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勇敢。若她继续任人伤害下去,这伤,也许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
或许这个“伤痕”会在她心中留存很久很久,或许她会有好长一段时间暗自流泪,但焦英桐知道,此时此地的她只有擦去泪、咬住牙,才能让自己不再受伤害!
“那又如何?”所以,焦英桐缓缓抬起头,用沙哑得不能再沙哑的嗓音缓缓说着,“一来,我已被药物所迷,二来,在我心中,我是与我所眷恋的男子欢爱,与所爱之人欢爱,淫浪又如何?”
“她居然说那又如何!”听到焦英桐的话,徐芳绮愣了愣后,立即望向祁望云。
“那又如何?”祁望云说的,却也是同样的一句话。
听着祁望云平静的语气,徐芳绮有些不解了。“你难道没有感到不屑、感到肮脏?”
“没有。”祁望云终于正视徐芳绮,眼底竟是那样的无奈。“而且永远也不会有。”
“为什么没有?”什出手,徐芳绮急急地指着焦英桐,“你应该要有的啊!她明明是想来破坏我们的坏女人,为了让你明白,我才这么做的啊!”
“我不懂何谓破坏。”祁望云轻轻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听到祁望云的话,徐芳绮更着急了。“这阵子你虽待我很好、很温柔,却怎么也不愿碰我一下,一定是因为这个狗仔坏女人告诉了你我的过去,你嫌我脏,才会这样的啊!”
“过去?”祁望云缓缓抬眼望向徐芳绮。
“我不脏啊!我真的一点都不脏……”
在徐芳绮语无伦次的话语声中,传入祁望云与焦英桐耳里的,是一个沉重而悲伤的故事。
父女鬼屋乱伦,被前来探险的三个男孩望见,父亲逃了,而三个血气方刚的冲动男孩,轮流凌虐了女孩。
而后,母亲知道了,心痛至极的拿着柴刀向父亲兴师问罪,父样在羞愤交加之下误杀了母亲,而后自己上吊。
悲剧发生后,三个男孩的其中之一,因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在三日后畏罪自杀,另两个则就此逃之夭夭,再不曾回乡……
“他爱我,像爱一个女人般的爱我,而我也爱着他,像爱一个男人般的爱着他!但是,却因为他们所谓的好奇心与探险,因为被他们看到了他是如何爱着我的,所以,他丢下了我,让我一个人孤伶伶的留在这个没有人会再爱我的人世间……所以我要让他们知道,在他们同样做出他们口中的无耻之事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十六年后,女孩用另一个名字,以及改变过的容颜,处心积虑的接近了第二个男孩,在与男孩多次欢爱并论及婚嫁后,在床上告诉他,她的母亲出身小山村,名唤李生娟,因受人凌虐而生下了她,而现在,她怀孕了……
又八年后,她也如此接近王经新,然后同样在床上告诉他,她的母样出身小山村,名唤李生娟……
“那你要伤害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真相终于大白后,祁望云缓缓合上眼,再不忍望向徐芳绮。“因为当时在小山村的人是我,与他们一起去探险的人,也是我。”
门外,不知何时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制伏了门外的小喽罗后,快速进到了房内。
“但当时的你并没有见到那一幕,不是吗?”徐芳绮彷若无视般地轻轻笑着,只笑容却那样苦涩,脸上还带着点点泪珠。“而且在我接近你之后,在发现你不知道我的过去的同时,也真的爱上了你,就像我真的爱着我的父亲一样……所以,请你别听这个坏女人的话,更别像那时父亲一样丢下我离开,好吗?”
“你还不明白吗?他之所以离开你,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勇气爱你。”望着被警察轻轻架起的徐芳绮,祁望云喃喃说着,“若他真心爱着你,无论这份爱如何背天逆德,他一定会为你扛下所有的罪。”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是爱我的,真的爱我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他真的是爱我的……”
在徐芳绮一脸茫然的摇头痛哭之时,祁望云走向警察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人,一个个的转身离去……
第十章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房中只剩下焦英桐与祁望云两人。
但焦英桐却多么希望他也一并离去,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眼眸……
毕竟让深爱的男子亲眼看到、听到自己被凌虐的过程,只要是女人,都不可能不痛苦,不绝望的……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可以走——”
许久许久之后,焦英桐颤抖着身子想开口,只她的声音,却与另一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是我。”
祁望云的那声“是我”,令焦英桐愣了愣后缓缓抬头,“什么?”
而抬起头的焦英桐,却望见祁望云并没有注视着她,而是大步走向电视。
尽管下唇都快被自己咬出血来了,焦英桐还是坚强的转过头去望向那个电视,望着原来只有雪花的电视画面,慢慢由雪花转为模糊,再模糊转为清晰。
而当焦英桐彻底看清画面中的人物之时,她真的傻了,因为画面之中,那个与她激情缱绻缠绵的男子,竟是祁望云!
