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锦瑟戏中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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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锦瑟戏中织(完结)-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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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点了点头。留香有些着急,“千织,这是怎么回事?见到他了为什么不把信给他?他不收信么?!”
  
  她从窗口递了笔墨和纸过来,“你写在纸上好吗?你去送圆子发生什么事了?”
  
  接过那纸笔,手有些颤抖,提笔在那纸上写下,“留香,他真的说了要纳你为妾么?”
  
  留香看了,笃定地点了点头,“千织,我相信他。他是真心要纳我做妾的。我去送圆子给他,他还为我画画。他对我笑,我喜欢和他在一起。他一笑,我就觉得开心……”她说着有些哽咽,“千织……你帮帮我们。他不知道刘夫子把我关起来的事情。他那日里问我愿不愿意嫁他为妾,我还没答应他。呜呜……千织,你把信送过去好不好?”
  
  手中紧攥住衣角,眼前有些模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吃她的圆子,他为她画画,他对她笑,他向她提亲。原来,一切不过尔尔……心中的某个角落骤然坍塌,往事如烟逝,残烛滴泪,只余了那灰烬,没有复燃。
  
  咬了唇,轻点头,提笔,却是迟迟下不去。最后,用左手攥住右手,握紧了那笔写道,“你放心,我帮你送过去。”
  
  离开醉宵阁,独自坐在江洲河畔,水面碧波荡漾,几叶点点翩舟。浣衣的姑娘轻笑低唱,“为何良缘多波折,未许白头情已绝。往事留梦空泣血,楼台一别恨如海。相思泪不尽,潇湘竹不染,烟雨惆怅伤心尽,此生沉浮若飘零。”
  
  心殇尽,泪泣咽。止不住的悲恸排山倒海,却是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难受,心里好生难受。明明知道那些过往不过是昙花一现,那人不过是梦里看花,那情不过付诸东水,心中却止不住地难受,那最后的牵绊也与风同去。
  
  旧梦似水流不回,落日余晖,残阳如血,晚风轻吹,昨日不再。
  
  听到醉宵阁里头小二大声喊,“桂花圆子一碗!一碟花生!” 抱膝埋头,不禁落泪。这一次,我哭得甚是用力,许是把这些年蓄下的眼泪都哭出来。
  
  直到哭到没了力气,哭到那泪水干了,我才抬起头来。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方帕子,抬眼看到司若言坐在我身边。他耸耸肩,“这帕子还是有次路过清洲的时候,有位姑娘送给我的。”
  
  接着他拾了片叶子放入口中,吹了支小调,曲调悠扬明快,好似春风拂过,柳枝飞扬,清泉叮咚,蝴蝶缭绕。那叶曲换了一支又一支,直到夕阳没落,夜幕尘埃,司若言陪我坐到人稀茶凉,才返身回去。
  
  临走前,我将留香那信递给他,用树枝在地上划了句话,“能不能让元生把这信带给秋宅上那位公子。”
  
  他接过那信,展开扇子摇了摇,“那是自然,以后元生就是姑娘你的人了,姑娘有什么事尽可以差遣他。”
  
  我欲回醉宵阁,听到他喊了一声,“尹姑娘。”
  
  回头,见他温润一笑,“在下不日便迎娶姑娘进门。”
  
  无力和他纠缠,继续向前迈步。回到醉宵阁,碰上刘夫子,他笑眯眯地蹦哒过来,“千织丫头,这司若言是个好苗子。老夫子方才和他一聊,才觉得相识恨晚呐。这门亲事若是能结下,真是好事。千织丫头,你知不知道他的师傅是谁?就是……”
  
  我无心听刘夫子说书,摆了摆手,拧了额头往屋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章就到这里,俺开新章……走~




风云突变换

  我在屋里兀自伤春悲秋了一整夜,第二日一早出门,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高祯在门外把那门敲得哐哐直响,我一头雾水开了门,他摆出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千织,衙门里来人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事态是怎么严重了。就看到一伙衙役带着刀抄着家伙冲上楼来。为首的那捕快头戴乌巾,上插燕翎,脚踩皂靴,怀揣绳索,相当威风地领着后头一队人上来。我往下一瞅,醉宵阁里桌凳空空,一个客人也没有。
  
