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认比实际年龄年轻。
「可是我爹和其他叔伯都四、五十岁了,但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啊!」古叮当叫了起来,一直以为看起来和爹爹差不多的,应该至少都有四、五十岁了。
真相终于大白!
「你爹和其他叔伯……驻颜有术!」暗叹了口气,总算明白自己被叫大叔的原因了。「往后别再叫我大叔了。」这会让他有摧残嫩草的感觉。
「可我叫习惯了,不改、不改!」猛摇着头,她坚持自己叫他大叔的权利。
「……」无语了许久,看她一副打死不改的表情,最后,皇甫少凡只能无奈的再次叹气。「随你了!」唉……自从遇见她后,他似乎就常在叹气。
嘻嘻一笑,古叮当乐极,继续开心地享受他的「搓揉」服务,好一会儿后,她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开口询问——
「大叔,你是怎么中了『夜夜愁』之毒的?」「夜夜愁」是无命叔叔的独门毒药,难道大叔和无命叔叔有过节不成?
抚揉着嫩颊的大手一顿,随即又轻轻搓揉起来,他状若无事地淡淡道:「是我从麒儿体内度到自己身上的。」
「咦?」惊疑叫了起来,古叮当一脸诧异。「你是说原本中了『夜夜愁』之毒的是小鬼?」若是小鬼的话,那就完全没道理了!再怎么说,无命叔叔也不至于去和个小孩子结仇,更何况是下此剧毒了。
「嗯。」点头。
「这没道理!没道理嘛……」抓下颊上大掌,古叮当百思不得其解地猛摇头,嘴里不停喃喃自语。
「怎么说没道理呢?」奇怪询问。
觉得这其中透露着诡异,她连忙道:「大叔,你把小鬼中毒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听。」
微微一怔,皇甫少凡沉默了会儿后,这才幽幽道:「三年前,我兴致一来,没先联络便来造访义兄,哪知才踏进义兄夫妇俩居住的院落,便听闻屋内传来微弱的求救声,当时我不多加思考便急忙冲了进去,谁知道竟瞧见义兄浑身染血倒卧在地……」
「义兄,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浑身染血的男人抱扶在怀,皇甫少凡急促询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少……少凡……」瞧见此生最信任之人的脸,浴血男子像似用尽最后的一丝余力般紧抓着他。「快……救……救绿波与……与麒儿……」
救?
皇甫少凡心惊,正想先暂放下他去寻找义兄嫂与义子的下落时,忽地,一道掌风卑鄙地由后迅速偷袭而来。他虽察觉却不敢稍避,只因为这一闪避,肯定波及已经伤重的义兄,当下连想也不想,身子急忙一倾,密密实实护住怀中的结拜兄长,硬生生的放空后背接下这一掌。
霎时,「砰」地一声,他只觉胸口一窒,忍不住闷哼了声,而对方也被他的护体真气给震得往后摔飞出去,同样受到不小的损伤。
似乎没料到对方毫无防备地以背接下这偷袭的一掌,竟然还会让自己受到不小的内伤,蒙面贼人心惊至极,清楚自己武功不如人,当下不敢恋战,翻身跃起就往外逃窜而去。
眼见蒙面贼人逃窜远去,皇甫少凡却不敢上前追去,只因此时此地,无法确定贼人是否有其他同伙潜藏在此,不敢将义兄一个人丢在这儿。
心口一阵窒闷,他清楚明白方才那一掌在无防备下已经伤及内腑,可如今这些都可先暂时按下,眼前的状况较为危急。
「义兄,你先撑着,我到里头找找大嫂和麒儿,看他们是否安然无恙……」强扯出一抹笑,皇甫少凡正想放下浴血男子,手腕却被他给紧紧抓住。
「我……我不行了……」呕出一口血,浴血男子困难道:「少凡,绿波他们母子俩就……就拜托你了……」
「大哥,你别说了!」痛心喊道,可心底却非常明白……义兄确实不行了。
「拜……拜托你……」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在得到答应的落泪点头后,浴血男子竟扯开一抹安心微笑,随即又不甘心地瞠眼留下最后的遗言。「势必……势必逐……逐白慕南……」话未完,声已无,染血大手已无力地滑落在地。
「大哥!」抱着义兄泣声惊吼,却已吼不回已然逝去的生命。
然而就算再怎么伤心,想到义兄托付给自己的大嫂母子俩,皇甫少凡不敢浪费片刻,放下已然逝去的结拜兄长,急忙往内室奔去。
然而当一踏进内房,他不由得难过的闭上了眼,只因向来端庄贤淑的义兄嫂,此刻几乎全身赤裸的瘫倒在床上,身上遍布伤痕,想来曾有过一段激烈挣扎。
禽兽!到底是哪个禽兽干的?
