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满拍了拍它萎靡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只是道:“聘礼准备好了,你跟我一起去。”
月满懒懒的点了两下头,游魂似的晃悠悠的跟着淦满飘了出去。
黑沉沉的暮色早已散去,天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之色。宛若月华的柔和光芒从窗外泛了进来,柳朝华半睁开困顿的眼眸,向窗户看了一眼,浑身酸痛,四肢百骸无一不疲惫的。
露在杯子外的手臂在昨晚凉了一夜,此时一清醒,才感觉到手臂冻的快要僵住。身体的每一处更像是被人拆了下来又重新装上一般,连抬下手都倍感艰难。
柳朝华侧过头,便看见压着她半边身子恬静入睡的娑罗。他闭着眼,脸上带着蚕食后满足的笑意。尝尝的睫毛如一把精致的扇子,轻轻的扑在了脸颊上,衬着娑罗此时的睡颜竟然透着一两分孩童般的天真。
柳朝华看着他,不禁看的微微入迷,不由自主的凑过去在他的唇角上轻轻的啄了一口。一抬头,便对上了娑罗溢着浓浓笑意的眼眸。
呃……
柳朝华红着脸颊,不尴不尬的打折招呼:“醒了啊。”尾音轻的要娑罗竖起耳朵努力捕捉才能听得见。
娑罗依旧笑着看她,不说话,手上却不老实了起来,揽着柳朝华腰身的手渐渐向上,罩住了那团柔软怜爱揉捏。
柳朝华的脸颊更红,报复似的将要冻僵的手臂塞到娑罗火热热的胳肢窝下,立即就感觉到娑罗被刺激的生生一抖,双眸带着微微的不悦望了过来。
柳朝华笑着看他,眼眸一弯,眸底荡漾着报复成功的得意,衬得她的双眼晶晶亮,混着从少女初变成女人的别样风情,惹得娑罗的心又随之一跳。
然后……
不坏好意的压了过来。
终于察觉到危险的某人,瞪大了眼睛看他,他的分身还未离开她的体内,私处被他射出的体液填满,几乎轻轻动一下,就会有东西顺着两人相连着的地方流出来。
而此时娑罗一动,将分身往她的身体深处一推,粘粘腻腻的地方立即传来微弱的,啧啧水声。
柳朝华立即抽出了双手,感觉到贴内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望着娑罗理所当然的神色,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柳朝华指着娑罗鼻尖的指头都恨不得戳上他的脑袋,某个气势弱小的小女人愤愤的宣布:“你再动一下,以后别跟我做这事!”
娑罗一僵,动作停了下来,俯身压下,神色里有点委屈的看着她,“可是我还想要啊……昨晚都停了一个时辰让你睡觉了。”
大狮子摇头摆尾的撒娇,昨晚我好心还剩着几口肉没有吃,人家今天早上就想要吃……
柳朝华的脸色在青红之间变换着,竟然是一个时辰才停下来的,难怪那里那么满!
某个人指着娑罗的脸再次愤怒了:“你要敢动以后就别想!”
娑罗拧起了眉,陷入了纠结中,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对着剩下的半碗香喷喷的肉迟疑着是现在吃半碗,还是明天吃一碗,连带着还能见碗底也添干净?
柳朝华怒了,她的双腿要是能动的话,那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一脚将这个可恶的家伙踢下床!
