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槿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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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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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笑得异常明媚,领旨而去,那侧妃第二日便疯了。

    我心中暗暗得意着,却不想这件事却让我后悔了一生……

    听说她醒了,我高兴了一日,暗自盘算着过两日便可看到她了。

    谁知,小五却匆匆地跑进来,说她硬闯朝阳宫,已到了西芫花圃。

    我大惊之下跑了过去,她身上只穿着单衣,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一双赤脚踩在冰冷的地上,我心疼万分。

    她望着那侧妃的疯癫的模样,缓缓地伸出手去又惧怕地缩了回来,嘴张了张又合上,眼底的悲伤逐渐地加重。

    兔死狐悲。

    她的动作惊了那侧妃,那侧妃疯狂地抓住她的手,使劲地摇晃着,长长的指甲陷进了她的肉。我急忙命人将那侧妃拉开。

    她的眼泪就那样毫无预警地一滴滴地滑落,让我不知所措也慌乱无比。

    我欲上前柔声哄她,却被她那双满是仇恨与决绝的眸子,震慑当场。

    我恶言相向,却被她因绝望而通红的眸子吓得退了回来。

    她转身离去,走得如此地决绝果断。

    我忧心地望着远去的她,找了个面生的太监去通知太平轩的人,让小五紧跟着她。

    那以后,我忐忑难安日日挂念,一切还是如此的猝然,让我防不胜防。

    我得知西乐带着她夜闯禁宫后,便立即调动了大量的御林军,不为别的,只为万一之时将她留下。

    看着她不顾众人的哀求去意已绝,我惟有出言恫吓。

    平生第一次听到了她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她话语流利而坚定,许是长期不说话的缘故,语调有点怪异还略带点沙哑。心中的大部分恐惧被狂喜取代,一时间呆在原处,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她痛斥着众人的背叛与欺骗之时,我本想柔声安慰,可到嘴的话语变成了浓重的讽刺。我本不想如此,为何屡次地伤害于她?

    西乐拉住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割舍,有洒脱,有放开。

    我怒不可遏又惊慌失措,想也未想便叫住了她。我已顾及不上父皇的失望与惩罚,爱恋已久的话脱口而出。当说出的那一刹那我如释重负,我以为如此以后她便不会弃我而去。

    可是……我错了……从开始的时候我便错得离谱……

    她呆愣当场,眸中的震惊更是不加掩饰,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那男儿身。

    那一刻我的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宠溺地看着她与西乐的一唱一和。我能看出西乐对确定她的女子身份也莫名地兴奋,只是……当时却不及多想……

    未曾想她得知我心意之后,丝毫未动摇离去的决心,我惟有用武力将她留下,不想御林军却曲解了我的意思。

    当看见御林军提刀砍向她的那一刻,我惊到了极处,忘记了呼吸,却听到了父皇的怒吓。

    记忆中的父皇从来都是温文尔雅,谈笑间樯橹已灰飞烟灭,此次为何如此地惊惶失措?当我再次抬眸望向她的时候,她的脸是一片毫无妥协的决绝,那一刻我的心如坠谷底。

    我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的时候,想起来时匆忙,只用丝带随便绾了个发髻,冷谷寒玉簪被置于一旁。

    我怎将她是个用毒高手,这样重要的事忘记了呢?后来这重要的事我忘记了很多次?或许我潜意识地从未想到过她的毒,会几次三番用在我的身上。

    她蹲下身去,与她那心念念的嫡亲亲的父亲决裂。

    第一次我同情这个手握重兵,一直威胁我君家江河的威武的将军——訾吟风。此时的他,那样的卑微、可怜、绝望。

    第一次我看到那个指点江河运筹帷幄的父皇,帝王面具破裂下的表情。此时的他,那样的惊慌,那样的后悔,那样的绝望。

    可这一切,都不及她的转身离去,来得让我慌乱。

    是谁?是谁斩断了她在这里的最后牵挂?是谁将她那样温润柔弱的一个人逼得如此决绝?

