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一会儿后,她抬起小脑袋,想起大姊的吩咐。
「夫君。」
他低头,笔直的看进她的眼里,哼出疑问的鼻音,灼烫的气息滑过她的发间。
那专注炙热的眼神,让她粉颊一烫,心头既慌又甜。城墙上他所说的话、大姊的解释,全都串在一块儿,她逐渐知道,看似无情的他,其实对她用、心有多么深。
只是,她还是好忐忑,不敢确认那份狂喜,就怕自个儿误会了,又要从天堂摔入地狱。
「大姊要我看你身上的绣囊。」她小声说道。
黝黑的颧骨上,浮现可疑的暗红。
「那没什么好看的。」齐严粗鲁的答道。
她不肯放弃,偏着小脑袋,瞅着他的侧脸直瞧,研究着他颧骨上不寻常的颜色。
「为什么不让我看?」
「就跟你说了,没什么好看的。」他撤过头去,神情古怪。
小脑袋又歪了几分。
「你在脸红吗?」她狐疑的发问。
颧骨上的红潮,变得更明显了,她的好奇、心被撩拨得无法克制,实在无法猜想,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他脸红。
软嫩的小手,往他宽阔的胸膛里摸,东翻翻、西找找,还真的在他胸前的夹层里,摸着一个小小的袋子。
「这是什么?」她抽了出来,凑到眼前端详着。那是一个很典雅的绣囊,布面有些蘑损,看得出来已经佩戴好多年了。
他脸色变得更古怪,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抢回来。
黝黑的大掌一扣上她的手腕,她脑中灵光一闪,低低呻吟了一声,柳眉也蹙得紧紧的。
她装疼!
齐严像被烫着似的,迅速收回手,神情更是猛然一凛,无限紧张的望着她。别说抢回绣囊了,他只姜没冲出去找大夫,瞧瞧她究竟是哪儿在疼在痛。
啊,看来,这招挺有效的!
她慢条斯理的扯开绣囊,心里在盘算着,往后是不是能靠这一招,在他的霸道下扳回一城。
绣囊里头,是一绺乌亮的头发,用红缎带仔细的绑住。
宝宝瞪着那绺发,久久无法动弹。半晌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看着齐严紧绷的五官,清澈的眼里,浮现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当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拿着刀子,霸道的割走她的头发,把她吓坏了。
「这是我的头发?」从多年前到如今,他始终贴身带着她的发吗?
他僵硬的点头,薄唇中吐出埋藏多年的话语。
「你是我的发妻。」
初见面那一日,她像个瓷娃娃站在花园中,绝美的脸儿望着他,露出羞怯的一笑。那抹笑容,令他神魂颠倒,他只看了一眼,就决心娶她为妻。
「你在乎的,不是富贵锁吗?」她颤抖的低语,珠泪滑下粉顿,连声音都在颤抖。
「我从来就没在乎过那破烂东西。」齐严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用额头抵着她,轻轻摩擦着。「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不相信我?」
「谁让你那一日,扯了我的衣领,瞪着富贵锁瞧了半天,像是它比我更重要。」她低声抱怨着。
「我先前瞧它,是为了看清样式,好找人来把它给除了。」粗糙的指,爱怜的滑过娇嫩的粉颊,满意的察觉她轻轻颤抖着。「那些该死的传说,只会引来无数的贪财者,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任何人觊觎你。」
他要的不是富贵销、不是无尽的富贵,他要的真的是她!
那尘封多年的心结,瞬间被解开。她咬着红唇,低泣一声,扑入齐严怀里,紧紧抱住他。
「夫君,我——」
还没来得及山盟海誓,宣告对他的深情,就听得轰的一声,大门、窗户全被撞开了,数十个人紧张兮兮的闯进来。
「住手!」
「不可以。」
「不要打少夫人啊!」
整座齐府的人,瞧见宝宝回了府,全都绷紧了神经,就怕齐严责罚她。
当两人关进大厅谈话时,他们全躲在门外,紧张兮兮的偷听,有人抢不到好位子,甚至爬上了屋顶。
一听到宝宝低泣的声音,他们还以为齐严动了手,连忙闯进来,急着要拯救她。只是,眼前两人紧紧相拥,那浓情蜜意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丈夫在教训老婆啊!
正在尴尬的时候,齐严开了口。
「陈吉!」
总管怯怯的举起手,从人群里挤出来。
「爷,小的在。」
黑眸一闪,有微怒,也有啼笑皆非,再也不是冰冷无情。
「领着人全滚出去。」他下了命令,不许再有人打扰。
「是!,」陈吉惊喜的答道。
呜呜,他太感动了,爷记得他的名字了!
在总管的催促下,大夥儿摸摸脑袋,全退出去了,心里总算明白,这对夫妻可不需旁人再担心了!
大厅之内,齐严拥着妻子,享受着纷乱后的静谧。
「夫君。」她低低唤了一声。「如果那副锁真能带来无穷的富贵呢?你也不在乎吗?」
旁人求之不得的宝贝,他竟能弃若敝屐,在他眼里,她只看见自己的倒影,那热烫的目光,让她的心也为之融化。
他托起她的下颚,一字一句,说得格外缓慢。
「即使用全天下的富贵,跟我交换你,我也将不屑一顾。」
热烫的薄唇,印在嫩嫩的唇上,封缄最温柔的承诺。
富贵易求,真心难得。
无论富不富贵,她都将是他最珍爱的结发妻子。
他是摇钱树、她是聚宝盆,这桩姻缘是月老注定的。至於那副锁的争夺,再也与他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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