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他最担心的是风筝,不知道手术进行得如何?顺利吗?为何还没结束呢?
他焦灼的目光几乎要把手术室的门给瞪出一个大洞来,终于,自动门开启了,穿著绿色开刃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严树伦立刻迎上去。“医生,我是病人的男朋友,她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大碍?”
“你是她男朋友?”医生拉下口罩,很严肃地道:“病人是急性盲肠炎,已经顺利切除发炎的部分了。她的情况很严重,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若是演变成腹膜炎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手术顺利,还是要住院三天,好好地观察一下。”
他更进一步道:“急性盲肠炎的病因大都是饮食失调、作息不正常,或是工作压力太大所引起。由病人发炎的状况来看,她肚子痛应该至少有两天了,居然拖到这时才来就医?这可不行,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别让她这样糟蹋身体,一点儿都不注重健康。”
“是、是……”树伦频频点头,用心记下医生所说的话。
医生又道:“待会儿护士会把她推到病房休息,病人苏醒后,可能会要求喝水,不过盲肠开刀的病人一定要等到排气后才能喝水与进食,切记。”
“好的,我知道。”
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医生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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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稍微转动头部后,她意识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她在医院吗?
最后的记忆是她腹痛如绞,昏倒前拚命打电话给树伦,却联络不上他。接下来,她似乎看到助理奔进来搀扶她,又听到很多人的声音,有人喊著叫救护车,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腹部有隐约的疼痛感,她缓慢地坐起来,吃力地掀开身上的病服,看到腹部缠著纱布。她开刀了?
正困惑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时,房门开了,树伦拿著热水瓶走进来。
瞧见风筝坐在床上,树伦一个箭步奔上前。
“你醒了?快躺下,你现在还不能乱动。”
风筝被他按回床上,不解地看著他。“我怎么会在医院?”
树伦把热水瓶放在茶几上。“你因为急性盲肠炎而昏倒开刀,医生说至少要住院好好地调养个三天才行。在昏倒前你应该就常常感觉到肚子痛吧?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新闻工作打的是持久战,你这样拚命会把身体弄垮的。”唉,这小女人真是让他不放心啊。
急性盲肠炎?开刀?风筝呆愣地轻按病服下的伤口,原来这两天的腹痛是盲肠在作怪。
她又看著树伦,眼神复杂而压抑。“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其实我的情况还好,你不用留在医院陪我。我知道你很忙,先回去吧。”
苏醒后就看到他,的确带给她很大的安全感,她甚至偷偷希望他能留下来陪她,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他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
“你很讨厌看到我吗?怎么一醒过来就赶我走?”树伦没好气地瞪著她,霸道地命令道:“乖乖躺好不要乱动。我的确很忙,但是再忙也没有陪你重要,你休想把我打发掉。”
大手伸上前替她拍软枕头,再为她拉紧棉被,表情虽然很酷,关怀之情却不言而喻。
风筝傻傻地看著他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眨眨眼、深呼吸。不行,她不行哭。但……他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这么好?生病的人是最脆弱的,她无法承受树伦的关怀,他眼底的浓烈情意更让她想哭,想扑到他怀中……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住院?”
“禽兽佑通知我的。”
姜总监?原来是他。风筝脸色僵硬地说:“他不该通知你的。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回去吧,女朋友在等你不是吗?”真糟!她的语调怎么会饱含醋意呢?她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树伦笑了,炽热黑瞳燃起火焰,兴味盎然地瞅著她。“女朋友?我就是在医院陪我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女朋友啊!我一定会仔仔细细,无微不至地照顾你的。”坏坏地挑著眉,他知道风筝误会了,她在吃邱萤桦的醋。呵呵,他从不知道她吃醋的模样竟然这么可爱,微抿的樱唇意外的性感,教他好想啄一口。
“你……少不正经了!”风筝小脸晕红地瞠骂。她知道自己应该疾言厉色地请他出去,但一看到他魔魅的眼神,她的心跳竟漏了一拍。噢,她觉得自己好没用,都分手了,竟还无法抵挡他的男性魅力。
“请你不要这样。”她一脸严肃,努力漠视他放电的魔瞳。“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玩笑,既然你已有了新的女友,请你回去好好地珍惜她。”
惨遭情变的痛苦她尝过,她不想让另外一个女人承受那种苦。尽管渴望他留下来,但风筝绝对不允许自己破坏别人的感情,成为第三者。
唉,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喽!树伦摇头微笑。这小女人的思考方式太正经、太古板了,可他就是爱死了她这份自尊及自重,他就是喜欢她对爱情的神圣态度。
“我没有新的女朋友,帮我接电话的只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他们全家都跟我家很熟,那时只是两个家庭在聚会罢了。对了,你也认识她,她叫邱萤桦。你们不但是同事,半年前雨夜撞车时,你们也见过面。”
邱萤桦?风筝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讲电话时,她隐约有股熟悉的感觉,可又猜不出来在哪里听过对方的声音,原来是她。半年前,她还跟邱萤桦一起参加新秀主播的竞试,但那次竞试失利后,邱萤桦就对她饱含敌意。
“问完了吗?多疑的小美人。”树伦好整以暇地笑睇她。“证明我不是花心大萝卜,也不是劈腿一族后,现在是不是有资格留在这里陪你了?”
