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坐上龙椅的?更别说子弒父在汉人历史中屡见不鲜了。
汉人历史是用鲜血写成的。
这汉人皇帝该是昏了头、被下了蛊,才会相信李昱到这种地步。
依照她对李昱的“了解”,他应是那种会把自己兄长端下龙椅自
己坐的人,如此说来,她要刺杀李昱也算是救了汉人皇帝一次。
虽说她不想帮助汉人,不过这与她的利害关系一致,只好便宜那
皇帝了。
今晚是个无月的夜晚,适合她实行暗杀的计划。
为了今夜,她已夜探过昱王府数次,虽说仍谈不上熟悉,但至少
不是一无所知。
如果可以,她想再多观察一段日子,但据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监视,
李昱似有远行之计划,若不趁早下手,她怕没有机会了。崔纥不会永
远待在北疆,而中原是他的地盘,万一行踪暴露,她怕会被强押着嫁
给崔纥,到时不就枉费她逃婚到中原的举动?
望着高耸的昱王府围墙,荷瓦姬拉一身夜行服融在夜色之中,只
露出那双表达出坚定意志的眼眸,深吸一口气,她射出带绳的铁钧勾
住墙顶,借力跃上围墙,而后小心收回工具,以免被人发现。
屏住气息,躲过巡逻的守卫,荷瓦姬拉有惊无险地到了后院。
哼,一个王府筑得好比皇宫内苑,让她来了几次都寻不着李昱的
寝房,可知李昱不知私下污了多少银两。荷瓦姬拉在心里批评了一番
之后,朝之前不及深入探查的方位而去,确信李昱的客房应该就在那
里。她之前所以无法深入便是因为那方位的警备特别森严,就算不是
李昱,也该是在王府里有其重要地位的人。
来到一个广大院落,荷瓦姬拉登时不知该往何方前进,此时一阵
轻微的莺声燕语吸引了她紧绷的注意力。
类似这种声调在宫里听过无数次,荷瓦姬拉清楚知道那是男女调
笑声。
她冷笑一声,毫不迟疑往声音来处而去。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李昱,我会让你死得毫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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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地牵起唇角,李昱拍拍怀里美人的水嫩脸颊,“你出去吧!”
美人不依地在他怀里扭动,“王爷,今晚就让秋奴伺候您嘛!”
“乖,别让本王说第二次,好吗?”李昱仍是在笑,秋奴却是无
来由地窜起一股冷寒,渗进骨髓。
“知道了。”即使心中觉得害怕,秋奴还是不动半点声色,妖娆
地依言起身,微笑道:“秋奴这就不打扰王爷了。”
随着秋奴的离去,原本在李昱房里伺候着的侍女也潮水般地退出,
很快地,偌大的寝房里只剩下李昱及对映的烛影。
躺在卧榻上好一会儿,李昱才起身,漫步至窗前,望着窗外一片
漆黑。
呵,他还以为得再枯候上两三天呢,看来是他高估了。
一抹不明的笑意挂在唇边,除了与他相熟的人之外,没人知道他
这抹笑代表什么意思。
“窗外君子,你不想进来坐坐吗?”他忽然开口了。
窗外毫无动静。
“莫非是怪小王诚意不足,未能亲自出迎?”语毕,他很好心地
往旁一让,在掌风未及身之时避开。
唉,他果然高估了,比他所想还要毛躁几分。
一身黑衣,惟一露出的只有那一双晶莹剔透仿佛猫儿一般的黄褐
色眸子。
不速之客——或者该说刺客,是一个女人。
“姑娘,小王可曾得罪过你?”李昱闲适有礼地问。
他似乎……不,是根本没把眼前身怀利器的刺客放在眼底,轻视
的态度激怒了那名刺客。
怒意在她眼中升起,亮出双刃揉身便扑了上去。
哼,她不信她会对付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
李昱看来是惊险万分地避过了,但刺客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招
式如行云流水般使了出来,一招一式颇有名家之势,虽然在盛怒之中
却不因而乱了心志。反观李昱,每招皆躲得手忙脚乱,真避不过去才
用手中金扇挡下一两招。
看来是刺客占了上风,但李昱在此种窘况下却仍是豪发无伤,讨
了七八十招之后,刺客渐感心浮气躁。
“哎,刺客姑娘,你不觉得这王府静得出奇吗?”躲过一招醉里
挑灯,李昱好心地提点她一声。
他实在不忍心把一名俏生生的姑娘当猴子耍。
呵,他还真是善良呢。
“你——”刺客闻言一惊,这才发觉不对劲。
对啊,她与李昱打斗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半个守卫来看状况!
“看来你发现了,聪明的姑娘。”
这话听在刺客耳中不啻是天大的讽刺,气得她贯注全身气力一剑
对准李昱心窝,不料李昱金扇一横,借力使力反使她收势不及向前跌
去。
“呃,小心。”他微笑地扶了她一把,顺便决定该结束这个游戏
了。
既然他找到了他的玩物,出京之行看来是不需要了。
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她又惊又气又急,无奈口不能言、身不
能动,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死命的瞪着此刻正扬着温文笑意的李昱。
“王爷。”两名护卫倏忽出现在李昱身后,恭声等待命令。
李昱拥着已遭制伏的刺客,微笑着转过身。
“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本王——”他望了一眼怀中的人,“要
亲自审问这个刺客。”
两个护卫都是跟随李昱良久的人,怎会不知他的坏习惯?
