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小由给我打电话,很简单,就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她自己住的地方,第二句话是让我过去,我连说话的机会都省了。小由那个时候住在管庄附近,最好建筑物就是二外,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坐车过去,很好找,小由住的地方临着街,三楼,我到楼下的时候往上看,小由正靠着窗户抽烟,看见我仰头看她,招了一下手。
我爬上楼,小由开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进了小由的房间,闻到好闻的香味,小由淡淡的看着我:你去拜祭一下他吧,我昨晚梦见他,他说想你了。
我呆了一下,无力的看着小由:为什么我梦不见他?
小由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恶毒:你想过他吗?也许谁用情深就能梦得见吧。
我没有说话,小由和我一起进到房间里面,点燃香烛和烟,在一个黄色布帘之后,去拜祭小淫的名字,我的心开始折腾,不管小由对我说什么,但是小由的虔诚让我感动。小由说要去洗手间,我看着小淫的照片,小淫笑得很阳光,被风吹散得头发好看得垂在脸庞,小淫的眼神温和的看着我,我的手指慢慢的滑过流淌他气息的地方,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声音流淌出来。
小由去洗手间的时间很长,长到我不用再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嘴。
我和小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由看了我一眼,说她刚才在洗手间,抽了5支烟。
那五支烟的时间,正好是我用手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流淌声音的时间,到底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默契,即使因为同一个男人而产生仇恨,还是会给对方喘息透气的时间。
我从沙发上拿起一支烟,点上,有点儿迷茫的看着小由:那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小由笑了一下,弹落手上的烟灰:怎么,嫉妒了?
我看着烟圈发呆:不是,表情很好。
小由开始嗤笑: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的很多朋友说要一起开个圣诞舞会,让大家带着自己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给他打过电话,那个时候他应该在你那个朋友的公寓吧,后来他的真的来了,我当时太高兴了,我认为他是默许了做我男朋友,可惜,舞会还没有开始,他告诉他不能留下,真的不能留下,家里还有很多兄弟朋友等着他,我问他是兄弟朋友重要还是我重要,他看了我一会儿说因为兄弟朋友中有一个特殊的人重要,所以他要回去,他走得时候我拍下了这张照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重要的人是你,为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你?切!
我换了个姿势,把头转向另外的方向,不想让小由看见我掉落的眼泪。
离开小由家的时候,小由在我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幽幽的问我:十八,你会再爱上别人吗?会再嫁给别人吗?
我摇头:不知道。
小由诡异的看着我:也许,他不希望你再嫁人,或者再爱上别人。
S 我盯着小由的眼睛:如果那样,他应该出现在我的梦里,告诉我他想要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次我伤到底了
从小由家里回去,我发疯似的在客厅里面摔着枕头和衣服,最后撕烂了一件夏天穿着的短衫,小由这个恶毒的小女人,从始自终都不肯放过我,她想干什么,干什么!当我手里拿起一个玻璃杯子想往地上摔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慢慢把杯子放下,蹲在地上发呆,小淫,为什么我梦不到你,真的是我,爱的不够深吗?你到我的梦里告诉我,好不好?
我的眼泪,慢慢顺着眼角淌下,滑到我的嘴角,我伸出手指点了一滴泪水,放到舌尖上,很咸。我听见小卜敲门声:十八,你房间里面怎么了,有那么大的声音?
我慌忙回答:没事儿,我在做运动。 从小麦口中知道洋娃娃的签证可能八月末不能下来,但是也不会太晚,九月下旬应该没有问题,阿瑟给上海的佐佐木、广州的大雄、香港的平K打电话,希望抽时间聚一下,佐佐木和大雄说没有问题,只要是周六周日就好,只有平K不行,那老小子去了日本培训,估计一个月之后才能回香港,平K在电话里面一个劲儿的抱歉,说是真是回不来,以后一定认罚,一句认罚不知道多久才能实现,阿瑟笑:靠,数这小子最机贼,平时就磨叽,看看,果然吧,又是差他,以后有机会见他一次我打一次他。
阿瑟和小麦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是九月二号的机票,从中国飞往澳大利亚,阿瑟的家里和小麦的家里不停准备着过冬的衣服,中国是夏季的时候澳洲正好是冬季,不知道那里是不是真的在下雪,8月26日是星期六,阿瑟就定那天聚会,佐佐木和大雄会来,我问要不要叫师姐,阿瑟笑着说:不用,和佐佐木撞上多不好,尽管佐佐木不会有什么不高兴,但是平心而论,师姐现在已经是徐娘半老了,就让佐佐木记住原先师姐美丽的样子吧,呵呵。
