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
“小薇,”方琢之扳过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以前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你,所以才会让你和顾凡在一起。现在,既然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就不再会让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的眼中射出寒冷的光,这样的目光曾让无数下属胆战心惊,可是面对夏采薇却失去了它的效力。夏采薇倔强地瞪着他,面带怒色:“你做不到,我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
“你可以看看我能否做到。”方琢之放开她,走出去。
夏采薇从沙发上跳起来,跺着脚,怒道:“方琢之,我死也不和你在一起。”
方琢之没有停留,继续向外走。
夏采薇既生气又无奈,她没想到刚回来就和方琢之吵架。但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想,方琢之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慢慢跟他说他就会接受事实了。他从来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不是吗。显然,夏采薇低估了方琢之在这件事上的决心和他对感情的霸道。
夏采薇下午很疲倦,她知道是时差反应。她本不想睡,可是情绪低落而且没什么事可做。于是,她躺在床上看了几页书,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她被“砰”的一声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琢之怒气冲冲地推门进来,掀开被子,一把将她拽起,恶狠狠地问:“那个人是不是你带回家的那个。”夏采薇被他的举动吓呆了,傻傻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说,是不是。”方琢之晃着她,两道浓眉深深皱起,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夏采薇回过神来,嗔怪道:“你把我弄疼了。”
方琢之不知该怎么对她才好,她总是这样不按牌理出牌。面对他这样的怒火,她竟然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甚至连一点害怕都没有。他的火无处可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放开她,仍不停地问:“是不是。”
夏采薇揉着胳膊,嘟着嘴:“什么是不是,你在说些什么。”
“那个人,你是不是把他带回家过夜。”
“什么!才没有。我什么时候带人回家过夜过!”
方琢之见她抵赖,刚压下去的怒火腾地升起:“你还敢说没有,就是你回国的前两天。”
夏采薇恍然大悟,她起初想解释,刚说个“不……”,立即疑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啊,你监视我!我身边的人都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她跳起来,怒视着他,也不想解释什么。
方琢之眯着眼睛,冷冷地说:“是真的。我太放纵你了,你居然这样对我。我不会再让你回去了,你也别想再见到那个人。你就在这里,在我身边。”
夏采薇急得大叫:“你休想。方琢之,我就要回去。我想去哪里去哪里,就是不在你身边。你管不着我。”
方琢之钳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近,愤怒地瞪着她。夏采薇也不甘示弱,倔强地回瞪他。方琢之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好笑,就像个乍着毛的小猫,他的小薇总是这样可爱。他心软了,一口气松懈下来,放开她,把她袖子撸起来。看到胳膊上的红印,他心疼地帮她轻轻揉着。夏采薇也放松下来,委屈地嘟着嘴。
看着她这样娇憨的样子,方琢之刚才所有的怒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叹息一声,柔声道:“以前的就算了。小薇,你会慢慢喜欢我的。”
夏采薇低声说:“我不会的。”
方琢之轻声而坚定地说:“我不接受拒绝。你休息吧。”他转身出去。
夏采薇躺在床上,心乱如麻。这些爱都是她的负担,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方琢之,他做她哥哥不好吗,为什么要给她添乱。他好像很坚决的样子,他说的不是真的吧,他真的不让自己回去了。哼,脚长在我身上,想去哪儿去哪儿,她愤愤地想。突然,她想起什么,翻翻带回来的小包,没有。她不死心,把每个夹层都找一遍,还是没有。她以为自己拿出来了,打开抽屉找起来。
方琢之推门进来,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找护照的话,就不用找了。”
夏采薇恍然大悟:“你拿走了。还给我。”
方琢之摇头:“我怎么还会让你去美国,让你和他在一起。小薇,你就呆在我身边,想学什么在这里学也是一样。”
“不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用力跺着脚,泪涌出来:“你不可以这样做。我要去,就要去。”
方琢之见她哭泣,叹口气,上前去轻轻搂住她:“好了,别哭了。除了这件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抽泣道:“我只要这个,其他什么都不要。” 她晃着他的手冲他撒娇,乞求地看着他:“桌子,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以前求你什么你都答应,这次你也答应我好不好。”
方琢之见她眼神中流露出渴望和乖巧,刚哭过的眼睛还蒙着一层雾气。她这样软语相求如果是别的事他早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现在他只觉得很受挫折。他从未遭受过拒绝,只有他拒绝别人。他的小薇为什么这么狠心,她不知道他很喜欢她吗。他那么宠她,而她居然不要。他摇头坚定地说:“小薇,你要什么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