愤怒、伤心与难过交缠于心,他深吸口气,强抑下激荡情绪,睁眼飞快来到床边帮柳绿波赤裸的身躯盖上锦被,随即马上发现脸色发白泛紫、睁着大眼倒在角落处无法动弹的白文麒。
「麒儿!」急忙上前去抱起他,发现其异样,皇甫少凡又惊又急,细细审查下赫然惊觉小家伙竟中了「夜夜愁」之毒……
第八章
「当我发现麒儿中了此毒时,原想运功将毒逼出,却发现『夜夜愁』毒性甚为奇诡,除了过度到另一人身上外,根本无法逼出,可当时麒儿已命在旦夕,我只好将毒过到自己身上了。」皇甫少凡淡淡道,沉静平稳的嗓音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件芝麻绿豆的寻常小事。
然而说的人情绪安定,反倒是听的人异常激愤,气得猛拍床榻抱不平。「好个淫贼,实在太可恶了,若落在我手中,非教他好看不可!」
古叮当气愤不已,同样身为女子,她对女性受人奸辱一事感同身受,也对干下此等兽行的男子最是痛恶,遇上那种仗着自己强势而对女子胡来的淫贼向来不会留情,否则就不会在酒楼里受那马家堡二公子调戏便断了他臂膀。
「我宁愿你一辈子都碰不上那种恶徒。」轻抚着她乌亮发丝,皇甫少凡真心祈求。
闻言,古叮当欢喜笑了,整个人撒娇地直往他身上赖。「大叔,你喜欢上我了,是吧?」
呵呵……其实她不笨的啦!之前,她虽喜欢大叔,时不时就亲昵地赖着他,可大叔总是隐隐约约地面带困扰之色;如今,风水轮流转,面对她的热情,大叔也会主动碰碰她、关心她了。
俊颜微红,皇甫少凡没有接腔,可也没出声反驳,算是默认了。
明白他内敛沉静的性情,古叮当也不逼他,反正自己心底明白就好,当下直赖在他身上径自笑得很乐,乌溜溜的眼珠转啊转,好一会儿,她又绕回正题——
「白夫人就是因为亲眼目睹夫婿被害、自己又受人奸辱,所以才发疯的吗?」
「大嫂自那天后,便一直这样恍恍惚惚的,有时病症发作了便谁也不认,甚至还把我当成了义兄……」幽然轻叹,他真是痛恨那恶贼。
「真是可怜!」满眼同情,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她蓦地瞠眼惊呼,「难道小鬼亲眼目睹了他娘亲受淫贼凌辱?」
沉默苦笑,皇甫少凡眼中满是不舍与怜惜,虽没正面回答是或不是,但从表情便可知答案了。
「小鬼……好惨喔!」小脸满是怜悯,除了惨字,古叮当已经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了。
唉……亲眼目睹这样的悲剧,难怪那小鬼如今会这般不正常,以后对他好一点好了。
「麒儿自那天后,便不再开口说话了。」这三年来,他虽以最大的慈爱去教导麒儿,但那般悲惨的事,对一个小孩来说,影响实在太巨,他也不知小家伙有没有办法恢复正常,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不说话啊……」想起先前小鬼哭喊着要她「救义爹」的情景,古叮当不由得暗自窃笑。
「怎么了?」见她笑得如此诡异,皇甫少凡奇怪问道。
「没、没什么!」连忙摇头,飞快转移话题。「大叔,江湖上说你侵占家产、对义兄嫂有非分之想就是这么来的吗?你怎么不说个明白,让人这般误会你?」
「大嫂被奸辱之事,若让外人知晓了,除了损其名节,说不得日后还要遭人指指点点,受尽非议,何必呢?我并不想让她受此屈辱。」三言两语解释自己不说明白的原由,他淡然一笑,宁可臭名自担。「随旁人怎么说,总之我问心无愧。」
不让外人知晓哪……可大叔却跟她说了,这表示他不把她当外人了,是吧?
