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棋子啊!”
“但……”
“好了,别多说。只要本王打下汉人江山,荷瓦姬拉要多少赏赐
有多少、要几个男人有几个,陪一个男人睡觉算什么!”突地稽一挥
手阻止沙多再发言。
沙多胸口一窒,这就是荷瓦姬拉的父亲吗?
难道荷瓦姬拉在大王心中只有这点价值?想起拚命学武只为博得
大王一声称赞的小小身躯,沙多眼眶一阵湿润,想起只要大王一声赞
美、一个笑容便高兴得像得到天下的荷瓦姬拉,心中便一阵难过。他
常听荷瓦姬拉说父王如何如何,难道这就是大王回报荷瓦姬拉孺慕之
情的方法吗?
虽说北疆风气较汉人开放,也没汉人婆妈的观念,但女子的贞节
一样重要;那是大王的亲生女儿啊!如何说“陪一个男人睡觉算什么”?
荷瓦姬拉不是妓女!
大王真是令他心寒。
夫人是对的,她该让公主离开的,不然公主势必无法拒绝大王的
哀哀恳求——即使明知那是假的,还是会屈从于孺慕之情,家国之忧。
可怜的夫人,没能再见公主一面……
沙多默默垂下头,在心中祈祷着:公主,愿你平安顺遂,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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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对不起,对不起……”
锦帐后的人辗转呻吟,似乎正为梦魇所困,微弱的呻吟惊起身旁
浅眠的人,-伸手抚上冒着细细冷汗的面庞,逸出轻浅的叹息。
她梦到了什么以致如此难眠?
“你……是梦到了什么呢?”李昱轻声道,专注地望着荷瓦姬拉
轻蹙的峨眉。
知道她仍不放弃探查安车骨祚荣的所在,但他并未阻止。
他拥有她的人,却无法控制她的心。他是卑鄙的,这一点他从未
否认过,所以他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罪恶感,但常在午夜梦回之
际、缠绵过后愈发觉得空虚。
他喜欢赌注,究竟是她先救到安车骨柞荣,抑或是他先得到她的
心?
此时,原是躺在床上的人儿霍然惊醒,有一时间茫茫然不知所处,
只是睁着一双对不准焦距的眼,急促地呼息。
“做恶梦?”温煦的询问近在耳旁,荷瓦姬拉渐渐对起焦距,看
清了开口的人。或许是梦魔的惊悸犹存,她颤抖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我梦到娘她……”
是她内心不安及内疚的反应,抑或……
不!太可怕了,她连想都不愿去想。
“那是梦。”难得她主动投怀送抱,李昱把握机会抱住她轻声安
慰。
虽然光线昏暗,但她几乎可以想象他唇边的浅笑,而这奇异的令
她定下了心。
她不该对这个汉人产生这种感觉的,身体可以给他,心却不能沦
陷啊!或许就是这种好似背叛了祖国的不安及内疚令她睡不安稳,才
会梦到母亲责备她且离她远去?
她会记得的,她只是与他虚与委蛇,她不会爱上汉人的……
荷瓦姬拉的神思飘离身躯,而怀抱着她的李昱感觉到了。他不喜
欢这种时候,令他感觉自己即将失去她。抬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逐渐唤回她。他喜欢她在激情时候的脸,喜欢她氤氲的眼眸与绯红的
双颊,这时他才能真实的拥有她。
只是,两人这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
或许明天便会结束?他不知道,他第一次不知道事情的下一步将
会如何发展,这种感觉不怎么好受,但……
呵,人生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显得有意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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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那里进行得如何?”当今天子李曜,问着坐在他面前的人。
“风扬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皇兄一声令下。”李昱说道。
朝中有人勾结外邦叛国的消息,日前经过在外游荡的七王爷李风
扬传回,李昱已经命人去追查,业已有眉目,只是令人头痛的,叛贼
聪明地将当今太后的胞兄拖下水,令皇上为难。
李曜点点头,“他们与北疆一定有书信往来,但是……”
“找不到。”李昱接下去说,“我的人已经尽力,我想这些书信
大概都已被销毁。他们很聪明,不会留下证据。”
他想到了荷瓦姬拉,但从她出现的时间推断,她应该不知。
“不。”李曜挑眉道,“正因为聪明,所以多疑的他们一定会留
下凭证,以求彼此牵制。
李昱露出少见的正经表情,思索道:“会不会……放在宫里?
“宫里?”兄弟对望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浮现一个人名——
崔诗茵!
崔诗茵便是叛贼崔祈之女,亦是当今贵妃。
“但是她会吗?”李曜不无怀疑。
她是个骄傲自负、自我为中心的人,这么做对她有何好处?
李昱唇角稍稍向上扬起,“一个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
女人的嫉妒毫无理性可言,再加上崔诗茵的性情,她会做出什么
事很难说。她太过自负、自我,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将一切的过错、
失误归咎于他人,自己则是完美的,一切都是他人害的。
不过这也怪皇兄初时给了崔诗茵太大的希望,让她满心以为自己
稳成为正宫娘娘,而今半路杀出皇后娘娘,使她幻梦破灭不说,且依
恃皇帝的宠爱也跟着消失,叫她怎么承受得了?这时若有人提供计划
使她能够报复有眼无珠的皇帝,及样样不及她却横刀夺爱的皇后娘娘,
且事后她还能得到比现在高的地位,她何乐不为?
