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是我。”尼奥冷酷地说:“我这一次来台湾原本只是短暂的休假,现在已经耽搁太久了,纽约的总公司有太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还有欧洲几个分公司,我也必须过去巡视一下。”
他就要走了……殷雅琪一时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
两人闪电式的结婚,没有所谓的蜜月期,也没有传统而甜蜜的蜜月旅行。她明白两人的状况不能以平常的态度看待,但她好傻,心里深处还藏着渴望,悄悄地编织一个美丽幻想。
殷雅琪深深地呼吸,真怕在尼奥面前落下泪来,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脆弱,那只会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我知道了。”殷雅琪点点头,唇边浮出一朵柔静的笑,眸光停驻在尼奥的胸前,“那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你的工作量那么大,我也帮不上忙,总之,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喝太多酒,也别熬夜,那样对身体不好……”
殷雅琪没把话说完,那些话全是叮咛,她想,还是不要说了吧!她和他之间虽然已有亲密的肉体关系,但面对丝丝缕缕的感情,淡淡的就好,淡淡的……两个人都会比较自在吧!
尼奥将薄唇抿紧,下颚的线条略显僵硬,漂亮的棕色眼瞳像两潭井水,深沉得让人不敢直视,也让人捕捉不到心思。
两人默默对峙了将近一分钟,气氛古怪极了。殷雅琪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脸蛋冲着尼奥笑着,“刚才下楼,我已经闻到培根和咖啡的香味,你不吃早餐,我可是饿扁啦!”说着,她转身翩然地走出他的视线。
忽然,尼奥将手里的运动衫用力地掷在床上。“该死!”他低声诅咒,觉得某些东西超脱了掌控,带来危险的警告。
他的胸口莫名其妙地闷得发痛,特别是想起那张明明无比脆弱却故作坚强的小脸,他就快要没办法呼吸。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
他无法解释,只明白他不喜欢现在的状况,非常、非常、非常地不喜欢!
喧嚣的街道、匆忙疾走的男女,天空灰沉沉的,看不到一丝暖意。
这栋古典、精致的大楼占领着曼哈顿区最繁荣的地段,从十八楼的落地富往下望,孤高的骄傲里有着淡淡的寂寥。
尼奥啜着杯里的顶级威士忌,高大的身影微微反映在强化玻璃窗上,投射出一张英俊而严肃的脸庞,眉心和嘴角显得忧郁又沧桑。
一名“NEO”集团中的高层主管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缓慢地说着:“上个礼拜在欧盟地区推出的几款游戏软体!获得很大的回响,英国子公司特别邀请当红的偶像团体代言,打算再拍两支广告。等新广告推出,亚洲地区的宣传活动也跟着开始进行,效果肯定很好……总裁?”唉!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立在窗边的孤影,想起这些天报章杂志上的报导,说“NEO”集团的年轻总裁因一趟台湾度假之旅,对一名美丽的东方女子一见钟情,而且怕对方跑了,竟然急急在台湾举办了婚礼。
唉!想不到这个在商场上冷酷无情的男人也有肉漫的一面,戴维斯家族的人不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吗?女的刁钻狡猾,是妖媚的狐狸精;男的没血没浪,根本是赚钱的机器。
他掀了掀唇,本想再次出声,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却在此时响起。尼奥猛地一震,飘游的神智终于被召唤回来,转过身,按下接听的按钮。“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尼奥的机要秘书玛丽莲。“总裁,凯萨琳夫人来访。”
尼奥皱起眉头,随即又放松开来,冷淡地说:“我知道了。让她进来吧!”从台湾回到纽约已经两个多礼拜,那女人也差不多该找上门来了。
不等尼奥下指示,那名高层主管自动自发地站起来,笑得有点僵硬。“总裁,那我先出去。”
尼奥点点头,踱到办公室附设的小吧台为自己加了一些威士忌,一边啜着,一边等待着。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抹艳红的身影大大方方地闯了进来。她十分修长,亮金色的大波浪长爰妩媚地甩在身后,身材凹凸有致,五官深邃有型,加上浑圆的胸脯和臀部,简直是天生的尤物。
“尼奥……”她的嗓音略微沙哑,充满着吸引力。将名牌包包丢在沙发上,她一边走向尼奥,一边嘟起性感的红唇。“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洛杉矶?人家这么想你,你怎么这么无情?”
