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夏采薇动心了,立催着方琢之赶紧动身。方琢之刮刮她的鼻子,笑道:“急什么,我让人先安排一下,还要给你送衣服来。”
虽然夏采薇不会骑马,但她不想与方琢之共乘一骑,于是他只好陪着她慢慢踱。她胆子大,人又聪明学得快,几圈过后,已能小跑起来。她的性格中带点野性,喜欢一切高速度的活动。平时沉静,但是这种野性会时不时出来撩拨她一番,让她想发泄。
方琢之一直在旁边紧跟着她,她的头发从帽子下跑出来,迎风飞扬着,脸上是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他看着她的笑容不禁痴了。夏采薇勒住缰绳:“桌子,今天真高兴。累了,我们回去吧。”
方琢之赶紧跳下马过来扶她,夏采薇摆摆手:“我自己能行,不用你扶。”说完一抬腿,跳下来。没等站稳,她腿一软,就要摔倒,方琢之连忙抱住她:“还说不要我扶。”
夏采薇鼻子眉毛皱成一团:“哎哟,屁股好痛啊。”
方琢之笑:“谁让你第一次就骑这么久,我抱你到车上。”
“不要,我自己走。”夏采薇搭着方琢之的胳膊,一步步往前挪,不停地抱怨:“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我见你玩得太高兴,不想扫你的兴。”
夏采薇嗔怪地看他一眼:“不管,就是你不好。”
方琢之乐呵呵地道:“是,怪我,都怪我。”
走了两步,她又笑起来:“你看我现在走路的样子像不像老佛爷,那么你就是……”她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你说我什么!?”方琢之佯怒,一把将她扛在肩上:“不扶了……”留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在车上,夏采薇坐立不安:“好痛啊,腿也很痛。”
方琢之拍拍自己的腿:“来,别坐着,趴过来会舒服些。”
夏采薇犹豫了一下,实在坐不下来,只好乖乖地趴在他腿上。方琢之抚摸着她的头发,靠近额头的头发被汗打湿,有点潮潮的。他见她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腿上,眼中仍有残留的兴奋,柔声问:“小薇,今天高兴吗?”
“高兴。”
“什么时候再来?”
夏采薇苦着脸:“等我这次好了吧。”
方琢之闷声笑,夏采薇轻轻捶他一拳:“不许笑话我。”方琢之忍住笑:“小薇,和我在一起高兴吗?”
“嗯,桌子,现在这样真好,我真高兴。”
方琢之自言自语:“我也很高兴。”他低头看着夏采薇,小薇,我的快乐只有你能给,我怎么能不留住你。
回家后,夏采薇第一件事就是扑向柔软的大床。方琢之拍拍她的脸:“出了一身的汗也不去洗个澡。”夏采薇嘟嘟囔囔地耍赖。
方琢之笑:“再不去我就来帮你了。”说完去帮她解衣服。夏采薇赶紧跳起来,脸红通通地跑向浴室,刚跑一步就滋滋地倒吸凉气,然后一步步地挪过去。方琢之在她身后乐得大笑。
夏采薇恨恨道:“方琢之,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出丑的时候。”
方琢之凑到她面前:“如果有,敬请观赏。”夏采薇砰地把他关在浴室外面,方琢之看着眼前的门,脸上是关也关不住的笑意。
夏采薇从浴室出来时,方琢之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冰袋:“敷上吧。”又调笑道:“如果还不行,我帮你揉揉。”
夏采薇嗔道:“才不要你揉。”她趴在床上:“放上来吧。”
晚上给周远打电话时,夏采薇不停地诉苦。周远想像着她的可怜样子,低低地笑,夏采薇撒娇:“周远,你都不安慰我,还取笑我。”
“好,安慰你。不过,薇薇,我真想看看,你那四瓣的小屁股。”
夏采薇恼道:“你还取笑我。”
周远收住笑:“今天高兴吗?”