风筝喃喃低语。“邱萤桦……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吗?”虽然讲电话时,她痛到快昏倒了,却依旧清楚地记得对方的语气中充满了占有欲,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树伦对邱萤桦绝对没有遐想,因为他的眼神坦荡荡的;但邱萤桦对树伦……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树伦宠溺地微笑,微弱的灯光下,阳刚俊脸闪耀著光芒。“当然不是,我没有把妹妹当女朋友的怪癖。更何况,单是应付你这个倔强古怪的小女人,就搞得我筋疲力尽了,哪还有力气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最后几句话让风筝脸上的红晕一路渲染到粉颈。他说的是什么话?好像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处处限制男友似的。她哪有啊?而且就算没有邱萤桦的出现,她跟树伦也已经分手了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她垂下眼睫。“算了,你的私生活与我无关。现在真的很晚了,你回去吧,我会找家人来陪我的。”
其实她两个姊姊都嫁到国外了,台湾根本没有亲人,不过为了阻止自己越陷越深,她不得不撒谎。
“再说一句赶我走的话,我会翻脸喔!”严树伦悠闲地伸直长腿,一副谁都赶不走的模样。“你的家人如果要来陪你,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老话一句——我就是要留下,你休想再把我赶走。”最后一句可谓“一语双关”,他再也离不开这个又倔又惹人怜的女孩了。
他是什么意思?风筝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浓浓情意,但她命令自己要理智点儿,所以逃避似地低下头。
“严树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们已经分手了,既然事实证明我们两人 意见分歧,无法相处,那就没有勉强在一起的必要,你更不必因为同情我而留下来。我只是病人,不是傻瓜。”
树伦此刻的表现只是因为心疼她,同情她的荏弱,但她不要那样。以同情为基础的爱情,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树伦更加不满地挑高剑眉,眸底跳跃著危险的火花。“你以为我留下来照顾你的原因是因为同情?风筝,你是怎么通过主播考试的?你简直笨得可以!”
他竟然骂她笨?风筝觉得委屈极了,她都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他居然还对她这么凶?泪汪汪地抬起脸蛋。“你真的很过分、很讨厌!既然讨厌我就快走啊,我又没有强迫你留下来……”
话都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严树伦已猝不及防地扑向她,捧起她的脸蛋,迅速堵住她的唇。
他的唇好热,完全封住她的檀口,强迫她轻启朱唇,让他滚烫的舌尖深深探入。
不行!风筝气愤地想紧闭唇瓣,更想推开他。可当他狡猾的小舌在她口内为所欲为时,彷佛有一股电流袭过全身,让她的神智一点一滴地跟著抽离,所有的理智都慢慢崩陷了,她忍不住逸出娇柔的吟哦。
她的低吟令树伦更加血脉沸腾,大手扣住她的腰肢,加重力道,吮吻她花瓣般的红唇,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入他体内。
他的唇齿之间满是诱惑的味道,那股气息充斥著风筝的鼻端和舌尖,让她的头更加晕眩,身体一直发烫。当他以下巴的胡渣轻轻刮过她敏感的耳垂时,难以驾驭的快感迅速由她的神经末端窜起。天,她无法抗拒这么强大的蛊惑力,无法抗拒这个男人。
她也抱住他,抛开所有的顾忌,两人疯狂地拥吻,让长长的思念完全融化在这个热吻中。树伦粗嗄地喘气,大手钻入她宽大的病服内,轻抚曼妙的女性胴体,熨贴她的温润肌肤。
“不、不行……”风筝率先回复理智,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低头整理衣襟,粉颊烫到可以煮蛋了。老天!她是不是疯了?这里是医院啊,她竟像著魔似地跟他吻到天旋地转,万一有护士突然闯进来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她明明就跟树伦分手了,怎么可以又……
她慌乱得几乎扣不住衣扣,愈是心急地想扫好它,该死的手却愈是抓不紧扣子,好糗。
他性感地笑道:“你很紧张喔?呵呵,这也难怪,被帅哥吻了当然会神智不清啦,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准她拒绝,他又靠过来,大手迅速替她拙著凌乱的衣扣。
两人靠得好近,熟悉的麝香味又迷惑住她,风筝绷紧呼吸,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肌肉坚硬,全身充满侵略性的气息。那粗犷的味道似乎已将她吞噬,他身上的热度辐射而出,让她整个人莫名地敏感,脸蛋更是无法克制地更加烫红。
“不……不用了,我、我可以自己来……”风筝结结巴巴的。他靠得这么近,她尴尬到连视线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了?更糟的是,在这么暧昧的气氛下,她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两人在他家欢爱的画面……该死该死!风筝,你争气点儿,别这么没出息!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想那些乱七入糟的!她拚命暗骂自己。
“脸红了喔!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树伦笑得好邪气,双瞳直勾勾地看入她眼底,手指轻滑过她绋红的脸蛋。困窘难安的她真是可爱透了,杏眸泛著迷离情潮,仿佛在勾引他的心,让他更想一亲芳泽。
“我?没没……没有啊!你快点回去好不好?”被他这么一问,风筝像是行窃当场被逮的小偷似的,整个人羞得手足无措。My
God!幸好树伦不知道此刻她脑中所浮现的“限制级画面”,否则她真是不要活了。
她酡红的脸蛋像是成熟的水蜜桃,让树伦玩心大起,更想逗弄她。
“为什么一直赶我走?你很怕我吗?”他故意按住她的肩膀,不怀好意地弯下腰,对著她雪白的粉颈缓缓呵气。
“哇!你做什么?”他的热气喷到她颈间,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她狼狈地往墙边一闪,结果不小心撞到头。“好痛!”