娑罗不甘不愿的起身了,不甘不愿的看了柳朝华一眼,又不甘不愿的将床下的小肚兜捡了起来给柳朝华吗,顺便投递一个‘我是很宽容的,你可以先穿一件肚兜’的眼神给柳朝华。
柳朝华气的连白眼都懒得给他,钩钩指头,衣柜自动打开,一套粉色的衣裙自动飞了出来。
柳朝华只穿了里衣,正要穿外衣,门外的就传来了团团隐含着雀跃的声音:“殿下,聘礼已准备好,是否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娑罗看了柳朝华一眼:“没什么,让圆圆烧了热水来。”
团团顿了一顿,然后才道:“殿下,还有一事……”
“说。”
“流水阁的人类好像醒了,说要回去。”团团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迟疑。
娑罗一皱眉,看向呆愣住的柳朝华,凑了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话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亲昵:“怎么了。”
柳朝华释然一笑,满是惆怅又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可算是醒了。”
从此以后,她的心,也就能安了。
娑罗又在她的耳边轻啄了几口:“不然现在就去看看。”活里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意图。
柳朝华难得不满的皱眉,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满是那种令人脸红的问道,摇了摇头:“我要先洗澡。”
娑罗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中,埋在她的发际嗅了嗅,发表不满的意见:“洗澡就会把我留在你身上的味道洗没了。”
“……”
柳朝华无语至极,我又不是你的东西,不需要你用味道来标识所属权……
最后妖王大人还是没能阻止柳朝华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而是满脸不甘愿的再柳朝华洗澡后凑过去用鼻尖闻了闻她的味道然后十分不满道:“下次要多做点,味道都淡了。”
“……”
柳朝华很有一种把某人小JJ割掉的冲动。
两人都收拾舒爽了,娑罗不管柳朝华愿不愿意,就抱着她直接到了六峰的流水阁上,磅礴的瀑布响声,隐隐的花香弥漫,崖壁上几朵妖娆多姿的花朵被水流击中,跌下了花蒂,飘摇着掉落到水面、顺着激荡的水流一下子飘来了老远。
娑罗抱着柳朝华站在了两人曾经站着的地方,贴着柳朝华的耳边道:“等他们走了,你要喜欢。咱们住进去。”
柳朝华一早的闷气让娑罗这一句小心翼翼讨好的贴心话去了很多,赏了妖王大人一记浅笑。指使着他抱着自己去刘朝阳和付元的房间。
“这人能力不错,才一天,就聚齐了魂魄。”娑罗迈开了修长紧致的长腿,随意道。
柳朝华心底有点小小的得意,她的姐夫,还是不差的。
听到了外面的动作,付元的房门一开,柳朝华惊讶的看着圆圆从里面走了出来,便问道:“怎么是你在这里,朝阳呢?”
圆圆恭敬道:“回王妃,柳大小姐说不想照顾里面那人了,所以叫我来了。”
柳朝华心下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但还是让远远下去叫朝阳来,自己跟娑罗先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木床上的人。
轻轻稳定的呼吸声,和微微起伏的胸口,都证明,这个人是活着的。
想想过去的时光,柳朝华眼眶不禁微红,全副精神都在床上的人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走到床边的娑罗微微皱眉,脚步也退了一小步。
像是感觉到了有人来。
床上沉睡的少年,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黑沉沉的眼睛在看到柳朝华的时候先是迷茫,接着眸底纠缠着闪过复杂的神色。
柳朝华心中溢着欢喜,所以没注意到,只是急不可耐对他轻声道:“付元师兄,感觉怎么样。”
付元初醒,还不能很好的使用身体,眨眨眼睛溢出些让人放心的意绪。嘴巴张合,还发不出声音,只是一直是同一个频率,所以应该是在叫人名。
柳朝华认真一看,才看清,他一直叫着,朝阳两字。
付元见柳朝华露出迟疑的神色不禁急了,啊啊啊的发出些破碎的音符。
柳朝华的脸色渐渐难看,很迟疑很缓慢的道:“我知道你要找朝阳,可是,你如果看见朝阳如今的样子,你还会接受她吗?”
