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来吃饭,请告诉我,我不会再准备你的份,也不会……不会等著你敲门。」
她直视著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看见她眼底的泪光,而那泪光让他的心摇撼著。
他看得出她此刻是如何的伤心气愤,如果她跟姊夫真的有暧昧,又为何有多余心思在乎他这个「其他的男人」?
难道她打算与他及他姊夫同时来往?难道她想从姊夫那里得到金钱的资助,再从他这里享受到爱情的甜蜜?
「你对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吗?」始终沉默的他,终于开了口。
她眉心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说你绝不……」他几乎想把一切摊开来说,但那个念头一瞬间便在他脑海中消失。
他什么都不想说,他不想戳破她,看见她在他面前露出惊慌、尴尬、羞愧的表情。
于是,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目光一凝地注视著她。
她迎上他的目光,「你想说什么?把话说完。」
他没回答,只是看著她。终究,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视他的沉默为默认,她认定他默认他已经厌倦了这种关系。
「我明白了。」她眼里透露著伤心及苦涩,「很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扰,从今天开始,我……我不会再……」她努力地想把话说完,但终究还是失败。
此刻的她,眼里盈满了泪,没多久,泪水就像溃堤的洪水般流出。
惊见她伤心的眼泪,他心头一紧。
转过身,她急欲离去。而看见她转身而去的他,突然慌了。
来不及思考妥不妥当、应不应该,伸出手,他一把抓住了她——
「你做什……唔!」
一切都快得来不及思考,当他恍然回过神来,竟已攫住了她的唇。
像是想藉由这样的接触觑清她一般,他重重地、深深地挤压著她柔软又毫无防备的唇。
他的双臂紧紧地圈住她,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从他身边飞走,然后飞到姊夫的怀抱。
「拓音……」他懊恼又痛苦地低唤著她的名字。
他不愿放开她,即使事情已经如此的清楚,他遗是不愿放弃这最后的一丝希望。
「你……」听见他如此痛苦的声音,她心头一撼。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唇,紧密地贴在她耳边。
他的大手包覆住她整个后脑勺,揉弄著她柔顺的发丝。他心里有种不能控制的冲动,他身体里奔窜著他熟悉又害怕的热流。
像是感觉到当下的气氛极不寻常,拓音本能地想逃避。
「不……」她推推他的胸膛,「你到底是怎么了?」
「不要动。」他牢牢地攫住她,将她深拥在怀中,以唇片摩挲著她的耳畔,「不要逃开、不要拒绝、不要……」
他的声音带著痛苦的、卑微的、仿佛会折煞他几年生命般的乞求,而那声音让她不忍拒绝。
「角谷……」她不晓得他究竟怎么了,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此刻正在向她发出求救讯号。
「怎么了?」她声线温柔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温柔及关心的声音让他的怒气慢慢缓和下来,他叫起浓眉,神情懊恼且挣扎地凝视著她。
她澄澈的眸子回望他,「角谷,究竟……」
话未说完,他的大手突然覆住她的脸颊,两只眼睛像著火般的注视著她。
迎上他炽热而闪动异彩的褐眸,她心里一阵狂悸。「角……唔……」
低下头,他以吻打断了她的话。
这不是他第一次亲吻她,但却是第一次,她感觉到一股不知名的热浪正侵袭著她。
她对他的感情或许还称不上是爱,但她绝对是喜欢他的。
这些日子的相处其实不足以让她付出全部,但此刻,她却莫名的有所期待。
他的吻充满了热情及渴望,像是一把熊熊火炬燃烧著她,她无力地瘫在他怀里,被动地接受他的掠夺。
「拓音,我爱你……」他声线低哑的说。
她耳根一热,惊羞地望著他。「角谷……」
「我爱你。」他说著,然后一手扣住她的纤腰,将她往他的房里带。
她警觉到自己被他拉进屋里,但她来不及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相识的这些日子以来,他虽每天到她家吃饭,但她却从没进过他的屋子。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家,而她隐隐感觉今天会发生某些事……
「角谷!」她惊慌害羞地推拒他,「我们去吃饭吧?我想饭菜都已经凉……啊!?」
他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一把将她抱住,并低头阻断了她的话。
「唔……」她试著想阻止他,但当她一开口,他的舌却进入她口中。
她陡地一惊,因为这样深入且狂野的吻已超出她所能负荷。
他一手圈住她的颈子,大拇指探入她想抗拒的嘴里,然后火热的唇转战至她羞红发烫的耳根。
他吮吻著她的耳垂,而另一只手则突然地覆住她起伏急促的胸脯——
「呃……」她一震,反射性地拨开他的手。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开她,反倒将她往那张舒服的大沙发上带。
她脚下一绊,整个人趺进沙发里。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欺近。
他压在她身上,唇齿挑逗著她羞涩而脆弱的耳垂,教她惊羞得不断扭动身躯。
她越是挣扎、越是扭动,就更增加两人身体的接触及磨擦。而那样的触戚,让情绪几近失控的他完全崩溃……
他的手摸到她腰际,然后拉起她塞在裙里的衣服下摆。手一探,他碰触到她光滑的腹部肌肤。
她身子一震,惊慌地大喊:「不,不要……」
她的拒绝激起他早已平息的怒火,也勾起他征服的欲望。不理会她的抗议,他尽情地抚摸她的身体。
「住……住手……」初次被如此对待及碰触,拓音惊羞心慌的挣扎著。
她全身的肌肉及神经都绷紧了,身体像是一根拉紧了的弦,随时有绷断的一刻。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他,此刻的他像是可怕的野兽,急欲将她剥开吞噬。
