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让她沉溺,要是他喜欢她就好了,她这样想着,于是小小的坏念头就在心里滋生。
万圣节那天,她也跟其他女生一样织了围巾,并辗转托人送到了他手里,在应晴将一箱子围巾带回宿舍的时候,她觉得莫名的失落的愤怒,为什么要这么践踏别人的心意?那时的她丝毫没有考虑到应晴已经是他的女朋友,那些无名者的追求本就是件荒唐的事情。
那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情绪失控,第一次是母亲去世。
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乱中要求应晴送她一条围巾,事实上,她只是想拿回自己的那条,谁知,那条围巾却没在箱子里,这让她欢呼雀跃,难道秦简对她也是特别的?
她抑制不住的这样想,情感战胜了理智。
她无数次猜测着那条围巾放在哪里,或许是他的衣柜里,或许是他的书柜上,她甚至想着,秦简其实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应晴,才没法跟她在一起。
她细数着任何一个微妙的细节,他夸她好看,他说出自己名字的意义,他对她笑,这些都是她心里小小的珍宝,暗恋中的人都是糊涂的,她没看见秦简对其他任何同学都是一样的笑脸,一样的夸赞,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礼仪与绅士风度。
如果说一定要说出什么不同,那就是刘文君是应晴的室友,他爱屋及乌,所以更加友好些。
可刘文君不这样想,她觉着秦简对她是特别的。
这个念头在心里放大,大到她已经讨厌起霸占秦简女友位置的应晴来。
很快,她找到了缓解这种情绪的出口,那就是跟她做朋友,她可以透过她了解秦简的过去,了解秦简的习性,甚至可以找到机会挑拨离间。
渐渐的,她发现洛堇修是她很好的同盟军,因为他的眼神总是围绕着应晴,就跟她围绕着秦简一样。那么不明显的注视,小心翼翼的探寻,也只有刘文君能发现,因为她最擅长的就是躲在人群后面,观察人们的各种情绪,悲伤的,无奈的,甚至是虚假的。
她仿佛掉到一个死胡同里,只有秦简能救他。
第八章 同盟
更新时间2014…7…5 10:08:03 字数:3103
洛堇修在看到刘文君出现在话剧社的一瞬间,脑海中冒出的是高中那几个哥们儿在食堂嬉闹时开的玩笑。
每次晚自习前大家约好了去占位打球,总有那么两三个人要么窝在教室自习,要么就是和漂亮的女生闲聊,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于是有天陈有天在食堂用筷子敲着桌边,大声的拖着长音说:“都给我听清楚了,今天晚上,跟隔壁班打球赛,运动场最外面那个篮球架,谁都不许迟到,我再说一遍,谁都不许迟到!谁不来,谁就喜欢刘文君!”
原本严阵以待的男生们听到最后一句话,全体笑喷趴倒在桌面上,弄翻了一个书架,书哗啦啦散落在地上,全班注目。
总是迟到的那个男生说,“陈有天你混蛋!你才喜欢刘文君,你全家都喜欢刘文君!”
洛堇修即使知道这样讽刺挖苦一个女孩子是不对的,但是仍然不免被这样刻薄的玩笑逗乐,只能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笑,甚至都没办法对这个笑话产生一丝一毫的愧疚不安或者愤愤不平。
高一入学时候谁都不曾注意过刘文君。她成绩平平,很少讲话,从不参加集体活动。洛堇修对她的印象也就停留在高中时候的期中考,她坐在他的前面,安静得跟透明人似的。如果不是身边的陈有天小声在他耳边说,“你看,那就是那个一班难看又做作的刘文君。”,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原本她并不是大家取笑的对象,只是在高二时,学校为了加强学生体质,开展了课间操,大家都马马虎虎的对待,但刘文君却姿势标准,一丝不苟,甚至用力得过分,以至于让所有人都觉着这个女孩儿在哗众取宠。
刘文君在意识到自己不合群的时候,已为时已晚,她在乡下的时候,每个孩子做课间操都是精神抖擞,动作标准,她并不清楚自己在做这么一件愚蠢的事。她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杭州最好的高中的,可是到这之后,她的一切都变得奇怪,做作,让人耻笑。
高二文理文科的时候,洛堇修跟她分在了一个班,他和她好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受人瞩目,一个受人嘲笑。
男生喜欢在背后议论她,或者已经远远不止“背后”了。文科班的女生下课总喜欢跑到洛堇修这群男生这儿闲聊,有一段时间大家雷打不动的话题就是刘文君,“你看她那样子,永远都是那么土!做操跟士兵检阅似的,真搞笑……”
无人背后不说人。有些人的存在好像仅仅是用来被娱乐的,单纯地协助促进了同学关系的融洽进展。
在他们每天每天的谈话笑闹中,洛堇修只是偶尔捧场的笑笑,尽管很多时候觉得他们有些过分,他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并不曾指责他们。
聪明的他懂得,凌驾于众人之上带着至高道德的指责并不能真正帮助这个女孩子摆脱这些嘲笑挖苦,只能让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甚至还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说白了,他所追求的是找到同时满足道德品质和圆滑的处世之道的方式。他从来都懂得如何权衡利弊,这一点他比他不谙世事的哥哥聪明多了。
后来,大家都忙着高考,渐渐淡忘了这个女孩子,洛堇修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高中时候的女孩子竟又跟他同一所学校,并且加入了话剧社。
在话剧彩排过后,他意外的接到了她的电话,约见。
他到得早,在学校林荫小道上百无聊赖的数着地上的落叶,忽然听见背后冷冷的一句,“你喜欢应晴对不对?”