  那捕头,畜着络腮胡子,肥头大耳,相当喜感。见着我,他吹了胡子瞪了眼,向后头叱了一声,“拿下!”立马上来几个衙役拿着那组绳将我手反剪在身后绑了起来。我有些莫明,想挣开那绳索,却是被那衙役捆得死死。
  
  高祯从怀里摸出一袋银子,递给那捕头,低声陪笑道,“郑捕头,我们都是本分做生意。若有得罪,还请郑捕头高抬贵手。”
  
  那郑捕头收了银两,面上稍微舒展些,“高掌柜,这次得罪的可不是我,你这次可是踩着县太爷的尾巴了。我是想帮也帮不了哇!来人哪,把醉宵阁里的厨娘都给我拿下!”
  
  高祯神色凝重,赶紧再递过去几张银票,“郑捕头您明鉴。这县太爷那五姨娘的事情和醉宵阁真的是半点干系没有。那日里我们不过是去了几个厨娘给县太爷做喜宴,怎的会把五姨娘劫走了?”
  
  郑捕头昂了昂头,冷吭了一声,“有没有干系我们自会明察。高掌柜,你大可不必担心,若县太爷查明白了,这事与醉宵阁没了干系,我们自会放人!县太爷从来都是秉公办事,明察秋毫,高掌柜你且放宽心!”
  
  高祯凑到郑捕头身边低声道,“还望捕头多多担待,这几个都是女人家,受不得皮肉苦。”
  
  郑捕头微微点了点头,手一挥,“都带回衙门里去!”
  
  如此这般,我和青姐还有当日在县太爷大亲之日帮忙的厨娘全给带到了县衙门里头。想来是这县太爷查了这许多日仍是没个消息,但被人硬生生抢了姨娘实在是颜面扫地,再来还被江洲百姓传言说他不久便要归西,更是咽不下这口气。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衙门牌匾高悬,上书“正大光明”四个大字。我们几个跪在那衙门大堂内,两边齐刷刷站着两排衙役,敲着棍子喊“威武——”不过多时,县太爷便柱着拐杖撑了口气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这才不过月余,县太爷就已经憔悴了许多,那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寸,头发也白了不少。如此可见,这五姨娘一事委实是给县太爷打击沉重。
  
  县太爷咳了咳声,混沌的眼珠子转了转瞅了瞅堂下。旁边郑捕头谄媚道,“大人,人都带齐了。那日里就是这几个厨娘在府里,小的去问了喜娘,喜娘说有个厨娘去过五姨娘屋里。小的心想,怕是这些厨娘在点心里下了药,把五姨娘迷昏了,才得把五姨娘带出去。”
  
  那县太爷哆哆嗦嗦拿起台面上的惊堂木,拍了一拍。颤颤巍巍道,“堂下所跪之人,可知所犯何罪?”
  
  众厨娘皆茫然,青姐领着我们磕了磕头,“县老爷,民女当日只是在火房里,并未踏出那屋半步。且民女是本份之人,绝无谋害之心。”
  
  那县太爷显是已经神志不清了,“堂下,跪的是何人呐?”
  
  郑捕头见县太爷这副样子,雄心勃勃地要越俎代庖,“说!那日你们几个谁进过五姨娘的屋里?”
  
  大家面面相觑,缄默不语。半晌,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声,“那日,千织不是被人抢走了么?”
  
  那郑捕头显是觉得这是条好线索,扫了一圈,“谁是千织?”
  
  青姐稍稍推了推我,“回县老爷的话,千织是个哑女,她不会说话,更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县老爷打了个呵欠,还没说话,那个郑捕头就凑过来仔细瞅了瞅我,“你就是那日里被人抢走的厨娘?你是被谁抢走了?”
  
  我心里打鼓,低头不语。
  
  他扔了只笔头和纸过来,“写!你被谁抢走了?”
  
