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渟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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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渟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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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敢,脸上的表情却是:尽量多多说我的好话吧!
  “哈哈哈哈……”谢泉渟大笑,“行了,别耍啦,回去告诉燕岚,就说我这个‘小子’一定给他面子。”“是。”流水完成任务,打道回府去也。谢泉渟好笑地看着他走远,然后回头吩咐:“如霞如雯,你们收拾收拾,跟我去敷衍一下他们;如轻,你留在府里陪着你三夫人。娘这两天身体不怎么好,需要好好休息,天也渐渐热了,让她别总是憋在佛堂里念经,偶尔也出来活动活动。”“是。”三个丫头应声而去。不一会儿,谢泉渟和如霞、如雯就到了陈燕岚指定的酒楼。“好小子,总算肯露脸啦?哼,我还以为你隐居去了呢!”陈燕岚人到声到,迎了出来。
  谢泉渟一笑了之:“最近忙。”“你啊你,真是有架子了,一句话三个字就想打发我了?现在想见你一面都要七催八请的。说起来,我也只在你妹大婚那天和你打了个照面,连话都没赶上——不过我倒是看见你和简兄相谈甚欢。说,你这几天又忙的什么?难不成忙着找媳妇?”陈燕岚打趣。“这都是说的什么话!”谢泉渟佯怒,却撑不住又笑了,“还是快进去吧,你这主人家的,还向外赶客人吗?”“是是是,你又有理了!”陈燕岚摇摇头,“真不知以后谁还能受得了你,整个一老狐狸似的,脸皮又厚得紧……”说归说,他还是动作利索地把谢泉渟请进了雅座。方进门,陈燕岚眼珠一转,贼贼地说道:“这下子人来齐了。我们要不要罚最后来的人啊?”
  “当然要了!”“那是绝对的!”“好好,一定要!”一时,附和声四起。谢泉渟抿抿嘴,淡淡扫了扫在座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寒了寒,包括陈燕岚。“呃……还是不用了吧……”“是啊……不用了……快点上菜……”很好。谢泉渟满意地点头。有时候,目光杀死人还是很管用的。偏偏有人不吃这一套。此人正是简潇。“箴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空出来和几个朋友聚聚的哦。你一迟到,害得我们这些事务繁多的人都要等你,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你说你应不应该自罚一杯?”简潇扯着一抹让人看见了就想上去揭下来的假笑,闲闲地问道。谢泉渟不在意地笑笑:“自罚就自罚,只要大家觉得我该罚。”语毕,爽快地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当着众人的面把杯子又翻过了来。
  “好!”立马有人叫好。“箴铭,如何?”谢泉渟斜看一眼简潇,大有挑战之意。“这个算什么。”简潇懒懒地起身,行至谢泉渟身边坐下。“你!”谢泉渟闭眼,努力平息怒气。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气不气、气了就中计……千万不能因为个别人而破了这些年的老狐狸功底。眼看谢泉渟气得红通通的脸颊恢复了本来颜色,简潇有点遗憾。好像还是没有很大成效啊……简潇暗忖。就在相临的两人都各怀鬼胎的时候,另一边未婚的几个公子哥儿开始讨论起家里的催婚。
  忽然战火烧向谢泉渟和简潇这边。一个读书人家的公子笑着对谢泉渟说:“谢二少,你呢?你看你家的女子都风光出嫁了,你也该‘嫁’了吧?”一阵哄笑。谢泉渟不以为意:“我大哥还没‘嫁’呢,轮得着我吗?你们真是公主不急,急死……”
  说到此处,神秘一笑,任他们自行联想去了。“谢二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说我们是太监!”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大叫。