洛堇修讶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跟她熟到可以聊私事的地步,两秒钟之后,他调整到熟练的笑容,带有几分疏离几分礼貌,说,“喜欢啊,大家都是同学。”
女孩轻笑一声,走到洛堇修面前,细小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语气平静而肯定又带了些彷徨不安,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她说,“你喜欢她的,我知道。我想我们能合作。”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洛堇修觉得莫名其妙又好笑,他微笑着望着她,等待着她说出她那所谓的合作计划。
刘文君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我喜欢秦简,你喜欢应晴,我们可以合作,得到我们双方都想要的。”
原来是这样。
看来刘文君并不记得自己跟她同班过,这让他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这失落来源于,他还记得她高中时候的样子,她却对他没有丝毫印象,这对于从小就众星捧月的他来说,是个小打击。
不过并不足以令他放在心上。
喜欢应晴吗?
呵……或许吧,若是喜欢,也只是爱屋及乌。他的心里有比爱情更重大的事情。
这个女孩并不是全无用处。洛堇修心里想着。只是进展太快并不是他想要的,好的剧情总是要留到最后。
洛堇修从来不需要同盟,他要的是棋子,同盟随时被牵制,棋子嘛……无用就丢,这是他母亲教他的商业法则,从小就刻在他的脑子里。
他笑了笑,说,“刘同学,我们很熟吗?”
她抿着嘴,敛去了眼中的锐利,二话不说,干脆的离开了。
回话剧社的路上,洛堇修的脑子里不停的思考着接下来的动向,刘文君的出现提醒了他,任何事情总有意想不到的变数,他不该这么从容。
话剧的正式演出就在明天,流光紧张得上蹿下跳,一会喝水,一会刷牙,在她第二十次从床上爬下来之后,宋七春终于爆发了。
“沈姑娘,你能不能消停点?还让不让人睡了?”
流光一下窜进宋七春的被窝,捏了一把她肉嘟嘟的前胸,喃喃道,“七姑娘,明天要是失败了,可就真是大凶啊!”
宋七春一手擒住流光的肩,怒吼道,“老娘这大胸,不管明天失不失败,都在这儿!”
这声响把刚有那么点睡意的我,震得睡意全无,“此凶非彼胸。”我喃喃道。
“我这要上台的人都不紧张,你们瞎起哄个什么劲,小心我明天顶着黑眼圈上台,你这话剧可就真毁了。”
温柔招向来不起作用,还是恐吓比较有用,流光一听,顿时安静了,屁颠屁颠跑我床边,给我掖好被角,无比温柔的说,“晴姑娘,好好演。”
顿了顿,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把水果刀扔我桌上,无比平静的加了一句,“演不好,这水果刀送你,你懂的。”
这意思,是让我割腕自杀?
流光这货把我仅存的瞌睡虫彻底打跑,开始认真的紧张起来,我八岁之前,经常被妈妈带去各大芭蕾舞团表演,早就习惯了舞台,很少出差错,这回被流光一弄,我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万一演不好怎么办?万一毁了流光的话剧怎么办?
脑中混乱成一团。
手机刺耳的震动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喂。”我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应晴。”
是洛堇修。
“什么事?”
“怕你紧张,来慰问一下。”他温柔的说。
“哦……谢谢你,我确实有点紧张。”我转头望了望虎视眈眈的流光,似乎说错一句话,她就要把我扔烟囱里,惹一身灰。
“有空见面吗?”他说,“我在你宿舍楼下。”
看表,正好十点,宿舍十一点关门,还有一个小时。
我本不想下去,可为了避免被流光恐怖的情绪波及,还是暂时走开一下比较好。
宿舍门口,到处都是依依不舍的情侣,**着不肯离开。
我和洛堇修坐在宿舍门口的花团边上,混迹在众多情侣堆里,很难被人注目。
我只想到出来避避,却没想好要跟他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你喜欢看《狼少年》吗?”半响,他开口。
我一愣,思绪被拉到五年前,洛晨生日那天,我们看的第一场电影。当时,洛晨的手紧紧握住我的,体温透过他温热的掌心渗透到了我的心里,我哪里还有心思看电影?过后许久,才回想起电影院门前的宣传栏,《狼少年》,催泪爱情大戏。
“应晴?”