对望一眼,其中一个护卫躬身说道:“王爷请小心,属下告退。”
或许他们该担心的是那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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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发现竟有“贼”敢潜入他的昱王府时,李昱便取消了出
京的念头。
既然玩物自己送上门,何必他劳心劳力出去找?
京城方圆数百里,还没有贼敢进昱王府偷东西的,这笨贼该说是
可怜还是勇敢呢?不管是哪种,李昱还是大方地任贼子在府里进出数
次,然后他发现,这贼或许不是贼,而是另有所图。
若是普通贼子,探路踩盘子三次已经嫌多了,哪会接连来了四五
次?所以李昱断言她该是另有图谋,只是这“谋”的……是什么?
要说这昱王府最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就他李昱一个,贼子目的不
言可喻。
原本他以为这贼子为求谨慎会多探个两三次路的,没想到……
呵,也好,至少他无聊的日子可以早点结束。
将怀里的刺客放在卧榻上,李昱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观察她。
“姑娘,还舒适吗?”他礼貌地问。
她只是睁着眼晴不说话。
“不说,就当是舒适了。”李昱摇开扇子,和善地笑问:“敢问
姑娘芳名?”
她皱起眉,看得出面罩下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哎,小王只是觉得,姑娘知道小王名姓,小王却不知姑娘芳名,
有失公平,姑娘何必惜言如金?”
手摇金扇,李昱无一点不耐,脸上尽是猫儿逗弄着老鼠的笑意。
深吸了几口气,她索性闭上了眼。
等了又等,李昱才突然“啊”地一声,呵呵笑得很抱歉,“小王
疏忽了,竟忘了解开姑娘哑穴,姑娘莫怪。”
金扇一拂,一阵劈哩啪啦连珠炮似的污言秽语尽皆出笼,看得出
开骂的人气怒到极点,完全忘了自己处境是阶下囚,只要那个被骂的
人一声令下,她立刻身首分家。
他是故意的!
荷瓦姬拉怒极,她这辈子从未曾有过今天的羞辱及愤怒,这男人
比传言烂上十倍不止!
可恶!他分明是守株待兔,她却沾沾自喜以为无人发现她的侵人,
傻傻地掉入了这男人布好的陷阱之中。
从头到尾,他都在耍着她玩!
面对那一连串男人都望尘莫及的秽语,李昱无丝毫怒意,脸上温
文儒雅的笑意仍在,直到她喘着停了口,他才很可恶地奉上一杯茶水。
“渴吗?”
“呸,本……我宁愿渴死也不喝你的水!”她很有骨气地撇过头。
“那可不行,姑娘若渴死了,小王会心疼的。”说着调笑的话,
李昱半强迫地揭开她的面罩一角,灌了她一杯水,虽然大部份都贡献
了她胸前的衣服,养了他的眼。
“咳咳咳!你……咳!”
“哎呀,怎么喝个水都会呛到呢?”李昱状似无辜地问。
看来是个性烈的姑娘,呵呵,这样的人逗起来才有劲。
“你——”她气得胸口不断上下起伏,“你有种就解开我的穴道,
咱们一决高下!”
“这嘛……”李昱忍着笑意,故作苦恼地微偏着头。
这姑娘忘了她已是他的手下败将吗?
她接着又说:“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别用这种卑鄙无耻的下流招数,
欺负一个身不能动的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弱女子?你?”李昱笑弯了眼。
“有意见吗?”知道自己理不直气不壮,但她还是强硬地大声说
道。
“小王怎敢?”
“那还不快放了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概就是说她吧!
“放了你?”他饶富兴味地望着她,这女人不是蠢就是精明得令
人咋舌。
能将这句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他李昱真是甘拜下风。
“你是学舌鸟不成?快放了我!”她一双美眸厌恶地瞪着他。
“要小王放了姑娘也成……”
“要放就放,哪那么多废话!”她不耐地道。
她开始怀疑起崔纥的话了,这家伙哪里像他形容的阴险狡诈、诡
计多端了?根本是个登徒子、败家子、纨夸子弟!下决定婆婆妈妈的,
一点也不若她北疆男儿明快果决,瘟生!
说不定崔纥根本是夸大其词,有意骗得她北疆国去趟他崔氏族人
的篡国浑水,坐收渔利。
她为这个可能皱了皱眉,转念又想,刚刚李昱耍着她玩却也是事
实,无法否认崔给至少说对了一半,如此说来,李昱极有可能是扮猪
吃老虎。
想着想着,她不禁鄙夷地望了李昱一眼。
李星不是瞎子,自然看到她那不屑的眼神,却只是笑了笑。
“只要姑娘告知小王芳名,小王便放了姑娘。”老是姑娘、姑娘
的叫,多生疏呀。
太过简单的条件,令她起了疑心。
“只要我说出一个名字便放了我?”他难道不怕她胡诌一个姓名?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管你四马、八马。”她随口回道,“你不怕我骗你?”