    她就要走了……对我却……连看都未看我一眼,我不甘心……我怎能甘心?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抓住她离去的脚步,告诉她,虽然这么多的人和你没有瓜葛,可是我还有……我还有,我的心还在你那里,你怎能如此残忍地抛下我?

    她的脸上没有出现我想要的不舍与松动,但眼底涌出了淡淡的愧疚也让我安慰良久。我知道我们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们还有牵连不是吗?

    她风轻云淡地拍开了我的紧紧抓住的,一辈子都不愿放开的手。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抛去了地位,抛下了尊严,抛下了一切,苦苦哀求着她……只求她能为我心软一次……就一次……只求她能多看我一眼……就一眼……

    我什么也不要了……真的什么也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

    只要你还不行吗?……还不行吗?……还不行吗?……不行吗?……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初入江湖多波折(一)

    初入江湖多波折(一)西乐訾槿一行人,一路逃至皇宫外,其中一十二人出城后一路朝辰国方向引开追兵,余下訾槿西乐一十二人;在皇城繁华地的一处大宅内停了下来。

    自出宫后,众人一直躲避在大宅中。连日来让西乐忧心的并非是月国的追兵,而是訾槿一日比一日嗜睡。开始的几日只是睡到午时方可唤醒,这几日从醒来到再次昏睡加在一起也不到两个时辰,有时吃着吃着东西,便已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任其怎么唤也唤不醒。

    夜未央,斑驳的月光下,西乐坐在床边,绝色倾城的脸上露出恍惚的笑容。她凝视着床上的訾槿,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睡脸。她的手一点点地滑过訾槿的五官,脸上的笑容慢慢地狰狞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恨意,一丝古怪,一丝嘲讽,还有一丝复杂。

    “主子,人带回来了。”一人立在门外恭敬地说道。

    西乐轻扬了下手,那人无声地退了下去。她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訾槿凌乱的发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起身离去。

    宅内最北的角房,锦御恭敬地站在门外,西乐闪身走了进去。

    屋内,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鱼落被缚住双手,面无表情地坐在屋内,见西乐进门微微地抬眸,眸中滑过一丝失望。

    “呵,失望了吗?”西乐嘴角轻勾,讽刺地一笑。

    “那人说我若自愿前来,便可见到主子。”鱼落眸光流转,扫了西乐一眼,冷冷地回道。

    西乐嘴角含笑,踱步到鱼落身旁坐下,手中把玩着一个琉璃扳指:“可她不愿见你。”

    鱼落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伤痛:“主子她……还好吗?”

    西乐侧过脸:“她摘了那聚魂玉,你说她好吗?”

    “我本想将那聚魂玉拿回来,可将军日日将它攥在手心……”

    “五年前,你为答谢訾吟风对你妹妹的救命大恩;甘愿做了他的暗人。一年的时间你不但让訾吟风对你欣赏有嘉,更让他将比性命还珍视的人交到你手上。你说……怎么那么巧?怎么那么多的巧合?本宫查了你三年,却查不出你的来处和以往……鱼落你到底是谁的人呢?”西乐温柔地笑着,轻轻地捏住鱼落的下巴,笑意却未达眼底。

    鱼落不惧地迎上西乐的目光:“长公主有事不妨直说。”

    西乐脸色一敛,眼中满是狠厉:“你不怕本宫杀了你吗?”

    “长公主若要杀鱼落,何必大费周章地带鱼落来此。”鱼落脸上露出冰冷至极的笑容。

    西乐眉间上挑,微微一笑:“本宫喜欢聪明人,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本宫不管你是谁的人,不管你忠于谁……本宫只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鱼落猛然抬头,轻扬下巴,硬声问道。

    西乐对着昏黄的灯光,执起手中的琉璃扳指:“炫凰琥珀手链乃五百年前;我司寇族先人留下的镇族之宝……不想却毁于訾吟风之手。本宫将所有琥珀珠子与天下至宝冷凝银,炼制了这枚琉璃扳指,一直佩戴在家兄的手上,你说……它怎会在你主子手中?”