  “哎哎,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这么有说吗?”谢泉渟忍笑,正经地问道。
  又是一阵哄笑声。笑声刚过,又有人把矛头指向简潇:“简大少,你可是我们中间最大的了,怎么还不考虑成亲的事啊?老夫人都不急么?”立即有人起哄:“就是啊就是啊!”也有知情者笑起来:“谁说简老夫人不急的啊,一天到晚的给简兄看美人图,东家西家的女孩子早被简老夫人给查个遍了!”“原来如此啊……简兄,你可得说说,你相中哪家的小姐了啊?”好事者兴致勃勃的。
  简潇不怀好意地看看谢泉渟:“箴之这样的就好。”沉默过后——“哦哦哦……”“谢二少,被简少告白了啊,作何感想?”“好样儿的啊,简兄,断袖啊!”谢泉渟脸上青红相间,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简、潇!”她几乎是用的尖叫了。“什么事啊?”制造轰动的当事者简潇还在装蒜。“我、还、真、看、不、出,你、是、这、样、的‘好、人’啊!”谢泉渟一字一顿,脸上终于没有了招牌笑容。“好说好说。”“你……过分!”“哪里哪里。”“你……无耻!”“冤枉冤枉。”谢泉渟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那个以精明称著的简潇。所有的人都快笑翻了。能让商场一大猛将谢家二少爷吃瘪的,全天下大概只有简家少爷了,不愧是和谢泉渟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快,谢二少,表个态啊!人家都深情告白了……”“哈哈……”谢泉渟脸红——气的,连声说道:“你们这群家伙,小心我以后收拾你们!”
  “够了啊,别说了,你们没看见我们谢少爷脸都快熟透了?”陈燕岚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现出身,笑嘻嘻地对着众人说道。就连如霞和如雯都笑得没了形象。没过多久,谢家二少爷谢泉渟被简家少爷简潇当众调戏的事情就传便了整个显城。而且越传越离谱,从最初的开玩笑,到了最后的两人确实有暧昧关系。于是有人说:原来简少爷退掉谢二小姐的婚事,是为了谢二少爷啊!立刻有附和者:是啊是啊。看谢二少爷长得多俊秀,也难怪看惯美女的简少爷会动心了。
  然后又开始瞎担心:哎呀,两家是世交,又有联姻关系,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事而闹开啊?
  最伤心的当数显城未出嫁的女子们:一下子少了两位如意郎君了啊!这应该就是人言可畏的另一个实例……偏偏两位当事人全都对此保持沉默态度,这就更让人浮想联翩了。据说,连极少出门的简老夫人都被惊动,在家中对着唯一的儿子痛哭失声,大叫“养儿不孝,己之过”……
  真是一场闹剧。
                  
远行
  在谢草熏出嫁后,谢家还剩三个男子没有成家(其中的两个还没立业)。
  这可急坏了谢老爷。再加上不久前发生的“谢二少爷被简少爷调戏”的戏剧性事件,更让这位年事渐高的老人担忧。男子不成家是什么概念?孙子抱不上啊!孙子抱不上是什么概念?没有后代啊!没有后代是什么概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以上是谢老爷训导三个“不孝子”的原话再现。谢泉渟似笑非笑地摇着扇子,对此不置一词。天有点热,该让父亲大人降降火,免得把府里的房子烧了。谢风泠无奈地挠挠头,傻乎乎地问:“爹呀,哥哥们还没娶妻呢,为什么把我也叫来啊?我才十二岁耶!”谢老爷闻言,差点没吐出血来。谢赐福酸兮兮地道:“爹,儿子尚未功成名就,不便娶妻。”谢老爷抖着手指:“你……你……”实在是没法了,他转向谢泉渟:“儿啊,你……”“没兴趣。”谢泉渟就用三个字打发他。“什么!你居然真的……真的和简家那个混小子……”完了,谢老爷误会了。
  这下子触到了谢泉渟的痛处:“爹,就算我搞断袖,也不会找简潇!”“你这说得什么话!只要是断袖,那不都一样!”谢老爷顿觉血气上涌,人快要气炸了,“看看你们三个!还有点样子吗?一个个都不给我争气,我要你们何用……”谢泉渟看着自家老爹的怒颜,不由得感到好笑:“爹,您老人家还是少生气为妙,小心气坏了身子。您忘了我房里的如轻她们了?”这一盆来自天山的冷水把老爷子的怒火泼灭了不少,他叹了叹气:“我没忘。可就算你收了她们,依她们的身世背景,也只能当个小妾。你作为谢家当家,怎么能娶个丫头当正室夫人?”
