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装可爱!”
“你有!”
“没有!”
电梯门开启后,语然先他一步踏了进去。
“你本来的样子就很可爱了。”
语然胸口瞬的一窒,正要转过头去确定她是否听错了时,一个惊讶声响起,“语然?”
语然呆了呆,定睛一看,站在电梯里的不正是她此生最不想看到的男人——前男友范武吗?
“我的天,你这是什么装扮?”范武夸张的蹙眉道:“你在模仿萱萱?这一点都不适合你,你别东施效颦了。”
“不是……”语然小脸又羞又愤的红了红,开口想辩解,却又说不出一个能说服得了自己的理由。
每每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心头就响起一个声音——她下意识在穿着打扮上模仿抢走她男友的蓝萱萱,可她也总在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大声的否定。
这种雪纺纱质的衣料又不是蓝萱萱的专利,路上很多女人穿,她只是刚好也选择了这样的风格罢了!
可这样的狡辩,到了范武面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敝公司的制服,这位先生有何高见?”语然身后的严凌炫冷声问。
听到严凌炫为她解围的说辞,语然心里有些讶异。
“制服?范武讶异的看着严凌炫,“真的是制服?”
“对,是制服!”语然咬牙道:“有意见去跟我老板说。”
“我就是老板,我洗耳恭听。”
“呃……”范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知道这是贵公司的制服。”
严凌炫将语然轻轻推入电梯更里处。
进了电梯,严凌炫续问,“你觉得敝公司的制服设计哪里不好?”
“不,很好,非常好!”范武连忙摇手,尴尬的眼神习惯的向语然求救。
语然视而不见,一双美眸死死盯着上头闪烁的数字。
“我刚听到‘东施效颦’四个字,请问敝公司的制服是模仿了谁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我只是,只是……只是我女朋友的穿衣风格跟贵公司的制服很类似。”
“喔?”严凌炫一挑眉,“想必这位女朋友常被昵称为‘公主’啰?”
可恶,这个时候还要调侃她!语然气得好想狠狠咬他一口。
“没有啦!”范武难为情的搔了搔头,“不过有人喊她为‘仙女’过。”
“仙女啊……”严凌炫意味深长的拉长音。
语然五指暗暗动了动,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呃……这位先生,我觉得你好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张俊帅的脸孔范武有印象。
“我想我并不认识你。”
他微笑如常,可不知怎的,范武有种被看遍的不悦感。
“可我真的觉得你好面善……”一定在哪里见过,而且还不只见过一次。
“是吗?请问你是哪家公司的总经理呢?”
“我不是……”他只是个小小主任。
“还是董事长?”
“不是……”
“总裁?”
范武默然了。
这个人在故意挖苦他吗?
“都不是的话,我想我们真的不认识。”
一旁的语然忍不住噗嗤一笑,范武的脸立刻整个黑掉,几乎是电梯门开启的同时,人就踏出去。
“遇到旧识,不过去跟他到个别吗?公主。”
语然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别再叫我公主。”
“还是要叫你仙女?”
“你!”气死人了!语然猛然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啊!”严凌炫连忙甩开。
“你不欺负我会死吗?过分!这样欺负人有什么好玩的……”语然一怔,感觉到颊上有股热意轻轻滑下。
她诧异的一抹脸,不敢置信她竟然哭了!
“被咬的是我,为啥哭的是你?”严凌炫没好气的问。
“我不知道……我……”
她明明哭不出来的,在被甩的那天,就算她用力挤着眼皮也挤不出半滴眼泪,为何在意外的相遇时,眼泪会不听使唤?
一块灰蓝色方帕递到她眼前。
她接过,擦掉了泪水,再用力拧了两下鼻涕。
“谢谢。”
严凌炫看着那被拧过鼻涕的手帕,摇了下头,“我不介意你买条新的还我。”
“洗一洗就好啦!”这次换她搞恶劣了,“拿去嘛!”
“不然你丢掉吧!”
“这手帕有牌子的,很贵的,丢掉太可惜。”她硬要塞回给他。
“我们该走了!载我回公司。”严凌炫快步走在前方。
“车子停在那边!”语然指着严凌炫行走的反方向。
严凌炫回身经过她身旁时,故意离她两步远,就怕她把沾了鼻涕的手帕塞回他口袋中。
嘿……总算有我整到你的一天了吧!语然脸上绽出小人得志的欢喜贼笑。
第二天早上,严凌炫一上了车,一块方帕就占了他的视线。
他下意识往旁一缩,驾驶座上的语然忍不住大笑。
“我洗过了啦!谁那么脏,一直带着一条脏手帕!”将手帕丢到他身上,坐回身的她问,“请问老板,今天要上哪去?”
“今天先回公司。”严凌炫蹙眉看着她一身粉红色的装束。“我不是叫你穿裤装吗?”