    鱼落蹙眉想了良久,方才回道:“四年前主子赴中秋皇宴回来后,便已得了这扳指,具体鱼落并不知晓。”

    “是吗?”西乐笑吟吟地收起扳指,抬手解开了鱼落被绑的双手,缓缓拿出一粒药丸,“吃了它。”

    鱼落迟疑地看向那药丸,似是考虑了一下,缓缓地伸出手接过,闭上眼吞了下去。

    “你妹妹已被接出将军府,此时正在赶往辰国的路上。锦御会送你去同她会合,到了辰国你拿这个扳指去见本宫的皇兄。”西乐将琉璃扳指放在鱼落的手中。

    鱼落手中的琉璃扳指在灯光下发出七彩的光芒:“此事怕是不妥,这扳指是主子得来……”

    “你大可放心,皇兄他并未看到拿走扳指的人的长相。虽然本宫并不知道这扳指怎到了你家主子手中,但本宫可以看出皇兄……对拿走扳指的人并无恶意。”

    “既然如此,此事并非一定要鱼落,鱼落想留在主子的身边……”

    “留在她身边?便于继续下药于她吗?”西乐冷笑一声,转过头来逼视着鱼落,“此事若非一定是你,本宫何必大费周章地带你前来?你真以为本宫的皇兄是那么好唬弄的?不说四年前你正好身在月国皇宫,单说四年的时间让你对訾槿习性无所不知,本宫想不用你也难。再说本宫质于辰国之时几乎日日造访太平轩,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占尽了,你说,本宫能不用你吗?”

    鱼落将头低得死死的,硬声问道:“长公主为何如此处心积虑,欺骗安乐王爷,难道真的只是想将主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吗?”

    “不是安乐王,是本宫的皇长兄。”灯下的西乐回过头来,妖娆地一笑。

    鱼落猛地抬起头,诧异万分地望着灯下西乐似笑非笑的侧脸:“莫非四年前他们抓的是……”

    “不错,正是本宫的皇长兄。”

    鱼落怔在原处,嘴唇蠕动,神色异常复杂。

    “本宫真想看看宣隆帝和訾吟风得知此事的模样,哎……可惜了……”西乐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

    “长公主想让鱼落怎么做?”半晌后,鱼落回过神来。

    “拿着这扳指,去见本宫的皇兄便可。”

    “可是万一……”

    “本宫敢用你,便不会有万一,即便皇兄调查此事,得出的结果也只会是你。”西乐气定神闲地坐到鱼落身边,微然一笑,满面的自信。

    “若他问起得这扳指的缘由,鱼落该如何应答?”

    “你大可放心,以本宫看来……皇兄定不会追问的。”

    “鱼落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鱼落细细地摸着扳指上的花纹,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本宫可以不管你是谁的人,不管你忠于谁。既然你的任务是看顾訾槿,本宫自会把她带回辰国皇宫。到时候你虽不能像当初一般与她形影相随,但想得知她的消息与处境也是易如反掌。更何况你已吃下本宫的独门迷药,已没有任何资格与本宫讨价还价。”西乐伸出手轻托着鱼落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温柔如水。

    “既然长公主知道鱼落心怀异心,难道就不怕吗?”鱼落昂起下巴来,与其对视,嘴角微微上扬。

    “怕?本宫只会怕你会真心待她,忘记了自己该忠于谁。”西乐目光如炬,似是能把人的心思看穿了。

    鱼落逃一般地撇开脸去:“长公主打算将鱼落的妹妹怎样?”