尼奥冷冷撇唇一笑,“别玩花样了,凯萨琳。”
“哎呀!人家是真的关心你嘛!好歹……你也是我的继子啊!”凯萨琳娇艳的笑容中带着算计,“你父亲去世了,你跟家族里其他亲戚也不热络,我这个当继母的只好多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啦!”尼奥依旧面无表情,喝了一口酒,又踱回落地窗边,慢条斯理地说:“我父亲死了,你得到该有的财产,怎么,那些钱全花光了?”
凯萨琳开玩笑地一个跺脚,又朝尼奥挨了过去。“我虽然没你那么会理财,也不会让自己穷到一无所有,你别以为我是来要钱的。”
“那你不待在洛杉矶的豪宅里享福,特地飞来这里,到底为什么?”
“我是为了你啊!尼奥,你难道不懂我的心吗?”
尼奥挑眉不语,峻唇又勾勒出那种凉薄的味道。凯萨琳忽然伸手拿下他手中的酒杯,将杯中剩余的威士忌仰头饮尽。
她眨着媚眼看着他,两只玉臂勾住他的颈项,带着浓郁香味的身体贴靠过去,浑圆的胸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胸膛,微微抬高一脚,大腿顶着他腿间来回摩擦。
“你真的在台湾结婚了吗?”凯萨琳沙哑地问,尽管声音温柔,媚眼中却闪着丑陋的愤恨。“你真的娶了那个东方小女孩?”
尼奥任由凯萨琳挑逗着他,不在意地微笑着,眼瞳十分深幽。“她不是小女孩,而是一颗璀灿的珍珠。”
凯萨琳美丽的脸庞顿时一僵,优美的唇形有些扭曲,但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住自己。“那我呢?是不是一团热烈的火,烧得你浑身发烫?”
凯萨琳主动吻住尼奥,勾住他颈项的手开始抚摸他宽阔的背,慢慢往下,挤压着他削瘦的臀部,然后移到前面,熟练地拉开西装裤的拉链。
“你能忘记吗?我们共同度过的每一次,你总是那么狂猛,那么充沛,把我压在身下疯狂地撞击,在我的体内不停冲刺……尼奥,你能忘记吗?”
一股浓烈的厌烦差点将尼奥淹没,他沉着脸,一把拉下纠缠在身上的手,将她推开。“凯萨琳,我和你之间早已过去了!”
“不!不是的,你是因为气恼我嫁给你父亲,变成你的继母,所以才会在台湾突然举行婚礼,你是为了要报复我,对不对?噢,尼奥,我爱你啊!你想想,那时你还那么年轻,却毅然决然离家出走,‘NEO’集团根本建个影子也没有,我嫁给你父亲也是为了我们好,好帮你守住财产……我真的爱你啊!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你可以娶我,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人性的贪婪活生生地在眼前上映,这一瞬间,尼奥竟想放声大笑。他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个女人?爱情是这么廉价、这么下贱吗?世人歌颂的美好到底在哪里?
毫无预警地,尼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秀雅的小脸,正抿着樱唇,腼腆温柔地微笑……
该死!他不该让她占据他的思绪!
此时,凯萨琳的娇躯又贴靠过来。“尼奥,我也可以当你的珍珠啊!”
“滚!”尼奥毫不怜惜地推开凯萨琳,力道之大,让她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
“尼奥·戴维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再美、再艳丽的女人发起火来,也只有“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
凯萨琳咬着唇,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亮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我得不到你,其他的人也别想得到你,我们才是最相配的,你不能否认!”