付元的眼底溢出焦急的情绪,手艰难的抬起了一点,像是想挣扎着站起来。
柳朝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将多年来的酸涩都吐出来一样,苦笑中带着一些心疼:“朝阳,这些年,为了你,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付元啊啊啊的声音更带上几分急迫,眼神乞求的望着柳朝华。柳朝华无奈,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缩头缩脑不敢进来的圆圆,视线一转,没有发现刘朝阳,她在心底一想,就知道了刘朝阳的意思。便道:“朝阳还活着,你放心,只是样貌可能比以前不如。”
柳朝华说的很慢吗,付元的神色显示微微放心,然后又换上了心疼的样子。
“所以她到底会不会来见你,我也说不准。”
任谁也不愿意让相恋多年的恋人,见到自己丑陋的模样……
第七十四章 朝阳与付元
任谁也不愿意让相恋多年的恋人,见到自己丑陋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我的疏忽惹的错。”柳朝华的声音慢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来自心底最真的愧疚。
付元的眼里露着些急切的神色,像是急于想要表达什么一般,艰难摇头,口中反复的重负着刚才的口型。
朝阳,朝阳……
柳朝华看的心底微酸,垂下了眼眸避开了付元急切中带着乞求的视线,道:“师兄先好好休息,我去劝劝朝阳。”勾了勾揽着娑罗肩膀的手臂,示意娑罗抱着她出去。
娑罗看了床上的付元一眼,也没有什么表情,直接转身抱着柳朝华除了房门。
圆圆一看娑罗和刘朝阳就迎了上来,低声道:“王妃,柳大小姐不愿意过来。”
柳朝华叹了口气,心里暗道了一声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眉间忽然被人一戳,柳朝华捂着额头微愕的看向娑罗,娑罗黑亮的眼眸里带着一两分的不悦,拉掉了柳朝华捂着额头的手,指头又在她的眉心戳了戳:“这里不要皱起来。”
柳朝华呵的一笑,贴近他,鼻尖轻轻的蹭着他的鼻尖,亲昵的动作让娑罗的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下来,她道:“不要担心,我没事。”
一丝丝浅浅的笑容在娑罗的唇角轻轻的荡漾开来,像是夏日微醺的轻风吹过了白荷,在水面上漾起了浅浅的涟漪,慢慢漾开了去。
娑罗抬起了线条优美的下巴,丰润温软的红唇一下子印到了柳朝华的唇上,轻轻的,像是两只交劲的白天鹅,亲昵爱恋的亲吻。
两人进入忘我的亲密舌吻交流中,直到周围传来被人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娑罗略略一停顿,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尖探入了柳朝华的唇中吸允了两下,才恋恋不舍的停了下来,颇为恼火的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刘朝阳正满脸局促的站在那里,低着头,视线不肯与娑罗怀中的柳朝华对视。红透的耳根显然是在告诉柳朝华,她刚刚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柳朝华虽然有点窘,但是又很快的放开了,她生性坦然,既然做了就做了,敢做也敢当。再说刘朝阳如果亲眼所见自己是愿意跟娑罗亲近的,那她应该能相信,自己没有被娑罗强迫。处于对娑罗的考虑。柳朝华就装作没有发现刘朝阳的窘迫,而是轻轻的叹了一声气,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味道,唤了一声朝阳……
刘朝阳身子微微一僵,然后慢慢的抬头看她,撩了撩鬓角的发丝,眼角几条鱼尾纹深刻横担,她强露出来的笑容已经有些苦涩:“朝华,你也看见了我这样子,你让我怎么能去见他。”
柳朝华的眉尖微微一蹙,还是努力说服:“付元一醒来就焦急的喊着你的名字。我看见他也不像是因为你变老就不喜欢你的那种人。”
刘朝阳的眸光闪了闪,侧脸到一边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卷翘,炸了眨眼,沾了一些细碎璀璨的泪珠。
柳朝华看的心酸,放柔了语气更加诚恳道:“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到付元的身上,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付元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你如果这样想,这样做,你觉得因为这样而被抛弃的付元委屈的很吗?”