「不要这样……」她抵抗著,但仍不敌他的力气。
她的裙子在一阵扭动挣扎后被高高撩起,露出一截细白的大腿来。
而他的手,已摸上了她的大腿,并朝著她裙底前进。
「角谷,你……」她推开他压得她不能喘气的胸口。
他俯视著她,眼睛里燃烧著骇人的烈焰,他凶恶而阴狠地瞪视著她,仿佛邪灵附身般可怕。
突然,他的大手探进她裙里——
第六章
「啊!」拓音尖声惊叫,并马上推开他,「住手!住手!住手!」
她连声的「住手」惊醒了他,让他回过神来。
在他身下的她表情惊恐,一双无助的大眼睛泛著泪光,害怕的、怯懦的、防备的看著他。
他醒了,完完全全的醒了。
她泪眼汪汪,带著一丝埋怨地看著他。她的衣衫凌乱,裙子高高掀起,露出一截藕白的大腿……
他陡地一震,惊觉到自己对她做了很糟的事情。
老天,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能那样对她?这一切只是单纯的渴望她,还是他想报复她?
「该死!」他恨死自己,颓然地往旁边一坐。
她像是惊吓过度瘫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只是流泪。、
看见这样的她,他痛苦地想一头撞死。
他是野兽、是怪物、是恶魔,他居然那样对待她!?就算她跟姊夫有见不得光的关系,也不表示他可以随意的侵犯她,甚至是糟蹋她。
他不知道能对她说什么,只是懊悔地坐在她身边。
「对不起……」终于,他开口道歉,虽然他知道这不足以弥补他刚才所犯的错。
听到他的道歉,她哭了起来。「为……为什么……」
「我……」他睇著她,却又因为不忍及歉疚而别过了头。
「这不是你……」她哽咽地说:「我认识的角谷和朗不……不是这样的……」
「拓音……」他转头看她,并伸出手去想帮她整理凌乱的衣裙。
他的手一靠近,她犹如惊弓之鸟般跳起,并缩到沙发的角落去。
看见她如此惊恐,且视他如洪水猛兽般的模样,他既后悔又自责。
「对不起……」尽管知道再多的道歉也无济于事,但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做出如此可怕又可恨的事,不只她恨,连他都恨死了自己。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他是宁死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含著眼泪,拓音惊恐又难以置信地看著他。总是温柔又有礼的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
刚才的他就像要将她撕碎般侵犯著她,尽管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及难以收拾的结局,但已经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她喜欢他,也喜欢他温柔的吻,但她不喜欢也畏惧刚才的他。
此刻,她只想逃离。于是,她霍地起身,急欲离开——
「拓音。」他伸手拉住了她。
她一震,惊慌地看著他。
他神情懊悔,眼底有著痛苦、悔恨以及歉疚。「别恨我……」
听见他如乞求般的低沉声线,她心头一紧,眼泪再度流下。
「天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我……」他深深凝视著她,「我只求你别恨我。」
他的神情、他的声音……现在的他已经回复到她所认识的他。她知道此刻的他,绝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我……」她咬著唇,「我不恨你,我只是……怕你。」
「拓音……」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心中有余悸,但已不急著逃开。
「是我不好,我……」他微顿,「我失控了。」
「你不是个失控的人。」她说。
「今天发生了一件事,而那件事情让我几乎崩溃疯狂……」他懊悔不已地凝望著她。
「是什么事情,跟我有关吗?」她问。
他浓眉一虬,沉默了几秒钟。
他不能把那件事说出来,因为他并不想放弃他跟她的关系。
尽管他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面对她的时候,他却违背自己的原则,选择自欺欺人。
「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有点忧心地问:「能告诉我吗?」
他眉心一拢,语气坚决地说:「很抱歉。」
「那是你的秘密?」
「算是。」
闻言,她低头不语,一副若有所思。
「拓音,」怕她随时会甩开他,他只能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我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再做出让你讨厌跟害怕的事情。」
她没有挣开他的手,只幽幽地、静静地看著他。
须臾,她点了点头。
她发现他心里有个很大的秘密,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隐约感觉得到,那个秘密足以撼动他俩的关系。
尽管她很想知道他心里的那个大秘密,不过每个人都有不想说也不能说的秘密,她不也是。
这么一想,她顿时释怀许多,于是问道:「你还想来我家吃饭吗?」
「应该说……你还愿意让我去你家吃饭吗?」他有点惭愧地问。
她浅浅一笑说:「我去把饭菜热一热,你洗完澡再过来吧。」
听见她这么说,英浩安心了一些。
「那我先回去。」她说完,便走向门口。
「拓音……」突然,他叫住了她。
她回头,疑惑地睇著他。
「你会离开吗?」他这么问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他知道姊夫帮她买了一层价值三千万的房子。
她一怔,似乎不明白他的问题。
「我是说,你会离开这里吗?」
「离开?」她皱皱眉,笑叹了一记,「我能去哪里?」说罢,她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我能去哪里?这句话的意思是她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是吗?她难道不知道姊夫以她的名义买了一层楼?