“高兴,周远,我们下次也去骑马好吗。”她补充道:“那样我也可以看到你像我这样了。”
周远轻笑:“我不怕,到时候你会帮我揉的,对不对。”
“才不,到时候我也像这样取笑你。”
“你舍不得的,薇薇。”
夏采薇噘着嘴,甜甜地笑着。
方琢之十月底回国去处理事情,他回国的这段时间仍然每天给夏采薇打电话,问问她的情况,和她说些有趣的事。而夏采薇也会关照他,晚上不要太晚睡觉,工作少做些没关系,她还会打电话给李姐让她从饮食上照顾好方琢之。方琢之见她这么关心他,十分高兴,小薇心里是有我的。
转眼到了十一月,夏采薇计划着感恩节到周远那里去。虽然周远也很想念她,但是他担心她太累,从东到西飞行时间太长,建议她放寒假再来,反正离寒假也不过三个星期。夏采薇撒娇不依,周远只好道:“还是我去看你吧。”
夏采薇想到随时可能来美国的方琢之,叹气:“还是算了吧,你也很忙。我还是寒假再去吧。”虽然这么说,她却打算给周远一个惊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十一月中方琢之就来美国了,见到他,夏采薇发觉自己还是挺想他的,跟在他身旁唧唧咕咕地说过不停。见她这个娇俏样子,方琢之真想把她搂在怀中恣意温存一番,却怕惊着她,于是只抱了抱她,亲吻她额头。
感恩节前的周末,典型的深秋的一天,方琢之见天气好,鼓动夏采薇一起去骑马。夏采薇没有犹豫,高高兴兴地一起去了。
夏采薇现在骑马已颇为老练,掌握了很多技巧,也不再像刚学时那么小心翼翼。下马时,她没有留意,不小心踩空,崴了脚。夏采薇雪雪呼痛,方琢之赶紧将她抱起,在一旁坐下,把她鞋袜脱掉查看:“现在还没肿起来,不过呆会儿难说。”他轻轻按了几下,她皱着眉头叫痛。
方琢之帮她把袜子穿好,让她拎着靴子:“回去让医生来看看。”抱着她朝外走。夏采薇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鼻端是熟悉的他的味道。她不喜欢香料的味道,所以他和她在一起后从来没有用过古龙水,现在还是如此。
她偷偷打量他,今天他穿着骑马装显得分外英挺,两道浓眉因为担心而皱着,在眉心形成几道皱褶,下面是挺拔的鼻子,她一向认为他鼻子长得最好。她发觉他长得还挺不错的,不是好看,是……她也说不上来。她想着想着,脸不禁有点发烧。夏采薇突然醒悟,这是他们分手后头一次这么接近,她有点不自在。
家庭医生来看过,没什么大碍。方琢之将冰袋敷在夏采薇脚踝上,她的脚自然而然地被他捧在掌心中。她脸一红,想把脚抽回来。方琢之按住她:“别动,要先敷一下才行。”见她不说话,疑惑地抬头,看见她垂着头脸上绯红。他心里一动,手掌与她肌肤的接触也不觉暧昧起来。他怔怔地看着她,不想破坏此时的暧昧。
敷了一会儿,方琢之用手指按按她的脚踝,触手的肌肤冰凉而滑腻,他心里一荡,用整个手掌轻轻为她按摩着,同时打量着她的神色。夏采薇低着头一声不吭,几颗细细的牙齿咬着下唇。方琢之见她这样,情难自禁,坐到她身旁搂住她,勾起她的下巴便向她唇上吻去。夏采薇赶紧推开他,把头别到一边。方琢之心中叹息一声,吻了吻她的头发离去。
晚饭后,方琢之把夏采薇抱上楼,夏采薇嘀嘀咕咕地抱怨,他取笑道:“谁让你不小心,接下来几天你只好做小瘸子了。”
回房后,夏采薇说要洗澡,催他走,方琢之说怕她行动不方便,为她放好洗澡水,本想把她抱到浴室,无奈夏采薇坚决不肯,他只好搀扶着她。方琢之听着浴室中的水声,心里像有只小手在挠一般。
手机铃声响起时,方琢之一时没找到手机,顺着铃声才在抽屉里找到。拿起手机,他有点疑惑,这不是夏采薇的手机。方琢之按下接通键,不一会儿,一把清朗的声音传来:“薇薇。”对方见这边没有回应,轻笑:“怎么不说话,今天玩得高兴吗?”
方琢之冷冷道:“她在洗澡。”
对方一愣,很快淡淡道:“我过会儿再打来。”
“你是谁?”
也许是感觉到他的敌意,对方笑道:“我是她男朋友。”语气很自信和肯定。对方接着道:“你是她家人吧。”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方琢之觉得他的语气中带点嘲讽,他恨恨地挂了电话。
夏采薇跳着从浴室出来时,见方琢之一声不吭地捏着她的手机,面沉似水。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她与周远通话的手机,心中有点忐忑和狐疑:“你翻我东西?”
方琢之不答,扬扬那个手机,冷冷道:“这是什么时候买的,你一直背着我和他联系对不对。”
夏采薇见他说得不堪,不高兴道:“我和他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
方琢之冷笑:“正大光明?我说怎么查不到这个人,原来你自己另有一套,你把他保护得可真好。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是吗?最后还不是被我知道了。”
夏采薇拧起眉毛:“你又调查我。哼,我还以为你变好了,原来还是那样,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方琢之见她又是那副倔强不屑的样子,更加生气:“对,我就是这样。”说完把手机扔在地上,踩个稀烂,怒气冲冲地走出去,用力甩上门。
如果时间能倒流
夏采薇看着地上的手机残骸,心中恼火却也没有办法,提起话筒给周远打电话:“周远,你刚才打电话来是吗?我在洗澡。”
周远唔了一声,见她半天不说话,问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啊?有的,当然有。”她委屈地说:“我今天骑马崴到脚了,都不能走路了。”
“很严重吗?有没有大碍?”