“不要,不要,”夏采薇见刚才的举动不成功,生起气来,甩开他的手:“我讨厌你。我不要看见你,你出去,不许在我面前出现。”她把他推出去,锁上门。
晚上,夏采薇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对策。这次看来和方琢之是说不通的,找秦逸吧,他一定有办法,明天就给他打电话。她放下心来,她觉得,只有想办法,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被殃及的池鱼庄楷
秦逸知道方琢之这两天不高兴,他觉得很费解。采薇回来了,琢之不应该很高兴才对吗。看来他们一定是又闹别扭了。接到夏采薇的电话他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他觉得自己最初的举动有点莽撞了,应该先弄清楚夏采薇的心意。他点醒方琢之只是不想看到他矛盾,他分明是喜欢夏采薇的,可是又为自己的感觉自责,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找到方琢之问道:“琢之,你和采薇在闹别扭吗?”方琢之告诉他夏采薇不接受他的感情以及他不打算让她回美国云云。秦逸摇头:“琢之,你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采薇。你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方琢之很苦恼:“你说我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回美国和那个人在一起。”
秦逸还待劝说,方琢之止住他:“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让小薇再去美国。”
“可是你这样做,采薇会气你的。”
“我慢慢劝她。我知道小薇,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我对她好,她会知道的。她最后会接受我,喜欢我。”方琢之结束了谈话。他还另有约会。
方琢之约见的是庄楷的父亲。他们约在外面俱乐部见面,这样气氛可以轻松一些。庄父得到方琢之的通知后受宠若惊,惊喜交加,他不知道方琢之为什么要见他。他提早来到会所,没想到方琢之已经到了。他赶忙道歉:“哎呀,来晚了,怎么好让方少等。”寒暄后说过些闲话,方琢之步入正题:“听说庄老的公子很出色。”
庄父笑着谦虚道:“哪里,哪里,不成材,让方少见笑了。”方琢之心中冷笑。
“他是不是在H大就读商学院?”
“啊,是,是。”
“很好,年轻有为,以后就可以接你的担子了。”
“哪里,那里,说道年轻有为还是方少当得上。哈哈,哈哈。”
方琢之不理会他的恭维,直接道:“我二叔有个女儿,温柔贤惠,和贵公子年岁相当。不知你……”
“哎呀,受宠若惊,再好不过。”庄父乐得合不上嘴。
“当然,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去接触,我们不能强迫。但是多接触接触总会有感情的。”
“那是,那是。方少看什么时候……”
“我让人去安排。”
“好的,好的,哈哈。”
庄楷从他父亲那里听说这个安排无比震惊,他脱口而出:“我不愿意。”庄父不高兴:“这个事情由不得你不愿意,人家方少都开口了。”他看见他的脸色,怕这个臭小子到时候又给他来一个不辞而别,于是缓和一下语气:“再说,又没让你现在娶她,先接触接触,不合适再说嘛。”
庄楷直觉方琢之知道了他对夏采薇的意图,而且他不愿意他追求夏采薇,为什么?他不满意他。是因为他以前风评太差了吗?应该是吧。如果他不满意他,为什么要把他推给自己的堂妹呢?他不在乎堂妹的幸福吗?看来堂妹在他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想不通。庄楷决定找夏采薇问问。
夏采薇接到庄楷电话时正苦恼着,秦逸告诉她他劝不了方琢之,她已经无计可施了。她答应与庄楷见面,希望他能帮她出个好主意。庄楷约她在一个私人会所见,这样谈话方便些。他们看见对方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相视而笑。
庄楷问道:“因为什么事不开心?”
夏采薇哭着脸唉声叹气:“哥哥不让我回美国。”
“为什么?”
她突然觉得难以启齿:“算了,挺麻烦的,先说你吧,你是因为什么事儿?”
“你哥哥把他的堂妹介绍给我。”
夏采薇一时没明白之间的关系。
“就是你哥哥二叔的女儿。”
“啊。”她恍然大悟:“啊?这么说你认识我哥哥。”
“嗯,他和我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
“哦。这是好事儿呀,你为什么不高兴。啊,你不喜欢她,对不对。”
“也谈不上不喜欢,都没见过面。”
“没关系,”她安慰道:“说不定你会喜欢的,方琢之的堂妹长得应该还可以,性情就不知道了,可千万别像方琢之。”她吐吐舌头做了个害怕的表情。
庄楷不禁大笑,随即脱口而出:“我不会喜欢她的,我有喜欢的人了。”他猛地醒悟,为什么这么说,我有喜欢的人吗?我原来喜欢上夏采薇了。
夏采薇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我们是同病相怜呀。”
“怎么?你哥哥也给你介绍了人?你不喜欢他?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庄楷一连串的发问,心中有丝窃喜,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夏采薇无奈地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心说,他没有给我介绍别人,他要把他自己推给我。
两人相顾叹气。夏采薇问道:“先不管喜欢谁不喜欢谁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同意我去美国,现在他把我护照收走了。”
“难,”庄楷摇头:“就我对你哥哥的了解,他好像还没有什么事儿做不到,如果他铁了心不让你走,我看……”
夏采薇很沮丧:“你也没有办法。”她沉默一会儿道:“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你呢?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办法,先敷衍着呗。”
“敷衍,”夏采薇若有所思:“怎么敷衍?”
