,妳的将来也会遇到另一个人,而叔叔……就是我的未来。」
「可是……如果路哥哥和叔叔在一起就没有未来了,妳知不知道啊!」她恼怒的大吼。「妳会死的!」
司徒烈低头望着姜小路,刚好对上她上扬的眼。
「小琴!妳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才对。」他沉声警告。
「我说的是真的!」司徒琴气得大吼,一会儿之后,又软声哀求着,「叔叔,你离开路哥哥,好不好?你让路哥哥跟我回家,好不好?路哥哥跟你在一起真的会死的!你不要害死路哥哥。」
「小琴!」姜小路倏地大吼。「妳再胡说八道,我要生气了!」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这是九指爷爷说的!」她吼回去。
司徒烈一惊。是九指怪叟说的?,
那么……是真的?他会害死小路?!
「九指神算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怒问。
「娘送信给外婆,说了你们的事,我听了很不开心,叔叔是叔叔,怎么可以跟路哥哥成亲,可是爹娘都答应,外婆和我也没办法反对……」
「小琴,我要知道九指神算为什么这么说!他是怎么算出来的?!」司徒烈打断她。
「前几天三手爷爷和九指爷爷到雷风堡作客,他看我闷闷不乐,就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就把你们的事告诉他,九指爷爷用你们的姓名算了下,就说了那个结果!」司徒琴生气的瞪着他。「为什么死的是路哥哥?为什么路哥哥会死,你却可以活蹦乱跳的!」
姜小路徐徐一叹。原来如此,她才在疑惑小琴反常的举止,以及外婆无理的宽容,原来是这个原因咽!
「现在你们知道了,叔叔,你还坚持要害死路哥哥吗?」
司徒烈一震,脸色冷凝,眼底一片惶恐。他……要害死她吗?
手突然被紧紧一握,他低头望着姜小路,迎上她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她的意思是……
「就算我真的会死,我也不会离开叔叔,我宁愿跟叔叔在一起,开心的迎向死亡,也不愿离开叔叔,痛苦的活着。」她扬声对妹妹说:「小琴,离开与否的差别,在于死得其所,以及生不如死。」
「所以……妳不离开?不跟我一起回家?」司徒琴伤心的问。
「我很抱歉,小琴。」她摇头。
「你们……你……」司徒琴气得直跳脚,最后蓦地哭喊,「我讨厌你们!我讨厌路哥哥,我讨厌叔叔,我讨厌那些喜欢、那些爱,你们通通去死好了,我……我不管你们了!」
见妹妹飞奔离开,姜小路要三名赏金猎人赶紧跟上,护送她回雷风堡。
一下子,又剩下他们两人,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叔叔,我的伤不碍事,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生气,好吗?」
「妳什么都考虑到了,为什么就是没考虑到妳自己?没考虑到我?」司徒烈痛心的问。
「叔叔……」她知道自己的举动不只伤了自己的身体,也伤了他的心。
「算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带妳回房。」他打断她,将她抱回房里。
雪,缓缓的飘下,将地上渲染开的红花,慢慢的覆盖……
第十章
「妳身上的疤痕愈来愈多了。」司徒烈看着她手臂上已经开始结痂的刀伤,食指轻轻划过那道伤口,心疼的低叹。
「你会介意吗?」姜小路抬手瞧了瞧那道刀疤。这个是还好,不像腿上的那么难看。
「不是介意,是心疼。」替她抹上药,缠上绷带。「小路……」他有点犹豫的低唤。
「嗯?」她微笑地望着他:心里其实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这几天,九指神算判了她死刑的事,一直挂在他心上,连眨眼的时间也没忘过。
「小路,我们去找九指神算问个清楚,好吗?」他终于说。
她立即摇头。「叔叔,他们两位老人家已经离开雷风堡了,别说他们行踪飘怱不定,就算找到人,做事全凭喜好的他们,还不一定要见我们呢,更何况,见到了又如何?问清楚了又怎样?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既然如此,要答案又有何用?」
「或许有化解之道。」他不放弃的说。
「如果化解之道就是分离呢?」她反问:「你就要离开我吗?」
他困难的摇头。他太了解她的性情,就像她之前「保证」过的,如果哪一天他以「为她好」的理由离开她,她一定会让自己永远不好。
他毫不怀疑她会说到做到。
「叔叔,我们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别去想了,别忘了咱们还有好多刻不容缓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我觉得担负诸多性命与家庭生计的醉阳山庄,比我现在的个人问题重要多了。」
司徒烈痛苦的闭了闭眼。他想要告诉她,那些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她,可是他知道她关心那些人,与他们同喜同悲。
身子突然被抱住,他张开眼睛,只见姜小路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颈子。
「小路?」
「别露出那种表情啊,叔叔。」她心痛的低语。「你会心疼我,我也会为你心痛,看到你那种痛苦的表情,我好心痛。」
他紧紧的抱住她,「好,我们把它抛到脑后,没必要去理会,因为我已经知道,九指神算这次算错了。」
「哦?何解?」她放开他,疑惑地问。
「因为假若妳死了,我绝对不可能还活蹦乱跳的活着,所以他算错了。」
她微微一笑。她知道,这是他生死相随的承诺。
「对,九指爷爷算错了,我们别再去想这件事,我们还是去见伯伯吧!」姜小路突然说。
「不行,他的事我会处理,妳还是乖乖养伤就好了。」
「叔叔,我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而已!」她抗议。
「那又怎样?」司徒烈不让步。不管怎样,他已经被她吓够了,从今以后绝对下再让她莽撞行事。
她叹了口气。真是的,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叔叔这个意外,唉!算了,就安分的养伤吧!