“没有,医生说几天就好了。”
“嗯,这几天少走路,走路的时候也要注意些。”周远顿一顿,道:“薇薇,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哦,”夏采薇嗫嚅着:“刚才是他接的电话对不对?”
周远淡淡的:“他是谁?”他其实心中已有答案,但是想她证实。
“他,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他怎么在你这里,你们还一直有来往对吗?”
“是。他,他也住在这里。”
周远冷冷道:“你和他一直住在一起?”
夏采薇听他的语气不好,赶紧解释:“不是那样的,他有自己的房间。”
周远语气中有冷冰冰的愤怒:“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夏采薇愣在那里,她一直认为和方琢之住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从她认识他的时候起他们就住在一起。她没有从周远的角度想过,女友和前男友住在一起是什么感受。
周远见她不答,砰地把电话挂了。
夏采薇拿着话筒发了会儿愣,继续拨过去。电话接通后,周远不说话,夏采薇听见他的呼吸声有点重,心里难过:“周远,别生气,你生气我心里会很难过的。”
周远冷冷道:“我没生气。”
“你没生气一定就是伤心了,这样我更难过了。”她软语相求:“别这样好吗,都是我不好。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没有意识到。我和他的关系不是男女朋友那么简单,他,他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我母亲嫁给了他父亲,他们去世后一直是他照顾我,我们一直都住在一起,所以我也没有意识到和他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她叹口气,接着道:“周远,对不起,我现在没有从男女朋友上看我和他的关系,所以没有想到这样和他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你相信我,我只是把他当家人看待。”
周远语气稍有缓和:“那他呢?他也是这么看你的吗?”
夏采薇想到方琢之今天的举动,摇头叹气:“开学后我和他谈过一次,从那以后他就像对朋友那样对我,我以为他想通了。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放下。”
“他既然一直对你有企图,你还和他这么接近,不是继续给他希望吗。”
夏采薇叹气:“我知道我没做好。周远,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远硬邦邦地说:“你自己看着办。”
“别不管我,周远,不要不理我。”她撒娇。
周远深吸一口气,叹息:“薇薇,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你的选择要你自己来做,我帮不到你,我能做的只是自己的选择。”
夏采薇听他语气不好,赶紧求道:“别这样,别离开我,周远。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不够果断。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夏采薇继续好言好语地和他说话,软语温存。周远叹息:“薇薇,我没有真正生你的气……我爱你……只是你这样,我心里难免会酸酸的。”
“我知道,是我不好。周远,我不想让你有一点不高兴。我已经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要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周远心中感动,又和她细述了相思之情,两人絮絮叨叨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周远见不早了,催着她去睡觉。
夏采薇不舍地放下电话,心里乱睡不着,靠在床头想了想,决定去找方琢之。
夏采薇敲门进去,方琢之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见她进去瞟她一眼也不理她。夏采薇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你在喝酒?”她暗自叹息一声,小声道:“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你还是接受不了。”
她顿一顿,继续道:“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方琢之恶狠狠地看着她:“不许说话。”
“我想……”
不等夏采薇说下去,方琢之一把拉起她,将她按在自己腿上,捂住她的嘴:“不许说。”他靠在她肩头,喃喃道:“不要说。小薇,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方琢之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突然低吼一声,紧紧抱着她,吻住她的唇。也许是感受到他的绝望,夏采薇没有挣扎,只是悲哀地看着他。
方琢之离开她的唇,看见她的目光他突然泄气,放开她黯然道:“晚了,你去睡吧。”
夏采薇站起来,小声道:“我过几天搬出去。”
“不行。”方琢之怒吼一声,把她拉回怀中,冷笑道:“你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不然他就不要你是不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你这么低三下四,可真够贱的。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一天不同意你就一天别想离开。”
夏采薇知道他又偷听了她的电话,心里愤怒,梗着脖子桀骜地说:“我怎么求他是我的事儿,你管不着。再说,我们早就分手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同意。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过几天我都要搬出去。”
方琢之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他捏着她的下巴,手指用力揉着她的嘴唇:“这么美丽的小嘴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残忍。你这个狠心肠的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夏采薇心中升起一丝愧疚,她刚想开口说些柔和抚慰的话,冷不防方琢之将她压在床上,强迫她张开嘴,舌头伸进去与她纠缠,手在她身上用力揉搓。夏采薇使劲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眼中是厌恶的目光。
方琢之没有料到她的举动,摸了摸脸,这一巴掌轻轻地甩在脸上却重重地捶在他心上。方琢之心中交织着愤怒和仇恨,眯起眼睛,冷冷地道:“原来你要为他守贞洁。”他眼中寒光闪过,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守。”
夏采薇看着自己的手,心中有些后悔,听他语气古怪,瞟了他一眼,看见他眼里闪动的光芒,那是愤怒和痛苦,还有,欲望。她赶紧挣脱他,向外跑去。
夏采薇忘了自己脚还伤着,刚一迈步就摔倒在地上。方琢之将她拦腰抱起,扔在自己床上。她挣扎着想起来,方琢之压上来,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