  谢泉渟闻言,慢慢敛起笑容,耳上的三枚黑石灼灼地闪着似乎能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的耀眼的光芒。她冷冷地问:“那按父亲的说法,什么样的女子才有资格?在您眼里,连母亲那种女子也是要屈居下品吧?”“箴之……”谢老爷没想到竟会发展成这样。谢泉渟拍拍衣摆,迈步出门,边走边说:“我忽然想起绣坊那边还有些事情要我去处理,我先失陪了。”绣坊确实有事需要谢泉渟处理,是关于西北地区游牧民族的生意。“少爷,以往我们每年都是派人在他们迁徙之前到那里去做买卖,但是效果并不好。游牧地区的人对绣品不是很关注,在他们看来,绣品不过是华而不实的薄布片罢了。布庄在那儿的生意倒是不错,可布庄已经没有了……”绣坊的老板为难地说道。“照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最好是放弃西北的生意了?”谢泉渟悠然地坐着,底下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多喘几口。“……是的。”“那么,又是谁告诉你,布庄‘已经没有了’?嗯?”谢泉渟还是悠然自得地坐着,但是同样坐着的管事们感到了压力。谢泉渟一声冷哼,道:“我只是说把布庄当成嫁妆,可没说把它送给毕家。布庄的盈利归我的妹妹,也就是归了毕家,而经营归我们谢家,你们明白了吗?”“……明白了。”管事们终于看清了自家主子的用意,不由得佩服。谢泉渟没有明确说明她会把布庄的所有经营权都移交给毕家,而只是当了“嫁妆”,这就代表着,只要她一天不撤回她的人,毕家就一天无法接管布庄。“那么……今年还是要去的?”有个管事怯怯地问了一声。“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今年由我亲自出马。”谢泉渟平淡地宣布,好像要出大远门的人不是她似的轻松。“什么?”“不会吧?”“啊?”一时,管事们都有点接受不了。“不然要怎么办?你们每年都没有什么新进展,又找不到突破口,不由我亲自去,你们还能让谁去?”谢泉渟待他们安静了,方缓缓地问道。“……”是的,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希望,毕竟谢二少爷的经商天分不是他们这种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可是——“少爷,您要是不在这里,我们不好决定大事的……而且,我们没必要一定在西北安营扎寨啊,北方的澹台世家……”老板还在犹豫。谢泉渟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然后告诉他:“没错,澹台世家是北方的大商户。但是我们与澹台家经营的物件并不冲突。况且,他们有他们的计划,我们有我们的方案,又怎么会引起生意上的问题呢?至于说你们没法决定大事嘛……我对你们有信心,同时我也会留下人来,好方便你们与我联系。行了,就这样,我意已决,无须再劝。”听过这番话,大家才放下心来。“那……请问少爷,您要和谁一起去呢?”谢泉渟倏地露出诡异的笑容:“简潇。”“啊?”全体人员均呈呆滞状。等消化了谢泉渟的话后,他们不禁在心里怀疑了:简家少爷能去吗?这可是相互竞争的问题啊!