我一直在想给阿瑟和小麦准备什么样子的礼物,想了好几天也没有想明白,一是我没有钱,昂贵的礼物不是我的手笔,阿瑟也不会要;二是我想准备一样有意义的东西,来纪念大家之间的友谊。我跟小米抱怨准备礼物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小米告诉了阿瑟,阿瑟打来电话说不让我准备任何东西,不然大家连兄弟都甭做了,我唯唯喏喏的答应着,恨小米走漏了消息,但是还是决定不能什么不送。
我整理自己相册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我慢慢的拣起来,这张照片是一张合影,上面有很多人,因为大家毕业的时间不一样,所以这张照片上面的人是最齐全了,照片中间是阿瑟和佐佐木,我和平K在佐佐木旁边,小淫蹲站在后面,小淫的手一只搭在佐佐木肩上,一只搭在我的肩膀上,易名站在小淫旁边,小麦站在阿瑟的后面,小米站在我的后面,就是小淫另一个旁边,比较好笑的是,那个时候我竟然带了一个帽子,帽子的沿转到了后面,脸上带着张狂的笑容,小淫的酒窝自然的显露着,阿瑟笑得最厉害,不知道当时是因为什么事情笑成那样,照片的背景是大学的主教楼,旁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草坪。
我决定把这张照片洗成泛黄的老照片,然后扩大到七寸,再配上木质的相框,送给阿瑟和小麦,干脆全送了吧,佐佐木和大雄来一次也不容易,再带上小米,好事儿成双。想到这儿我开始翻箱子到处找这张象的底版,把我所有像片的底版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我都没有把自己翻乱的东西收拾一下,就开始往楼下的冲印店跑去,气喘吁吁的告诉冲印店的老板把我这张彩色底版用黑白的方法冲印,要用柯达那种带磨砂感觉的胶卷,扩洗五张七寸的。然后我又跑到礼品店买木质的相框,选那种有自然条纹和原木的相框,我买了五个,这才松了口气,等着明天取照片。
上楼的时候,看见小卜,小卜说是刚从菜市场回来,我看见小卜手里拿着一个西瓜,小卜朝我笑:十八,分你一半,我一个人吃不完。
我说:好啊,多少钱买的,我给你一半钱。
小卜不高兴的看着我:那你这件衬衫多少钱买的?我给你钱。
我这才看见小卜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白衬衫,别说大小还是蛮合适的,穿着也很精神,小卜本来就长得好看,其实说男人好看不是说男人长得帅,就是很好看,有点儿象女生,过于秀气了,韩国有个影星叫安在旭,就是那样,长得很秀气,笑起来很好看,小卜就是那样,本身就是朝鲜族,更是有点儿脱不开干系。我要是和小卜站在一起,那绝对我是粗狂大汉,而小卜就是江南美女了,反正就是那个劲儿吧。
上楼后,小卜说过一会儿给我切半个西瓜过来,我点头,心里却在想着自己买的相框,小卜敲门的时候,我正在把相框放到桌子上,我开了门,吓了小卜一跳:十八,你房间是不是有人抢劫了?
我嗤笑:抢劫?哪个不长眼睛的盗贼进了我的房间,我准保他的后悔一辈子,劫财穷的丁当响,劫色更是白扯,就我长得这副安全行车的样子保准贼得立地成佛,一个劲儿得阿弥佗佛。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木羽这个家伙说我得那句话,他说我长得衣服安全行车得样子,我摇摇头,或许是真的吧。
我告诉小卜是我自己找东西时候折腾的,小卜不相信得看着我:十八,你你,找个东西?就能把房间搞成这样?你的日子是怎么过得?你爸妈真的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我的天啊,太让人意外了。
我接过小卜手里的西瓜,直接啃了一口:这有什么啊,大家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小卜磕巴的看着我:十八,你,你吃西瓜不吐籽吗?
我摇头:不用,反正西瓜子也不会在肠胃里面发芽,只要嚼着不碍事就统统吃下去,西瓜也不容易,长了一大通,还要被人吃掉,哪能那么狠心的让西瓜支离破碎呢?就算行善积德了。
说着我又咬了几口西瓜,小卜咽了几下口水:那行,你先忙,我去做饭了。
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儿,就我这样一个还不是绝色德女人就把小卜吓成这样?瞧把人家孩子吓得?罪过罪过,我一边吃西瓜一边摇摇头,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我,也老了。
第二天,取了照片,我满意极了,泛黄的古典感觉,正好见证了大家多年的朋友,我相信阿瑟和小麦会喜欢,我把照片装到相框里面,一边一边的看着,时间真是快,刚上大学那会儿,大家都是小孩子似的,现在都长大了,个人有了个人的梦想和前程,很多东西变了,连时间都挡不住,可惜,小淫不在了,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洞,是空洞,小淫真是狠心,连我的梦里都不到。
木羽这些天没有出现虽然我安静了,但是心里开始有种莫名的失落,尽管我知道那个男人对我而言,是太艰难了,他艰难,我也艰难。
8月26日上午,佐佐木和大雄先后相差一个小时的飞机,来到了北京,佐佐木见到的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十八,你瘦了。
大雄还随身带来了他儿子的照片,佐佐木羡慕的直撇嘴,阿瑟看着照片呵呵笑:看看,长得还真是象大雄,象的邪乎。
佐佐木笑着给了阿瑟一拳头:老大,说话注意点儿,大雄的儿子不象大雄,大雄也不干啊,你的儿子不像你你干吗?