  我在那纸上写,“民女被一黑衣蒙面人抢走,但出了衙门,这黑衣人发现抢错了,便放了民女。”
  
  郑捕头在我跟前踱来踱去,接着他对那县太爷说道,“大人,小的觉得这事有蹊跷。怎么会抢错?若是真的抢错,那这厨娘为何当时不报官?”
  
  他指着我,转过来问其他人,“这日过后,她去了哪里?”
  
  有位厨娘唯唯喏喏道,“自打那日里起,好像就没见她了。说是……去姜布山医哑疾。”
  
  郑捕头打量了我一番,“哦?若是医哑疾,怎的还没医好?还有——”他凑进了过来,我看到他那胡子一翘一翘,“怎么五姨娘刚被人抢走,你就去医哑疾?”
  
  果真是哑巴吃官司,有口难辩呐。
  
  于是,我便含冤莫白,锒铛入狱了。那郑捕头把我扔进衙门大牢里,走之前恶狠狠地说,“你给我想明白!要是明日里你还不招,别怪我不客气!”
  
  坐在这阴冷的牢房里,很是悲凉。我稍微扒拉两口那牢饭,长叹一口气。心中思索:我是招呢,还是不招?我和元生非亲非故,按理说他抢了人我没必要替他挨板子。但元生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这么的从背后捅他一刀,委实不太厚道。
  
  我正心中纠结,有个牢役过来踢了踢那牢门,“喂,你相公来看你了。”
  
  接着我便看到司若言往那牢役手中放了锭银子,迈步过来。看到我,他好生悲悯,“尹姑娘,你受苦了。”
  
  还未待我有所反应,他再是大声说了句,“娘子,为夫让你受苦了!”接着他向我眨眨眼,笑了笑。我还在不明就已中,就听得外头有人大喊,“衙门走水了,救火啊!来人呐!”
  
  外头那个牢役听了赶紧过来将他推搡着往外走,“快走吧 !外头走水了!”司若言身影一闪,闪到那牢役身后,再用扇子点了点他的后背,看到那牢役便是没得动弹了。司若言轻轻一推,那牢役便扑倒在地。接着我看他乐呵呵地走到我跟前,竟掏出了把挂匙。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是怎的把那挂匙偷到手里,他已经拉着我往牢门外走了。
  
  刚迈出那门槛,司若言歪头想了想。便再打道回去,在那衙役身上摸了好半天,摸出来一个钱袋和他那锭银子。他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用扇骨敲了敲地上躺僵着的牢役,正色郑重道,“在下得罪了。”
  
  接着他带着我往外头走,“在下连累姑娘了。”牢外头还七零八落倒着几个牢役。这光天化日之下,放倒朝廷衙役,劫持在押犯人,末了还带着我浩浩荡荡往衙门院子口走,如此沉着熟练,想来,司若言已经是老手了。扯住他有些踌躇,司若言转身笑道,“尹姑娘不必担心,跟着在下便可。”
  
  此时衙门院子里乱成一片,那正堂中冒着烟,却也没见什么火光,想来便是正堂走水了。衙役提着水桶纷纷跑去救火。听到有人大声嚷嚷,“救命呐!县老爷在屋里呢!”还听到有人敲那衙门前的锣鼓,哐哐,响声震天。
  
  司若言带着我相当从容地踱步到那正堂前不远处的廊柱后头,接着他停住步子好似在等什么。不过多久,我便看到元生搀着那县太爷走了出来。那县太爷此时被吓得不轻,直翻白眼,哆哆嗦嗦地死死攥住元生,好似找着了救命稻草。
  
  元生将那县太爷搀在一旁,那县太爷已经半条命不在,惊魂甫定。郑捕头赶紧过去搀着县太爷,一边万般感激地对元生说,“这位小哥,实在是仗义,多亏你,大人这才没事。”元生笑笑,抱拳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
  