“哪里痛?”树伦很紧张,敛去笑意,焦急地间道:“是不是开刀的伤口裂开了?让我看看!”真糟!他玩过头了。她羞怯可爱的模样让他一时情不自禁,忘了她身上还有伤口。
“没事……别掀我衣服!”眼看树伦就要掀起她的衣服下摆,风筝红著脸阻止。“只是碰撞到头而已,不是伤口痛啦!”她都撞到头了,再被他大吃豆腐不就损失惨重?哼,门儿都没有!
“筝筝。”严树伦稍微松了口气,又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深深叹息道:“不要再折磨我了,更不要赶我走,我绝对无法忍受再跟你分开。如果你还介意那件事的话,那我道歉。是我太心急了,明知你刚结束一段感情,心情尚未复原,我却该死地没体谅你,甚至还那么过分地怀疑你。”
听到他道歉,风筝的心都融化了,酸酸楚楚的情潮溢满胸膛。
“你没有错。”风筝怯怯地伸出手,按住他的唇,水眸里的缠蜷情意就要倾泄而出。“是我不好,我好糟糕、好胆小。我没有向你好好地解释清楚,其实我并非忘不了詹智柏,只是还不敢贸然投入下一段感情。还有,你不是他的替身,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严树伦,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我……我爱你。”
不管未来会发生任何事,她发誓再也不会伤害树伦了。要是再有任何误会,她会立刻澄清,不再赌气。因为伤了他,比割痛自己的心更令她难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爱我,就像我爱你这么多。”紧搂住佳人,树伦笑得意气风发。亲耳听到她的告白,让他整个人快乐得像要飞起来似的。
笑睇她娇媚的小脸,他眼底闪过一丝邪恶,坏坏地浅笑。“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坏,整件事都是我不好,我不对、我没肚量,所以才会害你跟我吵架。你打我、罚我好了,来!”
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轻打,但一下下全打在他的“重要部位”上。
“严树伦!你做什么啦?”风筝低吼,面红耳赤地把手抽回来。“你……你真的很不正经!这里是医院耶!”什么打他?他根本是在乱吃她的豆腐嘛,可恶!可她偏偏就是爱上这个又坏又深情的男人。
树伦开怀大笑,像是匹计谋得逞的恶狼。“我管这是哪里,我想亲近我的女朋友,何罪之有?”
呵呵,逗她真的好有趣,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幸运的男人。外人只知道风筝是个优雅甜美的主播,只看得到她专业的一面。但他们都不知道,她其实也是一个娇憨迷糊的小女人,只有他可以窥见她这么性感的一面。
“你不要再乱来了,不然我会叫护士把你轰走喔!”风筝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敢让他再越雷池一步,以免场面失控。“对了,医生真的说我要住院三天吗?会不会太久了?我只是盲肠炎,手术之后就无大碍了吧?你帮我问问医生,看明天可不可以出院。”
“不行!不用问医生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树伦拧起剑眉,不满地瞪著她。“你当然要住院多多休息,我还觉得三天不够呢!我打算让你住一个礼拜,好好地调养身体,也可以顺便做个全身健康检查。”
“我不要!”风筝立刻抗议。“我不能住那么久,而且也没有必要。我还要赶回去上班,公司里每个人都很忙,没人有空替我代班,我缺席那么久的话,会加重别人的工作,造成人家的负担。”
树伦俊脸一沉。“你满脑子就只有工作!这么任性,就不怕造成我心里的负担吗?筝筝,我爱你,我舍不得看见你受到任何伤害。你知道当我赶到医院,看见你一脸苍白地从开刀房被推出来时,我的心有多痛吗?那种撕裂般的痛楚,我不想再尝一次。我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恨自己为何不能代你受苦,更恨自己没有好好地照顾你,让你的身体出了毛病……”
风筝动容地听著,心房被阵阵暖流包围住。她真的好满足,也觉得自己好幸运,竟有如此优秀的男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