尼奥无动于衷的目光像支锐利的箭,直勾勾地射向凯萨琳,虽然没开口说话,但他的注视已经成功地恫吓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凯萨琳被看得一阵心虚,气势立即被压制住,声音陡地转弱,“尼奥,我只爱你一个人啊!我可以不在乎你娶谁,只要你的心还在我身上,还关心我、爱着我,这样子我就满足了。”
她决定暂时先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再次占据他的人,她就有把握将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但她没想到……
“我说滚!”这一次尼奥的语气十分缓慢,仿佛要她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清楚明白。他微微牵动俊唇,流泄出冷酷和绝然的气质,“亲爱的继母,你最好不要逼我,我一点也不介意打女人。”
“你……你敢?”
“没什么是我不敢的。”尼奥挑眉,“你要不要试试?”
凯萨琳吓得咽下一口口水,狠狠地喘着气。
“滚!”尼奥猛地爆吼一声,向前踏近一步。
“哇啊……”凯萨琳吓得花容失色,连皮包也忘了拿,拔腿就往门外冲去。
才刚刚清静了五分钟,办公室的门又叩叩响起。尼奥浓眉挑得更高,低沉开口,“进来。”
他的机要秘书玛丽莲走了进来,她具有黑人血统,已经四十几岁,淡褐色的脸上笑出好几条鱼尾纹。
见尼奥脸色不太好看,她双手投降地举在胸前,耸了耸肩说:“别瞪我,我也不想来打扰您,是您把凯萨琳夫人吓得全身发抖,她不敢进来,为了让她快快离开,我只好进来帮她拿包包。”
玛丽莲拿起沙发上的名牌皮包,正要退出去,忍不住还是把话说出口,“老板,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由台湾回来后,就常常站在落地窗前发呆,两个多礼拜以来已经有好几位经理跟我抱怨啦,呵呵呵……这跟结婚有没有关系呢?你是不是在想念某人啊?”
两道冷箭般的瞪视扫来,玛丽莲顽皮地吐吐舌头,赶紧关上门。
办公室终于又恢复宁静,尼奥收回视线,不经意再次瞥见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那张严峻的脸庞应该是他熟悉的,但他却发觉藏在眼底深处那股陌生的浮动和渴望。
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
你的工作量那么大,我也帮不上忙,总之,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喝大多酒,也别熬夜,那样对身体不好……
该死!尼奥忍不住诅咒。他明明已经娶了她,占有她的身体,她仅是他收藏的一件艺术品,他对她的感情应该是理智的、操控自如的,而不是这么混乱和不安定!
他匆匆离开台湾,想让海洋遥远地阻隔彼此,想冷却双方的感觉,让理智再次凌驾一切,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该死!一定是某个地方出错了。
一定是!
第七章:
星期五晚上,殷雅琪开车从位在台北市区的画室回到阳明山的别墅。
继母赵嘉敏原本要她回家一起吃晚餐,但她婉拒了,因为前几天回去,二妹和小妹知道尼奥把她丢下,一个人跑回美国,已经把他从头到脚狠狠骂了一遍,跟着又开始怀疑他们这段婚姻的真实性和背后的动机。
敏姨虽然知道内情,但也帮不了她什么忙,毕竟二妹和小妹都是伶牙利齿的那型,联合逼问时还真让人招架不住。
停好车,殷雅琪从后座抱出书具往屋里走去。尼奥离开已经三个礼拜了,她的生活又重回轨道,但心境却不一样了。独处时,她总会想起他,不仅仅是两人短时间相处的片段和新婚之夜火热的记忆,她还忍不住挂念他。
不知他现在在哪一个国家?哪一座城市?工作状况怎么样了?是不是吃饱了?忙不忙?
唉……殷雅琪知道她完蛋了,只要懂得牵挂谁,就表示心里已有了对方的身影。她真的完蛋了!