刘朝阳低着头,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到了她脚尖一寸方许的地方,湿了一片。
柳朝华转头看娑罗,问他道:“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丑,娑罗你会怎么样?”话音一落,心底也有些坎坷,虽然心底知道娑罗是不会因为这样对自己的感情就会所改变,但是这家伙一贯是个没情趣的,不知道会怎么回答她。柳朝华在心底祈祷着娑罗一定要说点甜言密语出来,给朝阳做个榜样,好安慰一下她。
这么想着,她的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些许期待来。
娑罗抬头望了望过来,懒懒的翻了她一个白眼:“你不会变丑的。”
柳朝华心里咯噔一声,满心的期待被人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的浇了下来,霎间给熄灭了。她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他,给他投了一个“不说晚上就别上我床”的眼神儿,慢慢的,带着危险意味的问:“万一呢。”
娑罗蹙眉,隐隐约约明白了她是一定要跟自己讨个答案出来,心底有点烦:“干嘛为了这种不可能出现的假设大费干戈?你丑与不丑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样!”
娑罗的话里已经有了点不悦,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人类女性与丈夫情人之间相处的乐趣就在于提出无限的假设,然后让对方选择回答。
比如,假若我变得又老又丑,你会不会不要我。男人的答案通常都是很肯定的回答,不会。
比如,万一我跟你妈妈同时掉到河里,你是救她还是救我?男人最精彩的回答应该是,我妈妈湖游泳……
种种层出不穷又让人不厌其烦的假设就这样一个个的诞生了。
回答的不好不行,女人会在她的心中往你的身上画一个大大的叉。而不会答的也不行,因为下一刻,你就会听见你的女人,说出你不爱她了的定论,并且气势汹汹的下了你外面有人的言论。
柳朝华也难免其俗,心底明明已经被娑罗触动,感动的不得了,眼眶也微微发红,但是脸上还要装作不满意的样子凑近他,问了一个很傻很傻的问题:“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个馒头,那你会给谁?”
不说世界上会不会真的只剩下一个馒头,就说万一真的只剩下一个了。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食物了吗?
娑罗这次连白眼都懒得翻给柳朝华,反问道:“你很喜欢馒头?为什么要拿这东西做比喻?这世上永远都不会少了吃的。”
“……”
“你真没情趣。”柳朝华凉凉的看他,觉得会跟娑罗问这样问题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傻。
娑罗不屑的哼了声,刘朝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眼睛里闪着些许欣慰又愉悦的光,她看向柳朝华道:“朝华,他说的都是真话,挺好的。”就像付元一样,有一说一,从来不会哄人,笨的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这样的男人却别样的让人有安全感。
柳朝华被刘朝阳说的有点窘,食指撩了一缕娑罗暗红色的发生缠绕在指尖,虽然心底认同,但还是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他就这性子。从来都这样。”
娑罗懒得跟某人计较,只是微微蹙眉,看了刘朝阳一眼道:“你若是为了外貌的缘故,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有一种奈何花,可以让你恢复到原来的容貌,不过要耗些灵力维持,但是如果不加大剂量,每次食用后维持的时间会一次比一次少。”
刘朝阳一愣,猛地抬头看先娑罗,眼里的光亮逼人,霎间让柳朝华恍惚看见了从前那个活泼热辣的刘朝阳。
柳朝华用力的掐了娑罗的肩膀一记,示意他闭嘴,自己着急的道:“朝阳千万别试。你不如用这次试一试付元。他若是真心唉你,是不会因你的容貌而舍弃你的。”
刘朝阳哽咽的摇头,冲过来握住娑罗的手臂,仰着头,豆大的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滚滚而落,像是紧紧抓住唯一稻草的溺水人,含着闪闪水光的眸子带着急切的神色,看着娑罗:“奈何花在那里?”
柳朝华死死掐着娑罗的肩膀,娑罗不肯开口,抱着柳朝华就走。只是走前却多看了一眼崖壁。然后才化成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刘朝阳的眼前。
刘朝阳呆呆的顺着他最后一眼的放向看去,艳蓝色妖娆的花朵,在瀑布旁弱不禁风的摇曳着。卷曲的细长花瓣沾上了细碎的水珠,在阳光照耀下,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