“抱歉,那个男人是我。”接下停止键,祁望云将光碟由机器中取出,然后走至焦英桐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眸。“我想告诉你的是,就算那个人不是我,我也根本毫无所谓!”
脑子彻底的乱了,焦英桐真的不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明白祁望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但半晌后,她有些明白了。
如果祁望云就是“那个男人”,如果他可以干扰摄影机的录制甚至播放,那么他必定是早知道徐芳绮的计谋!
只是,若他早知道,为什么还要配合徐芳绮演出这一场戏?
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复,报复她、也报复“梦境街”对他的欺骗吗?
但他会是这样的人吗?
不会的,他不会的……
“你自然毫无所谓……”
尽管心中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臆测”,但焦英桐的心依旧因他那一句冷漠至极的“毫无所谓”痛得无法呼吸。
毕竟她所知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在朋友受伤害之时毫无所谓的……
她,真的连他的朋友都不是吗?
“是的,我确实毫无所谓,而我之所以可以毫无所谓,是因为我明白什么才是对我最重要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忍住眼中的泪水,焦英桐缓缓望向祁望云,只一片水雾中,她却望见了他眼底的一抹坚决与执着。
“我的意思就是,你是我的妻,一直都是永远都是!”用手轻轻捧起焦英桐颤抖的小脸,祁望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只要你愿意。”
什么?他的妻?
难道他的“毫无所谓”,只因为那一纸可笑的婚书?
“你……怎么回事?”轻轻撇开眼,焦英桐低喊着,“就跟你说这是个骗局了,你怎么那么执迷不悟……”
望着焦英桐脸颊上的斑斑泪痕,祁望云心疼地轻叹了一口的气后,将一纸文件递至她的手中。“我签了这个。”
“你……”望着手中那张“梦境街”的合约书,焦英桐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真的搞不懂!
“看看日期。”半晌后,祁望云又说。
依言将眼眸移至文件上面的签署日期后,焦英桐的眼底彻底模糊了。
因为那个日期,是她告诉他梦境街“骗局”之后的第三日!
“为什么……”焦英桐再忍不住地喃喃问着。
为什么她明明告诉他那是个骗局了,他却还是要签?
他根本不是个喜名好利之人,更不是个习惯在大众眼前曝光的人啊……
“因为是你。”用手轻抚着焦英桐满是泪痕的小脸,祁望云轻轻说着,“所以我乐意上当受骗,乐意无条件接受你的所有,只要是你,只要你愿意。”
什么叫因为是她?什么叫只要是她?什么叫只要她愿意?
她像他很在乎她似的!
可他,真的在乎过她吗?
“你……你那时明明潇洒的一甩门就走的……”脑子彻底混乱了,焦英桐只能胡乱呢喃着。
“潇洒的人是你吧。”听到焦英桐的话,祁望云突然背过身去,嗓音那样生硬,“当初头也不回就走了的,也是你吧!”
“可是我不得不走啊,因为我不仅被人利用了不知道,还害着你一起受骗上当……”焦英桐急急解释着。
“我说我愿意为了你上当受骗,这样你还不懂吗?”再忍不住涨红了脸,祁望云双手握拳低吼着,“我一直是用这样的心在等待着你的,但最后,头也不回就走的人,却是你……”
“你……在等待我?”凝视着祁望云的背影,望着他脸上的红云,焦英桐静默了一会儿后呐呐地问着。
“没错!”祁望云咬牙继续低吼着,“而在你转身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我以为的“幸福”,对你而言却只是可以随时脱离与抽身的棋局!”
“你……”听到祁望云语气中的落寞与苍凉,听着他口中吐出的“幸福”二字,焦英桐彻底被震慑住了,并且此生第一回如此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原来,在她感觉到那份来自他的自在与自然的幸福之时,他早感觉到了!
原来,在她体会到他带给她的自由自在与幸福时,她也曾给过他想要的幸福……
手轻轻抚向祁望云的腰际,焦英桐终于了解他的感受,明白原来那时自己自以为“义气”的离去,为他带来的其实是一种比受骗、受蒙蔽更深、更重的伤害?
他,原来像她爱着他一般的爱着她,只是他总默默的不发一语,静静陪在她身旁,以行动表达他所有的爱恋……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感谢他们让我有这个机会可以认识你、靠近你、拥有你!”背对着焦英桐,祁望云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嗓音也颤抖着。“可你却始终认为那是个‘欺骗’,仿佛我这个人的存在,那一段曾经共同的生活对你而言毫无意义……”
“不是……”轻轻握住祁望云的手,焦英桐不断地摇着头,摇着眼中的泪,全部滴落在他的手臂上。“不是这样的……”
“其实我早知道,你这个公主骑士,若不是因为被他们硬送至我身旁,是根本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我这种死怪胎宅男的……”无顾一切地将心中眷恋一一道出,只祁望云的语声却愈来愈低、愈来愈低,“你心中的理想对象,一直是小柔的先生吕正文那一种的,对吧?”