思及此,古叮当可乐了,脸上笑咪咪的开心不已,不过还是忍不住促狭习性,调侃道:「大叔,你真是个好人,可惜这样的滥好人,肯定活不久……」顿了顿,自认自己没那般的好心眼,马上又拍胸脯补充,「不过大叔你尽管放心,坏人我来当,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保你长命百岁,祸害遗千年。」
呵呵呵……好人是需要坏人来保护的,大叔就交给她了。
皇甫少凡笑了,神色温柔至极。「那就麻烦你了!」含蓄的言词,隐隐诉说着自己愿与她携手未来的心意。
「不客气!」得意点头,她嘟起红艳小嘴,主动朝那优雅薄唇用力印下去,嫩豆腐吃得光明正大,一点也不客气。
再次被她给吃了豆腐,这回皇甫少凡没再发楞,承接这突如其来的亲吻的同时,以着极轻、极柔的方式吮吻着她甜美的小嘴,反客为主带领着她沉浸在唇舌交缠、心灵相通的甜美中。
直到许久、许久过后,两人才气息微喘地分了开,脸上都有着激情未褪的红潮。
「大叔,你的嘴儿滋味很是美妙哪!」她红着脸笑了,两眼熠熠发光。呵呵……这般的好东西,以后只有她能独享,绝不给人抢去。
「叮当,我比较希望此刻能无声胜有声!」潮红未褪的脸庞有着几丝无奈。唉……这丫头说得是什么话?简直像个风流大少吃完姑娘家豆腐后说的诨话。
好吧!既然大叔想要无声胜有声,那她闭嘴好了。
耸耸肩,古叮当很配合的闭上嘴,笑盈盈地享受被他搂在怀里的甜蜜气氛,然而过了不到一盏茶时间,见他只是噙着柔笑,一直没有开口的打算,她又憋不住了,随意找了个话题开聊——
「大叔,那位杀你义兄、奸辱白夫人、毒害小鬼的贼人是谁,你知道了吗?」
柔和神色一凝,皇甫少凡语带自责。「至今,我还没找出那恶贼是谁。」
「小鬼身中『夜夜愁』之毒,难道你没怀疑过是制出此独门毒药的人犯下的吗?」语带试探,虽然她说什么都不相信会是无命叔叔做的,但难保他不这么想。
「你是指人称『黑白双煞』中的殷无命?」马上意会她暗指何人,皇甫少凡摇头了。「我认为不可能是他。」
「怎么说?『夜夜愁』可是他的独门毒药,除了他之外,旁人可能有吗?」心中高兴,可还是故意反对笑问。
笑了笑,皇甫少凡自有自己的见解与推测。「第一,据说『黑白双煞』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只要见其一人,另一人必在十丈内,而当夜,那杀我义兄的恶贼却只有一人。
「第二,『黑白双煞』虽行事亦正亦邪,喜怒不定,全凭喜好,可左手杀人、右手救人,但自视甚高,若要杀我义兄,必会显露真面目,不会蒙面像个缩头畏尾之辈;第三,以他们的格调,毒害无反击能力的孩童是他们不屑为之的;第四,『黑白双煞』可是闻名江湖的同性爱侣,你说,那殷无命可能背叛情人来奸辱我大嫂吗?」
「哈哈……不可能!」捧腹狂笑,古叮当已经笑到眼角都流出泪来了。
哈哈……事实上,无命叔叔怕死了无常叔叔冷冷淡淡的不理他,讨好奉承都来不及了,怎可能有那种熊心豹子胆,敢背叛无常叔叔去找女人呢?又不是自找死路!