殷雅琪一进门,萝丝便迎了过来,帮她接过画具,胖胖圆脸展现一个好大的笑容。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殷雅琪好奇地问。
“呵呵,没事、没事。对了,你今晚怎么在画室待得这么晚?都八点半了,你吃过饭了没?我煮意大利海鲜面给你吃好吗?还是你想吃牛排?”
殷雅琪摇了摇头,好脾气地笑着,“不用了,萝丝,我五点多时吃了一份煎饺,还喝下一大碗酸辣汤,现在一点也不饿。因为下个月底就要举办个人画展了,我想再追加几张油画,所以这阵子会在画室待久一点,你不要担心。”
萝丝忽然压低声音:“那……你要不要赶快回房间,好好洗个澡?”
殷雅琪已经轻快地跳上楼梯,一边说着:“当然啦!我全身都是油彩的味道,你一定觉得很刺鼻对不对?呵呵,实在应该好好泡个澡。晚安,萝丝。”
“晚安。”老管家萝丝眼膜中闪动着一抹异彩,目送着殷雅琪上楼。
回到二楼卧房,殷雅琪一打开门便愣在门边。
窗前,尼奥正双臂环胸地看着沉入幽静的黑夜,因为她的闯进,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深邃的棕眸仿佛拥有魔力,把她整个人吸引进去,牢牢锁住。
这样的对视不知持续了多久,她发觉自己好像看不够他,这一刻,心底的牵念像海浪一波波打来,愈来愈大,愈变愈剧烈,她眼眶无能为力地开始泛热,却记起他不爱看她流泪,又咬着唇拼命忍住。
“你……你回来啦?”她就像等待倦鸟归巢的女子,过了三个礼拜,他终于回到她身边了。
尼奥淡然应了一声,向她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瘦了。”
心脏像被猛力撞了一下,殷雅琪反射性地摸摸脸颊,摇了摇头。“可能是最近比较忙吧?”她局促地越过他,走到梳妆台前,听见他关起房门,然后身后一热,他又靠了过来。
“最近忙什么?”尼奥忽然问,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喷在殷雅琪细腻的后颈上。
“我在忙画展的事,除了作画,还要跟画廊的经理商谈一些细节,另外还要……”殷雅琪突然轻呼一声,因为尼奥的臂膀从她的腰侧滑过,将她整个人往后揽,让她的背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尼奥的声音很沉,似乎带点笑意。“继续说啊!另外还要什么?”
“另外还要到香吟的儿童美术教室教小朋友画图,所以……就比较忙。”殷雅琪咬着唇,害羞地叹气:“尼奥,你不要这样……”
趁殷雅琪说话之际,尼奥低头轻咬着她的耳垂,抱住她纤腰的双手慢慢往上移。
“噢……”殷雅琪眉心淡拧着,樱唇微微开放,头偏向一边,不知不觉对他贡献出更多的细嫩肌肤。
“啊……”殷雅琪弓起身躯完全贴合尼奥的掌握,仍尝试维持一点点可怜的理智。“尼奥,我刚从画室回来,还没洗澡,全身又是汗、又是油彩的气味,不好闻的……你不要这样……”
“你很香。”尼奥低喃着,不理殷雅琪的恳求。
“啊!”殷雅琪害羞得不知所措,从梳妆台的镜子里对上他着火的眼神,看着他的手指一寸寸地侵略自己,肌肤泛出一层淡淡粉红。她想闭上眼,下一秒却被他转过身躯,嘴唇被炽热的气息入侵,吻得狂野难分……
幽幽醒来,殷雅琪发现自己的背靠着尼奥的胸膛,正躺在圆形的按摩浴缸里。
她全身的红潮还没退掉,水温有点热,满满盖到她的胸脯,他的双手有意无意地在她腰间轻抚,好痒……
“醒了?”尼奥浅习惯地啃着殷雅琪的香肩。
“嗯。”殷雅琪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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