「好吧,我乖乖养伤,不过,养伤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总觉得伯伯的作为透着古怪耶!」她侧身靠着他。「你看,祖父要他找杀手杀我,以他的能力,要请一流的杀手很简单。可是他请的却是只三脚猫,轻而易举的被我们逮到,行动失败。」
司徒烈沉默着,静静的听她分析。
「还有,涂进化的私人账册,安多说他会知道书房里暗格的位置,以及暗格里有重要东西的消息,是因为涂进化的仆人聊天时谈起被他听见了,对不对?」
「嗯。」他点头。
「这就更奇怪了,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仆人会知道,而且还拿来当闲谈的话题?再说了,那只是本普通的帐册,实在算不上重要,照道理讲,连放在那种地方都显得不必要。
「毕竟,那本账册对其它人而言根本毫无价值,除了我们,因为里头的往来项目是让我们确定祖父又在搞鬼的证据。这一切,你不觉得都很奇怪吗?」
「妳怀疑连那两个聊天的仆人都是梁浩声安排的,为的就是要将矛头指向那老家伙?」
「很有可能。」她点头。
「目的呢?」司徒烈沉吟。
「不知道。」她摇头,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他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我想,我大概知道他的目的了。」
「咦?真的吗?」姜小路讶异。「他的目的是什么?」
司徒烈没有回答,不过他想,如果一切如他所猜测的,那么这个梁浩声的个性,或许跟他差不多。
「叔叔?」她疑惑地喊。叔叔在想什么?
他摸摸她的头。「这件事妳就别再管了,我来处理就行了。」
「可是……」
「不用担心,我已经可以确定梁浩声并没有打算伤害我们。」
「真的吗?」姜小路其实也有这种感觉,只是难免担心。
「真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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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司徒烈没有利用密道,而是直接走进林家废墟,立在荒芜杂乱的庭园里,望着透出微光的屋内。
「司徒庄主既然都来了,应该也不用在下出身相迎,请自己进来吧!」里头突然响起宏亮沉稳的声音,光是从声音就能听出此人内力深厚,不是简单人物。紧接着,那扇向来紧闭的门从里往外开启。
没有人开门,可见梁浩声是故意显示自己的功力吧。
司徒烈没有犹豫,表情冷漠的跨进屋里,只见一名男子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壶冒着烟的热茶,两个杯子。
两个?是方才有客人?或者……梁浩声早已在等他出现?
「司徒庄主不用客气,请坐。」梁浩声表情平静的招呼。
司徒烈在他对面坐下,看他伸手提壶,斟了两杯,袖袍似有若无的一挥,茶杯便滑向他,并在适当的位置停了下来。
「简陋粗茶,司徒庄主请不要嫌弃。」
「梁堡主客气了。」司徒烈淡漠的说,端起茶,也不担心对方会在茶中下毒,姿态惬意的慢慢品茗。
「呵呵。」梁浩声呵呵一笑。「看来风汐海已经将我的生平送到司徒庄主手上了!。」
「收到好一阵子,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前来拜见梁堡主。」司徒烈也淡淡一笑。「不知道梁堡主撇下天抗堡繁忙的事务前来……帮醉阳山庄做了那么多事,目的为何?」
「只是想借司徒庄主之手做一件事罢了。」
「梁堡主客气了,只是……梁堡主为何认为,我会答应借你一手呢?」
「因为在下非借不可。」梁浩声平稳地说:「而且司徒庄主就算不借也不成,除非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搁在心上、捧在手心呵护着的『美玉』因此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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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司徒烈一凛。宝璐意指美玉,而宝璐是小路的正名!