不知道祁望云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早哽咽得说不出话的焦英桐只能拼命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
“尽管明白,我却还是假装不明白顺水推舟,希望你能继续留在我身旁,也以为你会愿意留在我身旁……”
祁望云的话声低得再也听不见了,而他紧握的双拳,却久久未曾松开。
“你知道吗?”许久许久之后,焦英桐轻轻握住祁望云的双拳,低垂下脸,双颊微微嫣红着,“那一日,我说那些话的时侯,其实很希望你能跟我多说两句话,留住我……”
“你那么潇洒的转身就走,我怎么知道你想要我留你!”祁望云闷声说着。“更何况你都要走了,我还留你做什么!”
“你……你小说写假的啊!”听到祁望云的话,焦英桐愣了半晌,再忍不住地红着脸娇嗔着。
她都说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听不懂啊!
“本来就是写假的,是你自己从来不看,才会以为我是写真的!”祁望云轻哼一声,“当初还有脸来采访我!”
“你知道是我?”听到祁望云的话,焦英桐诧异了。
“你那嗓音谁认不出来?”别过眼去,祁望云的眼眸浮现出难得的羞涩,“那么迷人,那么引人遐思,就像昨晚一般……”
“引人遐思?我?昨晚?”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之所以一直陪在徐芳绮身旁,就是想明白二十四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在你找上我被她发现、而我又感觉到她对你有些古怪的敌意后,我便立即请人在一旁守护你……昨晚我得知你被人迷昏的消息后,曾考虑是该立刻带你走还是静观其变,但一来,我确实想彻底弄明白徐芳绮的动机,二来,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情难自禁了……”
听着祁望云口中的“情难自禁”四个字,想起方才自己听到的那些暖昧欢语,焦英桐的脸蓦地嫣红成一片。
他好像确实真的喜欢她,只是表达的方式让人有些捉摸不清,再加上遇到她这个史上最后知后觉的女人,以及徐芳绮的介入,才使得原本就存在、却暧昧难明的一切变得更加混乱……
“你真的很怪呢?”待想通一切后,焦英桐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而我也真够后知后觉的了。”
“算了,不说了,说得我都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了。”尽管早已心乱如麻,但祁望云明白此刻的焦英桐必定比自己更乱,所以他又一次背过身去,缓缓走向房门。“对不起,我昨夜实在不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我——”
“祁望云,你给我站住!”望着那个落寞的背影,焦英桐再忍不住地含泪大喊,不过她的泪眼中满是幸福的笑意。“是个男人就老老实实的说你爱我!”
“我爱你。”缓缓停下脚步,祁望云加答得没有半点迟疑,“由见你第一眼开始。”
听着祁望云那虽简短却情深意切的回答,焦英桐的泪一滴滴由脸上滴落,“若真的爱我,那就答应一辈子再不许什么都不说就离开我或让我离开!”
“我能说的都说了……”
听着身后那让人心动的话语,祁望云多想相信,但他不敢让自己有任何的期待,就怕期待愈高、失望愈重。
毕竟,就算她愿意留在她的身旁,可她心中的男人永远不会是他,而是那个“狂乱贵公子”……
他有自知之明,像他这种在任何人眼中只会以“怪”、以“宅”来形容的男子,是八竿子也与那“贵公子”三个字连不到一块儿的……
“记得‘狂乱贵公子’吗?”当祁望云如此思量之时,他的身后却传来了焦英桐的娇羞嗓音,那是“梦境街”给你的称号!
“什么?”
听到焦英桐的话,祁望云蓦地一愣后倏地回头,然后在看到她羞红的脸庞以及眼中的热泪之时,脸上出现了一抹狂喜!
因为若如她所言,“狂乱贵公子”指的便是他,那么昨夜她梦中欲与之欢爱的那人,今日她口中那个心中眷恋的男人,根本就是他!
“明明是你自己不好,谁会知道这世上会有你这种上了当受了骗还一点都不生气的怪人。”望着祁望云脸上的狂喜,焦英桐不断地用手抹着泪,“更何况……明明是你不来找我的,明明是你……”
“是,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一把上来抱住焦英桐,向来冷静自持的祁望云是那样的语无伦次。“但我之所以不敢去找你,是因为我更怕你受到伤害,尤其是在还不知道徐芳绮心里打什么主意的情况下,我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反正以后再不许说自己是什么死怪胎宅男了!”一把打断祁望云的语无伦次,焦英桐倚在他怀中轻语着,“你才不是……”
“那我是什么?”
“你是……”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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