“他们要我去约会就去约会,我也表现得非常配合。等寒假过完,我就去美国了,这样也不用和她约会了。”
“那以后呢?”
“以后?以后的事情怎么说得准。说不定她根本看不上我,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庄楷大言不惭:“假设她喜欢上我了,但是我又去了美国,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说不定她就喜欢上别人了。”
“这倒也是。可是,这样骗别人不大好吧。”
“我也是被逼无奈,而且这不叫骗,叫缓兵之计。”庄楷无可奈何道:“主要是你哥哥。他提出的要求,我们家老头子可不敢不答应。如果不答应的话,你哥哥……”他做了给抹脖子的动作。
“真的吗?他怎么这样,霸道。”
“就是就是,”庄楷忙不迭地点头:“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说的话,不然我就死定了。”他挤眉弄眼的。
夏采薇被他逗乐了,几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她大笑:“就要告诉他。”然后满意地看着他不断作揖。
门被突然推开,他们吓了一跳,两人转头朝门口看去,见方琢之面带寒霜地站在门口,冷冷地打量着他们两人。夏采薇见到他,沉下脸,不高兴地噘着嘴。
庄楷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停念叨:糟了糟了,大事不妙,他不想我追他妹妹,结果我还被他捉了个现行。他定定神,伸出手:“方少,庄楷。”
方琢之不理他,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寒意,后又转向夏采薇,走到她身旁。
庄楷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匆忙向夏采薇打个招呼:“采薇,我先走了。方少,再见。”赶紧溜走。
方琢之居高临下地盯着夏采薇,冷冷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见他。”
夏采薇倔强地扭过头:“你监视我!?哼,我想跟谁见面用不着你批准。”
他冷笑:“好,那也要看他以后敢不敢跟你见面。”
“怎么,你威胁我?你威胁他。方琢之,我真瞧不起你。”夏采薇腾地站起身往外走。
方琢之脸现怒色,拉住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瞧不起你。”夏采薇脸现鄙夷,讥讽道:“你除了监视,跟踪,威胁,还有什么手段,不妨全拿出来。”
方琢之愤怒地低吼一声,把她固在怀里,用力吸吮她的嘴唇。怀中是他朝思梦想的身体,他那么渴望她的唇,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吻她。他心中有点悲哀,随即被怒气冲淡,他现在只想吻她,只想把她抱在怀中。
夏采薇用力挣扎着,方琢之把她顶在墙上,两手固定住她的脑袋不许她动,舌尖撬开她咬紧的牙关,侵入进去。夏采薇觉得很委屈,眼泪夺眶而出。方琢之尝到她咸咸的泪水,一惊,猛地清醒过来。他很自责,我在做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小薇。他赶紧放开她,默默地站在一旁。夏采薇转过身背对着他,伏在墙上,抽泣着。
方琢之轻触着她的肩,柔声道:“小薇,别哭了。我不再那样了。好了,别哭了。”他柔声劝着她,劝了好半天,夏采薇才渐渐止住哭声。
“好了,回家了。”方琢之环住她的肩。
她甩开他:“不许你碰我。”他只好松开手。
回家后,夏采薇仍旧不和他说话。方琢之只得听任她,想着过几天她情绪好点了再慢慢哄她。
对不起,我不得不敷衍你
夏采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过了两天,她在思索可以让她回到美国的办法。庄楷的话给了她一点提醒,可是她打心底里不愿意那样做。她不想欺骗方琢之,况且她也不知道怎么敷衍他。她看到他眼底的欲望,很害怕。他需要的不是她的甜言蜜语,他想要她的爱,想要她。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得再次求助于秦逸。秦逸再次与方琢之交谈后无奈地告诉她:“对不起,采薇,我没能帮到你。琢之答应不逼你,等你慢慢地接受他。可是他不同意你去美国。对不起,采薇,我再想想办法。”
“算了,不用了。”夏采薇黯然道,她已经知道了方琢之的决心。寒假很短,新年过后就该开学了。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不能不去美国,她已经知道了他将是那张名单上的一个,怎么可能不去找他。可是,方琢之这里怎么办?如果她欺骗他……她不敢想像他的怒火。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伤害他。她已经伤害了顾凡,怎么可以这样对方琢之。
夏采薇犹豫不决,她每天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不好。圣诞节就在她的心神不宁中悄悄过去。方琢之见她心情不好,也没有提出过圣诞。夏采薇尽量减少和方琢之的见面,也不同他一起用餐。尽管如此,方琢之每天