他倏地拔身往门外飞掠,却在门口被人给挡下,对方一掌劈来,他惊险的避过,身体以困难的角度弯折后翻跃开。
在他退回屋内之后,对方便没有继续攻击,看来意在留下他。
「梁堡主意欲为何?」司徒烈冷声质一问:心中挂着姜小路的安危,此时九指神算的断旨在他脑中回响着。不该啊!不该放她一人!
「方才在下已经说过,想借司徒庄主之手做一件事。」梁浩声微微一笑。
「什么事?」
「请司徒庄主亲手杀一个人。」
司徒烈眼下肌肉一抽,看来他之前猜测的没错!「梁和修!」
「没锷。」梁浩声也不拐弯,直接承认。
「为什么?」梁浩声的行事作风已经把他搞胡涂了。
「很简单,为了无聊的报仇罢了。」梁浩声耸耸肩,又倒了杯茶,意态悠闲的品啜。
「无聊」的报仇?「既然梁堡主认为无聊,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要借我之手杀了梁和修?」
「就是因为无聊,却又必须去做,只好想办法增加一点趣味性,而且,还不能在下自己,或是手下动手,甚至花钱请杀手动手都不行,所以只好动点手脚,请司徒庄主亲自出马了。」
没办法,外公太会烦人了,以死相逼要他为娘亲报仇。说真的,他从来不认为自杀的人值得同情,就算是自己的娘亲也一样,被男人抛弃了又怎样?那种烂男人自动离开不是更该庆幸吗?竟然还自杀,简直蠢得要命!像他的女人就很棒,母老虎一只,又凶又强硬,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
真是的,要不是那只母老虎三申五令不准他双手染血,他早就一刀杀了梁和修省事,也能早点回北方去,努力让母老虎生只小母老虎了。
司徒烈狐疑不解。为什么不行?
不过他没问,因为他不认为梁浩声会告诉他。
「你把小路怎么样了?」要杀梁和修没问题,十年前他就认为他该死,让他苟活十年,是因为大哥的仁慈!可是这梁浩声若敢动小路一根寒毛,他一定会让他们父子共处黄泉!
「我没把她怎么了,只是为了预防司徒庄主心软下不了手,在下布了个很简单的局罢了,司徒庄主应该猜得出来,此刻你的『美玉』在谁手上吧!」
司徒烈立即联想到,「梁和修!」
「聪明!」梁浩声意思意思的拍了两下手。「实在很难理解,司徒庄主明明挺聪明的,怎么会拖这么久才找上门呢?在下原本预估不用十日便能解决,结果拖了这么久。」
司徒烈已经懒得跟这个怪人多说废话了,旋身飞掠而出,如他所料,梁浩声的手下并没有再出手挡他.
「直接上戏春园找人,免得迟了,伤了『美玉』的话,我可不负责。」后头传来梁浩声内力雄厚的声音。
司徒烈一旋身,往戏春园飞去。
这一次,要彻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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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只是觉得,能和平解决的事,就毋需动用武力,只是这一次,她后海了。
明知道梁和修心怀不轨,她却因为仆从两滴虚假的眼泪而傻傻的赶来戏春园,以为祖父发生不测,害自己落入敌手。纵使心里有所防备,可是一看见倒在地上的祖父,她还是焦急的上前查看。
在她转头要仆从赶紧去请大夫的瞬间,梁和修以沾有毒药的针剠人她的手臂,瘫痪了她的四肢。
唉!她真是对不起叔叔。
面对亲祖父,姜小路头一次体认,一个人真的可以坏到骨子里去。
「祖父,为何你这么执迷不悟呢?就算所有能继承醉阳山庄的相关人物全都死了,只要庄主令牌不在你手上,醉阳山庄依然不会是你的,而我相信,叔叔绝对不会把令牌交给你的!」
「他会的。」梁和修头发已白,多年荒淫无度的生活让他更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