  司若言浅笑了笑,然后道,“尹姑娘,我们走吧。”我赶紧迈步紧跟在他身后,不敢回头去看那郑捕头。司若言领我到外头的巷子里,元生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们过来,元生扬了扬手中一只锦盒,“公子,上次的贺礼我一并拿回来了。”
  
  司若言展开扇子,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元生走到我跟前,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夫人好!”我有些讪讪,别开头去。司若言走过来,“尹姑娘,不如你先在我的宅上避避?这件事情既是在下挑起的,自当由在下善后。”我还是有些犹豫,这次从衙门里逃出来,这么多犯人,独独少了我一个,还恰是在衙门失火的日子里,免不了给扣上个私自越狱,且意图纵火重伤朝廷官员的罪名。
  
  元生见状,福了福身,“请夫人放心!元生定当将此事善终,不会拖累夫人。”挣扎了一番,我点了点头,跟着司若言往他的宅子里走。
  
  宅子外头挂着个牌匾,写着两个大字,“司宅”。这宅子尚显隐僻,宅中空无一人,院中有棵参天松树,摆设稍显简单。我心中有些纳闷,这司若言到底是如何为生?
  
  在司宅里安顿下来,司若言向元生使了个眼色,旋即在他耳边交待了几句,想是在和元生商量如何把纵火劫囚之事压下。元生听了,稍稍点头,便出门去了。
  
  近夜的时候,元生神色有些紧张地回来,“公子,事情不妙。现在满城都在找夫人!”司若言神色稍重,摇扇道,“这是怎么回事?!”
  
  元生也有些不解,“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县太爷现在急得跳脚,指名了挖地三尺也要把夫人找出来。现在县太爷正领着好些人往醉宵阁去。公子,我看事态有些严重了!”
  
  司若言凝神,半晌,他道,“我们去醉宵阁看看。”司若言转头向我,“尹姑娘,你且先在宅里歇息片刻,在下和元生去去便回。姑娘不用担心,在下定会护得姑娘周全。”语毕,他便和元生匆匆出宅。
  
  我在宅中心神不宁地等着司若言回来,大约到了深夜,听到外头好像有些嘈杂。我起身欲去拉门,透过那门缝,竟是发现宅外灯火通明,听到有人唤道,“大人,这便是司宅。”
  
  心中一提,赶紧躲在那树后,听到有人在敲门。那敲门声愈来愈重,有人喊道,“里头有人没有?”我有些紧张,突然感觉身后被人一拉,回头看到元生,他低声道,“夫人,我们先走。公子在城门处等我们。”接着,元生便将我扛在肩上,跃上屋顶,此时司宅的门已经被人撞开,看到好些人拿着火把冲了进来,县太爷旁边立了位挺拔男子,虽是看不得清他的面容,但此人显是身份尊贵。元生紧捉住我的腿,纵身一跃,落到宅后,然后领着我往城门处跑。
  
  还没到城门处,远远看到司若言驾着匹白马迎面驰来,后头还跟着匹藏青色良驹。他到我们跟前,向我伸手道,“尹姑娘,事情有变,我们需得连夜出城了。在下刚刚去醉宵阁里帮姑娘打点了些行李,姑娘放心,尹世伯一切安好,他还托在下给姑娘捎句话,让姑娘别忘了那些压箱底的宝贝。”他握住我的手将我带上马,然后吩咐了元生一句,“元生,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没想好……等想到更好的我再换。爬走理思路去……




云淡风轻浅(一)

  幕色蒙蒙,马蹄得得。本欲回首看一眼江洲,正好撞上司若言的下颚。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抽了那马一鞭子。我感觉那马浑身一抖,脖颈上昂,跑得是越发快了。我紧紧攥着鬃毛,小心地扶着马脖子。这是我第二次骑马,最初的那次,还曾有个人在我身后,双手环住我,在我耳边低语。
  
  身后的司若言眺望远处,“尹姑娘,江洲已不是久留之地。在下打算和元生一并回堰城,不知姑娘可否愿意随在下同行?”点头,本就无亲无故,也没得留恋。
  
  连夜赶路,我渐困意袭来。抵不过,便靠在司若言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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