“不过后宫……你的探子很难潜入吧?”李曜微皱眉。
李昱浮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如果皇兄信得过我,就让我亲自出
马吧?”
“朕当然信得过你,但你要怎么做?”
“古有美人计,我们何不依样画葫芦,来个美男计?”
李曜闻言不禁扬起嘴角,“你?”
“有何不可?”李昱摇了几下扇子,扬起右眉,“本王未婚,生
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况且,还是个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王爷。”他
别有深意地笑了。
李曜懂他的意思,但问题是……崔诗茵会上当吗?
“即使醉心于过去的权势,崔祈也不可能让个北疆人登基为帝,
可能是拥立傀儡皇帝让他们操纵利用;而还有谁比本工更适合当这个
傀儡皇帝?”
李昱说的并没错,一来他有皇室血统,二来崔祈他们更可藉以杜
绝可能会有的传言——勾结北疆叛国。
他的确是个最好的人选。
看在这么好的利用价值上,崔诗茵即使无意于李昱,也会虚与委
蛇一番。
“朕可以让你去,但你的安全?”李曜不免担心他的安危,深入
敌阵的风险无可预测,万一有个差错,他该如何向母后交代?
“皇兄信不过我有自保的能力?”李昱反问。
“不,你我师承同门,对你的武功朕有信心,但暗箭难防啊!”
幼时练武,李昱虽看似吊儿郎当,其实资质比他这嫡长子高。
“皇兄放心,莫忘了手下的探子皆是我一手训练,什么‘暗箭’
不知道?再卑鄙下流的手法我皆有方法化解。”李昱认真地说。
他迟疑着,无法开口说句“朕就等着你的捷报”。
“皇兄,不人虎穴焉得虎子。”李昱劝道。
他手下的探子也有兄弟妻女,他们能为朝廷出生入死万死而无悔,
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只有他能出马,他若贪生怕死以后要怎么面对自己
手下?
他是最有价值的饵,除了他再无他人适任,皇兄是一个国君,当
知大局为重。
知道李昱的想法没错,自己的决定关系着先祖传下的江山,李曜
也只能抛去个人情感。
“那就看你的了。”李曜说,“要小心,大哥不想看见你有半丝
半毫的损伤。”
李昱露出笑容,“这点大哥放心,我是很怕痛的。”
要小心的该是那群叛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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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新的流言传开了,在昱王府里传得沸沸扬扬,几乎人
尽皆知。
人尽皆知——不包括荷瓦姬拉。
“你们知道吗?听说王爷迷恋上崔贵妃呢!
“真的假的?你可别乱说呀!”
“是啊!崔贵妃不是皇上的妃子吗?等于王爷的嫂子哪!
“这是我一个在宫里当差的亲戚传出来的,不会错的!”
“天!王爷这不是乱伦吗?”
“嘘!别叫那么大声……”
“那水姑娘呢?前阵子王爷不是挺喜欢她的?不管去哪里都带着
她。”
“既然是前阵子就别说了。男人最喜新厌旧了,何况是向来喜欢
新鲜事的王爷呢?”
躲在院衣处将浣衣妇的闲言闲语—一听进耳朵里,荷瓦姬拉靠着
墙缓缓蹲下,将脸埋在曲起的双膝间。
不是没察觉李昱近日似有若无的疏远,只是她没有资格在乎。
向来喜欢新鲜事的王爷……原来,她在他的眼里只是一时的新鲜,
期限过了便该丢弃,另图“新鲜”,只不过这次的“新鲜”是他的嫂
子。
她花了将近一个半月时间查探铁牢位置、地形及守卫的换班与巡
逻,直到自认为有万全准备,但心中感到的不是雀跃兴奋,而是眷恋
不舍……她怕自己爱上李昱,但害怕的同时不等于承认已经爱上?
那些个共枕的夜晚,她每在罪恶与欢愉的感觉之中游移,迷恋着
他的身体及爱抚,却又告诉自己不可沉迷,不断重复这种矛盾的痛苦,
只能自己欺骗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救祚荣……她竟然把自己意志不坚
所犯的错归咎于祚荣?
这更令她感到羞耻!
李昱是敌人,是敌人,这样的事实她早知道,却在祚荣被擒之后
她才清楚的明了,即使他的外表多么无害,他还是手握重权的敌人!
她先失去的究竟是身体还是心?但如今追究这些都已毫无意义,
浣衣妇的话让她猛然发觉自己的愚蠢可笑;荷瓦姬拉,你忘了吗,李
昱是你的敌人啊!在你矛盾痛苦于自己不该发生的情感时,他却在暗
地里笑你傻瓜,另结新欢!