他歪过头,注视着我。
我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低声回应,“看过……”
“什么时候看的?”
“初……初二。”没来由的心惊。
跟秦简在一起后,我努力的把对洛晨的愧疚压到最低。
明明是他抛弃我的,可我的心却不由自主的对他愧疚,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在高考后的那次谈话,或许是他眼角的泪,又或许是他强装镇定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给我一种错觉,是我辜负了他。
可这种情绪不会持续太久,只要想起那天钟琴说我穷酸的样子,洛晨冷漠不予回应的样子,一切的愧疚都淡然了。
还有什么比失去自尊更可怕?
“你很冷吗?”他柔声问我。
夜色里,我只能看清他的半边轮廓,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冰凉一片。
“有点。”
我站起身,朝他笑了笑,说,“我要回去了,谢谢你陪我聊天。”
走了几步,听见背后苍茫的声音,“如果所有的爱情都像狼少年般没有背叛就好了。”
背脊僵了僵,没有回头。
呵……背叛,谁背叛了谁?
第九章 绑架
更新时间2014…7…6 11:45:14 字数:3275
夜已经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睡意,流光和七春已经睡了,发出轻微有规律的呼声,刘文君那儿安静如常,手机就是在那时候响起的。
“应晴吗?我们在深蓝酒吧,你现在马上来!”是奇怪的女声。
“你是谁?”我望了望屏幕上那个号码,并不熟悉。
“我是秦简的同学,他醉了,你快来接他。”
脑袋轰的一下清醒,马上披衣下床。
凌晨两点,宿舍早就关门落锁,还好常常夜归的女生在寝室栅栏那,掰开了一个口子,刚够一个人过。
外面很冷,长街寂寞,空无一人,在的士上,才觉得有些奇怪。
秦简从来不会去酒吧的,就算要去,也一定会知会我一声的,今天是怎么了?
深蓝酒吧在步行街一条小巷内,昏暗的路灯下,几个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彪形大汉鬼鬼祟祟的将一个人往车里拖,那身形像极了秦简,他的嘴被后面的人捂住,身体只能挣扎,我目瞪口呆!这是在拍戏吗?瞬间后我清醒过来,这是绑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眼前的绑架!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只是本能地朝他跑过去,连声呼救,现在是半夜,街上空无一人,我的呼喊声没有引来营救,反而惊动了绑匪,场面非常混乱,他们大约没有想到我会朝他们冲过去,无济于事地又打又叫,所以干脆一把拽住我,用刀抵住我,压低声音说,“如果你再喊,就别怪我先奸后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怎么会这么鲁莽地跟上来,简直是自投罗网!秦简的嘴被堵上了沉闷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眼睛蒙上了黑布,我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能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其实,我心里怕的要命,却不停对自己说,要冷静,要镇定。
秦简的身体平和了下来。
夜色很黑,我看不清外面的路,不知道车开到哪里了。
大约两个钟头后,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很旧的仓库,灯光很暗,旁边堆着一些杂物,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有人拿掉罩在秦简眼睛上的黑布,撕开他嘴上的胶布,我才看清他的样子。
“洛堇修!”我惊叫出声。
洛堇修的眼睛在亮光的刺激下猛眨了一下,看见我之后,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应晴,你疯了,明明知道危险还跑过来干什么?!”
我也不想来啊!我有苦难言。
这事情未免也太巧了些,怎么我刚来深蓝酒吧,就撞见了绑架,还有那个刻意压低声音打来的电话,这一切都不太寻常。
“你们是什么关系?”有个匪徒问。
“没关系。”洛堇修说。
“同学。”我说。
洛堇修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这个傻帽,现在这个时候不撇清关系,等着被连累吗?
我也觉着自己有些蠢了。
“少废话了,管你们是同学还是什么,现在你都给给你家里打电话,要你爸爸拿出五百万来赎他的宝贝儿子。”一个蒙着丝袜的土匪说。
“至于这个女人嘛……”他托起我的脸,满脸的淫笑,“让我们兄弟几个享用享用再说!”
“你们敢!你们要是敢动她,我保证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洛堇修斩钉截铁的说,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他的话让土匪们互相对视了一下,似在犹豫。
洛堇修撑起身子,低声说,“我可以把赎金增加到一千万,只要你保我们平安。”
“老大,一千万啊!”一个土匪兴奋地对着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土匪说,“女人嘛……有了钱还怕享用不到,而且你看那个女人,跟没发育完全似的,哥们也提不起兴趣!”
你妹!
被绑架了还要被嫌弃没女人味,这什么世道!
他们商量了会,拿了手机让洛堇修拨电话,通了以后,匪徒抢过手机,说,“你们的儿子还有他女朋友在我们手上,准备一千万,否则等着收尸!”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那个土匪急切的说,“管你是他哥哥还是他爸爸,我们只认钱!”
匪徒们开始休息,留下两个人盯着我们。
洛堇修很平静,迷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