她之前是上身着合身的西装小外套,只有裙子是雪纺纱材质,今天竟然穿了一件雪纺纱连身裙,长度只及胸下的小外套还是镂空蕾丝编织,一整个浪漫到让人想直接吐血身亡,这打扮会不会太过分了?
好歹她现在是在“上班”!
“老板不是说这是公司的制服吗?”语然巧笑倩兮。
他当时是在替她解围,她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也对。”阴狠笑意在嘴角勾起,“等等先不进公司了,我们去别的地方。”
“去哪?”
“野柳。”
“什么?”她诧异的转过头。
“野柳。”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眼!
语然眯着眼瞪视走在前方一派悠闲的严凌炫,小手慌乱的抓着裙摆,公主般的大卷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顷刻间自公主成了疯婆子。
这人是专门生来欺负她的吗?
语然嘟着嘴,表情很生气。
昨天还因为他在范武面前为她解围,还温柔的借她手帕,让她有些许感动而已,今天他的恶魔性子就又露出来了!
她穿着高跟鞋,在砂岩上走不快,眼看着两人越来越远了。
“喂……”海风吹散了她的声音,她只得喊得更大声,“喂!”
不理她?
“喂!讨债的!讨、债、的!”
认识他三天了,她一直不晓得他叫啥,也不想去问,而他也不曾主动提起,于是她都“讨债的”、“讨债的”如此叫他。
反正等他车修好了,赔了修理费,他跟她就不会再有交集,不晓得名字也无妨。
或许……偶尔会在办公大楼见到他吧……
不知怎的,想到过了明天,赔偿了费用之后,他们就是各走阳关道的陌生人,心下竟然有些不舍。
她在不舍啥?这人除了会欺负她还会做啥?
走在前方的他,负手于后,左手的虎口贴着一块OK绷——那是她昨日一时气愤之下的杰作——她抿了抿唇,想自己对他真是粗鲁的可以了,好歹他昨天也救了她啊,不过她好像也没跟他道过谢……
甩了甩头,心想干嘛跟他道谢,他欺负她时可是没说过对不起,要她说谢,门儿都没有!
“我不要理你了!”这家伙根本忘了她在后头,越走越远了,“我回车上去了!”
海边风这么大,她忙着抓被风吹乱的头发跟数度往上飘扬、害她差点曝光的裙子就够累的了,哪有心情欣赏风景,于是她立即下决定,回车上吹冷气!
回去的路上一样艰辛,好不容易回到停车场,她忙掏出车子的遥控器,开了车锁,手放上门把的刹那,突然有一股温暖将她的小手包围。
低头一瞧,一双大手正握住了她的小手,而在她的身后,一面铁墙矗立。
淡淡的古龙水味传入鼻间,她晓得那是谁的味道,心跳,不自觉加快了。
“我看到了。”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看到……什么?”她莫名的结巴。
“粉红小碎花。”
粉红小碎花?
“你今天传了粉红小碎花内裤。”
我的天啊!红色的炸弹在她的脸上炸开,她连忙甩开他的手,用力压紧裙摆,恨恨的回头瞪着他。
“什么时候看到的?”
“刚才。”他吹了声口哨,“外面的衣物那么柔美,里头穿的却那么孩子气。”
她忙着开车门,竟忘了压制她那容易随风飞扬的短裙,一阵风飘过,短裙内的春光就露了底,怕被其他人瞧去,他只好贴到她身后,帮她挡去了海风的恶作剧。
可恶的家伙!她火大的推了他宽厚的胸膛一把。
“这下你满意了吧?故意带我来这种地方出丑!”
严凌炫双手一摊,“我早叫你别穿这种衣服。”
“你管我爱穿什么!”她泄愤似的用力打开车门,人坐了进去。
严凌炫随着坐入后座。
发动了引擎,语然不情不愿的问,“接下来要去哪?老板!”
“老板”两字她喊得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撕下他一块肉来。
“亲爱的公主,请送我回公司。”
语然自后视镜狠狠瞪了哂笑的臭男人一眼,才倒车离开。
“我不赶时间,你慢慢开。”她的暴力开车法,多坐几次就吃不消。
“是,老板!”
车子平稳的驶在公路上,这一路上,严凌炫的电话始终不断,听着他的对谈内容,其公司的业务性质似乎跟她上班的凌云有些类似。
记得他说他是总经理的好朋友,也许他的公司跟凌云有合作关系?
语然回想在办公大楼的大理石墙上的公司列表,有哪家公司的性质跟凌云类似的。
结束秘书的一通电话,严凌炫抬头看着像是专心开车,又像是在思考的语然,暗想她明明是个聪明的女孩,怎么谈起恋爱来就变笨蛋了?或许这是恋爱的女孩的通病吧,明明是精明干练的,可沉溺于爱河中后,就算双脚被泥沙所困,也无怨无悔。
“喂!”从后视镜中的沉思明眸突然扬起,“你公司叫啥?”