笑不可遏,她直在床上猛打滚,边笑边揉着肚子哀哀叫,「哎哟……大叔,我笑得肚子好疼啊……哈哈……哎哟……受不了了啦……哈哈……」
这也算是「乐极生悲」的一种吧?
心下暗忖,不解她为何会笑得这般乐,可见她又要笑又喊疼的模样,连忙道:「好了,别笑了!笑到肚子疼,你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他还在喃喃叨念,古叮当又马上开口发问了——
「既然觉得不是殷无命,那大叔你可曾有怀疑之人?」干下如此恶行,肯定是与他义兄有啥深仇大恨之人,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
皇甫少凡沉默了会儿后,终于缓缓道:「义兄生前,我曾听他提起过对白慕南有所疑虑,但疑虑些什么,当时义兄也没说详细,但我已隐隐约约明白两兄弟的不合,是以我一直以为他最后一句遗言——『逐白慕南』是要我将他给逐出山庄,可当处理完义兄的后事,一切安定下来后,我不断反复回想,心底却有了疑窦。」
「什么?」古叮当是个好听众,很尽职的马上追问。
沉沉的凝着好奇的晶亮眼眸,向来温雅的嗓音隐藏着丝丝寒意,他慢条斯理道:「叮当,你说我会不会把『诛』听成了『逐』呢?」这是他三年来的怀疑,可没证据前,他也不好有所行动。
「大叔!」叹了口气,古叮当双手重重的往他肩上一搭,表情沉重。「我只能说……你真的极有可能人老耳背了!」
话落,严肃表情终于破功,她忍不住再次捧腹狂笑,又倒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喊肚子疼。
这丫头真是……很会损人!
沉重的心情让她给逗得无影无踪,皇甫少凡无奈摇头,可嘴角却悄悄往上勾了起来。
※※ ※※ ※※
接下来的日子,绿波山庄在惯有的宁静中洋溢着一股藏也藏不住的欢乐,除了偶尔柳绿波疯病发作而有些鸡飞狗跳外,几乎时时可闻阵阵银铃畅笑到处飞扬,可见笑声主人有多乐。
事实上,这些日子来,在古叮当努力不懈地试尽各种方法,只差没将他泡在药水中烹株下,皇甫少凡体内复杂的毒性终于随着他日日呕出黑血而慢慢化去,虽然还未见完全痊愈,但情况较之先前却是大大的好转起来了,这怎教她不乐呢?
这日,她边忙着煎药,边斜眼睨觑蹲在身边一同盯火候的小鬼,忍不住以手肘顶了顶他——
「小鬼,你打算一辈子当闷葫芦吗?要知道,大叔若是能听到你开口说话,不知有多开心呢!」
哎呀!这小鬼最好是知道「感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哼个几声让大叔乐一下,否则就太没良心了!要知道,大叔对他付出可大了。
这些日,只要和小鬼单独相处,古叮当就会时不时对他说上几句,只可惜得到的回应都如现在的结果一样——两颗不显生气的黑眼珠和一张木然无表情的脸孔。
这小鬼……让人很想揍一顿!
早已忘了曾暗自想说要对他好一点的决定,古叮当这些日子已经厌烦和茫然无焦距的眼神相对瞪,当下毫无怜悯心地伸出魔爪,狠狠拧扭那白白嫩嫩的小耳朵——
「小鬼,好好跟你说,你不听,当我和大叔一样是善男信女吗?再不吭声,小心我把你耳朵给扭下来!」凶残撂下狠话,手上劲道不断加重,摆明和他耗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那小耳朵越来越红,已经泛着紫气之际,小家伙本来无神的眸光突然渐渐的起了变化,凝起的焦距最后落在她的凶狠脸上……
「痛……」细细声的,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总算哼出声了。
「很好!」满意松手,古叮当往他小脑袋瓜拍了一记,得意嘿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