抱着头,荷瓦姬拉开始感到寒冷。
呵,这就是汉人所谓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吧!身体本该是女人
迷惑敌人的武器,她却反被敌人所迷。
李昱究竟当她是什么?一个随人狎戏的娼妓?不,或许她的地位
还比娼妓低下,因为她不须银两,却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早知道的,为何仍被他迷惑?搓着自己的肌肤,想着浣衣妇的
言语,她蓦然觉得恶心;他连自己兄嫂都可下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不该以人废言忘了崔纥对李昱的评语,虽然不中听却也说中几分事
实。
更蠢的是她竟然到如今犹抹不去心中对他的眷恋,竟还为那种男
人掉下眼泪;摸摸自己脸颊上冰冷的液体,荷瓦姬拉忿忿地抹去;她
才不会为那种男人哭泣!
如果承认爱上李昱便代表痛苦,那她宁愿继续欺骗自己,时间久
了……她会忘记的。
忍住想吐的冲动,荷瓦姬拉站起身。
他们是敌人,只是敌人,所以她该去做她早该做的事。
迷。
李昱究竟当她是什么?一个随人狎戏的娼妓?不,或许她的地位
还比娟妓低下,因为她不须银两,却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早知道的,为何仍被他迷惑?搓着自己的肌肤,想着浣衣妇的
言语,她蓦然觉得恶心;他连自己兄嫂都可下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不该以人废言忘了崔纥对李昱的评语,虽然不中听却也说中几分事
实。
更蠢的是她竟然到如今犹抹不去心中对他的眷恋,竟还为那种男
人掉下眼泪;摸摸自己脸颊上冰冷的液体,荷瓦姬拉忿忿地抹去;她
才不会为那种男人哭泣!
如果承认爱上李昱便代表痛苦,那她宁愿继续欺骗自己,时间久
了……她会忘记的。
忍住想吐的冲动,荷瓦姬拉站起身。
他们是敌人,只是敌人,所以她该去做她早该做的事。
6 荷瓦姬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何才能够不费吹灰之力
地杀了一个男人?
告诉你,在床上的时最容易杀了一个男人。
初识的谑语犹在耳边,她却再也不是当时的少女。
踏进漱玉阁,幽暗的室内只有一抹残烛苟延残喘散发光热,李昱
背对房门坐在桌旁侧头沉思,背影显得沉重。听到脚步声,他警觉地
回头,一抹修长纤细的身影站在屏风前。
“荷儿?”他有丝讶异,随即想到她从不主动踏进漱玉阁。
他起身,看不清她的表情。
荷瓦姬拉不语,默默望着他,没有走上前。
李昱感觉愈加怪异,但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找她,心里的思念胜
过一切。
他走上前揽住她窈窕身躯,俯脸覆上她柔软的唇,吮吻她的甜美
滋味,稍解相思。
自从勾引崔诗茵的任务开始,他便不再寻求她的身体,怕亵渎了
她。半个月过去,崔诗茵身上浓烈的香味令他刺鼻,愈加想念水荷身
上自然的体香,想念埋在她柔软身体里的滋味。但这是他的责任,他
必须套出崔诗茵藏放通敌书信的地点,以将叛党一网打尽,所以他只
能忍耐。
难得今日她自己送上来,他无法控制自己强烈的欲望。
荷瓦姬拉承受着他饥渴的吻,在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才幽幽启口,
“你身上有香味。”
李昱不自然一笑,“或许是进宫时让哪个冒失的宫女沾到了?”
“是吗?”她半垂着眼,身子前倾偎人他怀中。“这香味很优雅。”
他心知有异,捧起她的脸,“你是否听到什么流言?”
避开他略显焦急的目光,荷瓦姬拉淡淡答道:“没有……”
一定有!
李昱怀疑地看她,“真的?”
“嗯。”
小骗子。他终于知道她今晚的怪异从何而来,心里却有一丝窃喜,
因为她的怪异就代表她在意!
她在意他与崔诗茵的流言吗?这是否可以解读成她也在乎他?
“呵!”他笑着搂紧她,几乎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却也知道
这是绝不能做的事。
她是北疆的公主,而他是天朝的王爷,她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国家
跟随他,而他亦然。
两人最后的结局只有各分东西——
不!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李昱贵为亲王,从未曾有得不到的东西,即使是女人也一样!
不管她是平凡的水荷也好,尊贵的荷瓦姬拉也罢,他要定她了!
等这件通敌叛国之事,处理完毕,他便能留下她!
“小水荷,你在吃味?”
荷瓦姬拉闻言一僵,“没有。”
“呵呵,那喝醋这个说法可好?”李昱笑着亲吻她的耳垂,引起
她轻微的颤动。
“我说我没有!”她不可能为这种男人吃味,她不在乎他!
她抿唇,泪水突然涌出。
“李昱,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察觉她声音的不稳,李昱抬起头正要发问——
“呃!”他突然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望着怀中的女人。
“……我会记得你。”泪水迷蒙了视线,荷瓦姬拉望着他,把他
的影像深深镌刻在脑海里,即使这最后的神情只有恨。
荷瓦姬拉看着他的脸用力拔起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