李昱露出一个看来诚实儒雅的笑容,“小王相信姑娘。”
她心中一窒,咬着唇静默了片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
“水荷。”
乍闻此名,李昱心底一份沉睡久远的记忆隐隐窜动,感到莫名的
熟悉。
水荷……
水中的荷花可怜兮兮的,我才不可怜!
记忆深处,似乎有个倔强的小女孩如此说过。
他倏忽伸手拿下遮去她面孔的面罩,一张清丽动人的脸蛋立即出
现在他面前,如同那双晶亮的眼眸予他的感觉一般,眼睛的主人有着
一张美丽柔媚的脸庞,配上那双灵动的黄褐色眼睛更显灵慧亮丽。
在荷瓦姬拉再次破口大骂之前,李昱赞美地开口道:“水中之清
荷,真是适合姑娘的好名字。”眼底笑意浓厚。
那种轻柔似爱抚的嗓音不是粗犷的北疆男人会拥有的,令她脸上
一热。
“我说了,还不快放了我?”她抿了抿嘴说。
李昱笑了笑,“是,小王遵命。”说着,他便以扇代指解了她的
穴道。
荷瓦姬拉一得到自由马上坐起,作势活动筋骨,漂亮的眸子瞄了
瞄面带笑容的李昱,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攻击他脸面。
“哼!小人!”见李昱躲过,她一跃而起,借着跃起的力道一脚
踢向他下体,存心要他绝子绝孙。
“啧,小荷花你好狠的心。”李星闪过,眸子满是笑意,丝毫不
恼。
“谁是小荷花!”可恶,她明明使尽全力,为何仍伤不了他丝毫?
回忆适才两人对战的场面,荷瓦姬拉并不以为自己武功输给眼前
男人,失手被擒只是因为一时气愤以致乱了手脚,让他占了便宜。但,
如今为何屡攻不下?
“呵,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姑娘,何不让我们坐下,心平气和
地谈谈?或许这其中有误会。”李昱边闪躲着她的攻击,边开口说道。
“哼,只有没种的男人才说这种话。”
“小荷花,女子说话要雅。”话音刚落,李昱已经重新点了她穴
道,她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
“你——”杏眸圆睁,荷瓦姬拉不敢相信他竟有如此身手。
“小王不是警告过你了吗?”李昱叹气摇头。“看来今晚不适合
谈谈,那么小王明天再来拜访。今晚,这间房就让给你了。”语毕,
他转身欲离去。
“等等,解开我的穴道!”她急了。
这男人不会要她站在这儿一整晚吧?
李昱转头微笑道:“明日再见了,小荷花。”
任凭荷瓦姬拉如何呼叫、大骂,李昱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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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昱踏出房门,两名形影不离的护卫立即出现在身后。
“王爷,如此处置似乎不甚妥当。”
将一名摸不清底细的刺客留在府内,对王爷的安全是一大隐忧啊!
悠闲地漫步在深夜中的昱王府,李昱欣赏着黑暗中盏盏摇曳的灯
光,心情愉悦地摇开金扇。
“万俟甲,你又何必太过操心,小水荷的武功你是见识过了,还
担心什么?”李昱将如今占了他寝房的女人看得很扁,毫不在意她是
否为一个刺客。
万俟甲峻厉粗犷的脸上出现不赞同,但却未多加置喙。
李昱回头笑道:“学学万俟乙,相信本王吧!”
哎哎,枉费万俟甲跟随他十多年,竟然这么瞧不起他。
呵,他就说,他真是在京赋闲安逸过久了,难怪会被万俟甲瞧扁。
“你们别跟着本王了,这短短一段路不会有什么危险。”打发两
个护卫,李昱假装不知道那两个爱操心的护卫还潜在黑暗中跟着他。
嗯,明天该进宫试探一下皇兄对北疆的动静知道多少才好,至于
那位水荷姑娘……呵呵,听她还能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想必是可以
撑到他下朝没问题。
水荷……当年嘤瀴哭泣的小女娃已经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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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汉人竟然真的让她在房里站了一夜!
屈辱加上疲累,荷瓦姬拉再也忍受不住地昏睡过去,当她再次睁
开双眼时,触目所及皆是如梦似幻的粉红色——她最讨厌的颜色。
“小水荷,你终于醒了。”
这个声音,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李昱带着淡淡笑意的俊美睑庞并没让她心情好转,反而激起熊熊
怒火。
“你——”她迅速坐起却也差点晕跌下床,是李昱及时扶住了她。
“冲动急躁是一个刺客的致命伤哪!”
“你不要碰我,恶心死了!”荷瓦姬拉不领情,狠狠地往他扶在
自己腰上的手拍去。
恶心?李昱失笑地躲过她的蓄意攻击,而这代表她自作自受了。
“想喝点粥吗?”他聪明的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