她是真不知情,还是在他面前装蒜?
不,不管是什么,至少这一刻他不想去深究……
尽管心里已经原谅了他,拓音还是选择在隔天早上避开了英浩……
她并没有恨他,也没有讨厌他,但在经过了那件事情后,她实在无法若无其事地面对他。
她知道自己在面对他时,一定会不小心露出「我怕你」的马脚来,为免他尴尬,她认为她还是先避开他两三天会比较好。
但,晚上怎么办呢?他还是会来吃饭吧?那她该怎么做?
她真的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下班后,她走出公司门口,却不知自己该向右转还是向左转。
她该去搭地铁,然后回家,还是……
「河合。」突然,背后有人叫了她。
她一怔,转过头去。叫她的是公司一位名叫明美的同事。
「你晚上有空吗?」明美试探地问。
「有什么事吗?」
明美说道:「是这样的,晚上我们要跟丸菱商事的人联谊,你要不要一起来?」
联谊这种事,她从来不感兴趣,但今天却成为不想准时回家的她,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好。」她很快地答应了。
明美一震,惊疑地问:「真的?」
因为拓音在公司里有点像独行侠,几乎不参与任何的活动及聚会。所以她刚才是姑且一问,毫不抱任何希望,却没想到她会一口答应。
「嗯。」她点头。
明美撇唇一笑,「那我们走吧。」
拓音真的没想到联谊竟是那么的无聊又没趣,也许是因为她压根儿没想过在这聚会上认识任何男人吧。
当明美及其他女同事们热衷地跟丸菱商事的菁英们谈天时,她的脑袋里只想著他——角谷和朗。
现在的他,在做什么?
他是不是去敲了她的门?是不是扑了个空?是不是……老天,他会不会以为她故意疏远他?
不,她没有那种念头,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一向自律且自爱的她,从没跟任何男人有过逾矩的接触,虽然他已经不只一次吻她及拥抱她,但昨晚的吻及拥抱不一样,那是她第一次感到心惊。
她从不知道当男人失控起来,会是那般的惊心动魄。
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住手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情形呢?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联谊结束后,她跟明美搭明美今晚的「收获」——丸菱商事业务部副理的车回家。
到达公寓楼下时,已经将近十点。
送走明美他们,她踩著有点沉重的脚步上楼。经过二楼时,她发现他的屋子里灯光昏暗,阗静无声。
她想,他要不是还没回来,就是已经睡了。
也许想避开尴尬场面的人,不只是她。
上了三楼,她左转走到自己的门前,然后从皮包里摸出钥匙来。
刚把钥匙插进门上的钥匙孔时,背后却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在躲我吗?」
她陡地一震,猛然转身,这才发现幽暗的走廊上站著一个人,而那个人是……
「角谷……」是他!
看他的样子,他似乎在下班后就一直在这儿等她。
「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躲我?」已经等了她一晚上,不,应该说等了她一天的英浩,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她。
早上等不到她,他知道她在躲他。一整天他心神不宁,无法工作,整个脑袋里都是她。
他怕她会那样逃开,怕她就那么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然后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于是等不及下班时间,他就离开公司赶回公寓。他像个傻瓜一样敲她的门,他以为迎接他的会是那个已经做好晚餐的河合拓音,但是……他的希望落空。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了。」他神情落寞却又凝重,一双眼睛因疲惫而有些血丝。
「我……我去……」
「我不想知道你去了哪里。」他打断她,语气有点愠怒,而愠怒之中又隐藏一丝的恐慌。
是的,是恐慌,他多么害怕她去了另一个地方,多害怕她见了某个人,然后再也不回来这里。
刚才他看见一辆丰田轿车载著她回来,虽然他不知道车上坐著的是什么人,但他确定那是男人开的车。
她搭男人的车回来,但却从后座下来,可见她跟这个男人的关系是非常疏离而陌生的。
尽管他相信她跟送她回来的男人并没有太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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