    西乐缓缓地回头,脸上的笑意加深,眸中却一片冰冷:“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保你和你的妹妹永享富贵,如若……你胆敢给本宫玩什么花样,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那可爱的妹妹生,不如死。”

    鱼落冷着脸,将扳指收入怀中:“何时动身。”

    “锦御。”西乐缓缓地坐下,轻唤一声。

    锦御闪身进门,低下头恭敬地立在一旁。

    “你带鱼落姑娘立刻出城,追上那些人,务必将她姐妹二人,安全地带回宫去。”

    “主子身处险地,锦御以为……”

    西乐弹指一挥,鱼落定在原处,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见西乐的朱唇一张一合却是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回宫后将寐魂与惜魄带回来,十五日内必须赶回来!”西乐神色冷冽,硬生道。

    “属下定不辱使命。”

    訾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的依然是那陌生的纱帐。不知已在这大宅处住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每日每夜,好像睡不够一样。西乐说五日前月国已撤了搜查令,自己却拖累众人不能动身。

    訾槿揉了揉眼睛,发现此时居然是白日。她嘴角慢慢咧开了漂亮的弧度,多久了?多久未在白日时醒来了?

    “醒了?”西乐靠在訾槿的床边,声音难得的低哑。

    訾槿抬眸看向西乐,咧嘴大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窗外艳阳高照,訾槿如得了水的鱼儿一般,欢快地在床上活动活动手脚,猛地起身鞋都来不及穿,急急地朝门边跑去。

    西乐依然靠在床边,抬眸看向在门前阳光下蹦来跳去的訾槿,笑意慢慢地爬上绝色的脸颊,直达眼底。她拿起訾槿的外袍和靴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穿上吧。”

    訾槿回头灿烂的一笑,欢快地接过衣物,笨拙地朝身上套着,怎么穿也穿不整齐。

    柔柔的阳光下,西乐嘴角一直含温柔似水的笑意,缓缓地伸出手去,一点点地整理訾槿凌乱的衣物,手法笨拙而温柔。今日她身着一身紫色纱袍,衬得脸色异样的苍白也异样的温和。暖暖的光线洒在她的侧脸上,美得让人恍惚,美得让人沉醉。

    訾槿神情恍惚,嘴角挂着傻傻的笑容,双眸直直地看着西乐,不自觉地伸出手,将她耳边的那缕乱发抚了抚。

    西乐抬眸正好对上訾槿痴痴地眸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随即敛下了眼眸,耳根通红一片。

    訾槿不可思议,瞪大双眼看着西乐万年难得一见的害羞的表情,恶作剧心骤起。她的手背温柔地磨蹭着西乐的侧脸,微微地踮起脚尖,脸一点点地凑了过去,轻吻了下去。

    西乐的动作一滞,瞬时浑身僵硬,想也未想猛地推开訾槿。

    訾槿不及反应,倒退了几步,抑郁地站在原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当初是谁一日调戏自己好几回,每每弄得自己面红耳赤逃跑连连?

    西乐怔愣地站在原地,抬眸看向訾槿,脸色异样地阴沉,眸子更是复杂得让人不敢深究,转身欲走,却眩晕得倒退了好几步。

    訾槿不及多想,急忙上前拉住了西乐的手。西乐眉头紧锁无力地靠在了訾槿的肩头,微微地喘息着。暖暖的日头,西乐的手却冰冷一片。訾槿忙摸向西乐的脉搏,脸色却越来越差。訾槿虽不懂武功但却对医术有着异样的天分。西乐也算是訾槿认知的高手,脉搏怎会如此的杂乱无章:“怎会如此?”

    西乐温顺地靠在訾槿的肩头,双目紧闭,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主子伤势未愈,却一连数十日给人输送内力,自然会如此。”不知何时锦御已站在走廊的另一边。

    訾槿愣愣地看着西乐,怪不得这几日醒来的时候精神好了许多,今日更是早早地醒来。

    良久后,西乐方才缓缓抬起头来,朝锦御看去:“本宫要的东西可有带回。”

    锦御恭敬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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