哈!终于对他有兴趣了?
“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好奇问一下,当了你两天的司机,还不知道你的公司名称。”
每次送他到公司都只到楼下,他总要她在车上等,还真的把她当一名司机使唤了。
“不说怎样?”
明眸一沉,“不说拉倒啊!”不知道也不会死,哼!
“你今天……”
“我今天怎样?”
“都没有说‘人家’。”
“在你面前装可爱太浪费了!”
一装可爱不是被他念、被他嘲笑,就是被威胁扣钱,更何况就算在这人面前装一辈子的可爱,他也不会买账,干啥浪费精力。
后视镜中的他闻言微微笑了下,那笑容不含任何的讥嘲成分,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微笑,反叫她愣住了。
她是看错了吧?
语然连忙抬手揉了揉眼睛。
“小心!”
身后传来警告,突然超车进来的车子几乎快擦撞上前方的引擎盖,语然连忙转动方向盘,车子打滑,在几乎撞上交通信号的时候猛然刹住。
“呼!”她喘了口气。
奇怪,肩上怎么好像有束缚?
语然低头一瞧,他的手环过她的肩,有力的大手正握着她的左侧,仿佛随时要将她拉过去似的。
她瞪着那只手,倏忽明白他想做什么——当危险逼近时,他想将她拉过去后座保护。
“我有系安全带。”她回过头来淡道。
他的脸庞离她不过五公分的距离,镇定的面容下,只有那双深邃的幽瞳找得着担忧的痕迹。
他看也不看自肩上横过腰侧的安全带。
“我知道。”他的视线与她的胶着。
“你拉不走我的,除非我解开安全带。”
小手移向锁扣,他早她一步,先她一步压下了红色的锁扣。
“我也可以。”
肩上的大手猛地一拉,她的唇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他的。
他没有任何迟疑,含住唇瓣,吸吮不可思议的柔软。
她还来不及闭上双眼,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就放开了她。
“开车吧!”他语气淡淡,好似啥都没发生过,适才的一切,是她惊慌过度的妄想。
“好。”她呐呐应声,重新扣上安全带,开回公司。
她几乎是脑袋一片空白的将车子开回办公大楼。
基于本能的在大楼前停下车子,基于本能的告诉他,“到了。”
“在这里等我,需要车子时会通知你。”每次下车前,例行的交代。
以往,语然皆是将车子找到停车位停妥后,人就去附近喝茶、看书、逛街了。
可今天她没有这么做。
按下临停信号灯,偷偷的尾随他走进办公大楼,待他的身影一消失在电梯时,立刻冲过去询问大楼管理员。
“伯伯,请问刚走进去的那人是谁?”资深大楼管理员认识大楼内的每一个人,问他最准。
“你指谁?”管理员眼尾的纵向纹路放射出温暖的笑意。
“就是刚刚走进来,穿西装,个子高大,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笑的时候很温暖,讥笑人的时候让人很想揍他的那个男人。”
管理员的鱼尾纹更为加深了。“你说你们公司的总经理啊?”
“不是!”语然用力摇头,“那人是我们总经理的朋友,也在这间公司上班。”
“可是刚刚符合你叙述的人只有贵公司的总经理啊!”
“不是吧……”语然退后一步。
“刚走进来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女的,一个个子矮小,高大的只有你们公司的总经理……喂!小姐?”
着高跟鞋的细长腿儿冲向了电梯,纤手用力拍着往上的按键。
不是吧……
总经理?
不可能吧!
第四章
办公室内的同仁,因语然突然的出现,而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讶异的看着一脸惊慌的她直接冲向了她的位置,打开电脑。
因她休假三天而无法审讯的任芸芸,仿佛见到猎物的野兽,踩着利落的脚步走来她旁边。
“喂,你。。。。。。”
“我们公司总经理叫什么名字?”
“严凌炫啊。你问这个干嘛?”
“他长得怎么样?”
“他身高一八一,体重七十五公斤,眼睛为细长型,鼻子高挺得像外国人,嘴唇略薄,面容严肃。”另一端,月蕾回道。“你怎么突然对总经理有兴趣?”难不成她也觊觎总经理?
电脑已开机完成,她迅速进入公司的网页,却找不到严凌炫的相片。
“总经理没将照片登上网页?”语然讶异的问。
“总经理人很低调。”任芸芸不耐的问,“你查总经理想干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喔?”
“总经理办公室在二十一楼?”语然又问。
“在二十楼。”任芸芸蹙眉道,“你都来公司钓男人吗?连总经理办公室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们公司占整间大楼的十九跟二十楼两层。。。。。。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要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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