大雄憨厚的笑了,小麦嘣着抢着看照片,小米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十八,男人一到一起,说话都可不正经了,真是。
我冲小米笑:也不是什么不正经,就是愿意开玩笑而已,哪儿不正经了,你说?
小米红着脸不说话,一行人开到阿瑟家,阿瑟的父母为了让我们尽兴,都出去了,所以诺大的房子里面就是我们这群人嘻嘻哈哈了,佐佐木看着我笑:十八,大热天的,你干吗背着个包啊,不嫌热吗?里面装得什么? 我还没有说话,小麦嘟着嘴:佐佐木,你管的太多了,十八说不定背着卫生巾呢?
小米敲了小麦脑袋一下:真是看不出来啊,谈了几天恋爱,都知道卫生巾是什么东西了,有进步啊,老实交代,是不是给洋娃娃背过卫生巾?
大家哄堂大笑,小麦尴尬的看着小米,恨不得跟小米决斗。 我忍住笑,放下身上的背包,招呼阿瑟和小麦:来来,发东西了,人人有份儿。
阿瑟瞅着我笑:十八,发什么?是不是每人一袋卫生巾?
佐佐木和大雄哈哈大笑,我恼怒的看着阿瑟:笑个头,是给你们的礼物。
我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相框,先递给阿瑟和小麦,然后给小米和佐佐木还有大雄,阿瑟最先发出惊讶的声音:十八,你太伟大了,我怎么都找不到这张照片,这这,照片的颜色太好看了,小麦…… 佐佐木的手放在照片上小淫的身体上,佐佐木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很多东西的存在和不存在,人是最没有办法作主的,小麦张着嘴愣了好半天才抬头看我:十八,这个我太喜欢了,太好了。
我淡淡的看着阿瑟:你和小麦出国,我没有什么东西可送,只有送这个了,我也就这个本事了。
阿瑟笑:十八,本来就不想让你送东西,这个就是最好的了,我和小麦都会喜欢,我们会带在身边的,这个礼物比什么都好,我们大家都喜欢,佐佐木大雄和小米是占了我和小麦的光了。
小米安静的看着我:十八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真的,这是我收到的最有意义的礼物,比你之前送我的那个流氓兔还要好。
这一天大家从中午喝酒喝到晚上,从晚上喝到半夜,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不知道唱了多少歌,跑调的不跑调的,好听的不好听,记得最清楚的是:周华健的风雨无阻、张学友的吻别、谭咏麟的朋友,还有张宇的用心良苦和都是月亮惹得祸。这些歌在我们那个时候应该还算是很畅销的,最后佐佐木唱了一首黄品源的海浪,这首歌是小淫最喜欢唱的,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拿着酒杯坐在地板上发呆,阿瑟爬过来看着我笑:十八,今天今天师兄帮着你做个决定,真真的,来,把手机给我。
我摸了半天才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愣愣的看着阿瑟:做什么决定?
阿瑟嘿嘿的笑,在我的手机上面写着什么,写完了让我看,我看见上面写着:你有时间吗?
然后阿瑟选择了木羽的手机号码,按了发送,我疑惑的看着阿瑟:这是干什么啊?
阿瑟诡异的笑笑:那个木羽如果肯来或者对你有所表示,你就跟了他,听师兄的没错,如果他没有反映,就算了,这个决定不不错吧?
我嗤笑:他?会有反映,不会,绝对不会,不把我气死我就阿弥佗佛了。
阿瑟不相信的摆着脑袋:不会,绝对不会,我敢打赌。
十分钟,手机响起了信息的声音,阿瑟抢过去看,我看见阿瑟的表情像是吃错药一样变得很怪,阿瑟晃了晃脑袋把手机递给我:十八,那个你,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可能是我酒喝多了。
我接过手机,看见手机上面的信息:我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请勿打扰。
我开始哈哈大笑,拍着阿瑟的肩膀:阿瑟,看看,被我猜中了吧,你说你认罚,罚你喝酒,喝酒……
笑到最后,我的泪水流了出来,我删除了这条信息,这就是我曾经为之心悸和慌乱的男人,这个就是口口声声说真的很喜欢我的男人,这个就是说想娶我的男人,这个时候他给我信息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请勿打扰。
我的眼泪终一大部分是因为小淫,一小部分为我自己,还有一部分是为木羽,我的一生还没有完结,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老天这么折腾?
阿瑟尴尬的喝着酒:十八,这个不说明什么问题,你别往心里去,我喝酒,认罚。
小麦抱着相框靠在沙发上睡着,佐佐木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小淫的照片,大雄还在扯着嗓子唱着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歌曲,小米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阿瑟还趴在地板上喝着酒,我感觉自己的心被穿了个洞,有某些东西从那个洞里面慢慢的流出来,我很想堵住那个洞,可惜,我摸不到心里面的那个洞口。
第二天是星期天,小米最先起来,应该说小米没有喝酒,小米推醒我,我才看见大家睡得东倒西歪的,最可笑的是阿瑟,竟然趴在地板上,抱着麦克风睡得都流口水了,大雄抱着佐佐木的腿也是睡得香香的,小麦窝在沙发上,像个熊猫,我伸着懒腰,看着墙上的钟,已经是上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