  事实证明,简潇不但要去,还很乐意去。原本简老爷并不希望他们联合,因为这或许会使自己的盈利受到损失。但就是简潇的一句话打消了他老人家的不情愿。“与箴之合作,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我们都不会让别人抓去好处。”简潇如是说道。谢泉渟是什么样的人,简老爷很清楚,而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更清楚。所以,这两个人合作的确是最佳选择,他们既可以共同努力,又可以一致对外,算得上是好搭档了。西北地区的生意确实不好做,有人相互照应着,未必不是件好事。于是简老爷欣然同意了两家的联合,还开始乐见其成起来了。然而,谢老爷并不怎么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为什么又是简家的小子?你们难道真的……”谢老爷有点紧张了,事关重大,不得不防。
  “只是为了生意能更好的发展。要不,父亲大人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么?”谢泉渟看都不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问道。果然还在生气。谢老爷现在为那天发生的事感到极端的后悔。唉,就知道不能逼他成亲,更不能和他提什么小妾的事。“我是不能,但你不必……”结果这句话还没说完,谢泉渟就很有礼貌地无视他的发言,自行告退了。
  “你……唉……”谢老爷叹气,颓废地坐在太师椅上。难道他当初做错、说错什么了吗?可一个男人,不都要成家立业的吗?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他不明白——大概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了。相对而言,三夫人关心的事情就少了很多。当谢泉渟告诉三夫人,她要出远门去西北时,正在佛堂读经的三夫人只是说:“路上小心,凡事多加考虑,遇险切忌轻率为之。”“是,我记住了,娘。”谢泉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把如轻、如霞、如雯一起带走,而是把温柔细心的如霞留给了母亲,把精明强势的如雯安排到绣坊,只带了武功最好的如轻与她一同上路。“如霞,三夫人就交给你了,我一向知道你细心,而且还有翠姑姑照看着,也没什么好再说的。如雯,你去绣坊时要注意帐本的问题,如果生意上有你和管事们都处理不了的事情,要速速汇报给我;如果是家里有什么事你处理不了,不要去找三夫人,去找翠姑姑就行。如轻,多带些防风的衣服,西北不比我们这里的和风细雨。”“是。”三人齐齐回道。然后谢泉渟开始让下人们准备轻便的马车、行李,又让人去通知绣坊着手货物的装载。一时间,谢府里忙上忙下,热闹非凡。她刚刚布置完要干的所有事项,谢风泠就冒了出来。“二哥!”“嗯?怎么了?”谢泉渟忙里抽空,看着打小宠爱的弟弟。谢风泠闪着大眼,问道:“我想……我、我能不能和二哥一起去啊?”谢泉渟一滞,心知是自己最近又忙到忽略了小弟了。不由得有些内疚:“继之,这次二哥不能带你出去。”“为什么?以前二哥都带我出去玩的啊!”谢风泠委屈地撅起嘴来。“那是以前……这次,二哥要去很远的地方,路上会很苦很累,你还小,二哥不能让你跟着受罪。”谢泉渟笑了,弯腰摸摸谢风泠的头。谢风泠不满:“什么啊,你们都把我当成孩子!我都十二岁了!二哥,你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接下爹爹的生意了,不是吗?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娘天天嘲笑我,说我是没用的废物……”“二娘真这么说你?!”谢泉渟脸色暗了下来。“反正是这么个意思了。哎呀,二哥,你看,我都十二岁了,也该做点什么事了啊!我不能总在你们的保护下生活啊!我看二哥这些年都好辛苦的,我也想帮二哥一把。”谢风泠坚定信念,誓死跟着谢泉渟去西北做生意。“那好吧。”谢泉渟明白,总是宠着他不好,以后万一出了什么大事,不能独当一面就容易被人打垮。而且把他留在家里也不好,说不定又回受大娘二娘她们的欺负。“噢噢噢……”赶在谢风泠兴奋地向回跑,准备去收拾东西时,谢泉渟又来了一句:“不过你要听话,不能惹出事来!”“我会的!”大老远传来应允声。
                  
上路
  说服谢老爷把谢风泠一起带走并不很困难。于是,谢风泠圆了跟哥哥一道出远门的梦想。马车上,简潇有趣地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二哥,会很远吗?”“嗯。”一会儿——“二哥,你渴吗?”“不渴。”片刻后——“二哥,为什么你都不和简大哥说话啊?”“我累了。”再然后——“二哥,你累了就不要再看书了啊,睡一觉休息休息比较好哎。”“不用休息。”“可是你累了啊!”“……我不累。”“那你为什么不和简大哥聊聊生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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